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后,她完全认清了刘凯的为人。
此外,刘凯在日记上还记录了他和很多女人的关系,女人的姓名,工作单位,家庭住址以及他和女人胡来的感受……
那些yin荡的语句,露骨的描写,变态地刻画,让方之乔感到恶心,几乎呕吐,她再也无法看下去,她打开了另外一本日记。
这本日记是一本流水账,按时间顺序记录了刘凯行贿吴作义以及和吴作义一起行贿其他人的时间、地点、受贿人和受贿金额及实物清单,连实物的品名和价格都标的清清楚楚。
上面涉及到的人物可谓五花八门,有沂临的,有省直机关的,甚至还有国家部委的,有工商、税务、公安、银行、政府官员……
刘凯行贿吴作义倒不足为奇,也就是当初通过姜涛和吴咏送给了吴作义六万元人民币,后来又给了吴作义三万美金,总计在一起也就是二十来万。关键是刘凯陪同吴作义去贿赂省里的领导的目录让方之乔怵目惊心。
刘凯陪同吴作义一起贿赂的省里领导主要有那位已经退居二线,但影响力仍然不菲的程高吉部长,也就是高洋的那位可以当爹的老男人以及省纪委副书记邵泽川。
刘凯陪同吴作义送给程高吉部长的贿赂总计人民币一百三十七万,送给省纪委副书记邵泽川总计九十二万。
他们不仅送钱,而且还送实物,让方之乔触目惊心的是,他们还把女人当作礼物送,其中,高洋也是吴作义送出的礼物,吴作义送给程高吉部长高洋的时候,刘凯虽然还没到市政府,但刘凯在补叙中提到的,说是从姜涛那得来的消息。
……
这两本日记,让方之乔终于认识到吴作义和刘凯的本来面目,她义愤填膺,所有的委屈,所有的痛苦又都涌入脑海,她真想把这两本日记本交到省纪委,交给康庄,让康庄交到陈鸿章的手里。
就在方之乔痛下决心准备联系康庄的时候,她的肚子痛了一下,她知道是她肚子里的孩子在踢她。她犹豫不决了,交出去,孩子怎么办?就是不为了孩子,吴作义能放过她吗?康庄又能扳得倒吴作义吗?
她矛盾重重,陷入了深深的沉思。回顾自己的情感历程,她不得不否定了以前她所认为对的或者是不得不做的事情,在现在看来是多么幼稚。她也反省到自己之所以一再被男人欺骗和玩弄,其实是她一再忍让、退缩和犹豫的结果,包括她错失康庄也是如此。现在,刘凯的日记让她突然看到自己的地位是多么地可悲。也让她顿然醒悟。
沉思很久,方之乔的决心……
第二天早晨上班后,陈鸿章刚走进办公室,吴作义就推门走了进来。
看见吴作义,陈鸿章很惊讶。这一阶段,吴作义一直称病在医院里不出来。现在,吴作义却突然出现在自己的办公室里,陈鸿章预感吴作义一定是有事情找自己,而且不会是一般的事情。否则,吴作义不会轻易从医院出来来找自己。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接触,陈鸿章对吴作义很了解,他也知道吴作义有病是假,撂挑子是真,撂挑子的目的就是向自己施压。
现在吴作义居然主动回来,他一定是憋不住了,说不定是为了大唐县的煤矿事件而来。
大唐县的煤矿问题太敏感了,这一阶段不仅在大唐县,在沂临市也传的沸沸扬扬,甚至在省里,都引起了很多人的高度关注。他们不断的打电话给陈鸿章,说事的有,求情的也有,劝告的也不乏其人。
是啊,大唐县煤矿牵扯到太多人的利益,不过问的时候不知道,这一过问,陈鸿章才知道事情的背后隐藏的问题让人触目惊心。煤矿背后的问题错综复杂,牵扯到的人员很多。本来,陈鸿章以为煤矿不过是几家矿主在那里合法经营,没想个很多家矿井的背后都隐藏着一个更神秘的组织,这些矿主也和众多人员有牵连,矿主们都和政府官员保持着亲密的关系,由官员在他们的背后做他们坚实的后台,也是这些坚实的后台,才让他们遇到麻烦时会迎刃而解,化险为夷。此外,他们也和黑社会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因为黑社会帮他们保驾护航,帮他们解决一些白道无法解决的问题。
姜涛的生意之所以能在短暂的时间内迅速超过小唐并把小唐挤垮,并不是姜涛比小唐懂得经营,而是姜涛的靠山强硬,姜涛背后的靠山就是吴作义。这些,陈鸿章都是听到小唐说的。
故此,吴作义一进来,陈鸿章就猜测吴作义是为了煤矿的事情来找自己的。
果然,吴作义挂着脸,追问陈鸿章道:“鸿章同志,我想知道下派到大唐县的核查组是怎么回事?我是市长,按理说经济的问题归我管辖。现在,我这个市长还不知道,一个调查小组就莫名其妙的开赴到大唐县煤矿,我想问问,我这个市长还是市长吗?为什么如此重大的事情,我这个市长却一无所知?”
吴作义一口一个市长,话说的入情合理。按说,经济的发展主要归政府管辖,市委的主要职责是搞好宏观调控,只要政府不背离大的方向,市委就不应该横加干涉,吴作义的话不无道理。听见吴作义说完,陈鸿章笑道:
“吴作义同志,既然你追问调查组的事情,我就给你解释一下。下派调查组的时候,你正在医院里养病,为了不打扰你的休息,所以,我就自作主张,和天成同志他们商量一下就下派了调查小组去大唐县先落实清楚问题。天成同志同意了我们市委的决议,天成同志是常务副市长,你不在的时候,他有权处理市政府的一切事务。争得了他的同意,所以,我们就以市委市政府的名义下派了调查组。再说,下派调查组的目的只要一个,就是搞好我们沂临的经济建设,让我们沂临的经济沿着正常的轨道发展下去,大唐县煤矿又是我们沂临的支柱产业,不能出半点问题。而且最近,煤矿出现的问题很多,上级部门也很关注,处理这一问题刻不容缓啊。而你又身体不适,时间不等人,所以,我就越俎代庖,代你把事情做了。”陈鸿章慢条斯理地解释着。
“但是,我听说调查组在大唐县胡作非为,并没有按实际情况办事,搞什么打击报复,并且调查时也是不问青红皂白以人为亲。”吴作义把问题往康庄的身上推,因为他和陈鸿章两人都知道康庄和姜涛的矛盾,也都知道姜涛和小唐的关系。根据调查回避的原则,康庄不应该担任调查组长。吴作义的话表面是说康庄,实际上是直击陈鸿章,说陈鸿章用人不当,用了康庄这样一个和被调查的对象都有莫大关联的人做调查组组长。
陈鸿章沉思了下,追问吴作义道:“作义同志就明说吧,调查组里谁应该回避?”
陈鸿章的追问,倒给吴作义出了个难题,虽然康庄和姜涛小唐两个人的关系都非常的错综复杂,但事实上,他们没有直接的联系。光说康庄和姜涛仇深似海,但他们没有正面爆发过冲突;虽说康庄和小唐关系不菲,但他们不是直系亲属。所以,康庄完全不用回避。自己现在拿康庄的问题来说事,的确难以自圆其说。
“我认为调查组当中就是有人别有用心,不是真正为了工作。”吴作义强词夺理。
陈鸿章沉下了脸,道:“吴作义同志,我们都是党的干部,我们要对自己说的话负责,你一定要说明白,是谁不适合在调查组里?是谁应该回避?”
吴作义也豁出去了,道:“康秘书就不适合做调查组的组长,康秘书和义和煤业的姜总姜涛曾经为了一个女人的事情闹得不可开交。试想,康秘书能不怨恨姜总吗?还有,我也听到反映了,康秘书和恒信煤业的唐总又是过命之交,试想,他能对自己的过命之交下手吗?在这样的情况下,调查中能有什么公平吗?康秘书能担保不打击报复姜总吗?康秘书又怎能不站到恒信那一边呢?矿主们还向我做了反应,说康秘书率领调查组草率行事,到大唐县后并没有做深入调查,就草率的做出义和煤业存在安全隐患的调查结论。相反,大唐县安检部门查处的恒信煤业却一点问题都没有,可想而知,调查的结果谁更可信?因此,让康秘书做调查组组长不合适,我建议,免去康庄调查组组长的职务,由市政府重新组织人员对大唐县的煤矿进行重新调查。”
让陈鸿章免去康庄调查组组长的职务,是陈鸿章不能做到的,调查组刚刚取得突破性进展,这时候更换组长无疑是否定调查组的调查结果,会大大挫伤调查组的积极性,也会大大挫伤康庄的积极性。所以,陈鸿章坚持道:“吴作义同志,你别忘记了,我们都是党的干部,我们都应该对国家,对人民负责,我们也都是沂临的父母官,我们都要对沂临的老百姓负责,对沂临的经济发展负责,康庄同志也是党的干部,而且是一名优秀的gong产党员,所以,我们要相信他。”
吴作义听出来了,陈鸿章不答应更换康庄,是想让康庄继续做调查组组长,这点,是他最不能容忍的,就在头天晚上,他和姜涛他们进行了谋划,他们最大的希望就是全盘否决调查组的调查,否决康庄任调查组组长。现在,连康庄这个调查组组长都否决不了,其他的事情就更不用说了,所以,他据理力争,说康庄不适合担任调查组组长。
争执到最后,两人也没有达成一致意见,没有办法,只好把问题推到常委会上讨论决定。
会议一开始,吴作义就先发制人,他主张把调查组从大唐县调回来,不应该干涉大唐县县委县政府以及大唐县安检局做出的决定,他还旁敲侧击的说道:“我们现在实行的是民主政治,如果连这点民主意识都没有,以后,大家还怎么开展工作?我们的各县区,各大局还有什么自主权?他们连自主权都没有了,他们还有什么积极性做好手里的工作?因此,我主张,我们市委市政府不应该干涉大唐县县委县政府做出的决定,把主动权还给大唐县县委县政府,维持他们做出的决定,把调查组从大唐县撤出来。”
吴作义说的滴水不漏,有根有据,博得了支持者的一片赞誉。
等会场安静下来后,陈鸿章道:“吴作义同志的说法不无道理,但是,我们也要注意一个事实,改革开放以来,我们一直是在实践中改革,在实践中前进,在实践中难免会出一些失误,这些失误在任何人身上,任何地方都会出现,而这些失误往往是因为失去了监督,失去了正确的指导而导致的,大唐县的煤矿的主动权是应该还给大唐县县委县政府。但是,大唐县煤矿现在出了问题,而且是不小的问题,现在问题都闹到了我们市委市政府,甚至闹到了省里,我们不能坐视不管,如果我们都坐视不管的话,我们还是什么党的干部?人民的公仆?刚才作义同志提到的主动权问题,在这里我也明确表态,各级部门都有自己的主动权,但这种主动权必须是在监督下的主动权,就连我们市委的主动权都是在被监督之下的主动权,失去了监督,所有的主动权都会变调,所以,派遣调查组到大唐县,并不是不信任大唐县县委县政府,而是帮助大唐县县委县政府把问题的真相昭示于众。”
陈鸿璋说完,支持陈鸿章的常委议论纷纷,大家都说陈鸿章的话有道理。
因为陈鸿章和吴作义的意见不能达成一致,彼此的支持者开始争论不休,所以,气氛一时陷入了僵局。
最后,没有办法,只好采取举手表决的老办法。
这一阵子,陈鸿章基本上在沂临站住了阵脚,再加上吴作义称病这一阵子,很多人都以为吴作义大势已去,纷纷脱离吴作义的阵营,投到陈鸿章的门下,正因为如此,表决的结果毫无悬念,支持陈鸿章的占多数。
表决的结果,让吴作义恼羞成怒。
康庄听到表决的结果后兴奋不已,因为他可以继续大展宏图,在大唐县采取更大的动作。
就在最近,康庄收到匿名检举,小唐等人矿井的事故纯系人为操作,而且很多事故都是和一个叫和尚的男子有关。和尚这个人康庄不陌生,就是和尚和张素花一起陷害的自己,现在张素花死了,至今死因不明,公安局正在调查中,但到现在都毫无结果。而这个叫和尚的成年男子却像从地球上消失了一样,失去了踪迹。现在又有人检举和尚与矿井事故有关,康庄隐隐约约感觉到,只要找到和尚,再从和尚的身上顺藤摸瓜,盖在大唐县煤矿上边的黑幕就一定能揭开,还有陷害自己的幕后黑手是谁也一定能找到,虽然,他也怀疑到底是谁在背后一直陷害自己,但在没有找到确切证据之前,他不能妄下结论。
前一阶段,康庄还为吴作义从医院出来的事情担心。一听到吴作义从医院出来的休息,康庄就预感吴作义出院的目的是想干预调查组的调查。当时他还担心,担心陈鸿章顶不住吴作义的压力,向吴作义做出让步。因为吴作义在沂临的势力太雄厚了,雄厚的足可以和市委书记分庭抗礼,这点是康庄最担心的。
让康庄欣慰的是,陈鸿章顶住了压力,硬没有向吴作义妥协。而且,陈鸿章在常委会上也取得了绝对的优势,这些对康庄来说都是好消息。所以,他来到了心情茶馆准备庆祝一下,也放松这一阵子的紧张情绪。
就在康庄自斟自饮,独自享受的时候,刘凯从外面走了进来,嗅了下康庄在桌上放着一杯刚刚冲好的茶,面带笑容地跟康庄打了招呼:“康主任啊,好闲情逸致啊。独自一人在这儿品茶,真是位雅士啊,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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