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打落水狗什么的,她最喜欢了。
而整个陈家村,敢跟张氏这么说话的人,也就只有李二娘。
“怎么,现在想起刘妈的好处了?”她讥讽道:“刘妈作为你婆婆,伺候你这么多年,是不是现在没人伺候,你不习惯了呀?”
不错,就是因为没人再给她当牛做马,样样事情都要张氏亲手来,张氏才会想起老刘氏来。
凭什么她要做饭洗衣做牛做马帮她伺候儿子孙子孙女,而这老家伙却好吃好喝的被陈氏安宁供着?
不公平,太不公平了。
陈天生是她大儿子,陈雪莲是她长孙女,陈天福更是她长孙,凭什么伺候他们的活儿都落在她一个人的身上,这老家伙却什么也不用干,只管享清福,她却要累死累活的伺候一家子老祖宗?
她好吃懒做了十多年,分家后,一下子就从地主婆回到奴隶身份,她心不甘啊。
这不,她就打起了老刘氏的主意。
老刘氏任劳任怨一辈子,只要她愿意跟她过,那她就又多了一个为她做牛做马的人。
做饭洗衣喂鸡打扫种菜什么的,都会有人接手,她可以继续过着她好吃懒做的生活。
不对,她要过的比以前还好。
有老刘氏在她手上,她就可以拿捏陈氏和安宁,她们一家人也能轻易的进作坊,不然……
哼,她就虐待老刘氏,看陈氏还敢不答应?
除非她不管她老娘的死活。
张氏心中得意的想着。
不错,这就是张氏打的又一个如意算盘。
心思被李二娘看穿,张氏丝毫没有不悦,她一脸忏悔,一脸我以前做错了,以后我会改的表情,诚心诚意道,“我知道我以前不是一个好儿媳妇,好吃懒做,娘都这么大年纪了,还让娘帮着我洗衣做饭,忙里忙外,我已经知道错了。”
“这次腰受伤后,我才认识到娘是真心对我好的,我现在伤势好了,我想孝敬孝敬她老人家,想要为她养老送终,以表达我对她的感恩。”
一片忏悔大论,吧啦吧啦说了一大堆。
要不是真心了解她的为人,大家还真会被她这大篇长论而感动。
可惜,她说的在天才,那脸上硬逼出来悔意太假,难以服众。
李二娘嘴里啧啧啧几声,拍着巴掌为她鼓掌,“还知道感恩啊,还真是不容易啊。不过狗改不了吃屎,猫改不了偷腥,谁知道你这是真心,还是假意啊。”
“就是,恶媳妇欺压了自家老婆婆几十年,说改就改,哪有那么容易啊。”
“我看啊,她肯定是见香芹日子过好了,就想着法想要分一杯羹,不然,就是太阳从西边出来,她张氏也不会对人家好的。”
“狗改不了吃屎。”
“呸……假仁假义。”
……
周围看热闹的人把张氏一顿好骂,让张氏的心怄的要死,真恨不得上前跟她们打一架。
可一想到她的美梦,她不得不低下头,继续装个愿意受气的小媳妇,低声下气的求老刘氏跟她走。
周围的人都露出不屑鄙夷的眼神。
其实,他们是见到陈氏一个女人家带着一个半大姑娘家,在短短时间就把日子过起来了。
还过的红红火火,步步高升,财源广进的让人眼红心跳。
他们一边羡慕嫉妒她,一边又有心思巴结她,还有那种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心理。
听说安宁请人,一个月给二两银子工钱,他们都想进作坊干活,可人家暂不缺人。
这些人这才反应过来,他们晚了一步。
他们那叫一个后悔啊,早知道跟着安宁丫头干会赚到很多银子,他们就算是不忙秋收也愿意啊。
反正地里那些活,家里婆子也能做。
现在可好,他们忙完秋收后就只能在家里干待着,不然就得去城里找活干,可城里工价低,干一天才二三十文钱,一个月也赚不到一两银子。
除去吃饭和路费,根本就不剩下什么钱。
有时候遇到黑心商人,干完活还不给钱,让他们白做工。
见到王大哥,二蛋,小三子都被安宁聘请,一个月能赚二两银子,还管三顿发,顿顿都有肉吃,活儿还不累,就是剥剥牛皮,砍砍牛肉,比挖矿扛山石的活儿轻松多了,赚的还比那多,他们都快羡慕死了。
特别是铁蛋,听说年前陈木家就准备盖三间新房,说是要准备给铁蛋娶媳妇儿用。
天啊,陈木家以前是陈家村中等户,可人家跟着安宁丫头挖药材,不出两个月,人家都准备盖新房子了。
这一天得赚多少银子啊。
还有陈地生家,一家四口人都去橘子山挖药材,这不,也扬言他们要盖新房。
真真是羡慕嫉妒死他们了。
这不,一见到陈氏家有热闹瞧,他们就都过来看笑话,哦,不对,是过来帮忙,在陈氏面前露个脸,赚一点儿存在感。
人心就是这样,当你处在深渊时,大家都会过来踩你一脚,痛打落水狗,冷嘲热讽神马的都来一手。
可当你飘在云端时,大家就只有仰慕羡慕的份,上赶着巴结你。
张氏见周围的人都帮着陈氏,她也来气了,软的不行就用硬的,她冲上去拽着老刘氏一只胳膊,道,“娘,我是你大儿媳妇,你要不跟我们住,那就是诚心要让别人戳我脊梁骨,那我可不依。”
然后拽着老刘氏就要走,陈氏哪儿肯答应啊,忙伸手拽着老刘氏另一只胳膊,低声下气求着,“嫂子,娘这么大年纪了,经不起折腾,你就放开她吧。”
“那可不成,我可不想被人笑话,说我不养老人,不孝不仁什么的。”
“那你想要怎么样才肯松手?”
见张氏决绝,陈氏语气又低了几分,看的一旁的李二娘,恨铁不成钢,她道,“香芹,你别怕,她就是个蹬鼻子上脸的人,你别理会她。”
说完把大孙子交给儿媳妇娟子抱着,还给红梅使了一个眼色,然后她就去拽张氏的手,还说道,“张氏,你说话就说话,别拉疼了刘妈的手,你看她手腕都红了。”
“这是我家的事,李二娘,你少管。”张氏一巴掌拍开李二娘的手。
李二娘吃痛,缩回手后又伸了过去,“这件事我还管定了。”
两个人就在那儿扯来扯去。
不知是心痛,还是手痛,老刘氏的眼泪就吧啦吧啦就往下掉,心里那叫一个苦呀。
王氏看不过去了,她对张氏道,“嫂子,当初分家时,说的好好的,娘由我养老,这没几天呢,你怎么就变卦了。”
“呸……谁答应了呀。”张氏朝王氏啜了一口,怒气冲冲,双目冒火道,“你们不经我同意把家分了,还有理了,我什么时候说过不给娘养老了,你说这话是故意要败坏我名声啊,你好恶毒的心思啊。”
得,张氏一口咬住了王氏就不放。
王氏本就是个老实人,口舌笨,不然也不会被张氏欺压这么多年,后来也没找张氏吵架,就是因为她知道自己嘴巴笨,不会说,吵不过张氏。
这不,张氏三言两语,被把她呛的哑口无言。
陈地生看媳妇脸涨的通红,憋了半天也没憋出一句话,他就站出来跟张氏说理,“嫂子,当初分家你是没同意不错,可大哥同意了,还有村长和二伯,五叔他们作证,而且我说给娘养老,大哥也同意了,你也没吱声,也是默认了,现在又反口,你什么意思?”
“呸,谁默认了呀,我可没说不给娘养老。”张氏彻底耍泼了,“反正娘我来养,娘的口粮你给我准备好了,一斤也不能少,统统还给我。”
至于老刘氏这些日子吃的,张氏连提都没提。
王氏气的眼眶泛红,陈地生也气的浑身哆嗦,却因为他是老二,说什么都站不住理。
兄弟分家,父母不跟着老大,人家就会说闲话,就会戳老大的脊梁骨,骂他不孝顺。
张氏把老刘氏要走,是理所应当的,谁也拦不住。
陈氏见张氏一定要把老刘氏带走,她红着眼,都差点跪下来求她。
陈氏知道,如果她今日让张氏带走了老刘氏,那她娘就会没好日子过,而且日后她想再要回老刘氏,就更加难上加难。
就在大家拉扯之际,村长来了。
他后面还跟着红梅,而且连陈家家族里几个长辈也请了过来。
村长把张氏说了一顿,张氏辩驳,就被族中长辈狠狠骂了一顿,还直言她好吃懒做,不适合给老刘氏养老。
直言老刘氏若跟着她,就是吃苦的命。
张氏见事情要失败,就坐在地上耍泼打赖,又滚又哭,那叫一个热闹啊。
有这么一个儿媳妇,老刘氏嫌丢人,一张老脸都涨的通红,心里又苦闷的很想自杀。
见村长和族中兄弟也拿张氏没办法,一脸为难,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想了想,就想跟张氏走。
总不能为了她一个人,让小儿子和女儿,村长,族中兄弟都为难吧?
可陈氏说什么也不让她跟着张氏一起过日子,死死拽着老刘氏不放。
母女二人就抱头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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