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大惊失色
黄小小没有想到妈妈真奔卧室的火炕而去。
一瞬间，小小吓得是魂飞魄散，面无血色。
小小什么出身呀，在本溪湖，无论是现在，还是以前，绝对是上等人家。从爷爷那辈起，就是富甲一方的买卖人，到了父亲这一辈，更是发扬光大，官商、黑白两道通吃。如果不是小鬼子来了，本溪湖的市长早就他的了。
虽然是富甲一方，但并不张扬，为人低调，非常传统，尤其是对儿女的教育，更是循规蹈矩，这也是为什么黄小小长这么大，跟男同学手都没拉过的主要原因。
小小的闺房，除了妈妈外，哥哥和爸爸都没进来过，要是让妈妈看到，自己把一个大男人藏在房子里，而且还躺在自己的秀床上，孤男寡女的那就不用说了，还是个大黑天，那黄小小可真的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妈，妈，你你听我说，我我不用你陪着，一个人住着习惯了，妈要是住在这儿，我我睡不着。”好在她反应的够快，一把搂住妈妈的腰急切的说道，声音听起来颤颤巍巍的。
妈妈是什么人呀，生个女儿人精似的，小人精她妈，那可是老人精了。一看女儿的表情，妈妈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她到是没往别处想，自己的女儿，自己知道，绝对不会做出有违传统的事情来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女儿被胁迫了，或者更严重点，被绑架了。
说实在话，日本人来了之后，虽然十分残暴，但对她的家庭，除了在生意上被巧取豪夺一大部分之外，其它方面影响不是很大，表面上还是很受日本人尊重的。就说今天晚上搜查吧，日本人并没有过多的难为，只是让那些汉奸警察看一看，并告诉这些家伙不许胡来。城里的治安应该说比以前好多了，胡子、土匪很少敢进城砸大户。
妈妈之所以要陪小小，是因为今天晚上有点特殊。
也不知是哪个不要命的家伙，竟然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跑到城里来杀了个日本兵。
对日本兵，妈妈到没有什么同情感，反正是听这件事后，心里还暗暗的点赞：杀得好，这些东洋鬼子，好好的在自己家里不呆，偏偏跑到中国来撒野，这不是欺负我们没人吗？要是国人都像这家伙有血性，那东洋鬼子就不敢胡作非为了。
但点赞归点赞，对自己女儿有威胁，不论是什么人，当妈妈的绝对不会放手不管的，就算这条命不要了，也经确保女儿的安全。
“小小，你跟妈说实话，真的没什么事吗？”妈妈直视着女儿，十分严肃的说道。
“妈，我我真的没事，这么高的墙，上面还有铁线网，你跟我爸还有家里的伙计都在前面挡着，就算有什么人也进不来呀。你就快回去休息吧，我我也要睡了。”小小急得几乎眼泪都要流下来了，恳切的跟妈妈说道。
妈妈看着小小，沉思了一下，还是妥协了，她点了点头：
“好，那妈妈就信你的，不在这陪你了，小小，妈只想说如果你有什么危险了，妈和你爸，还有你哥，就是拼了全家的性命不要，也要保护你，听明白了吗？妈妈也相信小小是个乖女儿，做什么事有分寸，不会让妈妈失望的。”
妈妈说完，看了一眼小小卧室里的那铺炕，然后才转身出去。
直到关上门，小小才虚脱一般的靠在门上，擦了一把脸上的汗。
“行了，快出来吧，还蒙着，也不怕长痱子。”黄小小长喘了几口气，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后，走到里面，笑着说道。
听她这么一说，猛子忙把被子掀开，一滚身下了地，藏红着脸，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就像刚被雨淋过似的。
一看他这付囧迫的样子，小小不由得“噗嗤”一声笑了。
“瞧你那胆小的样儿，至于把你吓成这样吗？跟我过来，给你打点水，快擦擦脸，洗一洗。”小小很自然的伸手拉过他，两个人来到外间。打了一盒水，让他擦擦脸上的汗。
“那个小鬼子是不是你杀的？”看着他洗着脸，小小在一旁轻声问道。
“嗯。”猛子嗯了一声，并没有多言。
“你不要命了？怎么能到城里来冒险呢？”一听真是他杀的，小小担心的责怪道。
正是洗脸的猛子听她这么说，一下子停在了那里，看了看小小，眼圈一红，什么也没说，低下头继续洗了起来。
“猛子，你不会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吧？”虽然脸上都是水，但他眼睛里瞬间的悲伤，让小小不由得心头一惊。
“没没什么。”猛子闷声回了一句。
“不对，一定是有什么事。你跟以前说话都不一样了，以前……我们俩在一起的时候，你没这么沉闷过。猛子，我小小这条命是你救的，也没拿你当外人，否则我……不会让你到屋里来的。刚才你也听到了，虽然我妈没有强留在这儿，一定知道我我屋里有人。我对你……都这样了，你有事还瞒着我，真的让我让我难过。”黄小小幽怨的看着他，说话的时候语气里明显的带着委屈。
猛子看着她，犹豫了一下，一把抢过她手上的毛巾，狠狠的把脸上的水擦干净，闷声闷气的说道：“我我要替我爹娘报仇。”
“替你爹娘报仇？你爹娘怎么了？”
“他们……被小鬼子给杀害了，家里的房子也烧了。”一提起父母和家中的遭遇，猛子心中的悲伤就无法控制，但在黄小小的面前，他还是强忍住没让自己的眼泪流下来。
“什么，你你父母让小鬼子害了？房子也烧了？什么时候的事呀，上一次我们俩在一起的时候，你你怎么没说呀。”黄小小吃惊的问道。
“是上回我们俩分开后，我一回家……”
“上回我们分开后发生的？我的天，是不是杀那些汉奸的事让小鬼子知道了？”
猛子什么也没说，只是默不作声的站在那里。
“都怨我，要不是我，你父母也不能……”黄小小没能说下去，眼泪“哗”的一下就流了下来。
“跟你没关系，就算不是你，小鬼子也不会放过我的，只是这个仇我一定要报。”她这一哭，猛子反到心里过意不去了，忙劝她道。
“你杀的那个小鬼子是原凶吗？”两个人平静下来后黄小小问道。
“不是，原凶是一个小安本一郞的畜生，可惜没能找到他，被我杀的只是个倒霉鬼。”猛子一想到因为一泡尿而丧命的那个倒霉家伙心里不由得一阵的得意。
“那你还要继续找那个安本畜生？”
“是的，直到杀了他。”
“你不是说家都被烧了吗，现在住在哪呀？要不你来城里吧，让我爸给你安排个位置，正好找人也方便。要是找到了那个畜生，我帮你一起杀了他。”黄小小实在是找不到可以安慰猛子的办法了，突然灵机一动的说道，要是他真的能来城里，两人也能经常见面，自己也能照顾他。
“不用了，我参加了义勇军。”
“你参加了义勇军？太好了，我正好也想打鬼子呢，明天我跟你一起去，我也参加义勇军。”从省城回来，她就想参加抗日的队伍，一是父母和哥哥看的紧，二是她也找不着码头。
“那可不行，你一个女孩子家，整天又是枪又是炮的，没个人照顾，有个三长两短那怎么行呀。”猛子毫不犹豫的拒绝道。
“不是有你吗，跟你在一起，我什么也不怕。”小小红着脸低头说道。
“打起仗来我哪有时间照顾你呀，我妹妹想跟我来我都没同意。”看着她娇羞的样子，回绝虽然有点于心不忍，但他还是如实说道。
“妹妹你都没让跟去，那把她安置在哪了？”两个人在一起的那天，猛子跟自己说过有个跟自己年纪差不多的妹妹。小小忙问道。
“还能在哪，家被烧了，现在只好呆在姥姥家了。”
黄小小听他这么说，想了一会，眼珠一转，笑着说道：“猛子，你看这样好不好，你把妹妹带到我这来，跟我做个伴，你到城里来的时候也能经常看到她。”
“到你这儿？那……能行吗？”她的这个提议，让猛子心里一动。妹妹呆在姥姥家不是不放心，而是担心整天的关在家里时间一长，肯定呆不住，要是一走动，难免让村里人看到。
自己的事，村里早就传开了，杀警察，家被烧，父母遇害，人心隔肚皮，谁能保证村里人没有贪财想当汉奸的，万一碰上一位吴大赖式的人物，不但妹妹有危险，整个姥姥家都会跟着遭殃了。
但城里就不同了，地盘这么大，又没有知道底细的，随便找个借口，别说是藏一个人了，就是来一家也不会引起别人注意的。
“有什么不行的？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为了救我，父母遇害，家也没了，我心里真的过意不去。你妹就是我妹，你也看到了，我这里住的吃的都不是问题，就算万一有什么危险，我拼着自己的命也会保证妹妹的安全的。”黄小小真诚的看着他说道。
“你别误会，我不是不相信你。要不这样吧，你帮我个忙，看看城里面哪有差不多的房子，我想买一处，把姥姥一家接来，他们住在村里我还真有点不放心。”
他不想让妹妹来她家，万一他们家跟日本人有什么瓜葛，那自己不也成了汉奸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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