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书房出来之后,上官余就来到了客厅中。这个时候客厅里已经来了不少的人了,由于大家都是上流社会的人物,相互之间多多少少都听说过甚至是认识,所以就算之前没有老爷子在场,大家也都是谈笑风生打成一片的。
不过聊得来归聊得来,宴会的主角出场了总还是要给面子的。老爷子此时一出现,大家的讨论声渐渐地小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大家和老爷子打招呼的声音。
“哎呀,余老您的身体真是越发硬朗了,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啊。”
“余老您还是如此容光焕发啊,祝您心想事成,年年今日岁岁今朝……”
“余老……”
各种各样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了过来,一时之间老爷子都不知道回答谁好,再说了这本来就是一句客套话而已。无奈之下,老爷子只得摆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等到客厅里安静下来之后,老爷子又提声说道:“大家稍安勿躁,时间已经临近正午了。老朽准备了丰富的午餐请大家享用,希望大家到后庭一聚。”
大家听到了老爷子的话纷纷朝着老爷子拱了拱手,有点像古时候的人要告别之时行的礼一样,接着大家都开始缓缓向后庭移步。也只有上官府这样的大豪宅才能在后庭宴请得了这么多的人,小家小户可不可能有这样的阵势。
正在上官余想要往后庭走的时候,突然有个人叫住了他。
“爸!”
上官余缓缓转身,然后皱眉看着眼前这人。这人从面相上来说还是个挺精神的中年人,说起来和老爷子仔细一看也有几分相似。一身考究的西装搭配了一条还比较俏皮的领带,显然领带和西装不是一套,连风格都不一样,不过这样的搭配却没有给人不合适的感觉,相反倒觉得独具一格。
这个中年男人的身边还站着一个抬头挺胸的年轻人,年轻人脸上都是刚毅的神情,黝黑的皮肤给人一种阳光而又健康的感觉,墨镜之下是锐利的眼神,让人看到了仿佛觉得被老鹰盯上了一般。要是不认识的人看了一眼这年轻人,恐怕会当成军队里的年轻军官吧。
“你也来了?”上官余不耐烦地瞟了中年男人一眼,然后转背就想走,不料那男人又一次叫住了上官余。
“爸!”中年男人的脸上有点焦急的神色,“爸你看我们都这么久没见过了,今天就不能好好坐下来聚聚吗?再说了你看璟儿……”
听得这样的对话才知道原来这个中年人是上官余的儿子,而这个年轻人……大概就是上官瑜的哥哥上官璟了吧。
“住口!”老爷子怒喝一声把中年人的话给打断了,“今天我不想和你吵,璟儿璟儿……要不是看在璟儿的份上我早把你轰出去了。”
说完,老爷子双手把袖子一甩然后背着手就要走。
“余老何必这样生气呢,我看上官老兄也是一片孝心所以才会在选择在您的寿宴回来看您嘛。”
这略带一点戏谑的声音响了起来,上官余一众人一时之间都在找说话的人是谁。这说话的声音是从屋子外面传来的,显然这个人也是刚来而不是来了很久的宾客。
屋内的人向着门口看了过去,两个人的影子缓缓出现在了门口。两人中年长的一位身形高瘦,整个人就像是一根竹竿一样,一身黑色大风衣把人包裹得严严实实,给人说不出的阴冷的感觉。而那年轻的人倒是穿的周周整整,很正式的小西装和皮鞋。如果上官瑜这个时候在这里的话一定可以认得出来,这人就是李泽浩。
“李纪言!你来干什么!”
上官老爷子还没有说话,老爷子的儿子倒是先跳了出来,用手指指着黑风衣的高个男人大吼着说。而且看他的样子仿佛还很生气的样子。
“你给我退下!”老爷子瞪着眼睛看着自己的儿子,一声把自己的儿子给喝退,然后转而又露出了笑脸对着那名叫李纪言的黑风衣男人,“李世侄你也来了啊?”
李纪言点点头然后拱手作揖,向老爷子鞠躬说:“家父因抽不出身,所以特意派我和犬子来给余老祝寿,只不过好像上官翔世兄好像不太欢迎我啊?”
说完,李纪言还抬起头,颇有深意地看了一眼上官翔,也就是老爷子的儿子。
老爷子打了个哈哈,然后笑着说:“怎么会呢?我家翔儿连欢迎都来不及呢,而且泽浩也可以陪着我家瑜儿玩,他们同龄人有话说,省的和我们这些过了气的人瞎聊。再说了,老朽的诞辰为什么要他来欢迎。”说完,老爷子严厉地瞪了上官翔一眼,上官翔本来还想出言反对,结果被老爷子这个眼神给瞪了回去。
“哦?若是如此那可能是晚辈多心了。”
“哈哈哈哈,快别在门口呆着了,我们进屋吧,马上午餐就要开始了。”说着,老爷子领着这叫李纪言的男子和李泽浩进了家门。
“上官爷爷好。”李泽浩在进门的时候还不忘跟老爷子问声好,看起来十分礼貌文质彬彬的样子。老爷子听了之后也自然回以笑容还冲着李泽浩点了点头。
……
经过了这个小插曲之后,赴宴的宾客差不多也来齐了,这个时候上官余也来到了后庭。说是说后庭,其实这就是上官家的花园。能够容纳下上官家那么多宾客的地方大概也只有这里了——虽说上官府也很大,但是要在室内接待这里所有的宾客还是有点困难的。
此时的后庭零零散散站了许多人,同时庭院的周边还摆着许多白布覆盖的桌子,上面摆着各式各样的盘盘碟碟,俨然一副自助餐的样子。要不是这个时候还有一些下人在不停地往桌子上端菜恐怕大家早就开始抢食物了。
上官余正在后庭转悠,时不时还和一两个老朋友说说话,好生惬意的样子。上官府的后庭还是很大的,这一圈走下来连上官余也觉得有些累了。
这人还真不能不服老啊,上官余暗暗感叹说。
就在上官余打算找个座位坐着歇歇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叫了他一声。
“老余头老余头!”
上官余的嘴角露出一丝会心微笑,这声音太熟了,上官余连看都不用看这个人的长相就知道这人是谁。
“哈哈哈,老孙你什么时候来的!”上官余一边说一边转头,这个声音他都听了不知道多少年了,绝对不可能认错的。
上官余一转头就看到自己眼前站着一个嬉皮笑脸的中年人。要让上官余称呼为“老孙”的人也就只有修道者协会的分会长孙冲了,只不过这眼前的人跟原来和上官余一起对抗涂虹的那个孙冲有点不一样,整个人的脸好像都有点不同。仔细看的话眉宇之间还是有一点相似的,只不过眼前的这个中年人比原先那个还要年轻。
“你个老不死的,这种场合你也要用驻颜术,真是老脸都不要了。”上官余笑着拍了一下孙冲的后背,笑骂着说到,“你堂堂一个修道者协会的分会长,老是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也不怕别人笑话。”
“哈哈哈哈我也是刚来的。驻颜术怎么了,人老了就不能爱美啊。”孙冲仿佛在嘲笑上官余一般把上官余的话给顶了回去。
正说着,突然孙冲用手掩住了自己的嘴巴然后凑到了上官余的耳边。
“老余头,要说老不死这个名号,今天还真轮不到我,会里面还有更老的人来了。”
上官余听过这话心里一惊,自己和孙冲已经算是协会里最老的一辈人了,要再往上找,那就只有一些几乎不出面的老妖怪了。可是这种人一般不入俗世,十多年难得见上一面,而这样的人今天来参加他的寿宴?这是怎么一回事?
孙冲朝着一个方向努了努嘴巴,上官余顺着孙冲的目光看了过去,只见得一个白发苍苍仙风道骨的老人家正在赏花,老人家身边还有一只通体雪白的小猫,此时小猫正在不停地蹭着这老人的裤腿,也不知道是在撒娇还是在讨食。
“周……周师叔祖?”上官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眼前的老人可是自己师祖那一辈的人物啊,足足高了自己两个辈分,原本自己都很难见到这样的人物一面,不知道今天是吹的什么样的风连他都来了。
这老人自然不是上官瑜的师叔祖,只不过是因为修道者协会的辈分摆在那里,上官余才会这样称呼的。
孙冲四下看了看,仿佛是要确定没有人一样,待得检查完四周的情况孙冲这才接着小声说:“老余头你知道前一阵子那连环杀人案吗?当初世俗来人的时候找的就是周师叔祖,结果协会里派了几批人都没有结果,这下师叔祖才说要亲自来看看是什么情况。”
上官余面色有些凝重,他也听说过人界的连环杀人案,他想不到的是因为这么件事连自己师叔祖辈的人都出动了。
孙冲看到上官余严肃的神情,拍了他的背一样,然后笑着说:“老余头你放轻松一点啦,师叔祖只是恰好过来看看你,又没说这连环杀人案和你这寿宴有什么关系,看你被吓得成了什么样子。”
上官余没好气地瞪了孙冲一眼,刚想回嘴,结果一个身穿白色厨师衣的男人小跑到了他身边,然后小声对他说。
“老爷,菜品齐了,寿宴可以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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