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王府,房间里面,聚满了人,其中以曾公公为首,下面的人端着好些赏赐。
“殿下,皇上知道您受伤了,可是担心的不得了,您可要好好养着身子才是。”曾公公弯着腰看着榻上躺着的一身素白中衣的男子,“皇上说了,一定会将刺客抓住,让您安心。”
房间里面安静极了,只能听到人浅浅的呼吸声。
曾公公眉头动了动,看着榻上纹丝不动的男子,他面色苍白,一双眼睛虽然睁着,可是却分明是在走神。
“六殿下……”曾公公低喊一声。
秦景渊忽然偏过头看着旁边的曾公公,淡然说道:“替本王谢谢父皇。”
曾公公看着面前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心里一咯噔,这六殿下有心事?说来这事也是诡异,重光公主好端端遇刺也就罢了,毕竟自重光公主回到莅阳城之后,这种事也没少发生,可是景王殿下亲自出手保护竟然还受了伤,这就奇怪了。
然而看景王殿下的样子,并不想多说当日的事情。至于重光公主那边,听说人已经醒过来了,却也不愿意多说,看来这各种事情只有他们自己知晓。
不过有了这一次患难与共,重光公主对景王殿下的感情应该更深了才是。只是景王殿下这魂不守舍的样子,又是为何?
“既然这样,殿下你就好好休息,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曾公公恭声说道,“老奴告退了。”
秦景渊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偏过头看着头顶,不知道在想什么。
曾公公脸色变了变,到底是没有说什么,跟着出去了。刚出门便碰到从外间过来的陆琰,冲着他略一颔首,离开。
其余的人放下赏赐,也跟着出去了。
陆琰看了看桌上摆着的东西,直接走到了榻边,看着那面色惨淡的男子,皱眉,“皇上如今这般看重你,你也该上点心才是。”他就是没有看到也猜到了,他怕是又是一副不冷不热的样子。
秦景渊像是没有听到一般,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上方。
“你到底在想什么!”陆琰最受不了的就是他这沉默的性子,有什么话不能说清楚吗?而他总是将自己心底的情绪掩藏起来。
秦景渊还是不说话,他整个的思绪都凝集在昨日,那一刻多么真实,她在他怀中,可是那一刻又将他拉回到了现实,瞧,她多恨他,恨不得他死。
她说,为什么你不去死!
原来,当他真的下定决心,抛诸一切的时候,他所得到的并不是感动,而是她犹如尖刀般的质问,至死不休的怨愤。
心口处的伤固然痛,可是那颗看似完整的心才是犹如万箭刺穿一般疼痛。
“你说你是不是疯了,为了那么个女人,把自己搞成这副模样,值得吗?”陆琰看着秦景渊,一脸不悦,“你也不瞧瞧她是个什么态度,伤了你,竟然还一副毫不知情的无辜模样,虚伪至极,看着就让人想吐。”
这话一出,榻上的男子眼底骤然一亮,他偏过头看着旁边一脸愤怒的男子,“你去找过她了。”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陆琰皱眉,“你都受了这么重的伤,她却无动于衷……”
“本王记得有说过,这件事不得惊动她,你是将本王的话当耳旁风了吗?”秦景渊皱眉,墨玉般的眸子中满是厉色。
陆琰冷笑一声,“那个女人有那么重要吗?让你为了她竟然连性命都不顾!如今,你连我们这些兄弟都不要了吗?”
“从你们瞒着本王想要加害她的时候,便是你们不顾兄弟情谊的时候。”秦景渊忽然捂着胸口,坐了起来,因为疼痛,面部微有些抽搐。
陆琰看着秦景渊的动作,知道他这样一动伤口会撕裂,可是耐不住此刻气氛凝重,他心里有些意气,让他多痛痛,这样才能清醒!
“那个女人竟然比我们这些兄弟还重要?!”陆琰嘲讽一笑,“所以你为了她,迁怒子遇,这些年,子遇受了多少苦难道你不知道吗?他做着一切都是为了你,你这样未免太让兄弟寒心了。”
秦景渊闭了闭眼,心口处堵塞的紧,微有些窒息的感觉袭来,为了他而杀她,这样的理由他再也不想听到第二次了。
有些事情,再后悔已然发生,可是他不甘心,从未甘心过。
“我的话并不是开玩笑,她会是秦景渊的妻子,永远都是。若她不是,也不会有人是。”秦景渊忽然睁开眼,看着对面的陆琰,沉声说道,“不管她对我做了什么,那都是我欠她的,这条命,这景王府,有关于我的一切,她想要,我都会毫不犹豫的给她。”
陆琰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男子,他是在告诉他,她比他的命还重要吗?这到底是怎样的感情,才能如此之深。明明叶凌汐回来才三个月,三个月的时间就能将他影响到如此地步吗?他不相信!那个女人并不是倾城倾国的美人,她傲慢无礼,她阴险毒辣,她居心叵测。他怀疑,她是不是给这个男人下了蛊,才会让他说出这样毫无男儿志气的话。
“难道为了她,你要放弃一切,放弃帝位,放弃仇恨?”外间一个冷冽的声音忽然传来,进来的是一身灰色斗篷的男子,这一次,他放下帽子,露出那张满是烧伤痕迹的脸。
陆琰看着来人,往后退了一步,低声说道:“子遇,你的脖子……”
仔细看,俢子遇的脖子上一个五指印的淤痕犹在。
俢子遇微微一笑,“不妨事。”那一日他找不到人迁怒于他,最后到底是没有下杀手,却是留下这痕迹。
秦景渊看着俢子遇,面色冷沉,一言不发。
“景渊,快跟子遇道歉。”陆琰低声说道。
俢子遇看着秦景渊那冷淡的脸,微微一笑,“俢子遇微末之身,怎能让王爷道歉。”
这话一出,陆琰脸色变了变,旋即沉默了,是啊,如今他是王爷,如他刚刚那样直呼其名,已然是不尊敬。
秦景渊却是看着俢子遇,“我从未放弃过,一直都是,但是子遇,我不希望你后悔。”
“那你为了一个女人就可以将我们兄弟情谊抛诸脑后,忘记少帅的仇,忘记楚家的仇,忘记那枉死的七万兄弟的仇吗?秦景渊,别忘了你当初对我的承诺,如果你做不到,我可以亲自去做。我俢子遇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这条命我早就豁出去了!我不会后悔,永远都不会!”俢子遇忽然爆吼出声,那有些凸起的眼珠子愈发往外冒,配上那骨感明显的脸,整个人看上去狰狞极了。
陆琰站在原地,看着针锋相对的两人,心底除了叹一声红颜祸水之外,还能说什么。
房间里面一时间陷入了沉寂,诡异的气氛扬起,连外面仆人走动的脚步声都能听得清楚。
“我累了。”秦景渊忽然下了逐客令。
陆琰皱了皱眉,他没想到他们会将局面闹的这么僵,眼下各国来使都在这莅阳城中,可不是他们闹内讧的时候。
“给我一个理由,一个留着她的理由。”俢子遇忽然说道。
秦景渊抬眼看着那冷静下来的男子,那张脸虽然依旧狰狞,可是这一身气度却是恢复如初,一如从前温和从容,决胜在握。
“因为,她必须活着!”秦景渊眉峰一沉,说出来的话霸气绝伦,“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
“哪怕她不爱你?”俢子遇挑眉反问,“就我所知,她对你是半分好感都没有,为了这样一个随时会要了你性命的女人,值得吗?”
“呵……”秦景渊忽然低笑一声,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刚毅的脸骤然柔软了下来,“她要是哪天对我好脸色了,我反而不习惯了。”
“你这样可是很难得到一个女人的心的,有些话要说出来她才会知道。”俢子遇皱眉,“女子多半是需要哄哄的,不过我瞧着,你也干不来这事,就是你干了,她也未必相信。”
陆琰目瞪口呆的看着面前两个商讨如何追女人的男人,这事情的进展未免让他有点转不过弯来,前一刻两人可是吵得不可开交,怎么现在就和好了?
秦景渊沉默不言,她的心吗?其实得不得到并不重要,此生他唯一的奢求不过是她在他身边罢了。
“罢了,你既然已经决定了,我也不多说什么了,命是你的,皇权霸业争不争夺也都是你的事情,若是有一天你我目的背道而驰,我会毫不犹豫舍弃你,这是我一早与你说好的。”俢子遇忽然说道,面上冷静,显然说出的是肺腑之言。他打量了下秦景渊,忽而一笑,“不过我瞧着下次再来这么一下,你怕是真的就没命了,所以你还是悠着点吧。”话落,他转身准备离开。
“子遇……”陆琰没想到俢子遇最后会妥协。
这一点,就是秦景渊也没有想到,他报仇的心比谁都强烈,他不会允许任何的变故,而今却……
就在两人思索之际,忽然俢子遇顿下脚步,偏过头看着榻上的男子,“有件事忘记跟你说了,那一日你到湖心亭的时候,其实我也是刚到,所以,我并没有伤害叶凌汐,当然,我最初是想对付她。”
这话一出,不止是陆琰,就连秦景渊也是脸色大变,这样说来是他误会了?!那又是谁?!这件事瞬间扑朔迷离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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