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琨静走了,普拉萨德问她是谁,木棉想了下,说:“她和我爱上了同一个男人。”
而且,都是深爱。所以,冲着这一点,木棉是尊重她的。
“那她来做什么呢?”
“她想替那家人,要回他的孩子。”
普拉萨德一听,皱眉:“这没有道理。”
木棉笑了,“是啊,没有道理,可人们执着的事往往都没有道理!”
“那你是怎么决定的?”
木棉坐下来,眺望远处家的方向,“我要嫁给他,成为他的妻子,也给孩子一个真正的,完整的家。”
孩子不是没有父亲,只是父亲过早离开了他而已,接受这个事实,要比自怜自哀得好。
普拉萨德听得直心疼,握住她的手,“你还年轻,何苦呢?”
木棉微笑摇头:“我觉得这很幸福!”
嫁给心爱的人,这样的人生才算圆满。
普拉萨德只是目光轻柔的望她,再也没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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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厚重的门,梁琨静走了进去。
连守望坐在轮椅上,原本笔直的身子,这会佝偻着,头发几乎全白,眼窝深陷。面朝窗外,目光时而颤动。
“爷爷……”她走过去,轻轻蹲下身。
连守望这才收回目光,落在她身上,“她答应了吗?”
梁琨静垂眸,说了声:“对不起。”
“呵……”他发出沙哑的低低一声轻笑,“我已经猜到了。”他又问:“她提什么要求了?”
梁琨静沉默片刻,说:“她要……嫁给清和。”
“哦?”连守望的眉不可自抑的轻颤下,许久,说:“是个有情有义的姑娘啊!”
梁琨静抬头,“您就不怀疑她的动机?”
连守望不答反问:“你怀疑吗?”
梁琨静缓缓摇头:“她不会那么做。”
尽管她不喜欢商木棉,却清楚她不是那种贪财的人。
“看来,这一次就算我不想认同清和的眼光,都不成了啊。”
梁琨静颇为意外,“所以,您同意了?”
连守望蜡黄的脸上,有丝欣慰,“祖宗保佑,想不到,有生之年还能喝到一杯孙媳妇茶啊!”
梁琨静垂眸,“好,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她要走出门口时,连守望叫住了她,“小静……连家欠你的。”
梁琨静没有转身,却忍住泪,摇头:“谁都不欠,我心甘情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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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看到梁琨静,木棉一笑:“什么时候婚礼?”
梁琨静诧异看他,“你知道?”
木棉抚着她的琴,不紧不慢道:“连老有他的风骨,更何况,他是清和的爷爷,清和这么优秀,也是遗传自他。”
梁琨静深深看她,又垂眸,淡淡失笑:“现在,连我都要不得不认同清和的眼光了。”
婚礼就在后天,地点是新加坡。
前一天,普拉萨德就关了店,亲自送木棉去了机场。
她握着木棉的手,什么也没说,只是紧紧握着。
听到广播登机,木棉对着她安慰道:“我结完婚就回来,蜜月在这里过,所以你又会很快见到我了呢!”
普拉萨德忍着眼泪,对她叮嘱道:“那家一定是个有钱人家,规矩少不了,你去了可别被他们欺负了!要是觉得不顺心,马上回来!我这里,随时都会给你留出一间房!”
木棉抿抿唇,想笑,最后却拥抱了她,将眼眶内的湿润逼退,她说:“谢谢。”
然后转身和梁琨静离开。
普拉萨德一直站在原地,直到再也看不见她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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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抵达新加坡,是座漂亮干净的城市,高耸的大楼,华丽的街道,随便走在大街上,就能被不经意的惊艳到。
木棉坐在连家派来接她的车里,梁琨静坐在一边,不时询问她的情况。
“走进富丽堂皇的连宅,木棉环视一圈。
她点头,道:“如果不舒服要及早告诉我。”
木棉笑笑,睁开眼睛看她,径直说:“被你照顾的感觉真的很奇怪。”
梁琨静偏过脸,“我不是在照顾你。”
“我知道,你在照顾他的妻儿。”
梁琨静一滞,扭回头,木棉又靠坐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
盯了她半晌,梁琨静溢出一个无奈的笑,“他都已经不在了,你还不给我一丝机会?”
“不给。”木棉很认真的说:“我们已经约好了下辈子,所以你是插不进来的,我告诉你,也是为你好,不想你再耽误时间了。”
“你……”梁琨静竟被她给气乐了,“想不到,你这么自私啊!”
木棉勾动唇角,“谁让这世上只有一个清和呢,我好不容易找到,不会再把他让出去了。”
梁琨静败给她了,点头:“好,我不和你争了。”
“真的?”
“真的。”
木棉笑了,“那就好。”
望着她,梁琨静再也气不起来了。
之前的商木棉得到越多,这会失去的就越多,相对承受的痛苦,自然也多过她。对这个可怜的女人,她又怎么恨得起来呢?
她不吭声了,木棉靠着椅背,喃喃道:“我让他的孩子认祖归宗,他会不会又更喜欢我一些呢?”说着,她竟笑了。
梁琨静的心跟着揪了起来,一时间难受得喉咙像被扼住,这条机场通往连宅的路,也显得格外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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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宅的富丽堂皇,超出了木棉的预期,怪不得可以称之为狮城最贵的地界!
她坐在客厅里,菲佣送来果汁。
不大一会,一对中年夫妇从楼上下来,女子看到木棉,有些迫不及待,来到她面前,眼神一直都盯着她的肚子。
“这是……”她的声音开始哽咽,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立即清清喉咙,尽量让目光不与她隆起的小腹交汇,尽管红着眼圈,还是微笑着说:“商小姐,你好,我是清和的母亲。”
木棉起身,朝她礼貌颔首,“阿姨好。”
另一名与清和有几分相像的中年男子,也对她问好:“商小姐,欢迎你。”
木棉的视线落在他脸上,怔了几秒,才出声:“我一直想象不到他中年会是什么样,现在,我想我知道了……”
她完全是无意识的开口,谁知,连太太在听了她的话,眼泪再也忍不住,上前去握住她的手:“我能叫你木棉吗?”
木棉点头。
“木棉,我们都得接受现实,所以,现在最重要的是把清和的孩子,平平安安的生下来。就算是……算是阿姨求你了……阿姨再没别的指望了……”
连玉城皱眉:“老婆,你说这些做什么?木棉坐了那么久飞机,一定是累了,还是先让她上去休息吧。”
“对对对,快上去休息!”
连太太牵着木棉的手,小心翼翼的搀扶,木棉倏尔问:“我能住清和的房间吗?”
她慈爱笑笑,泪水却顺着眼角淌下来:“当然可以……”
木棉郑重道谢:“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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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他曾经叛逆过挣扎过也失望过的地方……
连家的第一晚,木棉很新奇,她见到了他的父母,住进了他的房间,睡在了他的床上……就像个小小的偷窥狂,接触另一个未知的他,一切都那么新鲜有趣。
嗅着空气里他的味道,她安然入睡。
第二天,连太太将她唤起。
看着她梳洗打扮,连太太似乎于心不忍,问她:“木棉,你真的决定要这么做吗?你有想明白结果吗?”
木棉正在为自己化妆,想都没想的便回:“嗯,想明白了。”
连太太咬了咬唇,走过去,接走她手中的眉笔,“我来吧。”
木棉一笑:“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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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她,很美丽。
一袭白色拖尾婚纱,头顶水晶皇冠,戴着连清和送她的鸽子蛋,接过梁琨静递来的捧花,拿在手中,走进教堂。
也不知记者是从哪得来的消息,本地媒体以及国内和其它亚洲国家的记者,早早就来到这里。连家的保镖守在了教堂四周,到处都是闪光灯的声音。
连玉城身着黑色西装,站在红毯一头,望着她,温和一笑:“准备好了吗?”
木棉点头,他勾起臂弯,木棉将手伸进,能连父走上红毯。
座位两边都是连家的亲朋好友,木棉没想到会来这么多人,甚至还看到了齐副总和小秦,她开心的朝小秦挥挥手。
小秦脸上带着笑,可胸口却像坠了块石头,压得他透不过气来。
再一回头,居然看到了云忆和翟今许!
她颇为意外,没想到这丫头的保密功夫会这么好,两人才通过的电话,明明人已经到了新加坡,却提都没提!
付云忆朝她神秘的眨眨眼,摆明了就是来送她惊喜的。
而更让木棉惊喜的,是朱哥的到来!
他穿着崭新的深色西装,白衬衫,领结,头发梳得整齐服战,坐在那儿,兴奋的对着木棉直笑。
接下来,就是出版社的同事们,有社长、张姐还有相熟的几人。她们也是个个盛装出席,都对木棉投入祝福的微笑。也只有在木棉看不到时,张姐才会悄悄抹抹眼泪,也真是心疼这个姑娘。
再往前,是杨幌还有荀朗以及小方,三人坐在一起,杨幌低着头没看她,小方不时提醒:“教授,来的时候怎么说的啊?要微笑……”
杨幌闷声:“我笑不出来。”
荀朗:“那也得笑啊,不然,木棉好难受了。”
杨幌咬了咬牙,抬起头,对着走近的新娘露出一个温暖且僵硬的笑。
看到这么多熟人,木棉太诧异了:“怎么请这么多人啊?”
连父淡然道:“怎么说也是我连家娶儿媳妇,不能委曲了你。”
今天是个大喜的日子,就该和和气气的,所以,他也没让人驱逐外面的记者。
站在神坛前,旁边是他的照片,木棉望着,眼神温婉,用种归宿感。
坐在第一排的连太太,这会再也忍不住,手帕紧紧捂住嘴巴,哭得泣不成声。
连守望一直都坐在偏远的位置,看到孙子终于娶了他钟意的女人,他勾起嘴角,总算也笑了。
仪式才刚结束,她又接到了杨蔓菁的电话。
“我该叫你一声嫂子了。”她说。
木棉笑:“是该这么叫了。”
杨蔓菁也笑,又静默几秒,她才说:“一个人会很辛苦的。”
“谁说一个人?我现在两个人呢。”
“是哦,我怎么把我侄子给忘了呢?”
“……预产期是什么时候?”
“不到三个月了。”
“嗯,照顾好自己……”微顿,她说:“你也是清和挂念的。”
那端又没了声音,许久,杨蔓菁才哑着嗓子说:“你真是越来越像他了,像个管家婆一样!”
“那你可得适应了,”木棉微笑道:“以后,清和的责任,就是我的。”
杨蔓菁吸了吸鼻子,不屑道:“你啊,还是先照顾好你自己吧!把我侄子养得壮壮的才行!”
挂了电话,木棉走向云忆和张姐那拔人,大家一见她,就是各种惊艳。
整个婚礼仪式,都与寻常无异,唯独缺了个新郎。
一经媒体报道,立即引起广泛关注,商木棉与连清和的爱情,至死不渝,感动了无数人。尤其是从婚礼上拍回来的照片不难看出,她笑得灿烂无双,满眼都是幸福。逆境里的笑容,远比眼泪更有感染力,也更令人心碎。
也有人提出质疑,说木棉是为了钱。
连家在新加坡这个富豪云集的地方,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连清和又是独子,商木棉根本就是想母凭子贵!等她得到连家家产,摘掉连太太的帽子,也是分分钟的事。
但这种论调才一出来,瞬间就被吐沫星子给淹没了。还有人算了一笔帐,依商木棉目前的声望,只要她肯再拿起大提琴,赚个盆满钵满并不难,还增加了认识更多青年才俊商业巨鳄的机会!没必要做一场秀,把自己绑身连家!
这种理性的声音,得到了多数支持,有关木棉的爱情,也终成了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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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连宅的阁楼花园里,木棉一边吃着水果,一边看连清和中学时的照片,不时发出笑声。
梁太太也过来坐在她旁边,一起看照片,不时笑着向她解释,“这是他参加校运动会的时候……他跑得特别快,高年级的孩子都没有能追上他的……那会他想做名运动员,他也的确是颗好苗子。”
木棉好奇的问:“那为什么没继续?”
连太太幽幽叹息一声,不无伤感道:“爷爷说,让他死了这条心,他将来是要扛起家业的,运动员会浪费他太多的精力。在那之后,他就再也没提过这事。”
连太太的眼泪已经逼至眼眶,伸手抚着照片上那个奔驰在操场上的大男孩,“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当初就答应他了……”
眼泪滚落,滴在了相簿上,连太太却笑着问:“你看,他那会看上去多健康啊,跑得多好啊……”
木棉望着,照片里的男孩,青春洋溢,虽然还冷着一张脸,可眼中的那抹兴奋,却是显而易见的。
“走,下去喝汤,是我亲手煲的呢!”
木棉不舍的移开视线,“好,谢谢妈。”
除了她的丈夫不在身边,木棉与所有的新婚儿媳无异,会叫他的父母“爸妈”,会叫连守望“爷爷”。
木棉往外走,连太太在起身时,又看了一眼相簿上的照片,眼神变得复杂。
木棉下楼时,连守望就在客厅,见是她,便招招手。
“来,陪爷爷坐一会。”
“嗯。”木棉坐下后,他说:“清和将一切身家,都留给你了吧。”
木棉一听,想也不想的说:“没错,我还给你们好了……”
连守望马上抬手阻断她的话,“这些东西都是他自己拼搏来的,他有权处理,更何况,你以后要接收的,还远不止这些。”
他的话,意有所指,但木棉还是皱了眉:“我不想要连家的东西。”
“这可由不得你了。”连守望眯起眼睛,声音低沉缓慢,“你肚子里的孩子,将来会继承整个连家。”
木棉笑了,“那就是他要面临的问题了,总之,我现在很好,我什么都不想要。”
连守望有些好笑道:“丫头,你知道你嫁进豪门了吗?”
木棉一滞,随即撇嘴,“哪有称自己家是豪门的啊?您老不觉得不好意思吗?”
连守望拍着轮椅的扶手大笑,“你啊,还真是让我惊讶啊。”
木棉反问:“就因为我不要钱?”
“还有你的义无反顾。”
木棉垂眸,声音放轻,“我想让孩子将来会父母感到骄傲。”
连守望抿紧唇,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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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了房间,她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
“商小姐,我是段自毓。”
“你好,段先生,找我什么事?”
“后天有场音乐会,我诚挚邀请。”
“音乐会啊……”木棉想了下,说:“可我现在在新加坡,去不了太远的地方。”
“呵呵,你要是关注一下新闻就会知道,CC将会在新加坡举行三场音乐。”
“哦,那没问题了!”
“好,门票我会让人送过去的,期待你的到来。”
挂了电话,木棉上网查询,CC果然从后天开始就有音乐会。
木棉对段自毓的印象不错,对于他的邀请也是第一时间答应了。
CC的演奏会完全是世界级的水准,整个音乐厅内,座无虚席。
木棉是VIP票,座位在第一排中间,能够清楚看到台上的每一个人。她的出现也引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经过与连家的这一场“婚礼”,木棉又再度跃入大众眼前,加之在普拉萨德的店内演奏大提琴的视频接二连三的上传,这一次她的技术是得到越来越多的赞叹了。
不远处有她的粉丝过来合照签名,木棉也都一一答应,直到音乐会快要开始了。
段自毓走上前,斯文英俊的外貌,得来许多好感,加之他是CC乐团首位华裔指挥,他的受欢迎程度可想而知。
首先是海顿C大调,随着管弦乐响起,整个厅堂内瞬间便被跟跃着的音符环绕。
接下来,身着红色长裙的一名女子走上前,手里拿着大提琴,长发笔直的垂在脑后。
看到她时,木棉一震,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
——是婉琰。
木棉十岁时参加的那场比赛的获胜者,也是曾经和她一同拜师在杨幌门下,与她悉心学习了大半年的同伴。
那一年,她比赛失利,从天堂到地狱,从此再也不碰大提琴。
而婉琰,进入巴黎国立音乐学院学习大提琴,之后,成了CC的首席大提琴。
这就是人生啊,处处都是意外与惊喜。
台上的婉琰,早已是气场强大,气质出众的美女,奏响大提琴的那一刻,木棉的眉梢略微挑起,又慢慢垂落,眸光也敛着。
原来……
这是她作的曲子。
配合着钢琴伴奏,她将木棉的音乐,华丽的展示在人前。
这感觉还真是奇怪,没想到兜兜转转这么多年,原本不该再发生交集的两个人,居然又碰到了一起——一个是演奏,一个是作曲。
不得不承认,婉琰的进步完全是突飞猛进,技艺精湛纯熟,可以听得出,她这些年里根本没有停止过练习,每一个细节处理得都是恰到好处。
但也许就因为太过于完美,甚至是零缺点,木棉总觉得,应该缺少些什么,是什么,她一时又说不清。
这首曲子演奏完毕,台下最掌声雷动。
木棉诧异的朝后看去,从未想过自己随意写的曲子,能让这么多人喜欢!对她而言,十足的意外。
再扭回视线,台上的段自毓也在看她,嘴角一抹笑。
木棉望着,倏尔就笑了。
他还真是用心良苦啊!
这场音乐会很成功,不愧是世界一流的水准,木棉也是听得畅快。
结束后,段自毓来到她面前,“感觉如何?”
木棉笑道:“这话得我问你才对。”
段自毓说:“从现场的反应来看,他们又一次接受了作曲家商木棉。”
木棉被这三个字吓到了,“哪里是什么作曲家啊?不过就是平时涂鸦的东西……”
“能把涂鸦都做得这么完美,你合该是混这行的,不如,加入我们吧。”段自毓再一次发出诚挚邀请。
“木棉?”
就在木棉寻思着要如何拒绝时,一个声音适时加入。
她回头,看到美丽的婉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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