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上车门,薄景言疲倦的坐在驾驶座上。
不知怎么了,这些日子总是心神不宁,心中像是多了某种情绪,抓不住、摸不着,却总不经意的涌上来,令他烦躁不安的同时又给他仿佛温暖的感觉……
这种奇怪的感觉,是他以前从未有过的。
口袋里手机响,他接起:“查到了?”
“薄总,是的,我已经把他的身份调查清楚了,他叫唐深,祖籍在C市,没有事业、没有正式工作,而且没有亲人,总裁,能查到的就这些。”
“还不够,继续查。”
沉声吩咐一声,薄景言漠然挂断电话。
“唐深。”他自语着这个名字,璀璨的眸子倏然紧紧凝起。
那天的追尾事故后,虽然他与那个男子只是短暂的照面,他却觉得,那个男子是个可怕的对手,他甚至无端的认为,他的出现可能与童颜有关……
一个没有家庭背景的无业游民怎可能开得起价值六千万的劳斯莱斯?
查不到他的具体信息,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他在故意隐藏身份。
下了班,童颜走出办公楼,正看到站在路边的王经理,礼貌的招呼:“王经理。”
“呵呵,颜颜,景言没来接你啊,我顺路送你回去吧。”王经理顺手指指停在路旁的白色轿车,笑的亲切而收敛。
他是这家私人公司的老板,年龄在三十五岁上下,童颜来这里工作的两年多,他虽然一直对她很关心却也不刻意纵容,就像是个严厉的大哥哥。
童颜会心的笑笑:“不了,我自己回去就好。”
“这样的话你路上慢点。”他若无其事的笑,醇和的眸子里闪动着温润的光芒。
“嗯,王经理,那我先走了。”迈着舒缓的步子自他身边走过。
“颜颜。”他的声音忽然在身后传来。
她停步,转身。
“你现在有身孕,把工作先放一放吧,你的职位我会为你保留,等生下孩子以后随时欢迎你回来。”
今天几乎办公室里所有人都在谈论她“怀孕”的事,心隐隐痛了一下,她悄然掩去那丝苦楚,笑的阳光灿烂:
“王经理,我喜欢这份工作,所以我还想再在这里多留些日子,可以么?”
“可以,当然可以。”男人也笑起来,看着她笑吟吟的模样,眼中不由流露出异样的温柔。
他有过一段失败的婚姻,那令他一度对爱情、对生活心灰意冷,直到她的出现。
他不止一次的留意过她,她不做作,不退缩,就好像遇见再大的困难,都能笑得积极、笑得灿烂……她永远也不可能知道,正是她重新给了他生活的信心。
他喜欢她,可是他大她太多而且是离异过的男人,他怕吓到她,无法也不能表达他的爱意,于是他选择了在她背后默默守护她、关心她。
而今她嫁给了薄景言,那个足以称得上是一手遮天的男人,她该是幸福了,他也算是放心了。
“那明天见。”童颜笑笑,缓缓走远。
她没有家人,纵使公司里不是所有人都对她好,但在这里她起码能感觉到温暖,她怕,怕离开了,就连这样的温暖也再无法得到了。
……
车在别墅外停下,几乎是童颜刚下车,手机铃声就响了。
她接起:“宇澈哥,什么事?”
“你的病情最近怎么样了?颜颜,你该来医院检查了。”他的声音总是这么柔和、这么亲切。
每每听到他的声音,童颜都不自觉的感到惬意,声音不由温柔下来:“最近感觉还好,我想……”
说话间,视线中忽然闯入一辆黑色轿车,车窗迅速滑落,一张俊隽的脸映入她眼中,她不由慌了:“宇澈哥,我有点事,稍后打给你。”
匆匆挂断电话,还没收起手机,他的车已停在她右手边,他俊冷的脸,距离她不过二十厘米。
“你和你的情夫之间到底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薄景言下了车,沉着脸站在她面前。
“没,没有,景言,我和宇澈哥之间真的没什么。”本该是理直气壮的,可感觉到他身上散发的冷意,童颜紧张的声音发颤。
“宇澈哥?”他勾唇,深色的墨镜遮不住眼中的冷意:“叫的可真亲切。”
愈加冰冷的语气犹如寒霜般铺面而来,瑟瑟看着他,她压抑的说不出话。
他当然不知,她对他有多在乎,多敏感,他哪怕是给她一个违心的微笑都能令她感觉幸福到天上,同样,他一个冰冷的目光,就能将她打入地狱。
“女人,再提醒你一次,记住你的身份。”沉冷声中,他刚劲有力的手指钳住她下巴,硬生生将她的小脸抬起。
下巴似乎被捏碎了,太过强烈的疼令她全身颤抖,而眼前的他脸色阴冷、咬着牙,手上还在用力,似乎恨不得将她捏碎!
“下次再让我看到你和他来往,我会让你们都生不如死!”
话音落下,他冷然甩开她下巴。
童颜趔趄的向后退出两步,还没回过神,就见他扯下墨镜,“啪”的甩在地上,重重一脚踩的粉碎。
记忆中的他从来没像现在这么愤怒过,她吓得呆在原地,身子仿佛被一只有力的巨手紧紧攥住,连呼吸都变得沉重。
“回来再跟你算账。”沉声掷下,他转身上车,“砰”将门关紧。
他转身的那一刻,童颜竟看到他眼中那抹异样,仿佛失意,仿佛受伤……
恍惚中,他已发动车子,迅速自她身边驶去。
薄景言紧凝着深邃的墨眸,心口像被一块石头堵住,沉闷的厉害。
方才,在院子里远远看到她,见她微笑着接电话,他不自觉的就将车开到了她身边。然而,发现他后她立刻变得惊慌而沉重,与跟宁宇澈打电话时的温柔,对比太过鲜明
那瞬间,他的心忽然就被浓浓的嫉妒填的满满的,情绪彻底失了控。
“宇澈哥……”耳边似乎又响起她叫别的男人时的温柔声音,他踩下油门,将车速提到最高,疾速而去!
黑色的车影快速消失在眼前,下巴却仍残留着他留下的痛,他幽冷的声音也仿佛还在耳边回响……
一阵寒风逆袭而来,冷气直入肺部,如刀般刺痛她最敏感的痛处。
“咳咳咳,咳咳咳咳……”
颤抖的身子蹲在地上,小手紧攥成拳,无助的捶打似要炸开的肺部,许久许久,才勉强恢复了平静。
小心的站起,嘴里弥漫着腥甜的味道,这一次,她竟咳出了血。
她的病怕是越来越重了,真不知道这样下去还能瞒他多久。
她黯然笑笑,拿起手机,拨回宁宇澈的电话:“宇澈哥,以后我不去你那里检查了,我想换家医院。”
“什么?颜颜,生命不是儿戏,你明知道我是这方面最好的医生!”宁宇澈声音震惊而惶恐。
“我们还是别见面了,我不想让景言误会什么,宇澈哥,对不起!”
她当然知道这样的话对一个爱自己的男人来说是多大的打击,可她没有别的办法,她和薄景言之间已容不下更多的误会。
她当初满怀希望的回到T市,却怎么也没料到薄景言会爱上别的女人,更狗血的是怎么会记不起来她?
这个温书棉是自己失踪的这段时间和景言接触最亲密的人,恐怕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挂断电话,放进口袋,轻咳着走进院子。
口袋里手机铃声不停的响,她不理会,只顾向前走。
宇澈哥,对不起,请原谅我的自私,我的人生已经输的一塌糊涂,我不能连自己最爱的男人也输掉。
拖着疲惫的身子走进房间,去开窗,才发现窗户外已经多了层钢铁防护网,该是薄景言今天找人新装的,这座别墅还不够安全么?他是太小心了吧……
无心去想太多,她无力的躺在床上,刚闭上眼,外面就传来清脆的声音。
“景言?”
“景言!”
是那对刻薄的母女来了,童颜的不禁皱起眉头。
“哥哥,你在家吗?”
“景言。”
童颜硬着头皮下床,走出门,自二楼望下去,只见薄海兰和薄婷婷就大摇大摆的在一楼客厅四处寻找。
“妈,婷婷,要来怎么也不提前通知一声?”童颜语气淡淡的。
“呦,听你的语气,不欢迎么?”薄海兰仰着头,看见童颜,心里不由就有气。
童颜心里暗暗叫苦,想说,她不是那意思,薄婷婷却先于她开了口:“就是,这座别墅是我们薄家的家产,我们凭什么不能来?凭什么还要提前得到你的准许?”
这对母女到底跟她有什么仇恨呢,童颜黯然抿抿嘴,不想跟她们计较,沉默着走下楼去。
“景言呢?”薄海兰没好气的丢出一句。
童颜平静的看着她:“他刚走,可能不会回来了。”
这对母女如此憎恶自己,自己也没必要对她们热脸相迎。
“呵呵……”听说薄景言不在家,薄海兰更没了顾虑,几步走到童颜面前,上下打量着她:“你怀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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