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楼下的两人都离开,慕远风才转身回房间。
’呜呜——‘
*上被捆住双手双脚、嘴上贴着胶布的夏云不停的蹬着双腿,发出抗议的声音。
慕远风走过去,俯身,“乖女孩是不会大半夜一个人喝了酒在街上乱逛的,容易碰上坏人。”
夏云惊恐的瞪大眼睛,那一点残存的酒意早就醒了,拉着慕远风的衣袖,模糊不清的祈求:“不要杀我,我求你,不要杀我。”
“杀你?”慕远风冷笑,将衣袖从她手里抽出来:“我怕,会脏了我的手。”
夏云从小到大都是被*坏了的公主,从来被受过这样的羞辱,被慕远风这么一刺激,都忘了自己现在的处境,愤恨的瞪着他。
男人从烟盒里捏出一支烟,眯起眼睛居高临下的看着夏云:“如果想把慕锦年从乔默的身边抢回来,那就乖乖的听话。”
夏云愣了一下,忙不迭的点头,将被绳子勒红的手举到他面前!
慕远风撕开贴在她唇上的胶纸,嘴唇被撕破了皮,溢出血丝。
她痛的轻“嘶”了一声,见慕远风又一次俯身压下来,夏云吓得瞪着脚往后缩,“你别过来,你想干嘛?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绑架我?”
和拥有无数光环的慕锦年相比,慕远风就太平凡了,虽然同样是慕家的人,但媒体上,从来不曾出现过关于他的报道。
夏云和慕锦年熟识的时候,慕远风就已经出国了!
“呵——”慕远风的手撑在*上,抬眸,不屑的睨着一脸戒备的夏云,“就凭你,还不值得我做什么,对女人,我向来很挑,像你这种类型,脱光了躺在*上都撩不起我的兴趣。”
他够着身子从*头柜里拿出一个装着白色药粉的小瓶子,“把这个,放在慕锦年的酒里,他就是你的了。”
“怎......怎么放?”夏云惊恐的看着他手里的药,“这是什么东西?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慕远风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越发显的优雅迷人,“能让他欲罢不能的药,至于怎么放,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他凑近她,贴着她的耳廓吹了口气,“是*吗?”
夏云的脸瞬间就红了。
“如果是的话,那恭喜你,未来的慕家少夫人,如果不是,那*露水情缘,也能满足你爱了他这么多年的愿望了。”
慕锦年看似冷漠,却是个敢于承担责任的男人。
***
“你看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
苏桃拿着菜刀在厨房里剁排骨,眼角的余光瞟了眼外面盘腿坐在沙发上,抱着抱枕,眯着眼睛像个弥勒佛的乔默。
“病的是慕老爷子,你看看,你这个样子比病人还憔悴,你说说,你有多少天没好好吃过东西了?”
“也没多久,就三四天。”
乔默昨晚一晚没睡,刚躺下,就被苏桃拽起来了。
现在,她已经是上眼皮都贴着下眼皮了!
“三四天?”苏桃抬高声音,“再等两天你就可以直接升仙了,对了,我刚刚来的时候,在外面看到慕远风了,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住旁边。”
“哦。”
对于那次的热心举动,完全是想转移乔默的注意力,现在看乔默和慕锦年这么好,她早就把这个人抛到脑后了。
本来想来找她聊聊,但看乔默一副憔悴的模样,将一肚子的话又咽回去了,“你先睡觉吧,好了我叫你。”
“你是有事跟我说?”
乔默眨了眨酸胀的眼睛,起身,冲了杯速溶咖啡,捧着杯子倚着厨房的门,“说吧,和顾予苼有关?”
苏桃耸了耸肩,双手一摊,“没关系,今天不是来找你庆祝的吗。”
乔默咬牙:“我看报纸上说,下个月,他......”
“嗯,他下个月和箫随心订婚。”
从她的表情上,乔默看不出有伤心的痕迹。
但她知道,爱了这么久的人要跟别的女人订婚了,怎么可能什么情绪都没有呢?
“苏苏......”
“你不用安慰我,我现在纠结的不是这件事。”
苏桃叹了口气,斜着眼睛看着她,“我升职了,但是慕总说,在正式成为他的秘书之前,让我去南非出差一个月。”
“你不想去?”
苏桃摇头,其实,这个机会也挺不错的,出去走走,或许能更好。
“那你是想去?”
既然想去,怎么这么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南非条件是不太好,但以苏桃的个性,也不至于这么纠结啊。
苏桃撇着唇扫了她一眼,“还不是担心你,我连行李都收拾好了,本来是来跟你吃告别餐的,结果看你这副倒死不活的样子,我哪里还放心走啊。”
乔默感动的眼眶微微泛红,伸手紧紧的抱了抱她,“我没事,就最近有点累。”
“升职常常都有,等过了这段时间再走。”
“不用,我真的没事,我今晚睡一觉,明天就生龙活虎了。”
苏桃已经为她放弃太多了,她不能这么自私。
而且,她真的只是这段时间太累了,所以才精神不济!
苏桃应该出去散散心,她什么事都憋在心里,只要不到她的承受极限,都是一副天塌下来也风云不变的淡然。
她今天来,估计是实在憋不住了。
“乔默,你是想累死我吧,你看看,我才二十七,眼角都长皱纹了,再这么折腾下去,就真的嫁不出去了。我现在对女强人没兴趣,只想做个小鸟依人的小女人,好不容易找到你这么个理由,你就不能让我偷下懒。”
乔默:“......”
她知道,苏桃讲了这么一长串,只是想留下来陪她而已。
“谢谢。”
除了这两个字,她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
苏桃突然尖叫一声,回头掀开锅盖,“哎呀,我的汤熬干了。”
她手里拿着锅铲,乔默急忙蹲身,才没有被她一锅铲拍晕过去!
关火,拿碗,苏桃撅着屁股挤了挤乔默,“快出去放电影,越恐怖越好,难得乔乔不在,再开瓶酒,慕总那么多好酒,不喝白不喝,我们不醉不归。”
......
“小默,我是不是很傻?”
苏桃喝醉了,两颊通红,眸子里闪动着潋滟的微光,手里拿着水晶杯,晃动着杯子里琥珀色的液体!
乔默心疼的看着她,“不傻,再强的女人,在面对爱情的时候都不会太爽快。”
能说放就放,那就不是真爱了。
“你说,我是不是活该?明明放不下,却故作坚强的拒绝他,现在人家要跟暗恋多年的女人修成正果了,我却在这里矫情。”
她打了个酒嗝,眼眶通红的拍了自己一巴掌,“苏桃,你就是活该。”
“苏苏,”乔默赶忙握着她的手,“你别这样,如果真的难受,就哭出来。”
“不,我不会哭的。”
甚至,过了今晚之后,这样的情绪,就再也不会有了。
“就算再重来一次,我也会拒绝他,一段经不起磨励和等待的感情,只能是一场男人对女人的*和兴趣。”
慕锦年一开门就闻到大股的酒味,眉头拧起,犀利的目光落在跪坐在茶几前的乔默身上。
黑色的茶几面上,东倒西歪的摆着一大堆空了的酒瓶,还有一桌子的残羹剩菜!
“喝酒了?”
他的声音很沉,像凝固的冰霜。
“没,”乔默急忙摆手,指了指沙发上躺着的苏桃,“她喝的。”
看到喝的烂醉的苏桃,慕锦年的脸更沉了,语气不好的说了句,“下次该派她去索马里。”
“什么?”
乔默没听清。
慕锦年将她从地上拽起来,“没什么,上楼,睡觉。”
“苏苏呢?”
“让她在这里自生自灭。”
“慕锦年——”
乔默停下脚步,慕锦年侧身,见她正一脸倔强的看着他,无奈的揉了揉眉心,“最多给她抱*被子,别指望我会抱她上去。”
“......”
“锦年,最近公司是不是不太好?”
这段时间,她不管多早起来,报纸都被佣人收走了。就连顾予苼和箫随心订婚的报道,都是昨天,她出门时正好碰到邮递员。
慕锦年抱着她,手指梳理着刚才弄乱的头发,“没有。”
“那为什么......”
慕锦年的手撑在她的身侧,将她禁锢在怀里,声线里透着淡淡的沙哑,“看来,是我不好,让你还有力气想别的事。”
“别,我不要了,好累,我......”
还没说完的话淹没在他的吻里。
***
袖扣酒吧。
震耳欲聋的音乐声、舞女舞动的曼妙身姿,酒味、烟味,混合着男人的汗味和女人的香水味。
穿着保守的乔默在这种场合下显得格格不入,过往的人都忍不住往她身上看几眼!
好不容易才在吧台找到喝的烂醉如泥的乔安生。
“大哥。”
乔默在他身边寻了个位置坐下,担心的看着神志不清的乔安生。
乔安生是个很理智,并且自控力很强的男人,从来不会像现在一样,醉成这样!
前段时间乔氏出事,都没见他这么颓然过。
“哥,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乔安生迷迷糊糊的抬头,晃了晃昏沉沉的脑袋,将空杯子推到前面,“再来一杯。”
乔默按住他的手:“哥,别喝了,你喝醉了。”
“走开。”
乔安生抽出手,力道大的差点掀翻了她坐的高脚凳。
乔默急忙扶住吧台,才避免了狼狈摔倒在地上!
“乔安生,如果你打电话来,就是为了让我看你发酒疯,那很抱歉,我还有事要先走。”
乔默起身,刚迈出一步,手腕就被乔安生拽住。
“求求你,小默,我求求你,救救安安。”
他看着她,眸子里一片灰蒙蒙的暗色,像是在自言自语,“我说服不了她,为什么她的眼里就是看不到我?为了慕锦年,她什么都能忍,可是,那个男人为她做了什么?她被人伦歼,怀孕堕胎,医生说,她这辈子都不能再怀孕了,那个男人,却连等待都做不到。”
他等了她二十年,却从未想过要放弃。
那个她爱了十六年的男人,却连六年都等不了。
音乐声太吵,乔默没听清,只断断续续的听到什么安安、什么为了慕锦年之类的话。
“啊,你说什么?”
乔安生像是陷入了某种可怕的梦魇,完全没听乔默在说什么,双手捂着脸,“小默,这一次,我真的护不住她了。”
“哥,你到底在说什么?安安到底怎么了?”
乔安生发泄完,自顾的倒在桌上睡着了。
“大哥,”乔默用力的摇了摇他,“你先别睡啊,怎么回事你倒是先说明白啊。”
乔安生拍开她的手:“安安,别吵。”
乔默:“......”
请酒保将醉得人事不省的乔安生抬到她车上,乔默将乔安生送到了浅水湾,想等他醒了后再问清事情的来龙去脉。
车子停在花园里,乔默回头,乔安生睡的正香,完全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降下车窗,冷风从窗外灌进来,驱散了车里的酒味。
她给武安安拨了个电话,听筒里传来‘关机’的提示音。
等了半个小时,再拨,还是关机。
无奈,她只好给慕锦年打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
她还没来得及说话,那头就已经传来慕锦年压抑着愤怒、冷如冰霜的声音,“七天,你们就调查出这个结果?那你们告诉我,我让你们来有什么作用?”
“是,慕总,我们会继续跟进。”
乔默在挂与不挂之间纠结了几秒,慕锦年已经开口问道:“怎么了?”
“锦年,你有事在忙?”
“已经处理完了,”他拿着电话走到窗边,撩起衣袖看了眼腕表,“很晚了,还不睡?”
“安安好像出事了,我哥在酒吧喝的烂醉,自言自语的一通,就睡着了。”
“不会有太严重的事,你不用担心。”
如果真的是危急生命,乔安生不可能还有闲情逸致在酒吧买醉,估计只是闹别扭了。
“可是......”
“小默,那是他们自己的事,你应该他们自己去解决,我今晚有事要忙,就不回去了,你早点休息。”
“好。”
“乔安生在你车上?”
“嗯,醉的不省人事。”
“把车钥匙留在车上,让他在车里睡,别逞强扶他上楼。”
“......”
挂了电话,乔默总觉得不放心,但慕锦年说的对,如果真的是危急的事,大哥不会独自在酒吧里喝酒。
哪怕是被她嫌弃,他也会寸步不离的守着!
......
乔安生这次醉的不清,第二天天大亮了才被刺眼的光线弄醒,他敲了敲胀痛的太阳穴,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环境。
他在车上。
看内饰,很陌生!
“嗯。”
他撑着坐起来,盖在身上的薄被滑落到胸口。
口渴,头痛,眼睛胀,醉酒后遗症。
昨晚,他从武安安的家里出来后就去酒吧喝酒,然后——
对,然后给乔默打电话。
“小默。”
他喊了一声,声音沙哑的像是唱了一晚上的KTV。
降下车窗,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环境,好像是,浅水湾的江景别墅房!
推开车门,乔安生双腿虚软,踉跄了一下,差点被台阶绊倒。
他打不开门,只好站在楼下对着二楼的窗口大声喊道:“乔默,快跟我去趟安安家里,再晚就来不及了。”
楼上窗帘拉开,乔默顶着一头乱蓬蓬的头发探出来,“哥,大清早的,你嚷嚷什么呢?”
“小默,快下楼,安安要去自首。”
......
洛安市公安局。
武安安坐在民警办公室,她今天没化妆,黑色打底衫配白色长款羽绒服,她似乎*没睡,整个人憔悴的像是下一秒就要晕过去一样,眼眶红的像只兔子,嘴唇干裂,几天不见,脸颊两边都干的脱皮了。
乍眼一看,她甚至没认出她来。
民警一脸严肃:“还有没有什么要交代的?”
“没有了。”
武安安的声音平淡,无悲无喜。
民警合上档案,看向站在旁边的另一个民警,“先带到看守所。”
“安安,”乔安生快步走过去,“抱歉民警同志,我能不能和她单独说说话?”
“这位小姐犯的是刑事案件,暂时不予以探视,带走。”
“我是乔安生,是她的男朋友,就跟她说几句,民警同志你行个方便。”
“我管你什么乔安生李安生,总之不予以探视,语气在这里浪费时间,不如去想办法找个好的律师,让你女朋友减轻点罪行。”
武安安戴着手铐,从他们身边走过,整个过程,完全没看过乔安生一眼,仿佛根本没他这个人存在。
“为什么?”乔默伸手拦在她面前,语气很茫然,“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而且我也不追究了,为什么要自首?”
乔安生说,武安安突然决定去自首,当年她蛊惑他人想撞死乔默,却无意中撞到了蒋碌,致使蒋碌变成植物人,昏迷了将近五年。
武安安低头看着乔默拦在自己面前的手,这双手,指骨因为常年劳作有些变形了。
她侧头,笑的张扬放肆,“对不起,小乔。”
乔默从来没见过她露出这样风尘的笑容,在她眼里,武安安一直是朵傲娇的小白花,虽然有时候脾气大,但心底善良。
手僵在半空,武安安被民警带着从她身边走过,门外,停着一辆逮捕犯人的警车。
临上车时,武安安回头,阳光中,她的眼里是一片释然,“乔乔,我想见他。”
这个他指的是谁,显而易见。
警车开走了,乔默还从这份震惊中回不过神来,她站在门口,阳光照在身上,她却只觉得冷。
这种感觉,来的莫名其妙!
乔安生走过来,伸手环住乔默的肩膀,视线一直追随着警车消失在车流中。
“小默,别带慕锦年来,永远。”
这,是他这个哥哥唯一能为她做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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