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长!”秦旺终于受不了了,他憋红着脸,“你什么都不告诉我,当时我就跟你说我完成不了,那个胡不归会点穴!要不是他突然来这一手,他早就死了,怎么也不会毫发无损地离开,还有——赵子丹!赵子丹是内鬼!你让我打包票,我只说努力做到,没说一定能完成!我的敌人连我什么时候上厕所都知道,而我是个瞎子!你让我怎么完成任务!”
中年人正慷慨激昂的训斥一下子卡了壳,他似乎难以相信秦旺的话,“什么?赵子丹?不可能!”
“我作证!”金泰站起来,走到秦旺身边,看向这个中年人,“我见过,一个穿着跟秦旺一样衣服的人,坐最后一辆车走的,现场穿那样制服的人,除了秦旺只有他,要是做证人辨识的化,我可以指认出来。”
“你是谁?”中年人问。
“金泰,”金泰指着秦旺,“在公路上,我,他,还有一个叫许绍雄的警察,我们是唯一还在抵抗歹徒的三个人,这位首长,那个时候你在哪里?”
金泰没跟什么领导打过交道,但是他最不满的就是当着很多人的面训斥别人的货,不管他有多高的级别,在他眼里就是讨人厌的典型代表。
中年人一时语塞,他跟秦旺说的,还有金泰想表达的,完全是两回事儿。
他的身后,一个年轻人走上前来,推了金泰一把,“退后,我们在工作。”
金泰火气上来了,脸唰地变白,“你再推我一下试试?”
“请配合我们的工作,”这个年轻人火气也不小,铁青着脸,继续把金泰往后推。
金泰的嗓门儿也大起来,刚才在公路上积攒的不满彻底爆发出来,“老子坐车舒舒服服回家,平白无故挨枪子儿不说,歹徒开枪都没把我打死,在这儿还要受你们的鸟气,来啊!来啊!你再推我啊!再动我一下?我马上跟你拼命,咱俩今天只能有一个活着出去!!!”
“嗡……”
穿制服的人都不敢乱说话,可是录口供的证人们可不管这一套,看到金泰叫板,都不怕事儿大地掏出手机,一副那小子要是动手,分分钟发到网上让他出名的节奏。
“嘎啦啦……”
刚才还很严厉的年轻人显然注意到了,极高的职业素养让他强行中止了自己的怒火,可是年轻人的自尊和血气让他不服输地瞪着金泰,没有后退一步。
正在办公室里朝许绍雄发泄怒火的上司也注意到这里的异状,他连忙戴上帽子,从里面跑出来。
“怎么回事儿,怎么回事儿?”他来到中年人面前,刚瞧了一眼,就是一个立正,“许处长!您怎么来了?”
许绍雄也跟着从办公室走出来,看到金泰对面的中年人以后,神色明显有点儿不自然。
“够了!”许处长严厉地制止了他的手下,“还嫌不够丢人哪?杨子栋,去外面开车!”。
让金泰这么一搅和,再多的戏也没法儿唱了,许处长眼看着事件要朝着自己不想看到的方向发展,赶紧平静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只是语气依旧严厉,他看着秦旺。
“跟我走,把经过详细告诉我,一点儿也不要隐瞒!”
“是!”秦旺答应一声,有点儿感激地瞅了一眼金泰。
金泰都替他感到憋屈,可是他也没办法。
吃人家的饭,受人家的管,而且秦旺丢了人犯,所有的同事全死了,就他一个活着,自然要承受很多压力,不管事情是怎样发生的,他都要负直接责任。
许绍雄在办公室门口朝着金泰比了个大拇指,正好被分局长田正光看到,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滚进去!写报告!写检查!你个不省心的玩意儿!”
许绍雄马上点头哈腰,态度要多恶心有多恶心,“是是是,领导,领导,你是天,我是地,你想咋地就咋地……”
金泰满肚子的气都消了,连一边的刘安都摇头叹气,“唉,这小子,真是让人头疼……金先生,请坐,让我们把没完成的问题问完,你就可以离开了。”
“那个盛气凌人的玩意儿是谁?”金泰问。
“许处长,”刘安觉得没什么不能说的,“警察总局驻南海市特别羁押处。”
“好陌生的单位,”金泰虽然对警察局的内部机构不是很清楚,心里却更沉重了一些。
特别羁押处,光听名字就不是一般的机构,那秦旺的告诫就是真的了。
“最近几天别到处乱走,警醒着点儿,跑掉的那个老头儿叫胡不归,很危险的人……”
来的有点儿不是时候,现在全身上下,只有一颗手腕上的小球可以保护自己了。
似乎感觉到自己的沮丧,手腕处传过来一阵阵很特别的波动,好像有一个很贴心的人,在直接安慰自己的大脑,让金泰压抑的心情稍有缓解。
可是在金泰坐下还没多一会儿,警察分局门口再次走进一人。
文质彬彬,金丝边眼镜,手提公文包,他几乎一眼就从二楼办公大厅里看到了金泰的身影。
金泰感受到这个人的注视,也觉得此人眼熟,随后猛然想起。
哎呀,怎么能忘了这个人呢,就是他把金泰从看守所里接出来的,看来是来接自己的吧,他的消息好快呀——
“这位先生,请问你找谁?”经过了刚才的冲突,穿制服的警察说话都客气了许多,似乎他们也刚刚发现,原来面前的公民们不再是以前可以随意拿捏的,他们手里的手机成了他们可以随时捍卫自己权利的武器。
“我叫吕至豪,是金泰先生的代理律师,”眼镜男的语气中是由内而外的自信,“就是坐在那边的那位先生。”
“哦,请吧——”警察放行了。
“谢谢。”
吕至豪走到刘安面前,不卑不亢地,“警官先生,您好,请问我的代理人是否违反了相关法律?”
刘安的头看来一定很疼,因为他刚才想好的办法在面对律师的时候完全不管用,“没有,金先生只是在协助调查。”
“那可以走了吧?”吕至豪低下头,“金先生,您还有一个会议要参加。”
说完他抬起头,“还有什么问题吗,警官先生。”
“这——”刘安有心想做最后一点儿努力,“律师先生,配合调查是每个公民的义务。”
“做为证人,他也可以拒绝是吧,”吕至豪跟警察打交道的经验可比金泰熟络多了,“您现在打算指控我的代理人吗?”
“当然不是,”田局长今天一定是转行当了救火队,他才看到吕至豪就赶紧从办公室走出来,打着哈哈,“吕大律师,您这座大佛怎么有空来我这座小庙了?”
“受人所托罢了,”吕至豪的回答依旧云淡风清,“田局长,如果没什么事的化,我赶时间。”
“行,带走吧,”田局长笑着跟金泰握手,“年轻人,像你这样见义勇为的年轻人真是越来越少了,一定要保持啊。”
“哦,”金泰都傻了,马的,刚才这货理都不理他,这会儿闹这一出儿给谁看哪?
直到吕至豪带着金泰消失在门口时,田局长才回头跟刘安说,“记住那个律师长啥样儿了吧?”
“记住了,”刘安苦笑,“他说名字我就该想起来的,好厉害。”
“全国被称为大律师的一共不会超过十个,他算一个,”田局长擦了一下脑门儿上并不存在的汗,“以后见到他,能怎么配合怎么配合,别找不自在,马的,要是让他惦记上,咱们什么都别干了。”
“什么世道啊……”刘安有点儿懊恼地把自己的记事本合上。
“法制社会,”田局长回了一句,转回头继续进办公室虐许绍雄。
那个不省心的玩意儿也抬起头,有点儿惊奇地看着金泰离去的背影。
“看不出啊,这小子挺有干货呀——”
12时24分14秒
机场高速路上。
残骸还在清理中。
自西向东突然开来几辆军车,让人紧张的迷彩服士兵呼啦啦跳下几十号,他们并没有去控制现场,反而朝着那些在公路上扔的到处都是的钢管跑去。
一个当兵的窜上吊车,一把把钥匙拔下来。
刚吊起来一半的钢管悬在半空。
另一个兵也紧接着跳上一边已经放了几根钢管的卡车,细心地数了一下。
“6根!”他对着喉式通讯器大喊。
“这里有5根!”另一个兵在公路上自己负责的区域大叫一声。
“3根!”
“2根!”
此起彼伏的叫声。
“嘭——”
一个上尉军官摁着耳朵上的耳机,眼睛不住地扫视着刚才报数的士兵,仔细听着,没有放过一个数字。
“1根!”
随着最后一个声音,他的神色终于放松下来,“马的,还好还——”
“连长!”一个趴在“敞篷”出租车上的兵叫的都破音了,“这根钢管有问题!”
上尉赶紧快步跑过去,“什么问题?”
那个上士指着插进车窗的钢管,“短了一截。”
“短了一截?”上尉瞧着,“马的,咋还能短一截呢?拿锯锯掉的?”
上士乐了,“连长,你开玩笑吧?能把这玩意锯下来的工具你又不是没见过,赶上房子大了,真要运过来还得了?”
上尉钻进车里,坐在后座上,一边看一边流汗,“艹,真特么邪乎,是短了一截,上面的编码不见了,至少短了——”
“连长!我觉得你得来看一下!”
耳机里的声音虽然不大,可是在这个上尉听来像炸雷一样,直接从车座上蹦起来。
一个正跟穿消防队制服的人交谈的兵看到上尉来了以后,马上立正报告,“这个战友说这里原来有个黑色的大球,费了不少劲儿才弄走的。”
“黑色的球?”上尉纳闷儿,“在哪儿?”
消防员指着他们控制住的卡车,“在那上面,首长,这跟一般的管道用材不一样啊,重的不得了!”
上尉还没他的话说完就跟猴一样朝着卡车窜过去。
一个黑色近乎完美的球躺在卡车的最里面,一堆缆绳的中间。
上尉的手都在抖,他从随身带的挎包里掏出一个跟5.5英寸手机差不多大的东西在上面扫了一下。
屏幕上的读数让他松了一口气,坐在一边的钢管上,用帽子扇着风,“还好还好,马的,总算一个不少。”
话是这么说,他却很是诧异地摸了摸那个球。
很完美的圆形。
“真邪性,怎么做到的?截下来不说,还弄成个球?平常大型机械切一块下来要一个多小时哪!”
“特异功能?”旁边的上士自作聪明地猜。
上尉斜了他一眼,“哈哈,这个笑话不好笑,换一个。”
“嘿嘿嘿……”上士挠挠头,不好意思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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