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澈沉眸:“救人是他的功德,杀人是他的罪过。他的功德自有人歌颂,他的罪过也当然得由他自己承担!”
阿月不停摇头:“不……不是这样的!他只是为了救我……救我啊!”
“救你?”凤澈忽然就冷笑了一声,“到底是为了一己私欲还是救你,你想清楚过吗?”
阿月眼泪哗啦往下掉,满脸悲戚:“不……不是这样不应该是这样的!我哥哥他很疼我的!他对我好,全世界就只有他对我好了!”
“那你想过那些死者的家属没有?所有死的人,他们也有父母兄妹,你哥哥问都不问一句就将人杀了,可有问过那些死者的亲人?”
“他们每一个人的痛苦并不比你少多少,也从来不见你哥哥刀下留人!”
阿月手上一抖,意儿的脖子上已经划破一道血痕,疼得他缩了一下却没敢大动。
向晚看得心惊胆颤,凤澈轻拍了一下她的后背,这才抬眸去看意儿,轻轻点了点头。
那边的意儿眼睛亮了亮。
凤澈随后继续看着阿月道:“如果你现在去看他,或许还能见他最后一面,去晚了,就没机会了。”
“你杀了他?”阿月眸色一红,手上的力道有些发抖。
凤澈沉眸看着:“我没有杀他,不过同杀了他没什么两样……”
“你——”阿月猛然间眼睛一缩,凤澈趁此机会,身形快如闪电一下子掠过去打落她手里的刀,将意儿救了出来。
而此刻,阿月倒在地上眼睛睁得大大的,满身抽搐,分明是心脏病发作了的样子。
向晚从凤澈身上下来,一下子抱住了意儿,抬眸看向那里难受不已的阿月,眸色沉暗:“善恶有报,你帮你哥哥绑架了那么多人,如今就这么死了,也是对你的惩罚。你哥哥想得太简单了,天底下想找一颗合适的心脏哪里有那么容易,这个世界终究容不下你,倒不如,你同他一起作伴,黄泉路上也不孤独。”
阿月嘴角一动,却说不出话来。看她的样子便知道一定是先天性心脏病,如果放在现代很可能还有医法,但是古代的医疗设备根本不行!
阿月在那里挣扎了一会儿,手按在心口痛苦万分,然后没多久就闭上了眼睛,一动不动,唇边似还隐隐透着笑意。
“娘……她死了吗?”
向晚轻“嗯”了一声,随后示意凤澈去抱意儿,自己裹紧了身上的披风站起身来,抬目看向四周。
凤澈的目光看了一眼她手上的伤,从怀里便取出一个瓶子来,倒了一粒药丸出来示意她张嘴。
这一回,向晚什么也没问,直接吃了下去,凤澈这才抱起意儿领了她往外走。
等终于出来的时候,朝阳等人都等在入口外,那里还候了很多村民。
直接将意儿交给朝阳,凤澈转头便看向披风包裹之下头发散乱的向晚,阻止了所有人的视线,他重新将她打横抱了起来,对着朝阳吩咐了一声“善后”,便直接抱着向晚离开。
重新回到客栈。
他第一时间找来了热水伤药给向晚处理伤口。
腹部那道伤口已经裂开,他顾不得男女之防,直接给她换药。
手指划过向晚小腹,向晚的身形忽然就缩了一下,随后整个身子僵持得厉害。
他抬眸看了一眼,这才发现向晚的不同寻常来。
“你怎么了?”
向晚努力忍住体内的躁动,深吸口气:“我没事!”
凤澈看了她一眼,加快了手上的动作。腹部的伤包扎好之后还有手背那道几乎穿透的伤。
清理过伤口周围,这才洒上了药粉。痛意使得向晚混沌的脑子清醒了几分,待凤澈完全给她包扎好,他又找出她换用的衣服来,垂眸温柔看她:“衣服自己能换吗?”
向晚靠坐在*边,看了他三秒钟,忽然就道:“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声音出口,她才发觉暗哑得不像样子。凤澈闻言,眉目微沉:“你离开之后我便跟了你。一直到那个木屋。你转瞬之间便没了影子,我进去的时候木屋内空无一人。我猜到可能有什么暗道机关,找到了底下那个暗道,可是里面已经没了你的影子。”
“后来我便让朝阳带了人直接将那间木屋掘地三尺。因为不可能有人能如此悄无声息离开,唯一的可能只有一个,那就是四周一定有什么暗道。”
“所以,我就这样找到了入口,找了下去。”
向晚眸光颤了颤,离开之前的那些狠话叫她此刻的头脑反而清醒了几分。
她看着凤澈好一会儿,混沌之间只觉得他的容颜与脑海之中的一个人影缓慢交叠重合,那个人影似乎也在喋喋不休跟他说话,与面前人的音容样貌缓慢的融合同步,然后汇聚成了一张脸。
她眸光缩了缩,好一会儿才炸到了自己的声音:“之前……对不起……”
凤澈却一下子就笑了,伸出手来轻轻理了理她额角散乱的头发:“对着我,你永远不用说对不起,晚晚……是我没有护好意儿,甚至险些……”
他没有再说下去,视线凝在她不同寻常的脸上半响,忽然便伸出手来摸了她的脸一下。
向晚身形一缩,他顿时收回手探手按上她的脉搏,声音又急又低:“你吃了什么?”
向晚只觉得耳边他的声音嗡嗡的,体内有什么呼之欲出叫她抓不住又心慌得很。
她忽然就反手抓住了凤澈的手,在他怔然抬头之际,倾身便亲了上去。
她吻技不好,身子还在打颤,可是当唇相触之时,他的唇似乎奇迹地治愈了她体内喧嚣而出的燥热……
“晚晚……”
凤澈扣住她的双肩,“你先清醒一些,这种药伤身体,我去给你找解药……”
“凤澈……”
她却忽然伸出手来缠上他的脖子,眸色迷离之中却又努力想保持一丝清醒,“来不及了……”
凤澈知道她的意思,沉下眸来:“清醒之后,你会后悔的!”
“我不会!”脑中那个人影一直交叠不断,向晚身子燥热,只觉得脑袋也燥热无比,“我只知道……如果……唯一的那个人……只能是你……”
她有些语无伦次,甚至有些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只是看着他的双目之中燃着不同寻常的光彩:“你帮我……”
她哆嗦着再次探唇亲上他,恍若将他当成了唯一的救命稻草。凤澈身形僵持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垂眸下来。看了她酡红的脸片刻,伸手便托住了她的后腰,将她拥入怀中,随后化被动为主动,缓缓亲吻了下去。
一切顺理成章。
凤澈尽量避开她的伤口,向晚在筋疲力尽之后,体内的燥热这才缓慢尽去。脑子里混乱的思维终于一点点清醒,不过她来不及去理清思绪便直接昏睡了过去。
凤澈看她睡得沉,再次让店小二送来了热水,随后再小心翼翼之中给她擦洗过身体,这才重新为她换上干净的衣衫。
等他出去之时,朝阳正好带了一帮人回到客栈。
“王爷。”
凤澈淡淡点了头,接过他怀里的意儿,低下头来抚了抚他的脑袋道:“意儿今天真勇敢,居然没有掉一滴眼泪。”
意儿闻言,眸中放出些光彩来,伸手便搂住了凤澈的脖子:“那意儿是不是男子汉了?”
凤澈低笑了一声,伸出手来刮了刮他的鼻尖:“意儿当然是男子汉,一直都是!”
意儿顿时笑了起来,格外的甜。目光掠过凤澈身后禁闭的房门,意儿想起了什么顿时就道:“娘亲好了吗?”
凤澈点了点头:“你娘亲这会儿睡着了,我让店小二给你备点热水,你去洗个澡之后也好好睡一觉好不好?”
意儿又看了房间内一眼,这才点了点头。
朝阳这时伸手从凤澈怀里接过意儿,带着他回房洗漱休息。
等到意儿彻底睡着之后,他来到大堂,几乎是一眼便瞧见凤澈坐在大堂之内,罕见的在自己面前放了一个酒壶和酒杯,竟似乎……是饮酒的模样。
朝阳来到他身前,刚想汇报自己善后的工作,却没想到凤澈竟直接取过另一个酒杯到他面前,甚至给他倒了一杯酒。
朝阳受*若惊,急忙要自己来。凤澈避过他的手淡道:“朝阳,陪我饮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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