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青峰当然不会把自己倒吊下去,而且防人之心不可无,没人在上面放风,他肯定不第一个下去。
反正井扔着也跑不了,张青峰干脆带着王大师回村,可惜庞大海睡得跟死猪似的,根本叫不醒,张青峰找杨村长要了几捆绳子,又带着王大师返回井边。
王大师满心不乐意:“老夫年事已高,习惯早睡,此时天色已晚,不如改日再说?”
张青峰说:“别改日了,我对老头子的菊花不感兴趣,不过你再废话,我就帮你找个感兴趣的。”
王大师一愣,勃然大怒:“无耻之尤!现在的年轻人,思想居然如此龌龊……”
张青峰说:“那你还不是听懂了?”
反对无效,两人再次来到废井前,张青峰找了个能固定绳索的地方,先把王大师系下去,理由是自己对机关不熟,下去也找不到开门的机关。
王大师也认命了,下去后研究了一下,示意张青峰拉自己上去,然后说道:“没机关……不过门被封死了,用糯米汁混合熟石灰,古代修筑城墙的方法,结实的很,想打开必须有工具!”
一时半会儿打不开,张青峰也不急了,干脆再次回杨家村,好好睡了一觉。
第二天早起,张青峰拽着庞大海,又借了铁钎子、撬棍等工具,再次来到废井,同行的还有王大师。
王大师报酬已经到账,本打算“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昨晚就连夜离开的,当然,最主要是被张青峰欺负怕了,他有自知之明,井下即便有什么秘密,有张青峰和庞大海这俩强盗在,便宜也轮不着他个骗子占便宜,不如一走了之,还免得麻烦。
可惜张青峰早有防备,晚上干脆跟他一个屋住的,因为张青峰不懂风水、阵法,而且他知道这种专业人士不好找,所以不想放他走。
不过这次倒也没为难他,而是自己和庞大海轮流下去,将那道暗门凿开。
以两人变态的力气,依旧足足凿了一上午才弄开,刚把堵门的石板挪开,一股恶臭涌出,熏得张青峰险些没背过气去,赶忙用力拉了几下绳子,示意庞大海把他拽上去。
王大师问过情况,说:“既有恶臭,里面必有尸体,说明里面很有可能是处墓穴。不过什么人会把墓建在井壁内呢?所谓寻龙十万看缠山,一重缠是一重关,缠多不许外山走,那堪长远作水口。说的就是陵墓虽有风水之说,但有水无山难成风水,水口指的也是活水,这种葬于井内的做法不但对死者无益,更难以惠及子孙后代……”
庞大海疑道:“他这词儿我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呢……这老头不会是个盗墓的吧?”
张青峰也觉得真没准儿,王大师贼能忽悠,偏偏经常还能引经据典,让人想不信都不行,他疑道:“那有没有可能里面不是坟,或是说不是故意想葬在这的,比如说里面是个藏尸洞之类的。”
王大师一愣,皱着眉头似乎开始想这种情况的可能性。
庞大海说:“管他是什么,下去看看不就行了?尸山血海都闯过好几次了,太平洋里的鲸鱼都虐过,一口小破井算个鸟!”
此时洞内的秽气也放的差不多了,庞大海一马当先,顺着绳子先下去,张青峰留井口巴望,过了没一分钟,庞大海探头出来:“下来吧,里面就一屋子,全是死猪,没别的。”
死猪?
张青峰顿时纳闷,要说里面全是死人、死鬼他都不惊讶,死猪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某养猪场的病死猪掩埋点被挖通了?
这时一直在想事儿的王大师却是精神一振,上赶子把绳子系腰上,急道:“快,放我下去!”
不先放他下去,张青峰自己还不放心呢,闻言立马把他系下去,然后自己也顺着绳子爬下,进入井洞中。
确实如庞大海所说,里面就一间密室,不过可没屋子那么小,乍一看得有二十米宽,三十米长,里面密密麻麻摆着数排木架子,上面全是猪的干尸,一个个皮包骨,一看就知道不知挂了多少年了。
木架子正前方则是一个石台,上面是一具硕大的动物骨架,足有五米多长,头骨看起来有些像迅猛龙,有四肢有短尾,最显眼的则是头骨上的四根硕大的獠牙,足有一米来长!
兽骨四肢被几根硕大的铁钉钉在石台上,骨架上也密密麻麻的缠着数十道铁链,而且由于密室封闭性好,只在表面生了一层铁锈。
最奇异的是由于封闭性好,下面的上百具猪尸都没有腐烂,只是变成干尸了,只有这具最大的却只剩骸骨了。
要说原本就是骸骨也似乎不可能,它身上的铁链子和铁钉明显是固定活物用的!
看到兽骨,庞大海惊讶道:“哗,这是恐龙化石吧?把这弄出去卖了咱是不是能回点儿本?”他还在心疼刚花出去那小二百万。
张青峰也挺纳闷,下面几排架子上挂的他能认出来,全是普通的死猪,但这具骨架……看起来也有些像猪,但猪有这么大个儿的吗?
这时王大师说话了:“这不是猪,是豕兽!道家卦意有云:乾为马,坤为牛,震为龙,巽为鸡,坎为豕,离为雉,艮为狗,兑为羊。据老夫推断,这里极有可能是另一处大阵的阵眼……可惜此阵看起来得其形而不得其意,不过即便如此,也是极为了不得的!最起码能找到异兽作为阵眼,而且看起来当初被封入阵眼时还是活的,绝非世俗手笔!”
庞大海说:“屎兽?这怪物名字可真恶心。”
张青峰则疑道:“你意思这是神仙布的?”
王大师摇头:“非也,普通人,甚至皇亲贵胄确实很难做到这点,但某些人却有可能。”
庞大海疑道:“谁啊?土豪?思聪?”
张青峰接口道:“皇帝。”
“没错!”王大师投过去一个孺子可教的眼神。
可惜张青峰不领情,而是自顾说道:“昨晚我问过了,杨家人祖上就当过皇帝,虽说有些名不符其实吧,但后来篡位的南唐国力还是不错的,能跟后周和北宋刚了多少年正面就能说明这问题,败了只能说领导人能力不行,而不是国力的事。所以说南唐那三个皇帝,想在自己地盘上布个大阵应该是没啥问题的……问题是这阵是干嘛用的?”
王大师道:“君王大兴土木不外乎三种,一则为国防,二则为享受,三嘛……只能是为了身后事了!”
这话连庞大海都听懂了,兴奋道:“你是说这阵法下面是一个皇帝的坟?我靠,这下可发达了,说吧,咋挖?”
张青峰看了看王大师,想观察一下他的反应,这老头表现越来越让张青峰感觉他就是一摸金校尉了,懂风水,会阵法,还能用寻龙诀里的词儿解释风水吉凶……
盗墓张青峰肯定是不干的,一是犯法,二是不缺那俩钱儿。
虽说刚一夜糟了二百万,但家底儿还没糟光,想干啥足够花了,最主要他这人把钱看的不重,够花就行,不过庞大海明显是不嫌钱多的。
王大师摇头晃脑:“是不是墓还待两说,而且盗墓这种事儿老夫是不干的,损阴德,还犯法,老夫可不想到了退休的年纪还有牢狱之灾——没享受过贪官的权力,反倒享受贪官的待遇,老夫可没那兴致!”
老家伙说的滴水不漏,张青峰也懒得继续探他底,他对这地方感兴趣,无非是因为有可能与梵教有关,但现在看起来有关的只是上面那凶阵,下面这阵似乎就是中国的传统阵法,他就没啥兴趣了。
不过既然来了,肯定要搜查一下看看有没啥好东西的,三人找了一通,基本没发现,然后张青峰过去一把掰住王大师的手:“老头,你往口袋里藏啥呢?”
一用力,王大师“哎呦”一声,一个核桃大小、密布褶皱的圆球掉落在地。
庞大海手快,过去一把捡起,仔细看了看:“珍珠?夜明珠?不像啊……这老头从哪儿捡来的?”边说还边用牙咬了咬。
张青峰一努嘴:“就那豕兽的头骨里。”
其实王大师要是光明正大的把这玩意直接装自己口袋里,张青峰未必问,即便问了,王大师随便忽悠两句估计张青峰也不会抢,因为这东西一看就不是宝石,干干巴巴布满褶皱,反倒是有些恶心。
庞大海疑道:“头骨里捡出来的……难道是内丹?说,老头!这是什么东西?你拿这玩意儿干嘛?”
王大师亢声说:“竖子无礼!无主之物,谁捡了就是谁的……老夫不过看这石头卖相不错,想带出去留个纪念!”
庞大海嘿嘿一笑:“老头,你是不是觉得我俩忒好忽悠啊?得,不说是吧?放心,海爷揍老人家也下不去手,一会儿我们哥俩先走,你自己从这儿慢慢往上爬,这儿离地面也就五六米,看您老身板不错,运气好了能爬上去,掉水里算你倒霉,没准儿下面有个井龙王正准备招女婿呢,看您老面相不错就留下了。”
这话王大师可不敢不当真,张青峰看起来比庞大海还面善呢,还不是敢拎着他脚脖子往井里扔?真把自己留这儿,老胳膊老腿手机还没信号,到时候可就真是叫天不灵、叫地不应了。
他立马眼珠一转,说:“没错,这东西就是豕兽内丹,古书有记载,豕兽性淫,服之有魂守宅,血华色,固精元、生精髓、强筋骨之效。老夫当年年少轻狂,肆意放纵,年过不惑便已气血两亏,早已不谙床事多年,乍见此物未免见猎心喜……”
庞大海听得不耐烦,说道:“说人话,啥意思!”
王大师说:“能壮阳。”
庞大海满脸失望:“海爷用不着啊……疯子,给你吧!”朝他一抛。
张青峰下意识接过,随即怒道:“我他妈也用不着!”
庞大海说:“管他呢,反正这老头没说实话……老头,海爷我也不欺负你,想要的话,拿两百万来,海爷卖给你。”
王大师怒道:“道上规矩,见者有份,就算卖给我我也应该只出一半价钱!”
庞大海无耻道:“海爷我本来打算说的是五百万,这给你打了个四折呢,还不满足?”
王大师也知道跟他俩讲理讲不通,干脆气哼哼的不再说话。
连庞大海都看出老王头没说实话来了,张青峰当然也看出来了,所以干脆把这枚“内丹”收起来,王大师想要的话,最起码也得让他知道是干嘛用的。
一无所获,庞大海挺失望,干脆打起了石台上那具豕骨的主意,这东西可少见的很,物以稀为贵,带出去卖给博物馆指不定能卖多少钱呢。
王大师说过,这具豕骨是阵眼,张青峰本来还想阻止庞大海乱搞,结果看王大师一脸无所谓的样,干脆也没管。
庞大海将缠住豕骨的铁链子挪到一边,拽着头骨奋力一拖,惊讶道:“疯子,过来帮忙……还挺重!”
张青峰过去刚要搭手,惊咦一声,这才发现放豕骨的石台居然也是个菱形的,而且豕骨一挪开,头骨下面赫然也是一个八角星的法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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