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盗墓贼看这架势即便再慌乱,估计也不敢再多说,我看了黑衣人一样,果然如同田鸡说的那样,应该是受过训练,知道当机立断,当务之急人心不能乱。
我给田鸡递眼色,被困在这里的盗墓贼,如今群龙无首不过是乌合之众,最棘手的就是站在后面的黑衣人,为了以防万一,我让田鸡留点神,田鸡心领神会,手指已经放到扳机上。
“这贝墓是按照战国时期葬制修建,这里应该只是前室。”我对身边的宫爵说。“你留意一下这里还有没有其他机关,我看看能不能找出通道。”
宫爵点头在四处仔细查探,我重新打量这墓室,之前看见外面如此精美的墓门,我设想这贝墓应该相当奢华,可眼前这个墓室却让我大为失望。
没有装饰也没有陈设,就是在地底挖掘出一个宽敞的空间,然后用贝土填充,但是墓壁四周分明被砖石加固,上面还有被挖掘的痕迹。
应该是被困在此处的修墓人,试图挖开墓壁逃生,但墓壁是由整块条石封闭,有工具的情况下都难挖开,更别说是徒手。
最让人心绪不宁的是,这干燥的墓室里面,我居然没看见通往后室的通道,只在对面看见一潭弧形的水槽。
整个墓室密密麻麻分布着高低不齐的石笋,因为鱼油被点燃的原因,墓室里的温度明显升高,我突然听见旁边有盗墓贼在惊呼。
“这石头里好像有东西在动!”
我连忙走过去,看见一个石笋顶端慢慢有白色粘稠的液体渗透出来,我突然想起在那些尸骸身上发现过同样的粘液,而且越涌越多,令人震惊的是,那石笋竟然在慢慢融化。
我找田鸡要了刀,割在另一个石笋上,发现刀锋割破的地方立刻涌出白色的粘液,我心中一惊,这绝对不是石笋!
刚想提醒其他人小心,那融化的柱子中突然钻出一条黄绿色湿漉漉的肉虫,大约有六七寸长,拳头大小,我从来没见过长的这么恶心的虫子,蠕动起来像是蛇,不过没有眼睛,竖立起身体露出圆形的嘴,像是一个吸盘,可里面却布满无数锋利如同刀尖般的牙齿。
在密闭的地底墓室中看见这样的虫子,估计谁都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田鸡上去就是一脚踩在虫子身上,爆裂出内脏和粘液溅的一地都是。
宫爵查探回来看见地上虫子的尸体,愣了一下,接过我手中的刀挑起虫子看了半天,突然脸色大变:“快!把墓室里的火全灭了!”
其他盗墓贼都木讷的站在原地,不是不想灭,鱼油被点燃想要重新扑灭不是容易的事,何况我猜其他人怎么也不愿意黑灯瞎火的站在地底的墓室里。
我问宫爵怎么回事,他站起身一脸惊慌失措的说,被田鸡踩死的虫子叫尸鳗,是一种专门生活在地底坟墓中的虫,不过已经消亡千年,他还是听宫羽说过。
尸鳗在春秋战国时期曾经短暂的存在过,但不知道什么原因很快灭迹,以至于根本没有文献记载,尸鳗需要借助于死人的阴气才能存活,因此在当时尸鳗就是最好的防盗墓机关,一旦被惊扰会立刻群起而攻之,只要被尸鳗咬住,它嘴里无数利齿会像倒钩一般陷入身体之中,直至把血肉吸干,否则绝对不会松口。
而且尸鳗喜暖畏水,寿命极长,一次进食后会如同冬眠般将身体用分泌的粘液包裹,在里面尸鳗可以活几百年,直至下一次被惊动再次进食,所以再没有比尸鳗更好的防盗墓机关。
听到宫爵这么一说,其他盗墓贼应该是意识到事态严重,连忙想要去灭火,我也终于清楚这墓室里为什么到处都是血迹斑斑,那些被困在这里的修墓人,应该和我们一样点燃鱼油想要逃离,谁知释放了尸鳗,百来人被逼到墓门退无可退,全被尸鳗活活吸干血肉而死。
可灭火已经来不及,还没等所有人动手,墓室里面所有休眠的尸鳗全都从融化的茧里爬出来,数量多的惊人,而且移动的速度超乎想象,从四面八方向我们蜂拥而至。
最开始还能踩死几个,但很快我们就被密密麻麻的尸鳗包围,墓室里到处都是令人不寒而栗沙沙的蠕动声。
旁边一个盗墓贼没留神,被尸鳗咬住痛不欲生的惨叫,倒在地上瞬间就被尸鳗覆盖,我看见无数尸鳗布满利齿的嘴重重咬在那人身上,他甚至都没有再发出惨叫,身体抽搐几下后就不再动弹,我惊恐的看着他裸露在外面的手慢慢干瘪,直至上面的皮肉也烂成血水滴落在地上。
宫爵说尸鳗的体液可以轻而易举腐蚀皮肉,方便它们吸食,若是沾染皮肉会迅速溃烂。
我们和其他盗墓贼缩成一个圈,可顷刻间面对数之不清的尸鳗围攻,已经有四、五个人倒下,仅仅半分钟不到,一个好好的大活人就被一群尸鳗吸食的只剩下骨架。
田鸡想拿枪扫射,被宫爵按住,大声对所有人说:“尸鳗长时间生活在地底,是没有视觉的,但感知却异常灵敏,它们只会攻击活动的东西,大家站着别动,尸鳗无法感知静止的东西。”
我和田鸡连忙按照宫爵的话做,那些围在我们面前的尸鳗果然停止攻击,慢慢竖立起身体,张开的嘴露出无数尖锐的利齿四处探查。
“就这样站着也不是办法,不被这群怪物吃掉,早晚也得饿死,何况我绝对坚持不到饿死也不动。”田鸡慢慢蠕动嘴唇说。
“尸鳗唯一的弱点就是怕水,师傅说尸鳗遇水身体会凝固。”宫爵一动不动缓缓的说。“你们谁带水了?”
我今晚是来报仇的,谁报仇的时候会带上水……
不过我的目光突然落在墓室对面的弧形水池上,难怪我一直找不到通往后室的通道,入口就在水池下面,这水池应该是专门用来防止尸鳗进入后室的。
只要能跳到水池里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旁边一个盗墓贼听到我们说的话,想要保命乱了方寸,估计是想孤注一掷,猛的冲了出去想往水池里跳,刚一动四周的尸鳗迅猛的围攻,没走出五步,脚被尸鳗咬到的地方迅速溃烂,痛苦的倒在地上,嘴张开还没来得及惨叫,舌头就被一条尸鳗咬住,瞬间,我只看见蠕动的尸鳗像流沙一般淹没过去。
“脱裤子!”我一边脱一边对宫爵和田鸡说。
“啊?!”他们两人有些茫然。
“没带水,咱们就自己放水。”我们前面的尸鳗都被吸引过去,刚好为我们争取到时间。
田鸡反应过来,跟着一起脱,唯独宫爵没动静,我们的动作立刻引起尸鳗注意,眼看就要重新围上来。
“脱啊!”我催促。
“不脱。”宫爵把脸转过去,回答很干脆。
“为什么?”我瞪了他一眼心急火燎。“都他妈快没命了,谁还在乎你大小啊。”
“师傅说非礼勿动,即便是死,礼义廉耻不能丢。”宫爵背对着我和田鸡,声音很坚决。
“你……”早知道这样当初我真该把他埋了,逃命还教礼义廉耻,真不知道宫羽都教了他什么,我推了宫爵一把,对田鸡说。“你走前面,让这个榆木疙瘩走中间,我断后。”
我们三人以奇怪的队形和动作向水池走去,剩下的盗墓贼似乎都忘记了险象环生,用惊愕的目光瞠目结舌看着我们,后来回想起来,那场景的确很有喜感。
正如同宫爵说的那样,尿在尸鳗身上真的能让这些怪物瞬间凝固,我和田鸡用尿开出一条路,他和宫爵跳入水池,等我到的时候刚好尿完最后一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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