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瞧着凤澈带了向晚离开,她心头这才松了口气。转头看向凤羽之时,却发现他眸色出奇的沉暗,也不知是知道了刚刚的事情还是不知道。
她心头忽然就有些七上八下,一时正想找点话缓解一下氛围之时,身前忽然一凉,再回神,她整个人便被凤羽放到在软榻之上。
“要朕温柔那也得你配合才行!”他自身后附上来,滚烫的温度熨帖过来,阿泽雅身形一颤,到底还是放松了自己,尽力去配合他。
向晚说得没错,既来之则安之,识时务者为俊杰。既然不可避免,那就只有放宽心坦然接受,至少现在的她或许能抓住一点圣心,保全自己的孩子。
很多年之后,阿泽雅回头再看曾经的自己,才发觉原来她的初衷从来都只是她和孩子健康安好,而她后来的方向……是真的走得太远了!
*
从湖心岛出来,向晚想起那个地窖,追问凤澈道:“你有没有觉得地窖里头神神秘秘的?而且味道特殊,我总隐隐觉得好像在哪里闻到过!”
凤澈闻言,眉目微顿:“你指气味?”
向晚点了点头。她的嗅觉和观察力向来敏感,只是到了古代案子放下一段时间之后好像整个人退化了不少,这段时间有什么一直压在脑海里想不通,到现在居然还没理出思路来!
凤澈沉默了一瞬才道:“这件事等回王府我们再细谈。”
两个人回到了醉雨宫,彼时已是下午,随后一同出宫,直奔王府而去。
这一天的时间对如今胃口不佳身子不适的向晚来说算是够折腾的了。
马车上她靠在凤澈怀里想着现下朝堂的局势,虽说一切似乎都算明朗,但是却又太多暗势力左右,表面晴空万里,背地里却早已支离破碎、阴云密布!
不知不觉竟然睡着了。
而且极其怪异的是,陷入沉睡之中的她忽然就作了一个诡异的梦境。梦里头的场景似乎是战场,无数尸体倒伏在地上,满地鲜血、惨不忍睹。却也是在这样的场景之中,她看到了一身银色铠甲的凤澈。
俊逸姿容,向来清雅极致的人却在那里抱着一个人哭得伤痛欲绝。她走过去唤了他好多声他也不理,焦急之下的她伸手去拉他,却连他的衣角都触碰不到,然后,她看见了他怀中人的面容。
是个女子。
样貌清秀,眉目温和,唇角还残留着血液,却分明是已死去多时。
而那张脸……
*
“晚晚……晚晚!”
猛然间清醒过来,她才听到耳边低低的呼唤声,她抬起满头冷汗一看,这才发现近在咫尺之人正是凤澈,怔了片刻之后,她猛然间伸出手来抱住了他,紧紧的……
“做噩梦了?刚才见你一直在唤着我的名字,却怎么叫也叫不醒你!”
“唤你的名字?”向晚茫然看向他,然后顷刻之间有无数记忆涌进脑海,竟正是关于那个梦境的!
匪夷所思的是,当她认真去辨别梦中被凤澈抱在怀中的女子的脸时才发觉那张脸竟然是自己的!
一身冷汗自脚心上涌,她只觉得周身都绷直得厉害。
凤澈看她一双眸底满是惊慌不由得扣紧她的双肩:“怎么了?从来没见你这样过!只是一个梦而已,不是真的!”
听着他安慰的声音,向晚这才抬起头来看着他,恍惚间,她忽然就扣上了他的手臂,焦灼道:“凤澈,我刚刚梦到了烽火战场,好多死人……我也死了……然后你抱着我在哭,我怎么喊你你也听不见!”
凤澈一惊,原本清淡的双目顷刻之间似坠入无尽深渊,向来清雅的面容也变得凝重惊怕。他猛然间拥住向晚,一遍遍亲吻她的发顶道:“傻丫头,只是梦而已,我会保护好你,绝对不让你受一点伤害!”
可是他紧抱的双臂却分明有些抖动,虽然只是开始的时候极其轻微,向晚却还是感觉到了。
她的命,曾经是他用性命换来的,如果她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怎么叫他一个人撑下去?
向晚眸眶猛然就有些湿热。她紧抱着凤澈,呼吸着他身上熟悉的异香,低声道:“凤澈……要是真有那么一天你别伤心,很可能我并没有死,而是换了一个地方活着了,正如我曾经突然之间就来了这里一样……”
“不会……你别说话!”向来自持的凤澈这一刻却分明是有些慌乱,向晚还想再说什么,他忽然松开她,低头便吻住她的唇,随后低低的声音自二人唇齿相合之间传了过来,“晚晚!不管你去哪里,天涯海角我都会把你找回来!你已经是我凤澈的女人了,这一辈子,你只能待在我身边,若是有人敢将你夺走……是鬼诛鬼,是神杀神,我绝对不会让你走的!”
向晚看着这样子的他,眉目之中又是感动又是心痛。她抬起手来缓缓抚平凤澈拧紧的眉川,随后缓缓抚上他的脸低应道:“嗯……我不会离开!我们说好了,要相守到白头的!”
凤澈眸底顷刻之间竟泛红了起来。他低下头来重新吻住她,手指在她尚未隆起的小腹划过,低低道:“你和孩子……我们一家三口都要好好的!”
终于回到王府时,外头已是朝霞满天。
才刚走出马车便见了阿穆珠等在门口的身影,看见他们回来了急忙迎了上来:“怎么样?我姐姐还好吗?”
凤澈与向晚对视一眼,这才回答她:“放心吧,孩子和你姐姐都安然无恙,皇上近来待你姐姐不错,她气色也还好,你可以放心了!”
阿穆珠闻言,这才松了口气!
朝阳和若雪从马车上下来,阿穆珠的视线自两人身上打了个圈儿,忽然就看向凤澈道:“王爷,你能不能把秦护卫借我会儿?”
一旁的秦朝阳一怔,似是欲说什么,却正好瞧见大家的视线都看了过来,隐约都透着笑意,他立刻便别开头,佯作没有听到。
凤澈挑眉应道:“借给你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作为本王的贴身护卫工费很高,你可付得起?”
阿穆珠眼珠子一转,立刻便道:“工费是给秦护卫的是吧?那你放心吧,我绝对付得起!”
说完她便走到朝阳身边,直接拖了他便走。
朝阳似乎是想留下来,不过看凤澈也没有留下他的意思,这才跟了阿穆珠离开。
向晚笑看着两人离开的身影,不由得凑近凤澈道:“刚刚我有没有看错?朝阳好像脸都红了!”
凤澈低笑一声,摸了摸她的头道:“你没有看错,朝阳的确脸红了。”
顷刻之间,向晚“扑哧”一声便笑了出来,之前在马车里的阴霾好似顷刻之间全都散去。
她伸出手来握住凤澈的手,十指紧扣,随后道:“那请问三王爷,如果我也要借你一会儿的话,你的工费得要多少啊?”
凤澈目光瞥过两人交握的手指低笑:“本王的工费么,价值连城,不过对象是你的话……另当别论。”
“另当别论是几个意思?”向晚一边拉着他入府,一边挑眉追问。
凤澈当即便伸出手来直接将她揽入怀中,一路往府内行去,同时低头凑近她耳边道:“另当别论的意思就是……肉偿!”
向来不说情话的人突然说起情话来简直叫人心都麻了。
向晚当即瞪向他,随后身后便掐了他的后腰一下:“没问题啊!回去我就犒劳你!”
凤澈低低笑了起来,忽然就凑近了她在她鬓角吻了一下。府内人来人往,身后还有若雪跟着,向晚当即羞得满脸通红,却又觉得满心甜蜜。
她只好往他怀里缩了缩,一面瞪他一面道:“坏死了……”
这般娇嗔的模样鲜少在她身上出现过,凤澈瞧着她脸上的绯红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眉。
原来试着去调*竟能收获到别样的东西!
*
舒服的睡了一晚上,即便是躺在硬邦邦的榻上阿不也美得托着伤痛的脚在上面蹦跶了好几个来回。
这可是她有生之年睡得最好的*了!
她早早便醒了过来,将自己睡过的榻收拾干净,随后又将昨天冷幽珏给她的一身衣服换了下来,重新穿回了自己的乞丐装,打算向冷幽珏请辞离开。
打开房门的时候,对面的房门也正好被人推开,四目相对,阿不立刻就笑了起来欢喜地一瘸一拐迎上去道:“大侠,你醒了?有钱人一般不都睡得很晚才起来吗?你醒得可真早!”
冷幽珏视线朝她跛脚上一瞥,又落到她身上,面无表情道:“怎么不换我给你的衣服?”
阿不看了自己身上一眼,顿时便讪笑一下道:“我一个小乞丐穿那么好的衣服,回去别人还以为我发财了呢!所以啊,还是这身衣服好,适合我!”
闻言冷幽珏却是将视线落在她脸上:“那你的脸怎么回事?”
除开额头那块伤口包扎过的地方是干净的以外,别的地方一片脏污,使得原本的样子都瞧不清楚。
好像从开始到现在,他从未瞧清过她的模样,就连她的性别也是昨天才知道!
阿不摸了摸自己的脸,想起他昨天让店小二送来的女装知晓他必定是知道了她女儿家的身份,因此便不做隐瞒道:“你也知道我是女儿身了,为了怕被别人拆穿身份拉去卖了,我也只能这样了!至少吧,能省好多事情,不然要是被我们那里的人知道我是女的,只怕我就活不到现在了!”
冷幽珏闻言脸上也没什么别的情绪。他直接从阿不身侧进了房间,从柜子里取了一件黑色的外袍出来,见阿不站在门口看着他,他当即拧眉道:“我换衣服你也要看?”
阿不当即回过神来,讪讪摆了摆手嬉笑道:“那大侠你换衣服,我在外头等你!”
她说完还十分狗腿地给他关好了房门,冷幽珏这才回过身去,换好了衣衫,待出来之时,已是一身黑衣,容颜冷峻,与他的气质吻合到了极致。
他也不理会门口的阿不,直接便抬步往下走,阿不见状立刻跟了上去:“大侠,你对我有救命之恩,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你不需要知道。”冷幽珏幽冷回了一句,随后对店小二报了几样早点,然后便坐在一个靠边的位置上看向跟上来的阿不道:“我帮你看过了,昨晚几个乞丐已经不在了,吃完早点你可以走了。”
阿不原本便早有打算请辞离开,不过这会儿盯着冷幽珏看了一会儿却忽然起了心思,立刻便拉了椅子在他对面坐了下来,趴在桌子上看他:“大侠,我看你身份应该不低,怎么身边也没个伺候的人?要不然你买了我我给你当丫鬟吧?你放心,我做饭洗衣服都会的,还会挑水砍柴,包你满意!”
冷幽珏眉心跳了跳,视线顿时就幽冷了几分:“我不需要丫鬟,还有,什么挑水砍柴你觉得我需要?”
阿不眼珠子转了转:“那你总需要个给你打水洗脸的人吧?一个男人身边没人照顾怎么可以?”
“不需要!”冷幽珏冷脸回了一句,眼瞧着店小二把早点端了上来,他将几个肉包子往她身前一推道,“吃完就走,不要再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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