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不多时,当医生带着自己的医疗小组推开门时,金泰刚刚从戈尔比张开的嘴里拿出那团已经彻底变成灰黑色的能量球。
“我没事,出去吧,”戈尔比的轻声慢语比什么疾言厉色还来的有效,这些小人物不敢造次,乖乖地离开了。
金泰的心情突然有点儿忐忑,这是他第一次对一个比他强得多的高手使用这种能力,万一失效……
戈尔尔刀子一样的目光看向金泰,手指轻微地颤动,那绝不是让人安心的动作,金泰打起精神,时刻准备着应对突发状况,这是最危险的时刻,他直到现在也没有想明白戈尔比是怎样攻击和防守的,要是一个肌肉系异能者像一个干瘦的猴子一样站在面前,攻击的方位还琢磨不定的化,那基本上就等于判了他死刑。
“你做了什么?”戈尔比问。
“什么都没做,”金泰瞪眼说瞎话,神经高度紧张,时刻准备战斗。
这是一个小测试,要是没有成功,戈尔比会马上发作,那接下来就是你死我活。
戈尔比的目光最后柔和下来,他默不作声地盯着金泰手中的能量球,突然冒出一句,“这就是那条大鱼肚子里的秘密是吗?”
“算是吧,”金泰把它递到戈尔比的手上,“已经无害了,这种毒药不是只能通过口服才会发生效力吗?”
“看来它的秘密还不止于此吧?”戈尔比马上就抓到了金泰话语中的玄机。
金泰干脆闭嘴,心里不安的气氛更重。
马的,到底有没有起到效果啊!
“我没有朋友,”戈尔比却在此时没有再追问下去,他下意识想去抓那个壶,随即想到里面的饮料是有毒的,只好悻悻地缩回手来,“不过我可以勉强把你当作朋友,佐戈不是司令官的最佳人选,我们已经挑好了候选人,所以他这么做也没错,我的确不会轻易改变我的决定。”
金泰心里一沉,难怪佐戈会冒这种险,这又是一座摆在眼前挪不开的大山,不过要是他不插手,没准儿佐戈就成功了。
“但愿佐戈不会把矛头对向你,”戈尔比带着笑意,“从一开始你就在坏他的好事,虽然他最后还是达成了自己的目的,却不是以他想要的方式,这个疯子有点儿强迫症,什么事儿不按照他想的发展,他会很低潮,做出很多危险的事情来,”说着,戈尔比站起来,朝外走去,“让我们去看看你的老相好都说了些什么。”
老相好?哦——
是尼雅,金泰有点儿吃惊于自己刚才居然一点儿不打算为这个女人担忧。
紧挨着这间别墅有一个不大的花房,穹顶是圆形,里面种满了花花草草,看得出来,这位戈尔比先生是一个颇懂些园艺的家伙,只是金泰却觉得把要审讯的人安在这里,似乎并不是一个好主意,这里的透明度太好了,全是玻璃制成,上上下下几乎没有死角的全视野,只有两个人守在这里,还有一刑讯官有一搭没一搭地与尼雅聊天,一点儿也不着急。
手下的态度往往代表了长官的想法,戈尔比笑眯眯地坐在尼雅的面前,却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还有多少时间他们会到?”
尼雅脸色大变,正欲起身,她身后的两人上前把她按在座位上。
戈尔比则转身笑着跟金泰说,“她以为我会使用一些小手段把她折腾个半死,然后套取一些有价值的情报,不过——我要是想知道,我自然会知道,她就是不告诉我,我也有别的办法,她其实没有她想的那么重要,当然,她的异能很出色,可以在那波塔地下管网中制造这么庞大的幻像,还能实体化,成为凭空出现的庇护所,没有动用大量建筑材料,也没有惊动相关部门,不过这些地下管网的审核结束以后,在我的资料库都有一份详细的图纸,做一次实地勘探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尼雅已经快要哭出来了,她似乎已经预见到了自己的命运。
金泰还有点儿蒙,他蠕动了一下嘴唇,没有问出来。
“嚓……”
别墅内的灯全都熄了,只剩下花房为了给这些花草提供充足照明而打开的补光灯,离远了看,花房就好像是黑夜里一盏无比明显的大灯泡。
“哗……”
风吹过田野的声音在此时清晰可闻,让人情不自禁地就静下心来。
几个人影在此时出现在草地里,在刚收割完的农田附近晃荡了一会儿,就消失了,再出现时,已经聚在了花房附近。
“小——”尼雅突然张嘴叫,话刚出口,戈尔比已经电闪一般出手,鹰爪一样扣在她的肩膀上,微一错动就听到嘎巴声响,尼雅把后半句硬生生憋回肚子里,再想叫出声时,已经发现自己出不了动静了。
“乖——莫乱动,”戈尔比像一个慈祥的父亲,“你改变不了即将到来的命运,我也改变不了,我们都是时间长河里的一个点,做好自己的事情,其他的就任由它发生吧。”
外面聚在一起的人显然被这一幕弄的有些不明所以,他们是来接应尼雅的,可是看到她与这个老人一副相见恨晚,又好像多年未见的父女般,一时不知该怎么办。
不过很快其中两个人就走近花房,其中一个人把手摁在玻璃外墙上,就在金泰以为他要打破它的时候,这个人居然就这么钻了进来,那层结实的玻璃墙没有阻止他分毫。
可是就在他朝前走,离戈尔比还剩下几米距离时,突然跌倒在地上。
戈尔比也在此时转过身来,笑意中带着森冷,“不请自来,可不是作客之道。”
那个人还不信邪地试图从地上爬起来,可是马上就惊骇地发现自己的腿已经不听使唤,他抬起手,结果手也软了下来,紧接着居然开始分解。
不光他吃惊,金泰也瞪大了眼睛。
“天使之手,”戈尔比居然有点儿享受地看着眼前正在发生的一幕,“你一定是见过的吧?它有很多种用法,有时候是液体,有时候是固体,当你需要它成为某种固定的形状时,其实它也可以做到,事实上,天使之手只不过是纳米技术的一种极致表现罢了,并没有什么稀奇。”
仗着异能穿过天使之手,不被分解才叫见了鬼!
“嘭……”
整个花房在此时轰然崩塌,洪水一样冲向四面八方,本来正靠近打算冲进来看尼雅在搞什么鬼的那些人猝不及防下被喷了个正着,几乎没有泛起什么浪花就全都被放倒。
就在金泰以为战斗已经结束时,刚才这几个人现身的农田附近,一个人窜起,贴地直行,飞也似的消失,空中传来怒气满格的怒吼,“叛徒……”
尼雅脸色灰败,瘫坐在椅子上,虽然戈尔比没有再制住她,她却放弃了所有的抵抗。
“哗……”
完成任务的天使之手又流回到原来的位置上去,重新变成了花房的模样。
“瞧,他们不难对付,是吧?”戈尔比带点儿炫耀地,“只要一点儿小摩擦,就可以让他们彼此猜忌,很快,就会有更多的人像苍蝇一样拥上来,你的相好要想保住自己的命,就只能跟我们合作。”
“她也可以死啊,”金泰说完这话连自己都不信。
果然,在听到他的话时,尼雅浑身颤抖起来,泪水不断从眼中流下。
她怕死,在地铁上时,金泰就深知这一点,一个看起来坚强到打不倒的战士,只要抓住她的弱点,打倒她就不需要花太大的力气。
“这个宇宙里从不缺好汉,”戈尔比再次把不明所以的目光投向金泰,“我们以为的英雄,只不过是某些没有碰到真正挑战的幸运儿罢了,我们都想成为一个永远打不垮的人,可我们是人,就连神也不是没有弱点的。”
说到这儿,他很粗鲁地揪起尼雅的头发,在她的脸上正反手抽了两记耳光,厉声吼,“现在你是不是还在坚持你所谓的梦想?还是要我一句话把你送去当靶子?你妈妈是怎么教你的?你就是这么回报她的吗?告诉我,尼雅!你打算继续跟我做对吗?”
“你是个魔鬼!魔鬼!”尼雅比他还要大声。
“我要是魔鬼,就会在你刚刚为这邪恶的宗教服务时马上杀掉你!”戈尔比咬牙切齿地,“我会把他们留到现在,就是因为你的母亲临死的时候拉着我的手,求我放你一条生路!可她已经死了,就是因为你,她临死都很痛苦,我们本来可以很幸福的,我恨你!你为什么还不死!”
尼雅痛哭失声,跪在地上,抱着戈尔比的腿,“求求你,我不想死,我还很年轻,我想活下去,求你,不要杀掉我,我还有用,我一定配合你,你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放过我,我错了……”
金泰已经听傻了,怎么绕了这一大圈儿,尼雅是戈尔比的——女儿?
还有谁比父亲更了解自己女儿的?尤其还是这么一只沉浮官场,见过无数阴谋诡计的老狐狸。
戈尔比的手抚摸着尼雅的头发,眼圈湿润,却强忍着没有掉泪。
金泰突然觉得有点儿可怜他,哪怕是为了得到亲情,戈尔比也要耍尽手段才能得到,有时候,一个一生狡诈的人哪怕为了得到普通人可以轻易得到的享受,也不得不费尽心机,只因为他已经主动向所有人关上了自己的心灵之窗,又怎么能指望别人向一个陌生人吐露心声,展露胸怀呢?
“帮我安排一次与佐戈的会面,”戈尔比的精神力中透着深深的疲惫,“只有你,他,还有我,我们三人的会面,要是他还想耍花样儿,我敢保证他会失去所有,哪怕他已经胜券在握,就算你像控制了雷蒙一样控制了我的心神,你也得不到你想要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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