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秋戒察走了进来,薛白骑也就不说话了,默默的收拾着摆放在草地上的密卷。
“秋叔,有什么事?”叶信轻声问道。
秋戒察的视线在薛白骑和叶玲身上扫了一下,欲言又止。
叶玲明白秋戒察的意思,她笑了笑,随后开始帮着薛白骑收拾密卷,又和薛白骑一起走出了后院。
“秋叔,现在可以说了。”叶信说道。
“在十天之内,还会有数百个天狼军团的将士进入九鼎城。”秋戒察缓缓说道:“少帅,这个……”
“是不是囊中羞涩,周转不灵了?”叶信笑道。
“少帅明见。”秋戒察老脸一红:“天狼军团战败之后,我们根本没有机会收拾军资,能逃出来已经很不容易了,现在虽然只到了几十个将士,但每日的花费也不是小数目,而且无界天狼食量极大,又必须吃肉食,我们这些老兄弟实在是养不起了。”
叶信静静的看着秋戒察,秋戒察略微愣了愣,心中陡然升起一缕寒意,感觉自己在叶信面前近乎赤身**一般,他的所有念头都瞒不过那双眼睛的洞察。
事实上,自从进入九鼎城之后,秋戒察一直在暗中做一些小动作,试图和叶信争夺天狼军团的实际控制权。秋戒察并不是心怀歹意,他担心叶信会把天狼军团带入万劫不复之地,犯下滔天逆行,所以希望自己能控制力比叶信更大一些,这样在叶信准备做错事的时候,他能力挽狂澜。
只可惜,叶信是非常精于算计的,他马上便明白了秋戒察的用意,随后一直保持沉默,任由秋戒察在那里折腾。
叶信并不担心,首先,大义在他身上、传承在他手里,双方的智商不在一个水平面上,手中握着的底牌也相差甚远,秋戒察再厉害,也别想跳出他的五指山。
叶信本以为秋戒察还能坚持一段日子,现在就来求援了?他心中暗笑。
“少帅,我知道叶家现在也难,只不过……”秋戒察吞吞吐吐的说道。
“秋叔何必见外。”叶信淡淡说道:“既然大家都叫我一声少帅,这些琐事自然要由我挑起来,嗯……明天我的大婚之日,我走不开,后天吧,后天我去你们那里走一趟。”
“有劳少帅了。”秋戒察说道,他长松了一口气,却不知道自己是在和魔鬼打交道。
以前叶信是找不到合情合理的切入点,所以把天狼军团的老将们晾在那里,现在秋戒察把机会拱手送上门,他再不会客气了。
蛊惑铁书灯在飞虹桥设立检查站,不止是为了孤立铁心圣,也是为了给天狼军团找到军费来源,他有大笔的军资,但那是属于天罪营的,他不会把天罪营的资产用在天狼军团身上,也不会把天狼军团的资产挪到天罪营里,这一点必须要分清楚,否则就要留下隐患。
叶信知道,只要他向铁书灯张口,坦白这笔钱要用在天狼军团上,铁书灯一定会欣喜若狂的,为了拉拢城防军,铁书灯已经付出全力了,怎么可能放过天狼军团?!
借钱是有讲究的,如果人家借得心不甘情不愿,那样好没意思,一定要找正主,一个不向他借、他反而会气急败坏的正主。
而且叶信不是借,而是正大光明的要,周瑜打黄盖、愿打愿挨,一个要得理直气壮,一个给得心花怒放,这才是艺术。
“秋叔,还有什么事?”叶信见秋戒察好似还有话要说,开口问道。
“现在说有些晚了,只是……有些不吐不快。”秋戒察苦笑道:“那宗樱不过是庶女,而且天生没办法修行,让她进了这个门……恐怕不太光彩啊,”
“这个秋叔就没必要担心了。”叶信笑了笑:“宗家愿意把他家的女子嫁进来,十有**是为了天狼诀,在这里埋下一根钉子,只要查到了天狼诀,就可以里应外合把天狼诀盗走了,不止是宗家,邓家也派人潜进来过,只是被我当场发现了。”
“好大胆子?!”秋戒察气得须发皆张。
“更关键的是,他们以前不打天狼诀的主意,现在接连过来……恐怕是国主那边已经露了口风。”叶信缓缓说道:“以前他们不敢,是因为还不清楚国主到底要如何处置叶家,天狼诀毕竟是我叶家的传家宝,而朝中还是有不少正人君子的,一旦事泄,必将引发震动,闹得名声扫地,国主也有了处罚他们的理由;现在么……应该是知道我叶家将要遭受灭顶之灾了,所谓先下手为强,不能把便宜留给别人。”
“少帅多虑了吧?不会的……绝对不会的……”秋戒察强笑道:“叶家为大卫国出生入死,立下无数功劳,国主就算再……总要给叶家留一条根的,否则大卫国子民人人都会为之心寒!”
“呵呵……”叶信笑了起来,到这个时候,他终于彻底死了心,秋戒察绝不可用,关键时刻有可能成为他的绊脚石,引发大祸。
在他收得天狼军团的军心之前,还要留着秋戒察,当然,叶信并不想杀了秋戒察,那样虽然一了百了,但军心也完了,最好的办法,是为秋戒察找一个养老的地方。
“秋叔尽管放心,这婚事是成不了的。”叶信说道:“我们当机立断,杀了宗家的死士,已经引起了他们的警觉,如果把那宗樱送进叶家的大门,怎么知道我们会不会把宗樱也干掉?呵呵呵……他们这么想是对的,只要她敢进来,我还真敢杀!”
“那……进了门可就是你的……妻……”秋戒察喃喃的说道,他心中再次升起了寒意,因为叶信的轻描淡写。
“我认可的才是我的妻子。”叶信说道:“这种心怀叵测的送死鬼,哪里有资格站在我叶信身边?别说我,你以为宗家会在意她的生死么?他们在意的是宗樱被杀,因为会让他们丢光了脸。”
秋戒察噤若寒蝉,虽然知道叶信说得有道理,但他还是感到寒意彻骨。
“我在天罪营那几年,别的没学到,学到了十个字,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叶信说道:“我带着天罪营在大召国东奔西突,血战数百次,但凡我有一丁点心慈手软,恐怕也不会活着坐在这里了!灵山是大召国的第二座大城,人口在三十万以上,我先后七次攻破灵山,你知道我最后一次攻破灵山时看到了什么吗?满城的人连俘虏加在一起,只剩几千了,死的死、逃的逃,灵山已变成了废墟。”
秋戒察知道叶信并没有信口开河,据说灵山变成废墟之后,大召国的国主气得口吐鲜血,还开出了天价悬赏,只要杀死一个天罪营的士兵,便可以获得世袭罔替的爵位,不过天罪营又转道杀向了太岁原,让无数被刺激得发疯的大召国武士扑了个空,倒是让庄不朽拿到了大好处,庄不朽成功伏击了强弩之末的天罪营,斩获甚多。
“谁也别挡我的路。”叶信轻轻吁出一口气:“还有,秋叔你尽管放宽心,有些事我谁都没告诉过,就算在今夜,铁心圣调集禁军,要把我叶家斩草除根,输的一样是他,只是我也没办法赢而已,我这么忍耐,是不想闹得两败俱伤,让别人来占便宜。”
这是叶信最后一次警告秋戒察了,不要挡路,还有,自从叶信走进九鼎城那一刻起,铁心圣已经输定了,不要做螳臂挡车的糊涂事。
秋戒察一个字都说不出来,默然良久,向叶信弯腰施礼,随后转身走出了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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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铁书灯、王猛还有韩家兄弟,早早便闯进了叶家,今天是叶信的大婚之日,少了谁都不能少了他们。
邓巧莹拿出了准备好的战袍,亲手为叶信穿戴上,结婚可不是去打仗,但叶信毕竟出身将门,这是将门的习俗。
战袍是大红色的,胸前有灿金色的狼头图像,和叶信运转天狼诀时出现的图像很相似,邓巧莹又亲手给叶信戴上头盔,一点点把叶信打扮妥当。
叶信的相貌本已很英俊了,再配上这身威武的战袍,更显得英姿勃发,当他迈着方步走进大厅时,等候多时的天狼军团的老将们呼吸蓦然变得急促了,正和叶玲笑闹的温容、沈妙和邵雪几个人,都是眼睛一亮,坐在主座上品着茶的温弘任也微笑着颌首。
不管叶信的名声怎么样,实力如此,现在展现出的气势,确实象一个出身将门的武士。
“哇……叶少打扮起来居然这么好看啊……”沈妙笑眯眯的说道。
“那当然了,也不看是谁的哥哥!”叶玲很骄傲的说道。
“可惜……”邵雪叹了口声,如果叶信可以修行,再改一改嚣张跋扈的脾气,挣些好名声,哪怕他的实力远不如叶观海,也算得上是人中龙凤了,不知道要迷倒多少女孩子。
温容急忙碰了邵雪一下,稍微长点脑子的人都知道邵雪在为什么可惜,她担心叶玲会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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