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泰年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抬头一看欣喜若狂!
那不是段姐姐……硕王嫂吗?
“泰年,那位是……”胜平侯府的二爷柴学岭疑惑地问顾泰年。
柴学岭父亲是胜平侯,生母是成阳郡主,与顾泰年是表兄弟的关系。这次也是家人为了给他的前程,托关系塞进随行队伍中的。
“是硕王妃,你的表嫂啊!”顾泰年兴奋地道。
“……”柴学岭对顾泰年的厚脸皮甘败下风!
硕王妃在京中也是鲜少出王府到各府走动,所以不认识段玉苒真容的人很多。
顾泰年不管别人怎么想,大步地走过来,到了铺子门口还嫌弃地将因恐惧抱作一团的卢进安和白老板给挤到了一边儿。
“谁这么大胆子敢欺负堂嫂您啊!”顾泰年狗腿地望着段玉苒笑问,“我硕王堂兄第一个捏死他!”
段玉苒阴霾的心情被顾泰年的耍宝逗得云开日出,掩口咯咯地笑起来。
“顾世子,您来得正好!门外这几些人打算冲进来对我们王妃不利呢!”碧珠眼看驿馆里的自己人出现了,方才略有惊慌的心大定,指着卢进安和白老板及他们身后的家丁、伙计向顾泰年告状道,“那个穿着金纹衣衫的男人还辱骂我们王妃!”
王妃?最近沣州府谁人不知有位京中的王爷奉旨带着二十几人到了沣城,准备与乌突利进行边境交易!听说这位王爷还将女眷也带了过来,莫非就是这位王妃?
“什么?辱骂堂嫂?”顾泰年的小眼睛一立,扭头看向卢进安和白老板,不客气地指过去,“是他们?”
“对~!就是他们!”碧珠用力的点头。
段玉苒看到卢进安和白老板的腿已经开始打摆子了!显然是知道自己得罪了谁!
顾泰年打量了几眼卢进安和白老板,阴狠地边笑边挽袖子道:“你们的狗胆子不小啊?竟敢辱骂宗室女眷?这要是在京里,就得拔了你们的舌头、敲了你们的牙!”
“误会……纯属误会啊!”卢进安松开白老板,强作镇定地朝顾泰年拱手道,“这位……这位爷,我是义沣伯府的人,义沣伯卢大乘是我爹,宫中卢贵妃是我的姑母。都是一家人,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了!误会!误会!”
一听眼前这个三角眼的男人说卢贵妃是他姑母,顾泰年就是一愣!
他***!这个人管卢贵妃叫姑母,自己的世子妃也管卢贵妃叫姑母,还真是一家人!
卢绵绵还躺在地上等她的叔叔给自己讨公道呢,结果根本没人理她!
屋里的少女们缩成一团,盼着这位凶悍不讲理的王妃快些离开,她们丢人已经丢得够大了!
段玉苒可是个记仇的!她没忘了卢进安刚才骂自己的那些难听的话!况且,现在她对义沣伯府的人十分厌恶,不想轻易放过他们!
“碧珠,咱们还是回去吧。既是顾世子的亲戚,想必世子也不能替我们讨个公道了。”段玉苒叹口气幽幽地道。
“哼!奴婢真是看错顾世子了!”碧珠同仇敌忾地哼声,扶着段玉苒就要往外走,“王妃,小心脚下!回去后,奴婢就向王爷禀报今天在此发生的事,看王爷怎么惩治这些恶人!女的臭不要脸的自荐枕席,男的竟敢辱骂您这位亲王妃!奴婢瞧着,义沣伯在这沣州府简直就是土皇帝!眼里也没谁了!”
“休要胡说!”段玉苒假意斥责碧珠道,“你这样说可是给义沣伯扣了一顶谋逆的帽子,是要满门抄斩的!”
“就是,碧珠姑娘,饭可以多吃,话不能乱说。虽然我们和这沣城的百姓心里都清楚是怎么回事,但要说也得回京说,否则咱们连这门怕是都出不去呢!”刘嬷嬷冷笑地道。
卢进安虽然没读过多少书,但戏文和闲书可没少看!知道什么叫“谋逆”,更知道“满门抄斩”是怎么回事!这三个女人一人一句,就要把他们全家给灭了啊!
“误会!王妃,这是个误会啊!”卢进安慌忙上前拦住要离开的段玉苒主仆,“我不知道是您……”
卢进安因恐慌想拦段玉苒,自然也顾不上许多,手臂无意中就碰到了段玉苒微隆的腹部!
碧珠发出一声尖叫,扑上去用力推开卢进安,“你这个登徒子,竟敢冲撞我家王妃!”
柳战提剑就刺了过来……
顿时,京澜布坊的门口就乱了起来!卢进安连滚带爬的避让着柳战刺过来的剑,想往顾泰年的身后躲!顾泰年快速避开,还阴损地揪着卢进安的衣领子往前送!
刘嬷嬷吓得脸色苍白,深怕卢进安那一碰令王妃动了胎气,不停的询问段玉苒可有不适感!
段玉苒被眼前的乱相闹得心浮气躁,孕后本来就有些不太好的脾气,现在已经临界爆发点!
“够了!”段玉苒大喊一声,托着肚子转身又进了铺子,走到椅子旁坐了下来。“去派人找王爷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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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衡飞奔到京澜布坊时就看到铺子门口跪着……或者说是被柳战的剑威逼跪着几个人,铺子里还跪着几个女人!自家爱妻面朝外坐在椅子上,面沉似水!在妻子身后除了站着碧珠和刘嬷嬷外,还有东盛郡王世子顾泰年、胜平侯与成阳郡主的次子柴学岭、随行工部员外郎傅大人的侄子傅允、刑部侍郎的儿子赵成志!
“王爷。”柳战见主子来了,收剑上前拱手,然后低声将前因后果简单说了一遍。
顾衡听完气得直磨牙!没想到自己一时大意,竟让义沣伯府的人上窜下跳作翻了天!纳卢大乘的嫡长孙女为侧妃?作他的春秋大头梦呢!
“哪个是卢六?”顾衡咬牙问。
柳战同情地看了一眼跪在台阶上抖个不停的卢进安,抬手指了指,“那个穿着金色绣纹、和穿土黄色衣衫的胖子跪在一起的男人。”
顾衡大步走上台阶,垂眸看着不敢抬头的卢进安冷笑。
“卢六爷?”顾衡阴冷的声音像毒蛇一样激得卢进安抬起头来。
“不敢!不敢!王爷恕罪!都是一家人……误会……”卢进安害怕得快要哭出来!
早两年,自家老爷子还没被封爵时,每次老爷子从京里回来,就感叹皇帝有多喜欢硕王,连贵妃娘娘也是对这位硕王又恨又惧!七皇子和十皇子好几次落在他的手里、生死未卜……那可是位比皇帝还厉害、还鬼见愁似的人物啊!
倒霉催的,今天自家侄女就惹了这位鬼见愁的老婆,自己又糊里糊涂骂了人家老婆!
“呵!一家人?”顾衡伸手将卢进安轻松的拎了起来,“也是,你们义沣伯府的靠山可是宫里的贵妃娘娘。但一个小妇的娘家人也配跟本王称一家人!?”
顾衡眼神一变,手上用力将人一掷,抬腿不留情地狠踹在卢进安的小腹上!
卢进安连叫都没叫出声,喷出一口老血撞上跪在旁边的白老板,两个人摔出去老远!
顾泰年看到这一幕,吓得往柴学岭的身后缩了缩!妈.的,刚才差点儿让那个不知道哪个臭水坑里钻出来的“亲戚”给坑了!多亏自己聪明,站在了堂嫂这一边!
顾衡踹完了卢进安,看都不看那个混帐一眼,径直进了铺子。
坐在椅子上的段玉苒竟有些紧张和不安!自己出来事前并没有跟顾衡打招呼,发生今天的事也是意外!他会不会生她的气?
碧珠和刘嬷嬷同样也有着不安,她们被硕王脸上的怒气与阴沉吓着了!
“王……王爷……”刘嬷嬷上前一步,试图说点儿什么缓解硕王的怒火,免得气恼之下说了令王妃伤心的话!
顾衡抬手阻止刘嬷嬷,走到段玉苒面前双腿分开、双手叉腰地皱眉看着妻子。
“呵呵……”段玉苒讪笑地扶着椅子扶手站起来,“王爷来得真快。”
她有些后悔气极时让人找顾衡来了!主要是那个卢六爷太烦,一副不让她走的样子,所以她才……
“可有伤到哪里?”顾衡拉起段玉苒的一只手,眉头依旧锁得死紧的将妻子从头发打量到裙摆底,再由下向上打量一番。“平白的跟这些人生什么气?事后让我来收拾就是!万一动了胎气如何是好?”
段玉苒撇撇嘴,眼神瞥向还跪在地上,却已经有些不安分地偷眼看向顾衡的少女们,狠狠地瞪了她们一眼!
“妾身只是出来散步透气,听说义沣伯开的这家铺子中布料是沣城最好、布料也是最新,就过来看看。哪成想就巧遇了王爷的侧妃人选……”说着,段玉苒的视线又飘向缩在靠窗角落里的卢绵绵。“如果不是出来这么一趟,妾身都不知道王爷准备纳侧妃了,论辈份还是您甥女辈儿的姑娘!”
顾衡听段玉苒越说越不像话,还有些上气儿的架式。自己赶过来之前,她指不定因这些破烂事儿怎么生气呢,要是因此对腹中的孩子不利,岂不是得不偿失!
想到这些事都是因义沣伯一家异想天开而起,顾衡就恨得牙痒!再看向地上跪着的这些少女时,就有点儿看仇人似的狠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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