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无殇将她轻揽入怀,低头凝着她娇俏容颜,语气微沉,“我今天进宫向圣上请旨,让他褫夺我的封号贬为庶人。以后,为夫可得靠娘子养了。”
白云晞瞧见他散漫随意满不在乎的样子,也跟着半真半假开起玩笑来,“嗯,这么说南宫打算以后吃软饭。”
她掠他一眼,不理会他眸中惊讶茫然,抢着继续含笑道,“吃软饭好呀,有利肠胃消化有益身体健康,我很赞成。”
“云晞……!”这善解人意的姑娘,人生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他之幸,他之命!
任何人也休想将她从他身边夺走。
绵长叹息声落,下巴顶着她脑袋,他有意揉乱她秀发。半晌,他勾唇轻笑,“吃娘子的软饭,我荣幸之至。”
白云晞对上他意味幽深的目光,俏脸轰一声似烧般着通红。
“流氓!”她含笑轻啐,随后干脆放开声音笑了起来。
她早就知道这家伙一本正经的外表下,住着颗散漫随意的心。瞧这一语双关的本事,他面不改色说出来,却惹烫她的脸。
“云晞,昨天的事……,已经过去了。”南宫无殇笑意微凝,疼惜的拥着她,眼底终还露了丝害怕的忐忑。他怕,她会被流言蜚语伤害。
白云晞看见他小心翼翼的模样,心头就又酸又甜。
“我又不是豆腐做的,这件事又不是我的错,我怕别人说什么。”坦荡自然从容,她不矫不怜的看着他,透澈目光就如一股能荡涤一切污秽的清泉。“南宫,你知道的。我向来不是那种只需要躲在背后由人悉心呵护的人,比起靠别人撑起一片天挡风遮雨,我更希望我们能并肩站在一起共同面对风雨。”
“所以,不管你在宫里遇到什么,都可以直接明白的告诉我,我们既然决定以后都在一起同甘共苦,该坦诚时完全没有必要再拐弯抹角你猜我猜。”
南宫无殇心中一动,没有错过她刚才那句“该坦诚时……”。他这小妻子身上,似乎有不少秘密啊,而且,看情形她还不打算将这些秘密向他坦露。
不过无妨,他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与她慢慢探讨这个问题。
“宫里以你名声有损为由,不同意让你做我的王妃。”
南宫无殇没有避重就轻,既然决定对她说实话,该说的他肯定说。至于争吵的过程……,他觉得她会更喜欢听简洁的结果。
“宫里?”少女扬了扬眉,声音不自觉放轻几分,“跟圣上吵得厉害?”
南宫无殇瞟她一眼,连忙安慰,“不是你的错……。”
“嗯,当然不是我的错。”少女打断他,看他露出哭笑不得的无奈表情,又道,“我是受害者,又不是我招惹别人来害我,怎么能成为我的错。”
少女眼睛一转,又笑道,“就算错,也是我夫君的错。若不是他优秀到被人念念不忘,我也不会受无妄之灾。夫妻本是一体,既然是我夫君招来的祸害,我暂时原谅他一次半次好了。”
南宫无殇喟叹一声,将她揽进怀里用力抱了抱,“不会有下次了。”
这姑娘,原来说起软话来,竟能让他心里也甜出蜜来。
“云晞,我们的大婚,我还欠你完整的拜堂仪式。我已经找人看过了,明天就是黄道吉日,我们明天继续拜堂好不好?”
他不愿她受一丝诟病,她有什么理由说不好呢。
点头,她甜甜轻笑,“好。”
宁王府里里外外还是昨天成亲时的喜庆布置,除了高堂的人选外,其他一切都是现成的。
翌日清晨,管家就兴冲冲来报,说是萧王妃亲自上门。白云晞与南宫无殇相视一眼,便相携而出亲迎萧王妃上座。
萧王妃身份特殊,既是白云晞的义母,也是南宫无殇的姑母,如此一来,高堂的人选也有着落了。
一对新人回到屋里换衣裳的时候,白云晞还忍不住奇怪道,“义母怎么会突然大清早赶来宁王府?”她记得并没有派人去萧王府通知,她与南宫无殇今日继续完成拜堂仪式。
南宫无殇抿唇低笑,“她来了不是正好,赶紧换衣裳吧,吉时快到了。”
他记得她前天无意中说过,得不到长辈祝福的婚姻,心里多少觉得有些遗憾。只要他有能力满足,就一定不会让她心中留下遗憾。
嗯,这事勉强记萧凉那小子一功。
“云晞,稍后我会让十二卫紧跟你身后,你不用担心。”
他决定给她完整的大婚典礼,自然得从抬花轿未进门之前继续。不过南宫无殇实在怕节外生枝,因此折衷一下,让白云晞坐在花轿绕宁王府走一圈,他再将人迎回府拜堂。
踢轿之后,新郎直接抱着新娘跨过火盆,然后直入喜堂。
“一拜天地。”随着司仪欢声高唱,一对新娘齐齐弯腰叩拜天地。
“二拜高堂。”上座主位,虽然只坐着萧王妃一个高堂,不过得到她笑容满面真心欢喜的祝福,白云晞觉得人生圆满。
“夫妻……”
“圣旨到!”司仪笑脸僵住,扭头望着气喘吁吁从马背跳下来的太监,被打断的最后一拜登时如刺梗在喉咙。让他吞不是,吐也不是。
“宁王殿下请接旨。”太监喘着气,双手捧着圣旨走到南宫无殇跟前。这太监不是旁人,正是皇帝身边贴身侍侯的内侍总管李福海。
不说对别人态度如何,单是旁人见到这位李公公,鲜少有不上前巴结的。但他在南宫无殇面前,态度却恭谨有加,半分也没有宫中老人的倨傲。
南宫无殇眼角也不抬,只朝司仪沉声道,“继续。”
“宁王殿下!”司仪未唱礼,李福海却抢先一步,略加重了语气道,“请殿下先接旨。”
“李公公,”一再被打断,南宫无殇慢慢扭头看他,一张俊脸终湮没了喜气笑意,似瞬间凝结了层冻人寒霜,“本王成亲是人生头等大事,圣旨迟些接早些接它总在。但本王拜堂成亲讲究吉时,误了本王人生喜庆,李公公可否告知,谁担得起?”
“李公公你吗?”男子眼眸微眯,眼角掠一缕冰冷嘲讽,“还是别的其他什么人?”
李福海张嘴,呐呐不能言。
如此这番话换了别人嘴里说出来,绝对得治个大不敬的罪名,可是从眼前这位南苍战神的宁王殿下嘴里……,李福海默默一阵哆嗦。就算他敢得罪,这人他也得罪不起。
见李福海识相闭嘴噤声,南宫无殇满意的转了眼睛,“司仪,继续。”
司仪激灵灵瞥了瞥面色不豫的内侍,立时用比平时快了一倍有余的速度高声唱道,“夫妻对拜。”
南宫无殇牵着红绸,与他心心念念的小妻子双双相对跪拜。
李福海满心不是滋味的站在一旁充当观礼,司仪见两人已对拜完毕,立时就道,“礼成!送入洞房。”
一对新人站起相视浅笑,司仪才暗中长呼口气,心想这堂总算顺利拜完了。
南宫无殇淡然掠了眼踌躇的李福海,迈步便欲将白云晞送入洞房去。白云晞暗下悄悄捏了捏他掌心,示意他还是先接了圣旨再说。
脚步顿凝,男子淡淡盯着面白微胖的内侍,“李公公,圣旨拿来。”
李福海愕然怔住,犹豫片刻才捧着圣旨走过去,南宫无殇根本不给他反悔的机会,直接长臂一伸将黄绸卷轴拿在手中,“李公公留下来喝杯喜酒吗?”
言下之意,圣旨已接,你可以圆润地滚蛋了。
李福海神色复杂地打量他一眼,窒了窒,低声道,“殿下,你既已接了圣上旨意,万不可……。”
后面声音模糊弱了下去,李福海低叹一声,意味不明地瞥了眼站在一旁的新娘子,终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了宁王府。
南宫无殇瞧着李福海这古怪态度,心里便知手中圣旨怕不是什么好事。当然,他对这个早有预料,不然也不会非坚持要拜完堂才接旨。
白云晞透过盖头望见他若有所思的模样,轻轻捏了捏他指尖,示意他还是先进去再计较。
接下来,新郎借着送入洞房之机顺理成章与她一道离开了喜堂。
入到喜房,南宫无殇并没有急着打开圣旨。
不管好坏,这圣旨他都已经拿了。现在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说过,要给她一个完整的圆满的婚礼。
掀盖头,喝交杯酒……等等,按照新婚习俗将所有仪式都做了一遍。他扶着她坐在喜床,这才肯拿了圣旨过来打开。
“……闺誉有损,不堪为宁王南宫无殇良配,特赐下堂,钦此!”
白云晞俏脸微沉,瞄了眼脸色凝冰的男子,随即讥讽一笑,“看来李公公弄错了,这圣旨该给我才对。”
才成亲就赐她下堂,高高在上的天子——好,很好!
难怪刚才拜堂时李福海的态度如此古怪,难怪李福海刚才没有坚持到底,竟轻易肯退让,让他们完成拜堂仪式才宣旨!
这堂未拜完,这礼若未成,眼前这份圣旨是不是根本就没有再宣的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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