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为父自是以为这疯道士得寸进尺,没银两了,便来讹诈些花。正要将其赶走时,他已经钻入了府中,在四处寻找起来。指着你娘亲那院落道:‘妖虽不在此处,但妖气重得很呐……’”
沈红线有些愠怒:“这不过是碰巧罢了!所以,你们就将娘亲单独关在西苑中,不许任何人探视?”
“哎,”沈安看向沈红线,有些嗔怪道,“为父怎会听闻空穴来风之话!只是你娘亲从那以后……便时而正常,时而疯癫。
一疯癫起来,便嚷着要寻那作画男子,一直在街上走,神志不清……”
这种事,要与‘碰巧’二字相扯起来,未免太艰难。
作画的,男子……
不知为何,沈红线心底有一种强烈的不详预感,四周风胡咧咧的垂着,明明已是盛夏,她却感觉到刺骨寒冷。攥紧了衣襟,不让自己颤得太厉害。
“红线啊。”沈安拍着沈红线肩膀,慈爱道,“当年你娘亲想要成为凤宣国第一才女,可惜最终未能成。如今你身为皇城第一才女,想必也离此不远了。
你要好生努力,莫负你母亲期望。”
“……”
沈红线不知该如何作想,心底有一些奇怪的声音再刺激她骨髓,她忙将这些声音避去,转移注意力,“爹,红线若是成为凤宣国第一才女,娘亲在九泉之下便能瞑目了吗?”
沈安微微一笑,颔首道:“是啊。”
关于‘妖孽’与‘京城’才女一事,沈红线有些惴惴不安,她望着墙上本应挂着的那副《碧月荷》,看着自己的仿品,动了别样心思。
沈红线每次来连玦府邸时,都会带上一些甜点,用方形篓子装着,篓子隔了两层,甜点,永远是放在上边的一个。
她对着连玦笑着打招呼道:“公子又在作画吗?”
连玦低头,淡定地应了声。
沈红线明白,他作画时并不喜他人叨扰。于是她便静静地看着他侧面。
连玦的侧颜在她见过的男子中是最美的,面庞白皙如莲瓣,唇片淡粉,瞳眸清亮而有神,仿佛荷叶上滚落的露出,泛着银光。
“……”
这样与他安静相处的时光,总是会过得很快,总是觉得什么都没做,又什么都满足了。
连玦的画并非一帆风顺,许多他觉得不满的画便会随意丢弃,直至画出喜欢的为止。明沁则趁此机会,将他丢弃的一些不完整的画给拾了回去,装在糕点的第二格篓子里。
过后,自己再模仿着连玦的笔墨动几下。
呈上沈府。
果不其然,连玦画技高超,哪怕是她这般有画蛇添足之余的笔墨,都能让人称赞不绝。
随后不知何故,她每次来看连玦时,他都会有一堆未能画完要丢弃的宣纸。
沈红线回去,便能收集一摞。
渐渐地,甜点越发地少,而收回去的画纸越来的多。
沈红线一直担忧连玦是否会发现,然而连玦的话语总是说他并不在乎这样的虚名。沈红线对连玦的心思有些猜不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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