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联系上他。”
乔启云一怔,“难道不是他联系的荀医生?”
颜暖不想再聊这个话题:“爸,我先上去看看颜城。”
望着颜暖离开的身影,乔启云对秘书冷声道:“把手机给我!”
乔启云走到角落,拨了乔情深的号码,果然是关机!
他脸色骤然变黑,从通讯录里翻出了唐雨桐的号码,然后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嘟嘟”地响了很久才被接起来。
“你好,请问是哪位?”电话那头唐雨桐清悦的声音传来。
乔启云也不肯她拐弯抹角:“情深是不是跟你在一起?”
这边唐雨桐微一皱眉,疑惑地问:“姐夫?”
“是我。”乔启云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告诉我,情深是不是和你在一起?”
唐雨桐沉默着不说话。
乔启云只觉得自己的心脏有些难受,不由提高了声量:“他真的和你在一起?”
“没有。”唐雨桐失口否认,“我们没有在一起。”
“是吗?”乔启云显然不相信。
“不相信姐夫可以亲自过来看看。”唐雨桐语带嘲弄。
“没在你那里最好,算是我打扰你休息了。”
乔启云正要挂电话,唐雨桐又问:“姐夫,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这么急着找小深?”
“不是你该多问的事情,好了,我挂电话了。”
挂了电话,唐雨桐还在出神地想乔启云这通电话的目的。
身后忽然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唐雨桐转身看去,却见乔情深衣衫不整地站在门口,手还在扣着上衣的扣子。
她微一皱眉,很快舒展开来,走上前去问:“醒了?”
乔情深脸色十分难看,没出声,因为昨晚喝了太多酒,现在头还很痛,扣纽扣的手有些不听使唤,扣了好几次都没有把扣子扣对。
唐雨桐欲上前去帮忙,乔情深向后退去,冷着眼看她。
唐雨桐伸出一半的手有些尴尬地停在半空中。
乔情深低头继续手上的动作。
可是该死的纽扣好像存心跟他作对,怎么扣都扣错,他有些不耐烦,眉心紧皱成一个川字。
唐雨桐不再上前自讨没趣,静静地站在原地,双手抱于胸前,看着他英俊脸庞上流露出的孩子气,觉得有些好笑,想到昨晚两人的激/情,他还是像从前一样热情似火,心中被甜蜜灌得满满的。
这一次她没有赌输,乔情深依旧爱着她,深爱着她!
“刚才你爸爸来电话了,好像有事急着找你呢。”
唐雨桐不紧不慢说着,像是说着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唇边是一抹讥讽的笑。
“你和他说了什么?”
乔情深一脸防备地看着她,最后一颗纽扣终于在他的咒骂声中扣上了。
“我能说什么,他问你和我是不是在一起。”
唐雨桐看着他的表情变得更加冷了,忍着笑继续说,“我说我们没有在一起,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这通电话多少是想为颜暖出头吧?”
乔情深从沙发上拿了外套,转身朝着套房门口走去,准备离开。
唐雨桐追了两步,从后面叫住了他:“乔情深。”
乔情深的脚步一顿,却不转身看她,拿着外套的手紧紧地握紧,手背青筋突起。
唐雨桐苦笑,眼底闪过一丝疼痛:“你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乔情深终于回头,眼中闪过一丝愤怒:“你想我说什么!”
“我想听你说爱我,像昨晚你抱着我时一样,一遍一遍说着爱我。”
唐雨桐一字一句地说着,目光紧紧锁住眼前男人的每一个表情。
乔情深一步步走向她,眼中带着浓浓的愤怒,语气冰冷:“唐雨桐,不要让我恨你。”
唐雨桐毫无惧地迎视着他的眼睛,脸上的笑也渐渐退去,只剩下满脸伤感,她说:“你恨了我五年难道还不够吗?”
乔情深不语,紧抿着双唇,下颚的曲线变得僵硬。
他不再和她继续纠缠下去,头越来越痛,像有无数双手在撕裂着他大脑的神经。
他快步走到门口,打开门,不再回头:“唐雨桐,从今往后我们不会再有任何的交集。”
门被嘭地一声关上。
唐雨桐回到卧室,望着一屋的凌乱,嘴里喃喃着说:“不会再有交集是吗?”
回答她的唯有一屋子还未曾散尽的甜腻带腥气息。
深色迈巴、赫在高速路上飞驰着,乔情深将油门踩到了极限。
一辆辆出租车被他远远甩到车后,像一道幽暗色的闪电划出。
车子开到一处过江大桥边突然煞车。
乔情深整个人都狠狠地往前一冲,随即他无力地靠在靠背上,闭着眼睛,胸口上下起伏着,江边响起一阵阵汽笛声,一艘大型轮船缓缓驶着。
乔情深点了一根烟,狠狠吸了一口。
吐出的烟雾弥漫了整辆车内,他揉着刺痛的太阳穴,身心疲惫到极致。
他这辈子很少有让自己觉得后悔的事情。
当初和唐雨桐的交往,他没有后悔,唐雨桐的背叛,他也没有后悔,可是昨晚——
他不该在唐雨桐背叛他后心里还深爱着她!
短短十分钟不到,整整一包烟就见了底,乔情深心烦地将空空的烟盒子扔出窗外。
有早起晨跑的年轻情侣从他的车边经过,女的满头大汗,男的故意慢下步速,拿了搭在脖子上的毛巾为她擦脸,女的幸福一笑,两人继续往前跑去。
乔情深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怔怔出神。
他突然很鄙视着自己,唾弃着自己,唐雨桐曾经是伤他最深的人,但他却还深爱着她,在看到一些似曾相似的场景时总会不由自主地想到她。
昨晚她抱住自己的时候他就应该狠狠地推开她,然后指着她破口大骂,可是当他看到她的泪水时,他却一个音也发不出来,一颗心被揪得疼痛不已。
这个女人吃定了他,她吃准了他的弱点。
没错,他这一辈子最大的弱点就是她的眼泪。
乔情深狠狠抹了一把脸。
想到乔启云打电话给唐雨桐,他连忙摸出手机,却发现手机不知为何居然关机了。
手机一开机,没过多久便出现来电提醒。
他打开一看,一共有49条,全都是来自一个人颜暖。
红色的未接来电符号占据了满满的屏幕。
还有五条简讯,也来自于颜暖。
“乔情深,你在哪里?颜城发病了,你能不能来第一人民医院?”
“乔情深,如果你有事,看到简讯后能不能把荀医生的私人号码发给我?”
“乔情深……”
心底某个地方被触动了一下。
乔情深的心有微微的疼痛感传来,让他有些莫名的心慌与心痛。色巴飞着狠。
他陷入了一片沉默,望着手机上的简讯发怔。
尔后,他突然抬手一拳狠狠砸在车头,手关节立刻红起来。
“乔情深,你到底在做什么?你是有妻子的人,唐雨桐呢?算什么,婚外情么?”
他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
婚外情?
酒精又开始作怪,乔情深撑着头,闭着眼睛,脑子此刻乱得像团糨糊。
同一时间,同一座城市,四人不同的心情。
颜暖走在病床边,拧干水的湿巾轻轻地擦拭着颜城的脸。
乔情深坐在车里,一手掌着方向盘,没有焦距的目光盯着江水。
唐雨桐靠坐在床头抽烟,熟练地用指尖夹着烟圈,接连吸了好几口,方才转头看向纱帘后的玻璃窗,白色的烟雾优雅地飘到半空中,让她的视线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纱。
陆靖骁正站在别墅的落地窗前,端着一杯威士忌,安静地看着逐渐放明的天际。
乔启云悄然打开病房的门走进来。
“爸。”颜暖起身,拿了一把椅子给乔启云坐。
乔启云先到床前看了看颜城,“颜城醒过没有?”
“还没有,医生说他的身体比较虚弱,应该要中午才会醒。”
“嗯,那就好。”乔启云点点头:“你就先回家睡一觉,这里我让我的秘书照顾着。”
“不了,我刚才已经睡过几小时,不累。”
乔启云沉吟了片刻,抬头看着颜暖:“这件事有没有怪情深?”
“他没有义务一定要帮颜城,要怪只能怪我自己没有能力照顾颜城。”
乔启云无奈地叹了口气,“小暖,你还记得你第一次来乔家的情形吗?”
颜暖一愣。
“我当时好像刚从法国回来,就接到情深的电话,他说他有了结婚的对象,想要带回家给我看看,最初我并没有放在心上,直到那一天,他真的把你带回了乔家。”
“小暖,你也应该看得出来,在我们这种家庭里,很多时候,婚姻并不全由自己说了算,我跟情深的母亲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我并不希望自己的儿子重蹈我的覆辙。那ri你来乔家虽然拘谨,却没有任何的逢迎虚浮,只是安静地待在情深身边。”
乔启云顿了顿,迟疑了一会儿才说:“因为我跟他母亲的缘故,情深从小就不喜欢说话,性子也越来越冷,但他愿意把你带来乔家,最起码说明他愿意接受你成为他的家人,我一直希望有个善良懂事的女孩子能陪着他照顾他,这也是我从开始就同意你们结婚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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