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妻不备
第234章 一切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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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棉抱着手机走回房间,“那翟今许呢?他怎么说?”

“就是他说要结婚的啊!”云忆听上去有几分害羞,木棉站在窗前,抚着颤巍巍的花瓣,由衷道:“云忆,你要幸福我才放心。”

那边短暂的几秒钟沉默后,云忆说:“木棉,对不起,我……”

“云忆,什么都别说了。”木棉轻笑:“你这丫头能嫁出去,我真的挺高兴的。”

云忆只是轻笑,知道她不愿触及某些话题,调整下情绪,又恢复至高涨,“婚礼那天,你可一定要出席!要不然,这婚我就不结了,你看着办吧!”

木棉无奈扶额:“你这是威胁……”

“你别以为我开玩笑,我说到做到哦!机票酒店我都一并帮你安排好,你人回来就好!行了,就这样,我还要上班,拜。”也不再给她商量的余地,云忆就把电话挂了。

木棉倚靠在窗前,视线扫过桌上的台历才惊觉,原来已经11月了。

这时候的城市,应是深秋,稻田的金,银杏的黄,枫叶的红,街道的灰……是最多绚烂的季节。

#

木棉一个人拖着行李,漫不经心的下了飞机。

她独自回国,没通知云忆。

四周都是来接机的,举种各种名牌,踮起脚尖抻头张望。木棉走得慢,几乎是被迫不及待的人群推出来的。

抬起头,对面一副广告牌上的照片,吸引了她的注意。

她走过去,仔细打量,照片上的女孩神态清冷,涂着深色眼影的双眼,露出看透世间的冷漠。

再一看她代言的产品,木棉微微勾起唇角,拎着行李箱离开了。

是聂咏儿。

能拿下这种大品牌,她现在应该很红吧。那姑娘一直都挺拼的,能有这样的成绩,也算是得到了大提琴之外的慰藉。

木棉坐上出租车,报了地址,然后靠在倚背上,望着车窗外一闪而过的景物。

才离开大半年,明明都没什么变化,却总觉得哪里不同。

车子停了,司机帮她将行李拎下来,她道了声谢。

转过身,抬头看一眼对面的小区,背着大提琴,拖着行李,她走了进去,远远就看到了一户院前盛开的黄色小花,一小株一小株,虽然形小,花朵不够饱满,但足够让木棉惊喜的了。

是他们种的雏菊!

拉开护栏的门,踏上院中间的石板小路,两边都是娇艳的黄色,被秋天的风一吹,全都摇晃着小脑袋,脆弱又顽强,风过,无声。

走上台阶,伸手探向鱼缸后面,摸到了钥匙。

推开两扇玻璃门,站在门口,望着里面不曾变化的一寸一隅,木棉闭上眼睛,眼前浮现的,是有他的画面,所有的感觉,清晰得渗透到每一个毛孔里。

来到楼上,推开卧室的门,景物依旧。

一笑,对着空荡荡的房间,她说:“我回来了。”

整个下午,她都在打扫屋子,从里到外,收拾妥当后,再清理院子。

“哟,连太太,你回来了?”

邻居家的大婶向她打招呼,木棉笑着回应:“是啊,刚到家。”

“这是去哪了啊?这一趟可走了很久呢!”

“旅行。”

“连先生呢?没和你一起回来吗?”

木棉直起身子,身后是红彤彤的晚霞,微笑着说:“快了,他快回来了。”

“那就好!不管走到哪啊,还是家里好呢!”

“谁说不是呢。”

大婶走远了,木棉昂起头,望着火烧云似的天空。

明天又是晴朗。

晚上,木棉坐在院前躺椅上,怀里是杯热茶,是他平时爱喝的那种。

喝着茶,仰望星空,寻找头顶偏北,不动的那颗。

这一刻的宁静,是她在国外多少个日夜都不曾拥有的,大婶说得对,不管走到哪,还是家里好。而这里,就是她的家。

#

练习室内,是断断续续的琴声。

“错了!”

杨幌板着脸,卷起乐谱,敲了下学生的脑袋,“一到中弓你就抖,抖得像帕金森一样!这么简单的基础都做不好,我真怀疑你是怎么考进音乐学院的?!”

“教授……我的手指受伤了……”

“别给我找理由!就算手指残疾了,你也得给我呆在这里好好练!”

“教授……”

见杨幌手里的东西又要扬起,他赶紧乖乖的练习。

这时,响起敲门声。

杨幌不悦的皱眉,最不喜欢授课时被打扰,可当他看到站在门外的人时,先是愣了,然后立即走过去,高兴的上下看看她,“木棉!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干爹。”

木棉上前,给了杨幌一个拥抱,“对不起,这么长时间没有和您联系。”

“哎呀,没事没事……你回来就好……”

杨幌趁机摘下眼镜,抹抹眼睛,重新戴上后,笑着说:“荀朗和小方他们两个,没事总来问你什么时候回来,问得我烦都烦死了!”

“他们呢?”

“哦,出国比赛去了。”

“上来的时候,我看到宣传栏上有他们的获奖报道,真替他们高兴。”

杨幌点了点头,不无感慨的说:“你的成就,应该远不止于此啊。”

木棉赶紧上前,挽上他的胳膊,提醒道:“干爹,我现在是您的干女儿,可不是您的学生。”杨幌无奈一笑:“好,好,我知道你有你的选择,只要你能过得开心,我就放心了!”

木棉朝后看一眼,“您还在上课?那我出去等您吧。”

杨幌回身,“今天先练到这儿吧。”

学生欢呼一声,如获大赦,用最快的速度收拾好,走到门口时,对着木棉抛了个飞吻,“美女,谢谢啦!”

杨幌又是气又是好笑,“回去别忘了练习!”

“知道啦!”

木棉羡慕的望着男孩的背影,“以后他就会知道,现在的他,到底有多幸福。”

杨幌看看她,“最近有几首曲子,引起了很多音乐人的关注,是一个叫‘星’的人作的。”

木棉垂下眼眸,转过身,抿抿唇,说:“老师,那些曲子是我作的。”

杨幌笑了,笑得无比欣慰,“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啊!”

和木棉离开学校这一路上,他都没再多说,兴奋喜悦的心情却是溢于言表。木棉知道,他为自己感到骄傲。

对她来说,作曲只是一种记录方式,生活的点点滴滴,都被她用音乐表现出来,和别人写日记没什么区别。但是,看到老师这么开心,她也被感动了,因为做对了这件事而庆幸。

又是以前经常去的涮羊肉店,杨幌平时不喝酒,今天却喝了不少。回去的路上,木棉扶着他,他仍抑制不住兴奋的心情,不时向路过的陌生人介绍:“这是我的学生……她不仅琴拉得好,还会作曲……”

“这是我的学生!是我杨幌最大的骄傲!”

木棉只能尴尬的微笑,然后赶紧将他扶进出租车里,坐在车上,杨幌还不时的笑出声,闭着眼睛,意识不清的喃喃说:“木棉……老师很替你开心,真的很开心……”

望着不再年轻的老师,木棉的眼角湿润了。

将杨幌送回家以后,木棉返回住处,已经很晚了。

独自走在小区内幽静的小路上,伸手在包里掏钥匙,前面突然亮起了红色的汽车尾灯。

她停下,看着从车里走出来的人,有些惊讶。

袭垣骞将抽了半截的烟掐灭,朝她走过去。他成熟了不少,气质也更沉稳了,唯独那双眼睛里的光芒,仍强势夺人,充满侵略性。

“回来怎么也不告诉我?”他来到她面前,低头看她,居高临下的气势。

与之前相比,她没什么变化,年龄仿佛对她构成不了威胁,反而是她身上那股恬静安然的气息,更令他着迷了。

他心里很清楚,他越成熟,对这个女人的迷恋就越深。

像毒瘾,戒不了的。

木棉轻扯唇角,边说边朝家门口走去,“只想回来看看,所以没惊动你们。”

他跟上她,“因为付云忆的婚礼才回来的?”

她想了下,说:“也许早就想回来了,只不过,云忆给了我一个借口。”

袭垣骞什么也没说,稍稍垂了眸。

“请进。”她打开门,像这个家的女主人一样,热情好客。

袭垣骞看着她,眼神中有他藏不住的炽热。

木棉转身,“家里只有绿茶,可以吗?”

他坐在沙发上,环视一圈,“嗯。”

厨房里传来烧水的声音,接着,洗杯子,待水开了之后,倒水。

很快,她端着茶出来,放到他面前,“以后,还是少喝酒和咖啡,多喝茶,对身体好。”

他没吭声,目光直视她。

木棉坐在对面,视线迎向他,不等他开口,她率先出声:“如果你只是来看望我,我会很开心,如果还为其它,还是不要开口的好。”

袭垣骞慢慢拢起了眉,身子前倾,十指交握,眯起眸凝视她,“你连一个开口的机会都不给我?”

她摇头:“该说的已经说过太多,你知道我的决定。”

“那是以前。”

“现在和以前没任何分别。”

袭垣骞抿紧唇,垂下头,声音低沉,“你既然想要放弃他了,为什么就不能重新选我?”

木棉随即纠正道:“我没放弃他,我只是没办法和他在一起而已。”

袭垣骞失笑:“你什么时候这么擅长自欺欺人了?如果相爱,又不一定会幸福,那不如不爱!”

目光平静地望着他,她说:“谁说我不幸福?我很幸福,也很快乐。”

“住在这么一个空荡荡的连人气都没有的屋子?靠和他的回忆生活?连他的一丁半点的消息都不敢知晓?”袭垣骞摇头,“木棉,你什么时候这么胆小了?”

站起身,看了她几秒,他说:“太晚了,我该走了。”

外面响起汽车发动的声音,木棉仍坐在那儿,眉头一点点揪紧,握着渐温的杯子。

凭什么要质疑她的生活?

她现在很好,一切都好。

#

天气转凉,木棉查阅资料后,从花卉市场买来蒲席,准备帮助雏菊越冬。

路过的邻居总会过来聊几句,一句一声“连太太”,木棉嘴角噙着淡淡的笑,像她手中正在抚弄的雏菊,淡雅,温暖。

再之后,自这幢小楼里不时会传出悠扬的大提琴声,邻居们都知道,连先生的太太会拉大提琴,是个贤惠又安静的女人。

云忆的婚礼在即,空闲时,木棉会出去逛逛商场,为她挑选礼物,可选来选去,总没有心怡的。突然想起来,她怀了宝宝,不如去挑一些适合宝宝的。

来到珠宝首饰店,望着柜台里的金饰,她看中一块和田玉长命锁。刚要让店员拿出来看一看,有人却抢先一步,“请把这个拿出来。”

“好的,您稍等。”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木棉一震,扭头看向站在身侧的女人。

对方也注意到了她,同样愣了住……

#

步行街的长椅上,木棉和杨蔓菁各坐一端,中间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望着街上行人,大多悠闲自在。

杨蔓菁率先开口,“我替云洛向你道歉,对不起。”

木棉垂下目光,“关于这个人,我不想再提了。”

“我知道你恨他……”

“没错,我恨他。”木棉深呼吸,即使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了,胸口仍能感觉到一阵阵火烧火燎的痛,“我恨他,是因为他对清和做过的事!可这一切又是因我而起,所以我没资格指责他。”

杨蔓菁从包里掏出一只烟,点燃后,抽了几口,问:“你是不是瞧不起我?居然跟伤害自己哥的人在一起。”

木棉扭头看她,老实摇头:“不,我很佩服你。”

“佩服?”她睨起眼睛,“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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