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里,南萧还在昏睡着,而勒景琛在一旁不离不弃的守护着,那架势打算如果南萧不醒来,他就守在那里,动也不动了。
勒俊远赶来医院时,看到儿子这样子,有些不忍直视,毕竟在勒俊远心里,勒景琛一向是骚包的主儿,出门的时候,挑衣服都得老半天,更别说,那些琐碎的事儿。
如今看着他就趴在南萧*边,那架势打算跟人地老天荒似的,所以他甚诧异,毕竟对于有点儿小洁癖的勒景琛来说,脏衣服是分分钟不能忍的,尤其是带血的脏衣服。
以前他演电影的时候,前一秒还能在泥堆里打滚,下一秒如果导演喊一声OK的话,他绝对会直接冲进浴室里面冲凉,这就是勒景琛。
可是现在他容忍自己身上有血,有污秽不堪,哪怕方才勒景琛再小心,身上还不免不了沾了一些血滞,不过他竟然连眉毛都没有炸一下,这让勒俊远称奇。
“阿琛。”勒俊远最终崩不住了,喊了他一声。
勒景琛没动静,目光专注在南萧脸上,这会儿上了药之后,脸没有那么肿了,不过看起来还是挺吓人的,毕竟方才那些人,还真是手重,南萧脸上红肿的挺厉害的。
“阿琛,刚刚医生说了,南萧不会有事的,我已经让管家送了衣服过来,你先去换身衣服,如果南萧醒来之后看到你这样,估计也会害怕的。”勒俊远虽然很想不道德的嘲笑自己的儿子一番,可是一想到儿子方才陷入疯狂的样子,现在想想还是有点儿后怕。
毕竟,勒景琛疯起来,真是不得了,如果不是他在场,估计他非折磨死那几个混蛋不可。
这个儿子,打小就是以勒家继承人的标准培养的,倾注了他所有的心血,他性子一向沉稳,喜形不显于色,从小到大,他虽然没有说过什么,可是有这么一个儿子,他还是骄傲的。
从小,勒景琛事事做到最后,哪怕是国画,他跟着墨允学了几年,还是有了不少的成变,如果不是十四年前的事情,说不定他会在国画这条路上走下去。
唯独他碰到南萧的事情,完全失了方寸,在他闯入仓库的时候,勒景琛其实已经疯了。
他看着自己的儿子因为暴怒的情绪把那个人的胳膊扭断,另外一个也好不到哪里去,腿骨直接碎了,如果不是自己及时报了警,恐怕后果更不堪设想。
当然,那几个人现在也讨不了好处,估计在医院里不呆个半年绝对好不了。
勒景琛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一样,整个人还是没动静,目光一动不动的盯着病*上的南萧,像是陷入了自己的情绪里面,完全没有办法出来。
“阿琛,医生说了,她没事,只是惊吓过度,你不用这么自责!”勒俊远见儿子一动不动的,忍不住提高了语气。
勒景琛长如蝶翼的睫毛轻轻颤了颤,像是找回了一些神志:“爸,你说我是不是很没用?”
勒俊远一愣,有点儿没有反应过来为什么他会这么说,在看到*上的南萧时,其实心里也是无限的自责,毕竟这事,跟自己多多少少脱不了什么关系。
如果不是他嘴馋要吃南萧准备的饭菜,也不会出这事,所以,他心里一直挺自责的,方才跑里跑外的,全是自己一手操办,不然依着他的能力,这些事情跟自己妥妥沾不上边。
听儿子语气里的自责难过,他压下心头的难受:“阿琛,这事不怨你,怪我,是我不好,是我嘴馋,是我该死,我不该让南萧一个人出去的。”
他却摇了摇头,一双墨中透蓝的眼眸里写了一点儿淡淡的情绪,仿佛裹了一层薄薄的雾,看不清里面的情绪,勒景琛开口:“我说要保护她,可是每次我都让她受伤……”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手腕微微用力,握住了她的手,眼中有些涩意,充斥着他的瞳仁,他不敢想,今天如果他再晚一步,再晚一步,南萧会遭遇什么事情。
他捧在手心里的女孩儿,怎么能被那些人渣这么欺负。
“阿琛,那不怪你!”勒俊远听着儿子失落的语气,不由自主的打断了他的话,勒景琛没动作,只是目光落在南萧脸上,不舍得移动一分:“爸,你先回去吧,别让我妈担心。”
“你一个人在这里行吗,要不我让凌安过来?”勒俊远看着儿子这颓废的劲儿,那架势大有南萧如果出事,他也绝对不会独活的赶脚,所以忍不住问了一句。
“没事,我一个人可以的。”他不想离开病房,哪怕一分一秒都不想,如果南萧醒了,看不到他,该多怕,所以他想让她醒过来第一眼就能看到他。
勒景琛到现在还清清楚楚的记得,他把南萧从地上抱起来的时候,她的身体都崩得紧紧的,像是一块石头一样,她口里无意识的喃喃自己的名字。
那个时候,真是万箭穿心。
勒俊远走了以后,病房里又恢复了安静,勒景琛的目光变得益加柔和光亮,像是一束灼灼的光芒,直到凌安忐忑不安的出现在病房外面。
对于今天的事情,凌安的内心绝对是崩溃的,当初,他跟勒景琛保证过,绝对不允许南萧有任何意外,毕竟他除了是勒景琛的事业上的伙伴,同时也是他的私人保镖。
而对勒景琛最重要的人就是南萧,结果南萧被人绑架了,还差点……想到今天发生的事情,凌安下意识的夹紧了桔花,他觉得勒景琛在盛怒的情况下,有可能啥都干得出来。
其实今天这事,还是勒俊远通知他的,当时凌安知道以后,心情忒么是崩溃滴!
凌安敲了敲门,没反应,再敲,还是没反应,直到他忍无可忍的推开了病房门,结果却看到勒景琛跟一个雕堡一样,趴在南萧病*边。
凌安傻眼了,这忒么不是不在吗?怎么突然出现了,他轻手轻脚的走过去,喊了一声勒先生,结果没动静,又喊了几声,还是没反应。
这该不会是傻了吧,终于忍不住手痒的拍了他一巴,勒景琛才回过神来,瞳仁里有了一丝焦距,那里面的空茫渐渐散去,慢慢变得清淡冷漠。
“勒先生?”方才勒俊远透露过,南萧没什么事,可是勒少这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是打击太重了?想到这个,凌安整个人又不好了。
勒景琛伸手揉了揉脸,让自己清醒了几分,问了句:“江临歌呢?”
凌安下意识的挺直脊背,认真的说道:“刚刚得到B市那边的消息,说是江临歌的车子在高架桥上出事了,有消息称,墨邵楠也在里面。”
勒景琛难得瞅了他一眼,似乎挺意外的:“联系上了吗?”
“还没有,墨邵楠的电话一直处于无人接听状态,而且交警那边正在搜救,不过依着目光的情况,两人存活的机率不高……”毕竟从那么高的桥上跌落下去,又是溺水,除非两人还清醒着,不然依着这种可能性,两人被溺亡的可能性比较大。
勒景琛不知道在想什么,一双墨中透蓝的眼眸有一种说不出的深意:“如果她这么死了,还真是便宜他了!倒是可惜了墨邵楠!”毕竟墨邵楠是墨兰的儿子,他说不介意是不可能的。
如今这么死了,他心里倒是有几分怅然若失,他记得初见墨邵楠,他还是个斯文帅气的俊小伙,有点儿才气,属于不喜欢说话的那种类型。
结果这才过了多久,怎么就没了呢。
想到墨邵楠,勒景琛又沉默了,有些事情他不敢深想,一旦深想之后,就像是枝枝蔓蔓一样,缠住了自己的心,勒得他没有办法呼吸。
他当然不会忘了,是墨邵楠给他通风报信说江临歌让人抓走了南萧,不过却是他,让他想法设法稳住江临歌,他去救南萧,如果他真的出了事……
“不管用什么办法,一定要找到他!”最终,勒景琛说了这句话,不管以前的恩恩怨怨如何,现在墨邵楠出了事,他这个当表哥的不可能什么都不管。
“我马上去办!”凌安点头,对于他的命令从来没有什么二话:“勒先生,如果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
“这件事情,先瞒着,别让南南知道了!”说完这句话,勒景琛才摆了摆手,示意他走吧,凌安走后,病房这回彻底恢复了安静。
南萧一直在做一个梦,梦中的她被几个人抓住,那些混蛋撕她的衣服,她不愿意,拼命反抗,重重的巴掌却落下来,打得她脸颊生疼,她喊着勒景琛的名字,可是偏偏看到的却是墨邵楠,墨邵楠穿了一件跟初见一模一样的白衬衣,风吹过,吹鼓了他的白衬衣。
他骑着单车在校园里穿行,清贵美好,嘴角噙着温润的笑,对她说,嗨,美女,介意我送你一程吗?
她不理他,径直往前走,他却不依不挠的追着她,美女,我车技很好的,给个机会呗!
结果她却越走越快,直到到了上课的教室,他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跟她坐邻近的位置,笑的那叫一个灿烂:“美女,咱们又碰面了。“
她冷冷的扫了他一眼,又没出声,摆明了不搭理她,他在她睡梦中一直喊她的名字,一直喊。突然画面又是一转,仿佛面前是悬崖峭壁,而他的身形却笼在若有若无的白雾中。
他喊她,南萧,南萧,你在哪里?
她想大声回答他,我在这里,可是喉咙像是被火烧一样,她喊不出来,只能看着他越走越远,再也消失不见,可是,明明她就在这里的,她怎么说不了话呢。
邵楠,邵楠……
眼泪不知不觉的流了下来,顺着脸颊滴落在白色的枕头里。
耳边仿佛有人在喊她的名字,一遍又一遍的响在她耳朵里:“南南,南南,醒醒,你做噩梦了!”她睁开眼睛,一张俊颜慢慢的落在眼中。
是勒景琛,她茫然不知所措的望着他,勒景琛眼底全是焦急,他望着她,眼神里全是担忧和害怕:“南南,你没事吧,我是阿琛啊,我是你的阿琛,你不认识我了吗?”
“阿琛……”她喊他的名字,声音却干涩无力,因为张口说话,脸疼得差点变了形,她忍不住摸住了自己的脸,勒景琛却制止了她的动作:“别动,伤口还没有好。”
南萧的手被他叩在手腕里,想挣扎却动弹不得:“我的脸怎么了?”她开口,声音还是无力,像是大醉之后藏着浓浓的疲惫。
“没事,就是受了点儿伤,南南,很快就好了。”勒景琛低声安抚她,他把她拥在怀里,南萧能感觉到男人身体有点儿颤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过害怕的原因。
她伸出手,抚上他的后背:“我没事,阿琛,我没事了……”因为他的出现,所有一切黑暗的事情都过去了,她不用再怕了,在这个世界上,有勒景琛在的地方,一切都好。
而这个时候,病房的门却突然被人大力推开,进来一个男人,男人还是简单的黑衣黑裤,脸上满是寒霜,像是携了不死不休的怒气而来,他的目光先是落在了勒景琛身上,尔后又落在了南萧身上,她的脸肿了,这会儿还没有完全肿,显得有点儿可怕。
容霆的心一痛,长腿一步,朝这边走了过来,然后伸手将勒景琛拽了起来,往旁边一推,人已经跟着来到了病*边,然后握住南萧的手腕,将她从病*上拖了出来:“你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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