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儿,这东西有些邪门,还是先退开些,再做打算。"
"知道。"
杨乔看了一眼那只蠕动着胖胖的金蚕,一个转身,拔腿就跑。
金蚕蛊被称为蛊王,是所有虫蛊撕杀蚕食后,最后剩下的毒虫,不能被这家伙的外表欺骗,还是先躲远一些再说。
但是杨乔的反应还是慢了,没等他跑出多远,陡然听到耳边传来鹿未玖的急呼:"闪开。"
杨乔下意一个蹲身,"唰"的一声响,一道凌厉的劲风从他的头顶掠过,带起一身鸡皮疙瘩。等杨乔睁眼一看,吓得眼珠子差点掉了出来。
前面一根圆木柱上多出了一个拳头大的洞,那只胖考拉一样的金蚕居然从洞里不紧不慢的爬了出来,身躯扭动着看着懒洋洋的,但是杨乔的一颗心却拔凉拔凉的。
它的迟缓只是假象!刚才如果不是老师提醒自己,现在自己胸口只怕已经被它钻出一个大洞了。
想想这个后果就不寒而栗。
杨乔手里拿出最后两张火符,向着还在木柱上扭动的金蚕甩去,符纸遇风便燃,化作两团火球将金蚕笼罩住。
这个时候杨乔也顾不上损坏公物什么的,只希望火符对它有用。
黄鹤楼下,那些游玩的客人还不知危险临近,和平日里一样观赏着黄鹤楼的景观,听导游说着关于黄鹤楼的故事和传说。
林夕带着马小灵跟着三叔他们逃到楼下,正好与顾轻眉遇上,还来不及细说,就见刘菁和她的保镖从另一边的阶梯跑下来。
林夕看向刘菁,语气带着质问:"看看你做的好事,居然找这么危险的蛊师在这种闹市决斗,要是波及普通人,你要如何交待?"
"我需要什么交待,地方是杨乔选的。"刘菁微微一笑道:"我们都只是看戏的,要是有无辜人被带进来,那也只能怪杨乔,或者怪自己命不好。"
"我怎么会认识你这样的人。"林夕心里一沉。
当年与刘菁相交,主要是因为她帮过自己,但是没料到这个女人的心肠如此狠毒。
这种情况,林夕再也不想与刘菁多说半个字,她拿起自己的手机,打通几个电话,用自己商界的影响力让黄鹤楼的管理部门在这一带疏散人群。
至于林夕和三叔他们,在杨乔与那位蛊师分出胜负以前,仍会坚守在这里做见证。
这不仅是杨乔与金蚕蛊王两个人的对决,更是华夏古法风水术与苗疆蛊术的较量,胜利者只有一个,失败者很可能会殒命。
与虫蛊的较量,远比风水师斗法更加凶险。
此刻,马小灵和静虚道长他们所有人的视线都投在黄鹤楼的最顶层,焦急的等待结果。
火焰燃烧得很快,在木柱上留下一片焦糊的痕迹,那条金色的胖蚕保持着向前直立的动作,好像僵硬掉了。杨乔刚想松一口气,陡然感觉背后传来一道劲风,他一个侧身闪开,就见阿旺那个老头与自己擦肩而过,他手里的烟枪"夺"的一声,在护栏上钉出一个坑洞。
杨乔心里吃了一惊,幸亏自己闪得快,不然刚才那一下就是自己被他的烟枪捅一个窟窿的下场。
不过他还没来得及庆幸,就见阿旺那双灰褐色的眼珠转动了一下,嘴角带着冷笑,口里发出一声哨音。
原本趴在木柱上的金蚕"唰"的一下跳在他的肩膀上,抖了抖身体,一副精神抖擞的样子。
杨乔眼珠子差点掉下来,火符居然对它没用!
而且这胖虫子好像生气了……
金蚕肥肥的身体抖动着,从背后打开一对透明的翅膀,就像是蜻蜓的羽翼。
这种变化,又让杨乔呆了一下,我擦,这肥虫子还能飞的!
对面的金蚕蛊王阿旺双手负在背后,脸上带着一丝莫测高深的冷笑:"能够死在老子的金蚕蛊下,也算是你的光荣。嘿嘿……金蚕蛊可以飞天遁地,看你往哪里逃。"
……
黄鹤楼下,马小灵一边留意上面的动静,一边忍不住向三叔开口道:"三叔,你好像对金蚕蛊很了解?"
三叔脸上的皱纹都像是挤到一堆,摇摇头道:"谈不上了解,不过我二十多年前去过一趟苗疆,在那里的经历令我毕生难忘。"
顾轻眉在一旁插口道:"三叔,苗疆蛊术难道比我们的风水秘术还厉害?当年你看到了什么?"
"当年,我和一位同门的师兄去到苗寨,探寻关于一处古墓的消息,据当地人说,那里每到夜时经常能听到龙吼声,我们怀疑那里有传说中的龙脉……"三叔的眼睛眯起来,脸上露出回忆之色。
"我们到了那里,才发现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古墓附近,住着当地一个苗民大寨,那天晚上,我和那名师兄就在当地一名苗人老婆婆家里借住,后来……"
"后来怎么了?"顾轻眉继续追问,此时不光是她,就连马小灵和林夕,还有静虚道长都被这个话题吸引。静虚道长和麦正义他们与三叔属于同门,都不清楚他竟然还有这样一段故事。
"后来我的师兄被那位苗人老婆婆的孙女看中,要留下他当赘婿,那时我们一心要找风水龙脉和古墓,哪里愿意留下。不过为了得到苗民老婆婆的帮助,师兄便与她孙女虚与委蛇,那一晚,我们探入古墓,结果触动机关不得不紧急撤离,干我们这一行有个规矩,一但出手失败,就得远遁千里,再不回头。"
三叔说到这里,脸色变得有些难看:"我永远忘不了那一天,苗人少女在身后呼唤我师兄的声音,起先只是喊他的名字,后来少女眼见师兄不会回来,她诅咒说,师兄离开她就会肠穿肚烂……后来……"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所有人已经从他的脸色看到了那个结果,他的师兄必定是中了苗人少女的蛊术,后来肠穿肚烂而死。
这时,三叔像是摆脱了那种沉重的情绪,深吸了口烟袋道:"事后我查过,师兄中的是蛇蛊,又叫情蛊,苗人少女将蛊卵放在水里让自己的情郎喝下,如果一但情郎背叛自己,就算远隔千里,也能追魂索命……"
他咳嗽了几声,用缓慢而深沉的语气道:"这蛇蛊,在苗人十三蛊里只排名中间,比起排名第一的金蚕蛊远远不如。"
咝~
众人听了,不由倒吸一口凉气,蛇蛊已经这么诡异难测,排名第一的金蚕蛊又该厉害到什么程度?
马小灵抬头看向黄鹤楼最顶层,眼中难掩对杨乔的担心之色。
……
金蚕蛊扇动着透明的翅膀,发出嗡嗡的响声。
相比它肥肥的身体,那双翅膀实在是太小了,扇了半天,也才只稍稍离开阿旺的肩膀。
但是此刻杨乔却不敢有丝毫的放松。刚才亲眼看到金蚕蛊闪电般的射进木柱中,钻出一个大洞,他毫不怀疑这只肥虫的速度和爆发力。
最可怕的是自己的火符对它没用。
逃!
不能傻站在这里被人家的金蚕蛊当活靶子,但是如果就这么转身逃一定逃不掉。
再快能快过这只肥虫子扑击的速度吗?
一时间,杨乔额头上渗出了冷汗,看着那只胖金蚕头顶上那两只绿豆大的虫眼微微发出红光,心脏呯呯跳动,充满了紧张感。
自己不能倒在这里,如果输了就什么也没有了,爸爸妈妈还等着自己去解救。先前赌赛前,刘菁说过,只有自己赢了才会去解除父母身上中的蛊,如果自己输了,要交出琥珀怀表,但对于是否解除蛊虫,却没有提到半个字。
所以自己没有退路。
对面的老头吧嗒着嘴抽着水烟袋,灰褐色的眼睛盯着杨乔,脸上露出骄傲的笑容。来之前刘菁那丫头把这少年人吹得天上少有,地下无双,说他是汉人这一代最厉害的天才风水师,结果现在看,不过如此嘛。
自己金蚕蛊一出,大杀四方,再厉害的风水师也得跪下求饶,不然只有死路一条。
看着杨乔脸色苍白,额头充满汗水,阿旺仿佛已经看到对方被金蚕蛊咬住,在地上痛苦呻吟的惨状。
就在他心里得意,准备驱使金蚕进攻的时候,忽然发现杨乔做了一个动作。
手里抓着那堆五颜六色的石头,高高举起。
阿旺知道这东西是杨乔用来布小型风水阵的,不过这个阵法已经破过一次,再布一个,也只是做无用功,金蚕蛊一出,这小小的风水阵就如纸糊的一样,还要拿出来丢人现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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