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婉心赶紧去厨房调好了一杯蜂蜜水匆匆上楼来,阿川已经把严邵倾弄到了卧室躺下,她进来房间时,阿川准备离开了,“少奶奶,那我先走了,辛苦您照顾下严少吧,路上他吐过好几次,应该胃里很难受。”阿川不放心的嘱咐。
夏婉心点着头,看向床上翻来覆去不踏实的严邵倾,她回过头又叫住阿川,走过来,压低声音问:“阿川,他为什么喝这么多酒?是因为我?还是有别的什么事?”她极其想知道他到底还有什么沉重的心事。
阿川抿了抿唇,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夏婉心梅芷得了癌症,严邵倾在晚上见过梅芷后,因为心情太沉重才自己喝了那么多酒。
此时,床上的严邵倾醉意中喃喃叫着夏婉心的名字。
夏婉心便也顾不得再问阿川了,只道一句:“那你先回去吧阿川!”
阿川离开房间,夏婉心赶紧过来床边照顾着醉意昏沉的严邵倾,他闭着眼睛,眉头皱的紧紧,脸颊透红,在床上翻来覆去的不安稳,口中开始一遍遍喃喃的叫着她的名字:“婉儿……夏婉心……夏婉心……”
夏婉心看着他一边叫着她名字,还不时的手抚着胸口,喉结滚动像是难受要作呕的样子,又不时的手摸摸额头像似头痛的样子,她开始心疼,去扳着他肩膀试图要把他扶起来,“邵倾,你是不是很难受,我扶你起来喝点蜂蜜水,来,起来……”
他实在太重了,她根本没有力气搬得动她,她只能暂且作罢,先去浴室端来温水准备用毛巾给他敷额头,可她刚端着水盆回到床边,他却猛地坐起身一把抓紧她胳膊,这一抓,夏婉心手里端着的水盆毫无防备的朝着严邵倾扣了过去,盆落到了地上,水都溅到了严邵倾衬衫上。
夏婉心还来不及反应,就见严邵倾抓着她胳膊,头探向床边哇哇的吐了一地,吐完又跌回了床上,而他的手却依然紧紧的抓着她不放。
他这一躺下去,夏婉心才想起他被水溅湿的衣裳,赶紧要去给他湿了的衬衫脱下来,而当她的手刚触到他白衬衫领口的扣子,蓦然,却发现了他胸口位置上残留着一枚被刚刚的水冲淡了点的口红印……
她的手指僵住了,眸子闪闪烁烁的,很显然,那是女人留下的痕迹,铁定不是她的!想起他晚餐时避着她去接了通电话,现在想来,那通电话该是和他衬衫上这枚口红印的主人有关吧?
这样猜疑着,心还是越发的难过,眼眶里缓缓泛起水雾,看着刚刚吐过后已不再翻来覆去,好像睡实了的严邵倾,她渐渐的收回手,一只手掰掉他攥着她另一只胳膊的手,转过身要离开他房间。
迈了几步又停了下来,深深的吸了口气,她还是回到床边帮他把湿了的衬衫费力的脱了下来,再把他吐在地上的狼藉收拾干净。
拿着他的衬衫,她出了他房间,站在门口,眼睛忍不住的还是看了又看手中白衬衫胸口那抹已渐淡的口红印,随之又缓缓回头深深盯了眼身后这扇门,于这一刻,她不想再和他谈什么了。
默默告诉自己,不要犹豫了,不要徘徊了,就这样画上句点吧!毅然决然!当断则断!
……
翌日,严邵倾昨夜的宿醉,让他一觉睡到了半晌午才醒过来。当他醒来,没有见到夏婉心和暖暖,第一个念头,是以为着婉心上班了,暖暖送去幼儿园了。
而当他下楼,房子里也没有看到他安排给婉心的随身保姆陈妈,这才恍觉不妙,赶快又回楼上房间里,果然,发现了夏婉心和暖暖柜子里的衣服都已经不见。
他原本就阴沉的心情,顿时再降至冰点,她竟然趁着他宿醉而偷偷带着孩子离开了,他怎么可以不愤怒!
转眼,严邵倾开车驶离了洋房,一边急速行驶一边给夏婉心打去电话,原以为她既然偷偷的离开或许也不会接他电话,但,那边只响了一声,她竟然就果断接了……
“夏婉心!你和暖暖在哪儿?”他寒彻的声音即刻质问。
“严邵倾,我们都是成年人,有问题我们自己理智解决,所以希望你不要再用夺走孩子逼迫我这样卑劣的手段,那样我至少还会顾念你是孩子父亲,而让你随时可以看到她。如果你做不到,就算你本事再大,终究我还是会带着暖暖再消失。”电话里,夏婉心平静的告诉他。
严邵倾听着她这番话语缓缓停下了车子,骨节分明的手指狠狠捏着手机,恨恨的切齿:“夏婉心,换你来威胁我了?”
“我不是威胁你,只是想和你心平气和的解决我们两个人的事,希望不要牵扯孩子。”夏婉心电话里的语气始终平静,严邵倾却是无法克制的激动,“你要怎么解决?离婚吗?我说过了,你休想!”
“如果你是这样的态度,那我无话可说了。”
严邵倾听到那边夏婉心说完这一句就挂线了,听着那端挂线的嘟嘟声响,他五指越发施力,恨不得捏碎了手机。
千里迢迢,一别再别,好不容易又把她找到,他怎能允许她再离开?
……
夏婉心其实也并没有刻意把暖暖藏起来,就像她说的,大人之间的纠葛大人解决,不能牵扯孩子耽搁孩子,所以她照常送暖暖到小博士幼儿园,而她,却是默默守在幼儿园门口的车子里。
严邵倾刚刚打来电话时她就守在这里,是因为她可以想象他醒来后发现她把和孩子的衣物都带走了,一定不会罢休,估计也还会来幼儿园,刚刚在电话里她尽量平静的表明了她想要和平解决的态度,但他却依然没有半点妥协,她只好继续守在这里,估计着应该很快他就会找来…
果然不出所料,严邵倾的迈巴赫不久在幼儿园马路对面停住,严邵倾隔着马路看到夏婉心的红色奥迪停在那儿,他默默的在车子里观察,见她一直停留不走,他明白了她是在防他。
看来,他想要强取豪夺这条路是行不通了,搞不好,就像她方才电话里说的,也许某天他一个不注意,她又忽而消失…
如此想来,还真的要另行他法了。
于是,严邵倾悄悄把车子开离了幼儿园对面,却安排了心腹阿川偷偷盯守。
夏婉心一直在幼儿园门口的车子里寸步未离,严邵倾没有来要带走暖暖,她有点意外,也稍稍安心了点。
直到下午幼儿园快要放学的时间,她坐在车子里远远看见了妹妹夏心蕊的身影,不禁想到那天她去心蕊家听心蕊亲口告诉了她和妹夫墨恒的曾经,也想到那天心蕊悲愤的指责她的情景…
想到那天的事,她已经明白了为什么妹妹对她时而冷淡的样子,于是她在车子里徘徊着,不知该如何面对妹妹…
却没想到,心蕊发现了她之后,竟主动的过来敲她的车窗,车窗外,对她微笑着。
看到妹妹今日转变了对她冷淡的态度,夏婉心于是也带着笑容下了车。
“心蕊,你来接嘟嘟啊…”
夏婉心不自然的找话说。
夏心蕊点着头,忽然过来拉住了她的手,“姐,那天我情绪太冲动,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你不要往心里去。”
“心蕊,你不要这样说,姐失忆了,过去的很多事我想不起来,如果不是你那天告诉我,我还会继续无知下去,所以姐不会怪你,却是,很自责自己,有点…无颜面对你。”
夏婉心不禁道出了心里话,她的自责便是因为知道了妹夫墨恒喜欢着她而让妹妹伤心。
夏心蕊更温和的笑笑,握紧姐姐的手,很是真切的说:
“姐,从一开始就不是你的错,所以你不该自责,后来我好好反省了,我和墨恒之间,从一开始就有问题,但并不是你的问题,是我,太不好了,没有让他值得爱的地方。”
“心蕊……”
“姐,妹妹有件事求你!”夏心蕊打断姐姐想要安慰她的话。
“说什么求不求,我们是唯一的亲人,你说,姐一定帮你!”夏婉心坚定道,只要能重建姐妹情深,她愿意做任何事。
夏心蕊感动的目光看姐姐,于是道:“姐,我不想再只做个围着老公孩子转的没有报复的家庭主妇了。我想要变成你一样的优秀!拥有可以骄傲的事业!你能帮我吗?”
“就这个?当然没问题!明天你就来LK,如果愿意,先从姐姐的助理开始!”
“嗯!我愿意!谢谢姐!”夏心蕊开心起来。
夏婉心也心慰的笑着,两姐妹牵起手一起步到幼儿园门口接孩子。
接了暖暖和嘟嘟后,姐妹俩又决定带着孩子们共进晚餐,于是和妹妹还有一对小兄妹,她们共同度过了一个愉快的晚餐时光。
和妹妹重修了亲近温暖的姐妹情谊,也让夏婉心几日来阴霾的心情豁然开朗了许多。
默默的计划好了迎接又一次全新的生活。
只是这个全新的生活里,严邵倾,已被她忍痛除外,无论过去他们爱的如何炽烈,无论过去她是为何而原谅过他,如今的她,实难再做到,毕竟,亲母亲,因他而死!
……
晚餐后,夏婉心和妹妹带着两个孩子走出某餐厅奔向她的车子时,忽闻身后一道轻柔的呼唤:“婉心!”
夏婉心回过头来,见到是多日未见的好友秦茵,看着秦茵走向她,她恍然想起了昨日偶遇严锘尘时,他告诉她已经和秦茵分手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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