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天霸没有直接回答陆青,却反问道,“陆青,我阻你去路,又出手连伤蓬莱境诸仙,连陆无双都坠落深渊生死难料,想来你已恨我入骨,不会再认我这朋了?”
经历太多,陆青心中反而平静,他说道,“从前在千叶湖六岛,陆青和赵兄一见知心视为好,后来在大雪山、大东海九鳌岛并肩作战生死与共,我当赵兄是响当当的血性男儿,自然是倾心相交视为知己。WWW.feiazw.COM
飞速中文网不过眼下时过境迁,赵兄拦我去路杀我同伴伤我同族兄弟,已经是先不把陆某当作朋,呵呵,却怎么先有此一问,这反倒是让我迷惑啊!”
赵天霸淡淡一笑,却有一丝苦涩无奈,“世间难寻无功利的永久情,却有许多苦衷和不情愿。天霸若非太弟子,倒愿意与陆兄永世为,我出手拦阻陆兄又伤及陆无双等人,实是我为太弟子不得已而为之的缘故。但若再让我出手伤你,却是万万不能了。”
陆青叹口气,“你顾念与太的师徒情意而出手,我不怪你。赵兄,你出手。”
“你我有生死之交,我不能出手杀你。”赵天霸摇摇头,眉头皱紧,神情痛苦。
“赵兄,师徒情意和朋之义两者之间既然已成水火,你又何必祈求两全。”陆青看着赵天霸,忽然觉得他内心的痛苦也不低于自己。
乾玉忽然朗声道,“赵天霸,想你也是一个磊落果决的人,却为何在这事犹豫不决,你若是顾及朋之义便让开一条路,若是想成全你太道宗的宗门道义尽管出手便是。”
赵天霸摇头道,“乾家小姐,你未解我意。我拦路出手伤了数人,自度已报师恩,只是还有些话要对陆兄说。”
“赵兄有话请讲。”陆青说道。
赵天霸道,“陆兄,我脚下占据之处为骷髅圣山咽喉要道,地势险峻易守难攻,居高临下大有一夫当关之势。无论玄通教主汇聚的神念流有多强大,若是有一先天真圣在此守候,你们无论如何也是冲不来的。”
陆青向着四周一看,无奈点点头。眼前窄窄骨径正好是圣山骷髅脖颈的位置,有赵天霸在方虎踞死守,玄通教主从骨峰汇集释放过来的神念流统统卡在下方难以通过,自己一方便是再来一倍仙真,想来也是无法冲过去。道门修炼讲后三关,赵天霸占据位置正好在圣山骷髅夹脊关和玉枕关之间,正好是最难打通的位置。
赵天霸又道,“既然太老祖有命,这一关口便算是我不来也总有别人来守护,与其这样,还不如由我来与陆兄做个了断。便算死在陆兄剑下,我也了无遗憾。只要陆兄你们能过了这一关口,前方难有阻碍,凭你修为当可一搏。”
陆青愣道,“难道你要放我们过去?”
“只要我死了,你们自然可过关。”赵天霸微微点头,“我在此静虑数日,倒是想明白了一些事。骷髅圣山以累累白骨堆砌,厉害禁制纵横密布,看似诡谲奇异凶险万分,号称死寂之地,其实也非实有之境,乃是亿万仙真阳神元魄湮灭后的神念所凝聚之所。”
陆青不免大吃一惊,“我有先天真圣境界,以法眼无碍的神通观之,若非实质之境,怎么却看不出一丝一毫的端倪来?”
赵天霸道,“骷髅圣山是太古以来的亿万古仙‘埋骨之地’,神念流之强大超乎想象,又有三清天的宝殿封镇三方,有太玄天天主法力镇域,外有法极四尊大神通笼罩,单单你一人的法眼境界神通看不出奥妙来倒也不奇怪。”
“赵兄,你说得不对。”陆青摇摇头,“你可参悟须弥芥子神通否?”
赵天霸摇头说尚没有这个机缘。
陆青运使咒诀,接连操控改变周围域界结构,但景象随变随动,顷刻间恢复原貌,他的神通力根本改变不了什么。“以我对法眼神通的领悟,太古真圣境界的神通是一眼万眼一念万念,诸千域界大小可随念而变,骷髅圣山的神念流再强,外域诸仙法力再大,只要圣山不脱离太古真圣神通境界,以须弥芥子神通就能改变。我既破不去圣山幻境,唯一的解释便是圣山乃是太古真圣的神通境界构铸。它能自发的操御时间变化,所以我才会认幻为实。”
得赵天霸提醒,陆青忽然有所领悟,骷髅圣山是太古境界,自己若想击破险阻一路登顶救下家主陆其候,只有勘破时间变化的真妙之境才行。
看陆青明白了自己的意思,赵天霸颇感欣慰,提醒道,“陆兄,你若能顺利登顶,骷髅圣山必崩,由此引发三天九界的突变已是难以想象,你有大愿力来承担么?!”
陆青不假思索,坚决的点头说道,“太玄天凌驾于三天九界亿万灵智之,不为诸仙修业成道广设便利,反倒视亿万群仙慧命为草芥,肆意践踏予取予夺,掀起仙域争执自家反倒高坐悬空殿中冷眼旁观,推波助澜。这样的天道不要也罢,骷髅圣山若崩,若是因此引发三天九界的崩塌湮灭,新旧更替,世道也能重新轮回,我若为此而慧命湮灭消散,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既然如此,陆兄,我愿意为你助一臂之力。”赵天霸正色说道,他身子飞起在金翅鲲鹏盘膝而坐,双掌合十,紫金撼天戟横在双臂之间,通身金光大放。
陆青却有一丝担忧,“赵兄,你难道要违逆太老祖之命?”
赵天霸摇头说道,“师徒之情不可更改,何况我还受老祖以七宝重炼真身之恩,但朋之义我也不想违背。我出手伤你蓬莱境诸仙以及陆无双,算是不背老祖师命,我再还他七宝真身,师徒恩义便了。”
他说着默念禁咒,撼天戟猛然飞高空,金光耀动,向着他头顶贯下……
“不可!”陆青大惊失色,身子飞出扑向赵天霸,伸手便要抢夺撼天戟,但紫金戟借着骷髅巅顶传下的神念流,力量强大至极,陆青身子尚未扑近赵天霸已被禁制之力倒撞而回。撼天戟轰然落下,“砰”的一声击碎赵天霸身外的七彩补天甲,戟光撞到他七宝炼就的金身,金身轰然炸开,与紫金撼天戟和金翅鲲鹏一起崩成了碎片。
空中如同炸开一团七彩的焰火,流光飞落,向着深渊下堕去。
赵天霸为全忠义竟然自戕,陆青心头的震撼无以复加。澹台嫣儿和乾玉也大声惊呼,虽然痛惜,却也是无可奈何。
陆青的识海灵府为之震动,他强行收摄神念进入先天真圣的神通境界中,调动神力,想要将瞬间之前的时间倒转,以图挽救赵天霸于一念之间。但周围禁制重重,他的神力受骷髅圣山禁制所制约,神通无法运用自如,只有眼睁睁看着赵天霸金身慧光如雨般落下。
他强行运使神力,反倒将自己的识海境像幻化出来,之间一片皑皑雪山连绵不绝,烈风呼啸,他便在寒冰奔跑。陆青忽然醒悟,这识海幻境居然是当初在天狱崖下为成师足护法时出现的境况,他当时收服的天地人三魔也以陆青本我的形式重现。陆青的自我神念化作人魔向前疾奔,眼望天际流光如雨落下,那是赵天霸的慧命之光。赵天霸的慧命之光在雪山幻做一个金光人形飞掠而来,陆青右掌忽然打开,隐藏于掌心内的大化浑天炉化形飞出,居然将金光人形收摄进去。陆青身体猛然一震,一股强大的能量流一下充裕全身,他被自我压抑多年的魔性猛然间爆发出来。
他回头望见站在雪峰之的澹台嫣儿和乾玉两人,压抑不住的仰天狂笑,背的古剑天魔斩和绿绮地魔琴耀出金碧两道魔光,直掠天际。
不成疯魔,怎登绝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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