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躺在自己身旁,与她共枕着一个枕头,那张俊美无暇的脸正朝向她,菲薄清润的唇几乎覆到她左耳上,甚至他的双唇间还噙着她几缕发丝……
而他那根粗壮结实的手臂就横压在她身上,发生了什么?
忽的有种天塌地陷般的恐惧感,童颜慌乱的掀起身上的被子,向下看去,禁不住慌叫出声。他和她竟然都全身赤条的,甚至,她的右腿此刻还骑在他的腰部。
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和他……做了什么?
无力的小手颤颤的揪着薄被一角,呆滞的看着被子下活色生香的画面,童颜仿佛呆了。
“咚!”
门上忽然传来沉重的动静,童颜吓得颤了颤。
“童颜,你在里面吗?”
薄景言的声音,他来了!
如果他看到这一幕的话……
本来就纠结的心,这瞬间更像是被一张有力的网狠束缚住,童颜木木的瞪着天花板,身子紧张的蜷成一团。
“童颜,我知道你在!”
“童颜,你还好吗,回答我!”
焦急的声音落下,接下来便是“砰!”的一声巨响,门被强行撞开,薄景言颀长俊逸的身影匆匆走进门来,转过玄关,望见床上的一幕,瞬间如雕塑般伫在原地。
是真的,他的童颜竟然和别的男人做了这种事!
心中忽的涌起千万种情绪,拼命的搅缠,淤结,化作无数把锋利的刀,刺得薄景言的心鲜血淋漓,他咬牙,整个人迅速绷紧,如一把即将出窍的利剑。
“格!”
是他拳头攥的太紧而发出的骨骼声,纵然声音这么小,童颜还是听得清楚,她看着他,这张再熟悉不过的俊脸,此刻已经阴云密布,冷的令她心疼,她攥紧薄被:“景言,你……怎么来了?”
这话一落,童颜才感觉到不合时宜,她看到他喉结剧烈滑动,深蹙着墨眉,一副要将她生吞活剥的模样。
深吸了口气,像是经历了一场漫长而艰辛的挣扎,薄景言才得以开口:“我不该来?打扰你们好事了是不是?”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景言,我只是没想到你会来。”面对他这个模样,童颜是口不择言了。
“呵……”
薄景言笑,努力想笑的洒脱、笑的自然、笑的不在乎,可是为什么,却笑的失落、笑的狰狞。
“没想到……没想到会被捉奸在床?”
薄景言迈开脚步,沉冷的走过来,森冷的走到床边,紧眯着刺痛的双眼俯视着她:“告诉我,是他强迫你的是不是?”
他声线低沉颤抖,这么失意、这么愤怒,却又像是垂死挣扎的人,带着某种渴求、某种期望,可是,她该怎么回答?
怯怯的看着他,童颜声音颤颤的:“不是的……”
不是!
心中某个角落彻底坍塌、破碎,薄景言咬牙凝视着她:“那就是两厢情愿,奸夫淫妇了!”
被他的模样吓到了,童颜两手攥紧被角,不敢说话。
薄景言忽然仰天大笑,还以为她至少会解释几句的,哪怕虚伪的说些她和宁宇澈什么也没做、或者她是被强迫之类的话来骗骗他也好,可是,她竟然连这都不屑……
他的妻子,怎么会这样?
邪魅的笑声仿佛受了致命伤的鸟类的悲鸣,他就像发了疯似的不住颤抖,连指尖都颤抖起来,是她,才令他这么失控,这么癫狂啊!
可是,又该怎么向他解释呢?她什么都不记得,甚至连她自己都不清楚,她和宁宇澈到底有没有……
宁宇澈撑开沉重的眼帘,首先看到的是童颜,怔了怔,才发现站在床边的薄景言,瞬间明白发生了什么,嘲讽道:“薄景言,你发什么疯?”
笑,戛然而止。
薄景言冷眼看着这个和童颜同床共枕的男人,下一秒,如猎豹般扑上去,掀开被子,用力拉住宁宇澈的胳膊。
药效还没过去,宁宇澈使不出力气,根本没有还手之力,被薄景言猛的一拽,只穿了条短裤的身子摔下床来,“咚”的摔在地上。
“宁宇澈,你真是个混蛋!”
“禽兽!”
沉重的拳脚带着浓烈的恨意疯狂的砸在宁宇澈赤。裸的身上。
“景言,别打了。”
“景言,够了,够了!”
童颜慌了,他知道薄景言的力气,这样下去,怕是要弄出人命来。
可是,这时的她怎么想得到,她越是帮宁宇澈说话,薄景言就越是嫉妒、越是愤怒。
“混蛋,我打死你!”
对童颜的失望与伤感全部化作对宁宇澈的怨恨,薄景言失控的拳脚疯了似的向下砸,恨不得将宁宇澈碾碎。
直到,腰部被两只柔软的手臂紧紧抱住。
“景言,别打了,再打他就没命了。”
薄景言停住,倒不是心软,而是童颜紧抱着她不放,如果再打下去难免会伤到她……
“心疼了?”薄景言睥睨着她,冷言:“童颜,你真是饥不择食啊!”
“……”
童颜有苦说不出,只得求助的看向地上的宁宇澈。
她眼神失落而迷茫,似乎期待他解释些什么,可是,这样的情况下不是越解释越误会么?宁宇澈嗤笑。
“薄景言,你放心,我宁宇澈做过的事就敢负责到底,把颜颜交给我,我会让她比现在幸福一百倍。”
什么?
他为什么要这样说呢?
难道他真的对她做了,童颜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上,惊愕的,惶恐的瞪着这个近乎完美的男人,怎么也不肯相信。
“负责?你倒是想!宁宇澈,你就是个衣冠禽兽!”
薄景言怒不可遏的踢了宁宇澈一脚,冷森森的脱下风衣,裹住童颜,硬生生的抱起她,黑着脸朝门口走去。
“吱……”
被撞破的木门发出战栗的动静,薄景言和童颜的身影迅速在眼前消失,宁宇澈抬手拭去嘴角那缕血丝,染血的嘴角勾起妖娆的笑意。
是哪个不要命的竟然敢对他下药?
幸好他是经过专业抗击打训练,如果换成别人,被薄景言那疯了似的一顿乱打,怕是真的连命都丢了。
支撑着爬起来,狼狈的躺回床上,他需要休息,等药效过去,恢复了体力才能去那家咖啡馆查清楚是谁在咖啡里动了手脚。
……
童颜坐在车后座,偷眼朝后视镜中看,入眼的是他阴沉的脸,黑压压的像是笼着一层乌云。
薄景言似乎背后长了眼睛似的:“有话就说!”
幽冷的声音像是某种钝器,沉重的在童颜心口打了一记,童颜紧咬住下唇:“我……”
这一刻,童颜分明看到后视镜中的他嘴唇掀动,然而,他没说话,双眉急剧凝拢,脸上的黑气似乎更重了。
他不高兴,如果她是男人,看到自己的妻子和其他男人躺在一张床上,她也会不高兴……
童颜用力汲了口气,朝着他的背影:“对不起。”
对不起……薄景言停止的身板隐约颤了颤,绷紧的指尖恨不得掐进方向盘里。
她又说错了什么吧,可是,她该怎么做?
哪个男人能容得下自己的妻子出轨?况且,就算他能容忍,她也无法原谅自己……
心更乱了,车厢里温度恰好,童颜的掌心却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童颜低下头,不敢看他,就连他的背影都不敢再看,他风衣上淡淡的烟香偏偏萦绕鼻端,这么近,这么真实。
童颜想哭,可她不敢,驾驶座上这个男人已经因为他变得这样低落消沉,她不敢再因为自己影响他的情绪。
就这样低着头,不知过了多久,车子已经稳稳停下。
“不下车?在这里过夜?”
薄景言不冷不热的声音在前方传来,童颜魂不守舍的“哦”了一声,拉开车门,右脚伸出去,这才意识到自己是被他从宾馆匆匆抱出来的,连鞋子都没来得及穿。
“砰!”
薄景言摔上门,看也不看她一眼,漠然无声的向前走去。
童颜咬咬牙,毅然迈下了车。
刚下过一场雪,地面冻的犹如冰块,那些细砂、碎石子像是碎冰般刺痛脚掌,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钉子上,童颜屏着呼吸,紧跟在他身后,不发出一点声息。
心里像是堵着团烈焰,每次律动都牵起阵阵的疼,薄景言绷着脸,虽然没回过一次头,但仍然能感觉到她每时每刻都跟在自己身后,他走多快她也跟多快。
她总是给他这样的感觉,似乎无论发生什么她都会在他身边,不离不弃。
薄景言气恼,迈着沉重的步子上了台阶,推开门,不经意的从落地玻璃中看清她的倒影,脚步一滞,转回身,低头看着她光着的小脚:“哑巴了?不知道说话?”
童颜低着头,他的脸色连看都不敢看。
腰间一紧,身子就失去了平衡,来不及思考发生了什么,已经被他横抱着向前走去。
“抽屉里有药膏,自己涂。”抱着她走进卧室,薄景言将她放在床沿,看着她渗着血迹的双脚。
童颜不安的掰着手指:“一点皮外伤,没事的。”
“你还知道没事!”薄景言轻嗤,眉宇间紧锁住那丝情绪:“别忘了洗澡……”
即便是这种情况下,他仍然这么关心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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