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振福听到杜大壮说的前半句的时候,吃了一惊,还以为他去鲁东省学习一事不满意呢,因为他知道近期九港特区有一个专门的保安经理培训班,他莫不是打的那个主意。等杜大壮全部说完的时候,才知道他刚才误会对方了,人家根本没有那个意思。
韩振福拿起茶几上的软中递了一支过去,笑着说道:“杜经理,你这样说可就有点太谦虚了,这不光是我们公司的意思,也是市领导的意思,大家对你可都寄予厚望呀!”
韩振福意识到这是一个试探对方的好机会,所以再次把话题牵扯到“市领导”的身上。
杜大壮也不是傻子,见对方第二次提到市领导,他明白了,这个机会一定是老板帮他争取的,那既然这样的话,他就没有必要和韩振福客气了。杜大壮喷出一口浓烟来以后,笑着说道:“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感谢公司给我这个学习的机会,等回来以后,我一定如实向领导汇报这次学习前后的相关情况。”
杜大壮不是傻子,韩振福话里话外,两次提到了市领导,他当然明白对方的目的,所以也借机给了对方一个承诺。他在刚才说到“领导”二字的时候,特意加重了语气,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告诉对方,他说的这个领导指的不是韩振福这个采沙集团的总经理,而是比其更大个的。
韩振福见杜大壮终于松口了,心里很是开心,连忙笑呵呵地说道:“杜经理真是爽快人呀,等你从鲁东省回来,我个人掏腰包为你接风洗尘。”
听到对方这话以后,杜大壮连说不敢不敢,虽然他也知道对方所谓的个人掏腰包,最终还是会记到公司账上的,但作为总经理,对方能这样说,那就是给了他天大的面子了,要是还不知足的话,那可就有点不识好歹了。
杜大壮想到这的时候,韩振福那满脸谄笑的模样就浮现在他的眼前。他虽然跟在元秋生的后面也算混得人模狗样的,但那都是在见不得人的场合,几时如昨天这般,一个堂堂的集团总经理再找他面前低三下四的,想起来他的兴奋之情就难以抑制,那感觉完全可以同把心目中的女神他在身下相媲美,并且有过之而无不及。
杜大壮边开车,边听着喜欢的音乐,这一切对他而言,简直有种恍然如梦的感觉。他做梦也想不到这样悠闲的生活居然也有落到他头上的日子,他决定要好好珍惜,谁愿意有好日子不过,去打打杀杀的,那不是吃饱了撑着了嘛!
杜大壮感觉到车里有点热了,于是把空调调高了一档,并把送风口对准脸部,顿时一阵凉风吹到了他的面颊上,燥热之感立即消退了。
眼看前面就到一座大桥了,杜大壮突然觉得尿急,看到周围阡陌纵横,并无人烟,他就决定就地解决了,于是踩了一脚刹车,把车往路边靠去。
大约在半个小时以前,肖铭华等人就全神贯注地关注着路上的车辆了,这是一条主干道,车来车往,还不热闹,所以他们一刻也不敢大意。就在杜大壮的车慢下来的时候,肖铭华透过望远镜便已经看到对方了,他冲着身边的孔俊说道:“注意,杜大壮过来了!”
听到这话以后,所有人的神经都绷紧了,他三位正在认真查车的交警冲着眼前的一辆货车挥了挥手,示意让其直接开过去。司机本以为今天这个罚款在劫难逃了,他超载了不少,想不到这三位警察叔叔竟然让他走了,实在是太幸运了,连忙一脚油门,大货车突突地往前方驶去。
孔俊此时也看到杜大壮的车,见他居然慢慢悠悠地停了下来,心里不由得一紧,连忙冲着身边的肖铭华问道:“肖局,这是怎么回事,他的车怎么停下来了,难道发现我们了?”
听到他的这话以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与他们一桥之隔的那辆黑色小车的身上。
肖铭华此刻心里也没底,因为他通过望远镜看见却对确确实实地把车停了下来,至于说准备要干什么,一下子还看不出来。肖铭华猛地意识到一个问题,把望远镜从眼镜上拿下来,冲着身后的交警说道:“你们好好查车,不要往那边看,别让他看出来。”
听到他的这话以后,三个交警连忙低下头忙着查车了,特警们也装模作样地帮着检查了起来。肖铭华见状,这才放下心来,继续拿起望远镜往桥对面看去。当见到杜大壮从车里下来,往田埂边走去的时候,他长出了一口气,对孔俊说道:“没事,他应该是停下来放水的,你让大家做好准备,动手的时候,一定要切记,一招制敌,绝不能给他还手的机会。”
孔俊听到这话以后,大声说了一个是,便转过身来去安排了。
杜大壮此刻正边哼着小曲,边爽快地放着水,满脸地惬意。他对于在公路边放水一点也不以为意,俗话说得好,尿尿不看人,看人尿不成,他又不是女人,还真不担心有人偷窥神马的。
三分钟以后,重新回到车上的杜大壮觉得浑身轻松,点上一支烟以后,挂上档继续出发了。上了桥以后,他才看到前方不远处好像有警察查车,他下意识地踩了一脚刹车。当意识到他现在是证照齐全时,不由得苦笑了两声,这真是应了某位光头笑星演的那个警察与小偷的小品里面的话了,习惯了。
以前由于干的都是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他最怕看见的就是警察了。现如今他已经洗心革面了,身份证是元秋生帮他后来搞的,驾驶证也是,至于说这辆车那就更没有问题了,落户在采沙集团,属于公车。现在别说交警,就是刑警,他也没必要害怕,他现在可是大公司的中层领导干部,和昔日的那个在逃犯没有丝毫关联。尽管如此,刚才看到戴大盖帽的,他还是习惯性地想到是不是该躲一躲,这肯呢过就是人的本性吧!
杜大壮把手上香烟扔出了窗外,然后往下轻轻踩了一下油门,车直奔桥北而来。
肖铭华把对方的表现全都看在了眼里,冲着孔俊等人喝道:“来了,准备行动!”说完这话以后,他把望远镜往车上一扔,便走到了交警跟前,准备上前抓捕了。
杜大壮见前面有两辆车正在接受检查,他把车刹停了下来,心里暗想道,这些家伙准是又出来捞降温费了,真是可恨!
他之所以对交警这么大的意见,是因为他当年在家乡惹了事以后,躲出来的时候恰巧遇到交警查车,当时被吓了一个半死,后来那客车司机塞了两包香烟给那交警,什么都没查就直接放行了。这尽管已经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但由于杜大壮从中受到的刺激太大,所以他一直记忆犹新。从那以后,他对交警一直就没有好印象,甚至对他们的憎恨程度超过了刑警。
当看到杜大壮的车停下来以后,现场的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从对方的表现看,到目前为止,对方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这对于他们而言,没有比这更好的机会了。肖铭华和孔俊、小胡、小张全身戒备,那三个特警也悄悄往不同的方向分散,当然他们的动作非常隐蔽,并以查车做掩护,所以不知道情况的人绝对看不出来。
现在可以说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随着杜大壮的车慢慢靠近,所有人的心里都变得紧张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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