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遇倾城,不遇你
叫一声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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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一声妈妈

沈静曼回了趟吏海,但并没多作逗留,翌日便又飞回了南盛市。

她将东西交到中间人的手上,尔后静观其变,等待好戏上场。

为了这个孙子,她算是豁出去了!

不过也值得,到时候鉴定完后,东西还是能交回她手里。

厉景呈坐在客厅的沙发内,小米糍趴在茶几上画画,一块画板被涂鸦得不忍直视,她一边点头一边乐呵,“我真是天才。”

盛书兰端着水晶果盘走来,“吃点水果。”

一家人围坐着,沈静曼面对盛书兰送到手边的水果,动也不动,她轻摆下手,“你们吃吧。”

小米糍正在看得动画片放完了,盛书兰拿起遥控器调台。

画面闪了下,出现个鉴宝节目。

沈静曼激动地喊了声,“看这个!”

盛书兰吓得手里遥控器差点掉落,连厉景呈闻言都抬起了头。

电视里,居然有荣浅。

小米糍乖乖画着画并未发现。

盛书兰捏紧遥控器的手放到膝盖上。

这档鉴宝节目,厉景呈先前看过几眼,时不时会换鉴宝师,也都是些民间收藏家,吃不准手里的藏品到底是真是假。

荣浅穿着正式,头发仍旧束在脑后,纯黑色的西装穿在她身上,一点不显沉闷,她容貌明媚,笑颜微展,一件件宝物到了她的手中,翻来覆去间,身价足有可能倍增。

这是盛书兰第一次看见荣浅工作时的模样,她原本以为,荣浅还是那个娇滴滴的公主,不会抛头露面,懂得也不多,也就是靠着学习的雕塑陶冶情操罢了。

可是如今出现的这一幕,在一下下刺着她的双眼。

民间收藏家听到荣浅的估价,开心得不住朝她鞠躬起来,“哎呦,有你这句话就放心了,谢谢。”

荣浅的光彩越是逼人,就显得盛书兰更加碌碌无为。

她甚至没有走上过社会,除了读读书、弄弄花草,她好像别的什么都不会。

盛书兰偷偷看眼厉景呈。

他目光淡然,既没有炽烈的胶着,也没有躲躲闪闪,一切正常得就好像在看再平常不过的一档节目。

可越是这样的反应,才越不正常。

下一名收藏人端着托盘而去,是一串翠绿的珠子,漂亮极了。

厉景呈抬起左手扶着下巴,收藏人简单介绍下来历。

两位专家看了眼,然后珠子到荣浅的手里。

她心神谨慎,这是串极好的东西,色泽老陈厚重,暗暗生出的花纹犹如连绵不绝的青山,看过的人都是赞不绝口。

荣浅看了半晌,主持人并未催促,她将珠子放在掌心内,对着灯光照了照,扬起下颔的瞬间,颈间的链子仍旧服服帖帖衬在那。

她身子向左倾,跟旁边的鉴宝师交谈。

“我觉得,好像有点对不上。”

那人又看了眼,“你对这方面比较懂,哪里对不上。”

“说实话,百分之九十九是真的。”

“那就得了,这种老玩意,谁能保证百分百?”

话虽这样讲,荣浅却还是落不下这颗心,她看眼珠子间的嫌隙,有一颗纹理稍浅,但肉眼几乎看不出来,这就给整串珠子蒙上了一层神秘感。

电视机前的沈静曼最紧张,手掌握了握,又松开,看到荣浅皱眉时,她心都快跳出来。

厉景呈垂眸,瞅了眼小米糍的画后抬起,“妈,我记得你也有串这样的珠子吧?”

沈静曼一惊,冷汗直冒,“是差不多,在家里保险柜摆着呢。”

“这玩意,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沈静曼扬声,“是我奶奶给我的,珍贵着呢。”

厉景呈轻应声,“是么,这种东西,一模一样的应该不多吧?”

沈静曼最怕当着厉景呈的面撒谎,这儿子太精,没事能瞒得住,“也不是一模一样,再说你就看过一两次,哪里记得清。”

荣浅留了手,在节目上只说这是件好东西,具体的希望在节目后再探讨。

节目组也明白,立马穿插了广告,开始下一组。

厉景呈翘起长腿,目光幽邃,他的老娘有几根花花肠子,他很清楚。

原以为珠子的事,就此过了。

可主人却找到拍卖行,央着说是家里遇上急事,供不起这么好的玩意,只求换些救命钱。

之前荣浅鉴定过这个珠子,也算有些渊源,便让她亲自出面。

三天后,拍卖行有了消息,有人愿意出高价购买。

办公室内,荣浅见到了卖家,是个衣着华贵的中年妇女,手上的祖母绿钻石比鸽子蛋还大,小秘书在荣浅耳边低声,“老大说了,做成这一笔的话,给你这个数。”

尽管这样,荣浅还是将自己的担虑说给双方听。

“这珠子,肯定是好东西,若要收藏,将来必有升值空间,但我并不是百分百确定,让我估价的话,我只能出两百万。”

“什么,才两百万?”买家张大了嘴,“我们家里买来都不值这个数啊。”

卖家接过手,看了眼,“钱不是问题,关键是我喜欢,我手上哪个东西不是上千万的?”

荣浅听闻,也没有觉得匪夷所思,有些人不懂,但要凑凑热闹玩收藏,给的价都是惊人的。

最终商定,以六百万的价格成交。

文件摆到桌上,荣浅却迟迟没有落笔,这份责任书一旦签订,将来若有麻烦的话……

毕竟,这数目惊人。

中年妇女斜睨她眼,知道她想什么,“难道我用这点小钱买样东西,还会来找你麻烦吗?你只管照着流程走,我是纯收藏,偶尔也戴着玩玩。”

“那我重新让人拟草合约……”

至少要说上,买卖自愿,鉴宝师已经给出两百万的参考价。

“哎,真麻烦,这种小拍卖行就是不行,你这珠子,正儿八经摆上台面,能给出这样的价吗?”

“是啊,你赶紧签吧,我等着钱用呢!”买家自然是焦急万分。

荣浅犹豫了下,鉴宝界就是这样,高收益的同时,也有高风险。

荣浅最终还是签了字,她当时心里想着,等拿到佣金后,她要再给颂颂请个金牌月嫂,她陪颂颂的时间不多,但她也不想他落后别的孩子。

珠子和钱,第一时间都交还到沈静曼手中。

她悬着的心落定,总算露出得意的笑来。

这件事不能拖,沈静曼趁厉景呈去公司后,立马让司机带她去拍卖行。

荣浅刚放下包,办公室的门就被猛地推开。

看到进来的沈静曼,荣浅心咯噔下,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

沈静曼将文件和锦盒丢到荣浅桌上,“好一个六百万,你让我吃了多大的亏!”

她坐在办公椅内,荣浅脑子一转,就知道这是什么局。

沈静曼也不着急,拉开椅子坐到她对面,两人隔了张宽大的办公桌对望,“我已经找最好的鉴宝团队鉴定过,这串珠子顶多值两百万,你却开出六百万,你是不是跟那人说好的?诈取的四百万你们平分了吧?”

“那个卖家,也是你找来的吧?”荣浅倾起身,一瞬不瞬盯着沈静曼,“你究竟想要什么?”

“既然话说到这,我就跟你摊开了,要么,你把孙子还给我们,要么,你就按着协议上规定的赔钱,差价的百分之五十,现在就给我写张两百万的支票。不止这样,我还要搞得你身败名裂,让你这颗什么冉冉升起的新星摔死在这!”

荣浅胸口窒闷,气得握紧了手掌。

她目光紧盯沈静曼,“为了抢我的儿子,你们真是什么阴招都使了。”

“可不是吗?谁让你霸着别人的孩子呢?”沈静曼说出这话时,完全不觉得打脸,“荣浅啊,孩子跟着景呈,比跟着你好过千倍万倍,他是我们厉家的长子长孙,将来厉家什么都是他的,这笔账你算不过来吗?”

荣浅将文件接过去,“我不会把儿子给你们的。”

“好,那你就等着赔钱,等着身败名裂吧!”

她精疲力尽,人往后靠,眼眶内抑制不住温热,但荣浅才没哭,这件事,她本来就抱了侥幸的心理,万分之一的可能成了别人挟制的手段,荣浅觉得不冤,这个教训应该她受!

荣浅拿起水杯,狠狠灌了口水。

回南盛市后,她走得还算平稳,也活该她摔一跤,荣浅这么安慰着自己,瞬时觉得心里好受了些。不然怎么办呢?哭吗?找谁求救吗?

她摇摇头,她长大了,二十五岁,足够自己学会承担了。

沈静曼回到楼下,坐在车内,并没立即离开。

听荣浅的意思,她是不打算交出颂颂。

落下车窗,沈静曼看着公司大门口。

荣浅跟拍卖行的几个人出来,一边说着话,忽然好几人冲上前,其中一名妇人拉住荣浅的衣领,“你赔钱,你害我亏了多少钱,什么鉴宝师,都是骗人的,你们都来看看啊,她联合别人来骗钱……”

荣浅趔趄几步,“夫人,话不能这样说。”

旁边的人也开始劝。

厉景呈经过这,看到这幕时不由放缓车速,人群中,荣浅的身影极为明显,他干脆将车停稳在路边。

“我当时跟您估过价,顶多值两百万……”

“你胡说什么,要不是你说好东西,我能花六百万?多亏我事后又找了别人鉴定,要不然我要被你们蒙混到什么时候?”

荣浅几乎要摔倒,亏得旁边的人扶住她把,“喂,话不能这样说,买卖双方自由。”

“自由屁,她签了保证书,如今东西有瑕疵,就该她赔,两百万,一分不能少!”

荣浅知道她和沈静曼是一路的,这样丢面子的事,沈静曼自然不好亲自出面。

“我要找电视台,我要曝光,看你在这行怎么立足,我还要报警——”

厉景呈食指在方向盘上轻敲几下,在不远处,他看到了自家的车。

他几乎立马就猜出其中的事。

厉景呈发动引擎,车子驶到那辆车的边上,他按了按喇叭,司机将车窗缓缓落下,“厉少。”

男人的目光看向后车座,沈静曼有些心虚,但事已至此,而且牵绊住了荣浅,她甚是得意,“景呈,你怎么会在这?”

厉景呈面容阴沉,“回家。”

司机询问沈静曼的意思,沈静曼挥挥手,“回家回家。”

直到身侧的车子开出去许久后,厉景呈这才重新发动,广场上的争吵犹在继续,荣浅被她们圈在中间,还动手动脚的,这事若放在以前,厉景呈连废了那几人的心思都有。可这会,男人收回冷漠的目光,她既然那么能耐,还能解决不了这种事?

回到帝景,沈静曼立马同厉景呈解释,“荣浅肯定拿不出钱,你放心,我不会真得闹大,万一被八卦记者知道,再挖到小米糍身上不好,我只要她知难而退,交出孙子就行。”

“你想孙子想疯了是吧?”

“我是想疯了,三年了,你让别人给你生吗?若被老二抢先怎么办?”

厉景呈望向四周,所幸小米糍不在,他面色铁青,“这话如果被我女儿听到,你以后休想再见她的面,我带着小米糍从此不回厉家,你让别人给你生孙子去吧!”

“你——”沈静曼气极,一手抚着心口,“你要气死我。”

厉景呈转身要上楼,走出去两步,却又回头看向沈静曼,“你这样能闹事,谁能气得死你。”

男人大步拾阶而上,来到卧室,厉景呈的脸色还是绷着的。

他其实也想看看,荣浅被逼到这份上,会找谁帮忙?

外公?荣家?霍少弦?

还是……

厉景呈嘴角轻抿下,最后那个想法刚冒出来就被他活活掐死,荣浅能找他?做梦吧。

广场上。

妇人闹了圈后就离开了。

荣浅被推搡在地,她爬起身后拍下双手,掌心起皮,有血渍渗出来,痛得尖锐。

“荣浅,你没事吧?”

她摇摇头,“没大碍,回家贴个创口贴就好了。”

开车时,握着方向盘的力道使得掌心更痛了。

但荣浅连眉头都没皱下,以前总觉得扎个针都能痛半天,再后来,就是再大的伤口都能挺过去了。

沈静曼咄咄逼人,荣浅不可能把颂颂交过去,唯一能平息法子,只有给钱。

两百万,于现在的荣浅来说,是笔巨款。

她也可以开口去荣氏拿,但她不想让公司雪上加霜,况且,事情也没到不能解决的那步。

荣浅开车来到温庭雅苑,这座房子一直空着,荣浅径自来到楼上,温庭雅苑内有不少荣安深的藏品,价值不菲。

她懂行,挑了不少装在箱子里。

荣浅拎着出门时,沉甸甸的,一如她的心情,走出温庭雅苑,她扭头望眼。

荣浅将箱子放到脚边,若说不心疼,肯定是假的,不到最后,这些东西连荣浅自己都舍不得动。她嘴唇轻颤,别墅上的玻璃窗在眼里朦胧成破碎,“妈,我只是借用下,我不想求助别人,等我以后有了钱,我会想办法将它们买回来的。”

她弯腰,提起箱子后头也不回地离开。

这些东西放在拍卖行,老板也是个惜宝之人,很快变成一张支票交到荣浅手里。

厉家那边还在等着解决方案,沈静曼料她只有妥协的份。

盛书兰听闻她的计划,不由问道,“妈,荣浅会拿不出两百万吗?”

“怎么拿得出,现在的荣氏还能替她填多大的窟窿,她走时,也没从景呈这拿走一分钱。”

桌上的手机忽然响起,沈静曼拿过后接通。

她脸色变了变,“真这样说得?好,我马上过来。”

盛书兰见她着急起身,“妈,怎么了?”

“我出去趟。”

“我和你一起去吧!”盛书兰不放心,交代保姆照顾好小米糍后,跟着沈静曼快步出去。

两人来到拍卖行,有人将她们引进会议室。

荣浅已经在里面等她们了。

盛书兰看到她,嘴皮子发麻,也不知道该不该打招呼。

桌上摆着那串珠子,是前几天暂时交由拍卖行保管的。

盛书兰替沈静曼拉开椅子,沈静曼放下手包,“钱筹集到了?”

荣浅摇摇头,语气微软,“两百万对于我来说,是个天文数字,我一时凑不齐。”

沈静曼原本紧张了一路,这会听到没戏,嘴角总算有了笑意,“那你喊我来做什么?”

“我想将我名下的一套房子卖了,但一时很难脱手,我想请你宽限……”

“做梦,你若不尽快把钱赔给我,前几天那样的事就会天天发生,荣浅,你还想在拍卖行混吗?”

“但协议上也有明说,一旦成交,买家要自行承担风险,尽管我签了保证书,可为了保障鉴宝师的利益,如果有买家要索赔,且金额惊人,我有权按着合同规定,以成交价的百分之五十买回你手里的东西,但那样的话,你不是更亏了?”

“三百万买我的宝贝?那我岂不是白白损失了一半!”

“所以我想请求你,给我点时间,房子初步谈好价格了,中介能卖出一百八十万,我再凑凑,两百万可以赔你。”

沈静曼闻言,果然如她所料,荣浅要凑这两百万谈何容易。

她双手交扣在身前,打了一番小主意。

“我接受你的提议,把宝贝以三百万的价格给你。”

荣浅满脸为难,“三百万?”

“这不是更好吗?你转手能卖两百万,其实你只亏了一百万。”

“但是……”荣浅垂下眼帘,为难之色尽显,盛书兰在旁边听着,这番惊心动魄地谈价,她都听懵了。

“我恐怕一时凑不齐。”

“我不想听你这句话,要么,答应这个条件,我给你一周时间,你如果凑不出三百万,把孙子还我!”

她总算说到正题上。

荣浅犹豫不决,尖利的牙齿刺着唇肉,沈静曼心里得意,“怎么样?”

半晌后,荣浅才点头,“行。”

她眼里分明有焦急,沈静曼笑了笑,“现在就立合约。”

荣浅身后的秘书上前,手里是一份打印好的文件,“这是我们行的范本。”

沈静曼仔细看眼,“再加上条,一周内凑不齐钱,把孩子交还给厉家。”

“这,”秘书为难,“没这规矩啊!”

“小芳,加上吧,我同意。”

秘书转身出去重新打合同,等待的时间里,荣浅显得心不在焉,似乎还在犹豫。

盛书兰的手机响起,看眼来电显示,她赶忙接通,“喂,景呈。”

“你们在哪?”

荣浅听到景呈两字,放在桌面上的手掌不由握起,潭底泄露出些毫的紧张。

盛书兰压低嗓音,“在拍卖行。”

恰好秘书进来,将文件摊开摆在沈静曼跟前,“请在这签字。”

厉景呈蹙眉,狭长的凤目轻眯下,“签什么字?”

“妈说让荣浅赔偿……”

荣浅站起身,“等下……”

沈静曼大致扫了眼,赶忙落笔,厉景呈站在落地窗前,阖起的眸子陡然睁开,潭底乍现出精光,“不要签,让妈赶紧回来!”

沈静曼刷得签上名字,荣浅见状,伸手拿过合约。

她回到自己的座位,在另一侧写上她的名字,然后将文件交给秘书,“封档。”

“是。”

荣浅拿过那个锦盒,从里面取出珠子,翻开手边的文件夹,从夹层内拿出样东西放在里面,然后将锦盒猛地往前一推,盒底顺着光滑的桌面滑行到沈静曼跟前,她满脸疑惑,将盒子打开。

里面,是张支票。

她定睛一看,三百万的数额。

沈静曼脸色急剧变化,“你怎么会有钱?”

“我卖了自己的宝贝,来赔给你,吃一堑长一智,我总能在别人身上学会怎么耍心眼。”荣浅的话清晰地传到厉景呈耳朵里,盛书兰弯腰看看支票,果真是三百万。

沈静曼气得一拍桌子,“荣浅,你——”

“您气什么,”荣浅用上敬语,“你的钱,不过是左手交到右手,我给你三百万,你还赚了一百万,何乐而不为呢?”

厉景呈握紧手机,听得分明,沈静曼恼羞成怒,“将东西还给我!”

“这宝贝现在是我的。”荣浅拿起那串珠子,反复细看。

盛书兰也急得不行,“浅浅,这珠子是老一辈留给妈妈的,是她的念想,你们别争了,妈,您也别要钱了,拿回珠子算了好吗?”

“现在说这话,是不是太晚了?”荣浅找到珠帘的接口处,猛地一扯,手里的东西犹如天女散花般飞洒出去,好几颗撞在桌面上后滚落到地上,沈静曼右手抚向心口,气得直哆嗦,“你,你——”

那是她的宝贝啊!

沈静曼一口气没接上,两眼一翻,人往后栽。

盛书兰尖叫声,“妈,妈,你别吓我啊!”

荣浅看眼,拿起桌上的手机拨打120,她站在办公桌前,目光落向盛书兰,“回去告诉他们,别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法来跟我抢孩子,我尽管没在小米糍身边,但我一样爱她,更不希望这样的险恶玷污了她。”

盛书兰被说得一句话还不上,但她还是张了张嘴,“你怎么能扯了那东西,妈将她当宝贝一样。”

“既然是宝贝,怎么舍得拿出来当陷害工具?”

面对荣浅的追问,盛书兰哑口无言,这才想起电话没掐断,她忙将手机放耳边,“景呈,不好了,妈晕倒了。”

厉景呈掐断电话,心口腾地烧起一把火。

救护车很快赶到,待人全部离开后,荣浅这才蹲下身,这些珠子并不易碎,链子也随时能换,她又不傻,两百万呢,她好歹挽回了大半的损失。

帝景。

沈静曼急火攻心,抢救后被接回家里。

她背靠床头,哭得很凶,“我的宝贝啊,那可是我奶奶给我的,她藏着没舍得给我大伯家,就是因为疼爱我,如今,毁了,全毁了。”

盛书兰在边上急得不行,不住劝,“妈,您别这样了,一样东西而已,您身体要紧。”

沈静曼倚在那,伤心欲绝,“孙子也没要回来,赔了夫人又折兵。”

厉景呈靠在不远处的地方,听着沈静曼哭得这般伤心,他没有丝毫的难过,只是觉得好笑。

特别想到荣浅扯断珠子时的模样,她多少是要让沈静曼好看,沈静曼也算是宅斗里的老江湖,却这样栽在了荣浅身上。

盛书兰回来时说,荣浅当时脸上的焦急和犹豫,把她们全骗了。

厉景呈丝毫没把沈静曼的哭诉听进去,那是活该,但当时若他在场,绝不可能有这种事发生,他早就将荣浅摸得透透的。男人食指在手臂上轻点,他透过电话喊出让沈静曼别签字时,他才意识到,他对荣浅是这样的了解。

“景呈,你倒是说句话啊。”

厉景呈回过神,看向盛书兰,目光再别向沈静曼,“还嫌不够丢脸吗?”

“你就护着荣浅吧!”沈静曼想到心头好被夺,又是阵心疼。

“颂颂的事,急不来,我自有打算。”

厉景呈丢下句话后转身出去。

过了两天,厉景呈带着小米糍去参加《爸爸带我玩儿》的录制。

荣浅临出门时,给家里买了不少东西,菜几乎塞满整个冰箱,柴米油盐全部准备齐全,她吩咐着月嫂,“我出去几天,你待在家吧,我还留了几个外卖的电话,顾不来的话就让他们送来,我放了一千块钱在冰箱上面。”

“行行,你放心吧,我肯定给你带好颂颂。”

荣浅要去的地方,是个偏远的山区。

她事先并不知道小米糍录制节目居然也在那。

荣浅和另外几个人坐在老宅子里,男主人拿出样东西,“这就是家里的宝贝,我们这条村上,前几十年出土过一次……”

这只是其中一家,荣浅忙到下午才出去,远远看到山路上一排人在行走,声势浩荡,“这都干什么呢?”

边上的村长介绍,“是来录节目的。”

“什么节目啊?”

“最近很火的啊,很多小朋友。”

“爸爸带我玩儿?”

“对对,就是那个。”

荣浅掩饰不住心情的激动,“他们要在这好几天吗?”

“可不是,村里热闹喽。”

荣浅整个人都精神起来,忙了一下午,村长已经给她们安排好住处。

荣浅踩着崎岖的山路向前,不远处就是节目组的地方,村里的人就跟寻常那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生活好像并没受到什么影响。

几个孩子刚做完游戏,也选好了住的地方。

小米糍运气不佳,选了个最破烂的山洞。

小公主一看,直接崩溃了,哭着要回帝景。

厉景呈将她抱到边上,站在一片林子跟前安慰,“哭什么?”

“好破哦,我不想住。”

“我们前两期节目,住的也不好,再说,你在这有好多朋友,对不对?”

小米糍抽抽搭搭靠在厉景呈肩头,“爸爸,我想回家。”

“宝贝,你跟爸爸住一晚,那房子多好,抬头还能看到月亮和星星,月亮上有什么?有玉兔。”

小米糍哽咽两声,“真的吗?”

摄制组并未发现荣浅的到来,她走进林子内,听到厉景呈的声音传入耳中,“当然是真的。”

“那月亮上有妈妈吗?”

荣浅的心瞬间被击成两瓣,她伸手捂住嘴,厉景呈听到这个问题,心避免不了一阵抽痛,他亲了亲女儿的侧脸,“我们今晚睡在山洞,看看月亮上有没有妈妈好吗?”

“可是我不知道妈妈长什么样。”

“她长得很漂亮。”厉景呈说道。

小米糍抬起头,认真地盯着厉景呈,“那我跟妈妈讲话,她能听见吗?”

小米糍现在懂事了,这个问题被问到的次数越来越多,厉景呈抱紧她,“当然能。”

“妈妈,我在跟你讲话,你听见吗?妈妈,我是小米糍,妈妈。”

荣浅咬紧唇肉,双手用力捂住嘴巴,这是她梦寐以求的,如今,小米糍喊出了声,她却没有这个勇气去应答。

“爸爸你骗人,妈妈没听见,她不答应我。”

小米糍委屈的声音传入林内,她被骗得次数太多了,这会伤心地又要哭出来。

厉景呈替她擦擦眼泪,他除了骗她,还能怎么办呢?

“你喊大声点,妈妈就答应了。”

小米糍嘴巴抖了两下,使劲全力喊,“妈妈——”

荣浅一时没忍住,这个呼唤声,她等了三年啊。

如今,这样清晰而真实地送入她耳中,她怎能不心动,荣浅嘴巴张了张,喊出声来,“宝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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