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岳哥旁边一个中年,使劲拍打着那泛着幽光的枪型玩意儿。
“小崽子,你是不是觉得你行了?你是不是觉得在八里道区相当牛逼了?”
他问的声音很轻,但我觉得其中充满了杀气。其他人什么感觉我不清楚,但杀气逼着我来,很渗人。
现在的我,还不足以对上这样的人物。
估计,也就马军那种老油子才能对上几次。
“啪啪啪!”
就在这时,房门再次被打开,炮哥穿着宽大的绸缎褂子,手上戴着诺大的佛珠,拍着手掌笑呵呵地走了进来。
他的身后,十几个内保严正以待,眼神冷冽。
我转过头,炮哥给我一个安心的眼神,我突然发现,那些内保,不再的以前跟我聊天打屁的内保,就好比以前是一个老师比较的农民,而现在,却是一群全身充满血气的特种兵。
面容刚毅,腰杆笔直,面无表情。
“哈哈,老岳,你来我这儿,是喝酒呢,还是来吓唬人来呢?”
岳哥看见炮哥进来那一刹那,惊讶之色一晃而过。
我也纳闷儿呢,炮哥不是不在吗?
“呵呵,老炮,咱俩几年没见了吧,你现在的队伍,是越来越壮了哈。”
岳哥起身,他身边几个中间全部站了起来,包括王胜利,全身气质一变,站到了岳哥身边,从一个生意人,似乎摇身一变成了社会大哥。
“老岳,咱俩谁不知道谁,你来消费,我欢迎,你来整其他的,呵呵……”
“十几年前,我靠刀枪出名,十几年后,我用钱压死你!”
炮哥指着王胜利,双眼半眯着,两腮的肌肉抖动几下,大气凛然。
王胜利本能的一后退,突然被岳哥一抓手腕,站在那里,显得很局促。
炮哥,在八里道区,那是绝对的一哥,能与之比肩的,没有人,挺清楚了,是没有任何人能抗衡。
“哈哈……”岳哥大笑一声:“老炮,十几年了,说话越来越霸气,哈哈,咱们就在项目上看手腕吧。”
说完,岳哥带着几人绕过茶几,走到门口的时候,转过头来,带着弥勒佛般的微笑:“老炮,今天这顿酒,你请,没问题吧?”
炮哥笑了笑,没有回答,等岳哥几人离开,他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小龙,来我办公室。”
炮哥办公室,炮哥心事重重地站在大班台面前,语重心长地对我说:“小龙啊,八里道区,说大爷大,说小他也不小。很多人都是低头不见抬头见,很多事儿,能过就过没必要得罪人。”
我滴着脑袋,心思活泛,想起文子脖子上的金链子,心就堵得慌。
果然,炮哥作为凯伦主事人,别看成天不在这里,但这里发生的每件事情都在他的眼力,他就是一头沉睡的老虎,一旦招惹看,就轻易不松口。
“我的话,点到为止,很多事情你要亲力亲为,你现在的段位,还能上升一个台阶。”
炮哥说完,转身从大班台后面的一个小保险箱里,拿出锯断的五连发。
“啪!”
“敢用吗?”
他眼神灼灼地看着我,我额头冒着汗水,盯着他,半晌后才微不可察地点了点脑袋。
“做什么?知道吗?”
我没有回话,而是将五连发一下塞进肚子里,来到内保的专门休息室。
“小开!华子,跟我走。”
……
凯伦楼下,上车前,岳哥拉着王胜利:“老王,跟我走吧。”
王胜利一愣,抓着车门,挑眉看着自己的老大哥:“岳哥,至于吗?”
岳哥笑笑没说话,就这么看着他。
“岳哥,我王胜利在这里也混了几十年了,虽然社会事儿我不沾了,但也不是怂蛋。今天,你能来,我感激,但这时候我要怕了,我这几十年就白活了。”
说完,不管岳哥叹息的神情,开着他那辆拉货的面包车往回走。
岳哥坐上自己的车,驾驶室坐着那个一直背枪的汉子:“岳哥,老王他?”
“呵呵,几十岁了,还这么点胸襟,难怪他生意越做越小,别管了,我能来,也仁至义尽了,走吧。”
……
胜利酒水部,面包车晃着大灯直接刹在了卷帘门前。
此时正值夜晚,周围没有一个行人,当初为了节约点钱,王胜利特意在城区边缘选了这么两个门市。
“哗啦啦!”
卷帘门随着他的抬动,逐渐地往上升。
“别动!”
一个低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腰间一阵冰凉。
王胜利身体立马一滞,眼珠子快速地转动:“哪位大哥?要钱给钱!”
他认为就是遇见了几个半夜找钱的外道人,所以很是爽快地说了一句,尽管额头已经冒汗,他还是哆嗦着把手伸进兜里,那里,有他们用来今晚消费的两万块钱。
“草泥马的,让你体验体验被人用枪指着的滋味。”
他的身后,站着两人,蒙着脸,一人持枪,一人手里拽着一把大锤。
“给我干他。”
“呼……”
破空声响起,大锤随着手臂的舞动,一锤直接砸到了他的后腿。
“咔嚓!”
砰!
“啊……”一声类似贞子的惊叫,在这个城市的边缘,传得老远老远。
一股大力,直接让他的小腿骨突破了肌肤,此处表外,鲜血淋漓,看起来很是吓人。
王胜利捂着小腿,哀嚎阵阵,额头上全是冷汗,脖子上青筋跳动。
“你们,你们是谁?”
“草泥马的,让你做人你不做,你要做鬼!”
“以后,一条腿走路吧!”
持枪青年,吼骂一句,结果大锤,又一次摆动起来。
“咔嚓!”
膝盖粉碎性骨折。
“你,你是张……”
话还没说完,便晕厥了过去。
……
一个小时候,刚刚准备下班的江中文,手里拿着一束充满香味的玫瑰,换上崭新的衬衣皮鞋,正准备去更衣室找媛媛进行下感情上的沟通。
“唰!”一个人影直接将他堵在了休息室,随即,房门被关上。
“龙,龙哥。”
我面无表情地站在他的面前,眼珠子瞪得溜圆,一言不发。
“龙哥,你有什么事儿,就说吧。”他勉强地笑了笑,手中拿着玫瑰,表情坦然,好像没有一丝愧疚。
“小文,这场子是谁的?”
“炮哥的啊。”
“谁说了算?”
“炮哥啊。”
我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指着他的鼻子,声音清冷:“文子,我让你进来,是让你积累资本的,不是来做其他的,你是明白人,很多事情,作为兄弟,我不愿意去说,但我都清楚,你不能让我难做,就这样吧,明天把酒水供货的合同,拿给我看一下。”
说完,我转身就走,文子刚刚还坦然的脸色,立刻苍白起来,眼神中带着莫名的怒火。
……
我气,气的不是他拿点小钱,而是不懂规矩,如果这事儿没有炮哥提点,我根本就懒得说,做这个,谁不是为了钱,有钱不拿那不是王八蛋吗?
可这不是你家的,有制度,你拿了,就得将情况上报,至少,我在炮哥那里不用受气。
他的行为,直接导致王胜利的不满,并且,我做出了一些违背良心的事情。
就因为这个事情,万把块钱,我不想去,却必须拿着手枪指着王胜利,让他跪下。
这是我愿意的吗?
不!
我很不愿意!
但,我不能反抗。
当一个团队在逐渐形成和成型的初期,肯定会出现众多矛盾,甚至出现兄弟反目,我不希望看到这样的情况,我希望他能明白我的苦心。
这也是,李琦并没有来凯伦的原因,马军一句话,我也没有强求的因素。
我依然,用不算宽厚的肩膀,背负着我暂时还算吃力的担负。
炮哥办公室,我敲门进去,他刚放下电话,笑嘻嘻地看着我,没有说话,却指了指大班台上面的几叠钱。
“小龙,我说过,你要亲力亲为,我让你今年就步入百万富翁的行列,呵呵,这点钱。”
我心情极度不爽,没有急着拿钱,冲着炮哥说:“老板,以后,我尽量多照顾凯伦这边。”
“呵呵,那倒不用,项目那边,月初就要启动,我和老苏商量了,拆迁项目部,你是经理。”
炮哥淡淡地看着我,见我没反应,他说:“做得好,能马上得到很多人一辈子都得不到的东西。”
“老板,那个,岳哥是谁?”
我放松下来,即便他让我做了不想做的事情,但这是惩罚,是对我管教不力的惩罚。
“呵呵,他啊,我告诉你……”
岳哥,原名岳鹏程,是八里道区老一辈大哥。
他的出身比较牛逼,牛逼的不是他,而是他爹,他爹在建国初期,就“下海”了,他经营的东西,就和当年上海滩杜月笙经营的东西一样,很牛逼,但最后还是被政府给剿了,岳哥是他九姨太的孩子,并且还是老来得子。
至于是不是亲生,就不得而知。
总之,他是一个流氓世家。
八十年代,全国严打的时候,当初已经很有名气的岳鹏程,却没被整进去,这让人不得不怀疑,在当时,一个抢劫都会被直接枪毙的年代,他居然幸存了下来。
不得不说有点手腕。
他的身边,聚集的一群人,不是以前一个院子长大的,就是以前他老爹手下的孩子,相当于家生子,相当具有凝聚力,团结。
直到炮哥崛起的时候,俩人互相掰过几次手腕,两败俱伤,如果没有利益,基本都不见面。
后来,炮哥强势崛起,他似乎听到风声,直接隐匿了起来,也是近几年,他才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
不混,也不乱来,靠这以前的名气活到现在,而王胜利,就是他当初众多小弟中的一个。
一个过气的老流氓,除了名气,还有什么呢?
呵呵!
当晚,我拿着五万块钱,在凯伦开了一个小包房,并且让媛媛点了两个最高级的公主,陪着小开和华子。
“这是奖金,一人一万!另外,今晚消费,算我的!”
“哈哈,龙哥霸气!”
“真敞亮!哈哈,龙哥都说话,妹子,你还矜持个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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