“你确定以你东西不分,南北不辨的方向感画出来的地图,可以找到鸿鸣刀?”有那么一刻,沈淸颜觉得段清姿是在耍她,但见段清姿眸色肃穆,方才打消了这个念头。
“你可以选择不要!”段清姿伸手欲夺回地图,却被沈淸颜抢先一步收在怀里。
“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办?”沈淸颜拍了拍怀里的地图,转尔看向段清姿。
“还能怎么办,如今不管是我还是阡陌都是已死之人,所以我会跟阡陌一起隐居度日。但清姿不甘心,君飞扬害阡陌在先,又利用诸葛斯修把我折腾的这样惨,再加上伪造段王府谋逆造反的证据,这一桩桩一件件都不能原谅!所以作为交换鸿鸣刀的条件,我希望能你手刃君飞扬。”段清姿一字一句,如同冰封。
“你也太看得起我了,他可是摄王,当今皇上的亲弟弟呢。”沈淸颜自嘲开口,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若有似无的弧度。
“哎呀,忽然想起那张地图上似乎落了几笔,到底是哪几笔来着?”段清姿蹙眉作冥思状。
“手刃没问题啊,你要我砍他几刀?”在沈淸颜信誓旦旦应下之后,段清姿果然又在地图上补了几笔。
“清姿不求你现在能替段王府洗刷清白,只待他时改天换日之后,你能把君飞扬伪造的证据公之于世。”彼时君湛送过来的家书里,段清姿看出了父亲的意思。
“咳,你确定不需要再在地图上补几笔?”沈淸颜狐疑看向段清姿。
“不需要。”段清姿漠然开口。就在沈淸颜欲离开之际,段清姿复又启唇。
“不止为了我,穆绯云的仇,你也一定要报。”千帆过尽,那些彼时看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过节,如今想想,不过是一场儿戏。当听到君飞扬亲口承认是他杀死了穆绯云,且手段那样残忍的时候,段清姿竟有种恨不能将君飞扬凌迟处死的愤怒感。
沈淸颜闻声转眸,唇角轻勾。
“你可一定要好好活着,等我手刃君飞扬的那天,请你参观……”
回到东来酒楼后,沈淸颜即刻命月竹收拾行李赶回皇城,一路上,君湛变着法儿想要套取鸿鸣刀的下落,却屡次被沈淸颜岔了过去。
“沈淸颜,本王说了那么多,你听不出来本王要问什么啊!”车厢内,君湛双手插腰,对于沈淸颜的装傻充愣实在难忍,遂愤然怒吼道。即便表情狰狞,仍无碍于那副惊天撼地的绝美。
“淸颜正奇怪呢,王爷不就是想问鸿鸣刀么,干嘛说那么多废话。”沈淸颜有一搭没一搭的撩起车帘看了眼窗外,再有两天时间就到京城了,也不知道宋秀容活的是否舒坦,对于这位曾经的庶母,她还真有些挂念。
“呃……那好,本王问你,鸿鸣刀呢?段清姿是不是把鸿鸣刀给你了?”君湛主观上认定这件事。
“没给。”沈淸颜漫不经心回应,目光透过车窗望向京城方向,真没想到,堂堂九五至尊,高高在上的皇帝居然有龙阳之癖,想来君飞扬处心积虑想杀花阡陌,定是怕这个秘密被泄露出去,如果这件事传遍京城,那么首当其冲遭罪的会是谁呢……
“不可能!如果她没给,你怎么舍得离开秀城!沈淸颜,当初可是你鼓弄本王去帮段清姿,还说段清姿从来不欠人情,可现在呢,本王出了那么大力,分毛没得着,还倒搭了一万三千两!这件事你得负责!”君湛怒不可遏的看向沈淸颜,对于沈淸颜爱答不理的表情十分恼火。
“不是吧……段清姿差人给王爷送了一张信笺,王爷没收到啊?”沈淸颜转回头,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君湛。
“什么信笺?我压根儿……该不会是店小二送过来的那张吧?本王以为是那些狂蜂浪蝶给我写的暗送秋波的玩意,就……就给撕了啊!那里面装的什么?该不会是鸿鸣刀吧?”君湛恍然之际,一脸希翼的看向沈淸颜,只道沈淸颜不要给他太大打击。
“倒不是鸿鸣刀,不过那里面装的是诸葛府的全部家财,笼统估算也该有几千万两黄金,王爷,节哀……”沈淸颜报以万分同情的目光,眼睁睁看着君湛从车厢的椅子上滑了下去。
经受这样的打击,君湛突然变得沉默起来,沈淸颜怕他真有什么意外自己便成了寡/妇,于是主动开导,正所谓千金易得,亲情无价,他该庆幸自己此行认了一个义妹。君湛还真是很给面子的回了一个滚字儿。
且说回到逍遥王府,君湛看也不看沈淸颜一眼,径自去了书房,却不想才一开门,便被一股浓浓的脂粉香熏的眼泪直往外冒。
“几日不见,师弟竟这样想我,真是亲情无价啊!”见风洛衣那副得瑟成精的模样,君湛真想送过去几个白眼,可转念一想,却是十分亲切的迎了过去。
“师兄说的不错,几日不见,本王甚是想念师兄。”君湛说起这句话,竟有热泪盈眶之感,风洛衣见此,顿时有些不淡定了,于是噎了噎喉咙。
“你确定想的是我?”
“确定一定以及肯定。本王此行出师不利,不仅没得着鸿鸣刀,还招了贼,硬是在本王身上偷走了一万三千两银子!”君湛扼腕痛惜,眼睛不时瞄向风洛衣。
“偷你的东西?他不知道你有个当神偷的师兄么!说说,他是谁,师兄替你偷回来!”风洛衣拍拍胸脯,十分讲义气的应声。
“沈淸颜!”君湛咬碎钢牙。
“呃……你确定她是偷的而不是硬抢?”鉴于沈淸颜身边有个墨武,风洛衣再三斟酌,这个头,他不能出。
“不就是墨武么!她怎么说也是个女人吧!”君湛知道风洛衣穆忌的是谁。
“她是女人么!好吧,我是女人!”风洛衣认怂道。可在武功高出自己几倍的强者面前,谁不认怂谁就是傻子。
“本王仔细想过,既然沈淸颜对十件宝物志在必得,本王与其把心思放在其余几件宝物上,还不如把心思用在沈淸颜身上,如果能让她死心塌地的爱上本王,介时拿她手里的宝物,不就跟探囊取物一样容易么!其实你有没有注意到,沈淸颜有时候看本王,还是有那么点含情脉脉的意思的!”君湛平复思绪,一本正经看向风洛衣。
“你真能从那张冰块脸上看出含情脉脉?真能?”风洛衣连用了两句反问来表达自己心里的质疑。
许是得到沈淸颜回府的消息,柳如嫣于当晚酉时约沈淸颜到君悦酒楼见面,沈淸颜也想知道敦王府的近况,便应时赴约了。
柳如嫣的大概意思就是宋秀容如今已经瘫在床上,若再下药很有可能会没命,对此,沈淸颜不禁感叹,不想宋秀容的身子竟这样禁不起折腾,为免她真的死了,沈淸颜让柳如嫣暂时停止下药。
再者便是穆恒跟宋秀容的关系也已经恶劣到不可调和的地步,想宋秀容还能走几步时,每每都会到穆恒的书房闹腾个没完,口里碎碎念叨的都是她那个当上摄王侧妃的女儿。
自从瘫在床上,宋秀容有心想闹腾也是心有余力不足了,却还是差身边的贴身丫鬟去请穆恒到清音居,起初拿着知道穆耀祖的消息诓穆恒过去,进屋说不上两句便吵翻了天。
后来不管丫鬟说什么,穆恒都没再迈进清音居一步。
然则就在前两天,穆淸瑶回敦王府看到自己母亲瘫在床上之后大发雷霆,跟穆恒吵了起来,还依着品阶高于穆恒,硬是让自己老子跪在宋秀容面前,莫说穆恒,连柳如嫣自己也吃了不少苦头,只巴掌就挨了十几下。
沈淸颜这才意识到柳如嫣稍稍发福的脸原来是这么得来的。
在听到柳如嫣的禀报之后,沈淸颜只吁了口气,便让柳如嫣回去了。
且待柳如嫣离开半个时辰,沈淸颜方才带着月竹离开雅间,却不想才一出门,便见到两抹熟悉的身影腻在一块,沈淸颜悄无声息的退回雅间,透过门缝望去,只见此前与自己有过婚约的肃王君慕容跟瑞王府的二小姐沈安玉正搂在一起,啃的欢喜。
没想到才离开几日,这两个人竟发展的这么快呵!
如今瑞王府风平浪静,沈淸颜暂时还没找到见缝插针的机会,于是对于沈安玉害死挚友的事,她且先记着,他日必会让沈安玉血债血偿。
且说回到逍遥王府,沈淸颜一夜未睡,即便知道宋秀容的近况,但她还是要亲自看一眼,否则难解她心头之恨。
翌日,沈淸颜用罢早膳后便想着走一趟敦王府,原本是想约君湛一起去,不过鉴于君湛近来心情不好,所以沈淸颜打消了这个念头,不想她前脚迈出府门,君湛后脚便跟了出来。
“爱妃今日去哪儿?本王闲来无事,陪爱妃一起走走?”虽然君湛笑的真诚且友好,可沈淸颜却有种汗毛倒竖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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