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他拿着钱,找房东买了一套旧衣服,戴着一个帽子,就往他的家赶。
他的家,其实就是俩人租住的一个很小的出租屋。
因为大丰镇很多的厂子,有个工业园区,他和女友恋爱后,就租了这个小房间。
每天他都混在大丰镇或者周边的农村,混点生活费,大钱没有,小钱也缺,有时候,还得靠女友那点微薄的工资接济接济。
所以,出事儿后,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自己的女友,挣钱了,第一个想到的,依然是自己的女友。
“哐当哐当!”
拿着钥匙站在门口,不管他怎么开,房门就是打不开。
“当当当!”
大半夜的,他使劲地拍着房门可屋内,就是没有响动。
“大晚上的,会去哪儿呢?”彭帅帅拿着电话,皱眉站在原地,想了半天,还是把电话拨通了过去。
电话一连响了三遍,才被人接起。
“哎呀,大晚上的,啥事儿啊,明天还上班呢。”电话那头,女友有气无力地说道,似乎是在睡梦中,将他的电话接起。
“呵呵,没事儿,我就问问,你在哪儿呢?”
那话那头顿了顿,随即慢悠悠地说道:“外面啊。”
“哦,我咋说一直敲门,也没人开呢,家里的锁,换呐?”他丝毫没有在意,语气挺关心地问道。
“恩呐,你这一出去一个多月,我一个人在家害怕啊,现在在玉成这边呢。”
听到这话,他的心里一阵感动,随即说道:“你把地址给我,我找你去……”
“小凉,谁啊?”
挂断电话之际,电话那头却传来一个迷迷糊糊男人的声音,彭帅帅的心,刹那间便沉到了谷底。
玉成某连锁酒店,小凉急忙忙地起身,抓起内衣就往身上套,一边督促着男子道:“赶紧的,穿衣服,帅帅过来了。”
“啊?”男子一惊,瞬间起身,接着骂骂咧咧地起床:“麻痹的,大晚上的也折腾。”
“诶,他来干啥啊他?”这个点,来找女友,肯定是打炮啊,一想起这个女人又要为另外的男人奉献身体,男子就很不爽。
不过,小凉的下一句话,彻底让他殷勤起来。
“估计是他拿到钱了,过来送钱来了。”
“呵呵,行,我马上走,就在下面网吧蹲会儿,拿钱了,你通知我哈。”男子笑嘻嘻地穿好衣服,在小凉脸上亲了一口,欢天喜地地跑了出去。
四十分钟后,一辆的士停在酒店门口,彭帅帅付完钱后,带着帽子,双手抿着衣怀儿,进了酒店,随即上了电梯。
两分钟后,他在标准间里,看到了一个多月没见的女友。
“帅帅,我想死你了。”小凉看着帅帅,见他捂着胸口,以为那是钱,所以特别殷勤地冲上去,准备先来个法国湿吻啥的。
可彭帅帅身子一侧,阴沉着脸,大踏步走进浴室,发现浴室的浴霸,花洒上,还带着水珠,不大的浴室里,带着一股刺鼻的诱情水的味道,他的胸口马上就剧烈地起伏起来。
转身,又拉开衣柜,甚至窗帘后面,都仔细看了一下。
“帅帅,你这是怎么了,一个月没见,你都没想我?”
小凉的心砰砰直跳,难道,他知道什么?还是听到了什么?
彭帅帅没说话,他是怒火正在一步步攀升,因为整个房间味道,散步着一些**后的味道,这种味道,他无比熟悉。
“人呢?”他放下左手,右手插在怀里,面无表情地看着对面的女孩儿。
这就是我深爱三年的女友么?
这就是要为我生孩的的女友么?
这就是我为了她,去杀人,去付出的女友么?
一连三个问题,他都在扪心自问,自己这些年做的,值得么?
“什么人啊?”小凉披着浴巾,里面一丝不挂,但却很慌乱,她努力地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却没有效果,因为,彭帅帅生气了,血红的眼睛让她很惊恐,以前一次打架就看见过这种眼神,她知道,要是不解释的好,彭帅帅肯定会发疯的。
“我再问你一次,人呢?”
一声怒吼,吓得小凉差点跪下,等着惊恐的眼神,似乎不认识一般。
这就是和我睡了三年的男友么?
变了,都变了。
这个社会,不止是物质,经济发生着巨大的变化,就连人的心,都在变化,变得不认识,变得陌生。
“帅帅,你到底怎么了?”强迫着自己做了几个深呼吸,小凉勉强笑道:“你可吓着人家了呢。”
谁知彭帅帅眼睛一瞪,走过去,在垃圾桶里,捡出两个泛着恶心白色的避孕套,脸色阴沉地递到小凉面前:“你还想给我解释什么?”
“不,不,这不是你想的那样。”她惊恐地后退,眼神中全是无助。
“草泥马,是你自己扣出来的么?”
彭帅帅怒吼一声,一把将避孕套扔在地上,右手一伸,还沾着学沫的水果刀,泛着幽光。
“三年,整整三年,你就是这样对我的?”
“不,帅帅,那不是真的……”小凉不停地后退着,双手挡在胸前,嘴里胡乱地解释着。
“我为了你,付出了多少,你知道么?你一句话,要买房,要想有个小窝,我就得求人,求人给我活儿,求人给我一个杀人的活儿,人家一句话,我就得去杀人,你知道吗,这仅仅是因为你的一句话,仅仅是满足你的愿望……”一声声泣血的质问,随着泪水喊了出来,可即便这样,高举的右手,不曾颤抖,没有一丝晃动。
“帅帅,你听我说,听我说啊……”
小凉彻底慌了,彭帅帅是一个什么人,她太清楚不过,要是做出什么不能接受的事情,那很正常。
“老子为了你,愿意付出生命,你***,居然躺在别人的床上,你对得起我么?”
小凉捂着胸口,眼神呆滞,瞳孔深处,似乎有那么一丝眷念。
“草泥马的,背叛我!”
“哐当!”
退无可退的小凉,后背靠在门上,还没反应过来,一把刀直接砍在了她的面门,刀口从额头,一直拉在嘴角,鲜血淋漓。
“啊……”
受到刺痛,小凉双手一捂脸蛋,鲜血顺着指缝就冒了出来。
注意,不是流,而是冒。
“老子三年,换来的就是这种结局,就是背叛!”
一声声怒吼,在整个房间回荡。
一刀又一刀,彭帅帅机械般地冲着已经躺在血泊中,毫无生机的女孩儿,砍着,刺着。
血流了一地,他的泪,也流了一脸。
“为什么?”
又是一声不甘的怒吼,彭帅帅丢掉手里的水果刀,跪在血泊之中,砍着地上的尸体,无声地流着血泪。
他很愤怒,是真的,他很伤心,也是真的。
到最终,都很悲哀。
五分钟后,只穿了一件浴巾的彭帅帅,脑袋上带着帽子,不伦不类,没有坐电梯,沿着楼梯,出了酒店。
半个小时后,服务生经过房间,发现里面有鲜血流出,这才报案,十分钟后,辖区派出所到了现场,初步鉴定后,县刑侦队的也到了现场。
凌晨三点,解决完老炮事件的韩宗胜,总算是回家睡了个早觉,可这一幕,被一个电话打破。
清晨,区公安局成立4.8专案组,由老刑侦韩宗胜亲自挂帅,督办这起影响恶劣的事件。
因为当时,派出所来人的时候,并没有带侦察工具,开房的时候,服务生和经理都看见了里面恐怖的场景。
据说,那女的身上,就没有一块好肉,起码几十刀,鲜血染红了地板,床单上,浴室,全是血迹。
就这样,一传十十传百,杀人狂魔的消息就这样传遍了八里道的大街小巷。
几个胆小的服务生,第二天就辞职,带着行李回了家。
公安局会议室,韩宗胜站在主席台,面色阴沉地看着下面一排排的属下,沉声说道:“4.8杀人案件,嫌疑人手法老练,心狠手辣,影响极其恶劣,现在,由我督办,上面领导已经打来电话责问,问我这个主管刑侦治安的副局长怎么当的,我已经立下军令状,一周之内,要是抓不到犯罪嫌疑人,我就脱了这身衣服。”
“啊?”一周之内,怎么可能?
下面一阵倒吸凉气的声音。
……
大丰镇,村头的小旅店,彭帅帅在拿回十万现金后,换上老式的衣服,带着买来的草帽,背着一个打工用的牛仔包,看似是一个进城打工的小年轻,奔着越来越远的农村走去。
他没有坐车,而是走路,并且不看前方,低着脑袋看着脚下的路,一直走,一直走。
没有目标,茫然,无助,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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