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娇不但人长的美,也聪明机灵,心地好又善良,是正经姑娘家,安宁就提升她们姐妹为二等丫鬟。
虽说薛玉珊,不,现在叫铜珊。
虽说她年纪小了点,但她倔强不服输不低头,宁死不屈的不驯性格,很入安宁的眼,而且她小小年纪,做事就很稳当仔细,把她带在身边教养个几年,日后一定会成为出色的大丫鬟。
而且,养她们在身边,养眼。
就这绝世之容,她天天当饭吃当水喝,眼前一片光亮,多好。
至于原来大夫人送过来的二等丫鬟,铜锁和铜叶二人,被孟娘随便找了个错处,就把她们交给了大管家处置。
而吕妈也在小翘出事的那天晚上,突然病了,孟娘担心她会过病气给安宁,就把她送到侯府里一个偏僻的院落里里。
昨儿个听孟娘说,已经奄奄一息了,大夫人怪罪她办事不利,连留在溢香苑都办不到,她就派人打发吕妈去庄子上了,怕死在府里晦气。
侯爷可是正在养伤呢。
现在溢香苑内,全都是安宁买的人,她们的卖身契也全都握在安宁的手上,安宁用起来放心。
很快,午饭拿来了,安宁刚要吃饭,门外就传来了小丫鬟通报,“小爱,进去通报大姑娘一声,老夫人传。”
小爱是孙妈妈的小孙女,和她姐姐小敏一起代替了小翘小莲的三等丫鬟的位置。
小爱哎了一声,兴匆匆的奔了进来,“姑娘,老夫人传你过去一趟。”
小爱并没见过老夫人,以为全天下的祖母都跟她祖母一样和蔼可亲,所以听到老夫人找姑娘过去,她很为姑娘高兴。
而银环和银铃二人都担心的看着安宁,“姑娘,你身子骨还没好,要不就告诉老夫人你去不了,等明儿个身子骨好了再去给她老人家请安。”
“不用,我先过去看看。”安宁站起来,嘱咐铜娇,“先把饭菜放小炉子热着,等我回来再吃。”
“是,姑娘。”铜娇应了声,忙把饭菜又收起来,拿到小厨房的炉子上温着去。
“姑娘,披上披风吧,今天外面风大。”孟娘拿了一件中厚的紫红色山茶花锦披,披在她肩上,在胸前绑了一个好看的蝴蝶结。
安宁到沉香苑时,老夫人还没吃饭,正冷着脸坐在罗汉床上,似乎在生气。
穆惜柔,穆惜玥,楚梦蝶,苏心荷几个都在。
帮老夫人揉肩的揉肩,捏腿的捏腿,捏手的捏手,还有帮扒橘子皮的。
安宁进屋,无视苏心荷和穆惜玥射过来的幸灾乐祸,不亢不卑的向老夫人行礼,“见过祖母。”
行完礼,她就想站起来。
“跪下。”老夫人一巴掌拍在罗汉床上的矮桌上,怒道,“给长辈行礼,长辈没叫你起来,你也敢擅自做主起身,视长辈为无物?”
老夫人怒气滔天,好不容易被安宁治纠正的嘴巴,都气歪了,瞪着安宁的眼神,更是凶狠阴冷,恨不得要把安宁活活吃了似得。
安宁乖乖跪了下来,就连随她一起来的银环和银铃,也不约而同的跪在她身边,大有有难同当,有福同享的意味。
穆惜玥就幸灾乐祸的暗笑,落井下石道,“祖母,我看她压根儿就没把你放在心上,才会对你如此不敬。”
老夫人就哼了一声,脸色更是难看。
安宁脸色微冷,暗中瞄了穆惜玥一眼,那眼神中,明显有着威胁。
穆惜玥笑容一僵,手下意识的抚上了她的脸颊,想到自己的美貌全都掌握在安宁的手上,她心里就暗恨,然后就跟一只缩头乌龟一样,再也不敢给安宁使绊子。
安宁淡淡问,“祖母,您急急找孙女来,可是有什么急事?”
老夫人瞪了她一眼,才含糊不清的厉喝道,“我问你,你知不知道侯爷受伤的事情?”
呃,大夫人不是说要瞒着老夫人侯爷生病的事情吗,老夫人是怎么知道的?
安宁纳闷,扫了一眼穆惜玥几人,瞥见苏心荷眼底深处闪过一丝心虚,她心中就了然了,嘴上忙应道,“知道。”
“知道你还不放在心上,还不赶快治好侯爷?”老夫人气的脸发黑,浑身都在打颤。
苏心荷还在一旁说风凉话,“我看她呀,根本就没把侯爷放在眼里,亏侯爷还那么疼她。”简直就是白眼狼一只。
当着老夫人的面,后面那句话苏心荷没敢说出口,但那眼神红果果的表现出来了。
“哼,白眼狼一只。”
得,苏心荷没敢说,老夫人自个儿骂了句。
安宁看着老夫人,很无辜道,“祖母,孙女前天晚上一宿没睡,就是在帮爹爹研制药丸,还因为夜里受了风寒,昨日上午出来接圣旨的时候晕倒了。”
“你骗谁呢。”老夫人气的浑身抖动,“以为我身子骨不如以前好使了,就拿我不识数?”
“孙女不敢。”
“你还有什么不敢做的事情?”老夫人气急了,“我问你,你是不是把大夫人调去溢香苑的下人全都给换了?”
“她们犯了错,当然要受惩罚,孙女只不过……”
“哼,那是大夫人给你的人,你把她们都打发了,你让大夫人在下人面前,还怎么抬起头来,她那张脸要往哪里搁?”
安宁话还没说完,就被老夫人打断了,老夫人根本就不听她解释,那颗心偏的都快没边儿了。
老夫人继续骂道,“因为你,大夫人受了多少委屈,你竟然还不知道消停,趁我生病时间,整出这么多事情来。”
她为我受什么委屈了?
安宁很想问一句,但见老夫人正在气头上,她就把话咽了下去,乖乖的跪着听训。
老夫人越骂越来劲,越骂越难听,把她以前在农村骂架的那个泼辣劲,全都表现无遗。
“哼,果真是个上不了台面的贱丫头,还说什么是熬夜受了风寒病了,真以为我老糊涂了,什么都不知道?”
“自家姐妹被皇上赐婚,那是皇恩浩荡,是侯府和惜柔的大好喜事,你竟然因嫉妒攻心得了急病,这要是传出去,我永宁侯府就要因为你,变成一个笑话。”
咳咳……
咳咳咳……
老夫人因为太激动,一口痰没上来,呛进了气管里,猛咳嗽了一阵,李妈妈忙给她抚背,“老夫人,你别生气,大姑娘需要慢慢教。”
“是啊,外祖母,你老歇歇气,大表姐在乡下待了十几年,想要她一下子改过来,哪儿那么容易啊。”
苏心荷忙给老夫人倒水,还不忘落井下石几句。
“咳咳……咳咳……”老夫人咳嗽了半天才缓过劲来,咬牙切齿道,“哼……早知她当年怀了孕,我就该先请个大夫给她看看,喂她一碗落子汤,再赶她出去。”
这个她,自然指的是陈氏。
都这会儿了,安宁都十五岁了,老夫人竟然还当着安宁的面说这么恶毒的话,她心里得多恨陈氏?
而她对陈氏的恨,对安宁的恨,一点儿也没避着安宁。
安宁低着头,就当没听到她这句话。
老夫人又骂了几句难听的话,骂了一阵,许是骂的口干舌燥,骂累了,骂渴了,最后在李妈妈和穆惜柔的劝说下,老夫人才住了嘴。
她道,“下去吧,下午过来给我扎针。”
“是,那孙女就下去了。”安宁站起身,因跪的太久,还在病中的她脸色煞白如纸,起来的时候,一个没站稳,还差点摔倒。
银环银铃眼眶泛红,急急搀着她,她们很想为姑娘说几句话,但见老夫人看着姑娘的眼神,就跟看着仇人一样,她们深深为姑娘叫屈。
老夫人瘫痪在床,就连太医都救治不了,是她家姑娘辛辛苦苦熬夜帮老夫人研制出药丸来,还风雨无阻的过来给老夫人扎针,才把老夫人的病治好了七八分。
现在说话吃饭走路都行,虽然没以前那么利索,但只要在继续扎三天针,就能好彻底。
老夫人病好了,她不念着姑娘的好到罢了,还从来没有好脸色给姑娘看,好像姑娘是她的杀父仇人一样,不但处处为难姑娘,还不把姑娘当人看,想骂就骂几句,骂的词儿说有多难听,就有多难听,骂的她们这些小丫鬟都看不过去。
昨日姑娘病了,没有过来给老夫人扎针。
老夫人见天都黑了,还没见姑娘人影,就派人去溢香苑查看。
本以为老夫人知道姑娘病了后,会怜惜她几分,谁知道……两个人不但不怜惜姑娘,还下令姑娘病了也得过来给她扎针,走不过来,爬也得爬过来。
当时孟娘都气哭了,最后还是颐郡王怒气冲冲的要来找老夫人,替姑娘讨要一个公道。
什么样祖母,竟然不顾孙女的死活,要去给她扎针?
孙女都还昏迷不醒,不省人事呢。
这件事她们都瞒着姑娘,没敢让姑娘知道,生怕她会伤心难过。
她们好心好意的瞒着安宁,但她们又哪里知道,其实安宁在早上醒来时,就从小风小绿的口中得知了昨日发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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