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一点，客厅的电视机开着，沈清芬和沈乔坐在一起，沈清芬一直拉着沈乔的手。
“母亲，很晚了，你还是早点睡吧，不要再等了。”沈乔动了动自己的手，结果没能抽出来。
“我说过，Black什么时候回来，我什么时候睡觉。”
“那我给他打电话。”
“不用打，就这样。”沈清芬的语气很强势，转而看着沈乔的目光多了几分怜惜，“乔乔，你一直以来就是过的这样的日子吗，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忍受下来的，要是搁我绝对是不能容忍的。我要是不来，恐怕你们要一直这样下去了。那我们沈家什么时候才能有后呢，安德森家族更加不允许。”
沈乔被说得脸红，其实她也不是每天晚上都这样等他回来，他每天回家的时间不固定，有的时候她都是直接回自己房间玩玩电脑看看视频，然后就睡了……不知道该回答什么话，沈乔张了张唇，终是说了句，“……我没关系的，只要他好我就好。”
“怎么没关系，这关系可大了。好在你们马上就可以住在一起了，我已经让Ann把Black的东西全都搬到你们的婚房了。所以，这次我打算长住，直到你们有了孩子。”
长住……有了孩子……
沈乔彻底沉默了，漂亮的眼睫低垂下来，掩去眼中绝望的神色。
沈楚怎么可能愿意呢，他和她注定是没有孩子的，从两年前他们结婚那天时起，她的一厢执念就断送了他们的孩子……
“你想怎样？”
“跟我结婚。”
“……打掉你肚子里的孽种，我们结婚。”
“……好。”
“结婚以后，不可以怀有我的种，否则一律做了。”
“可以，结扎都行，只要你肯娶我。”
“沈乔，你真是个疯子。”
“谢谢夸奖。”
……
是的，她是个疯子……
沈楚是夜里一点多回来的，他并没有喝酒，只是在公司里加班到现在，一进客厅里就看到坐在沙发上优雅的沈清芬，还有一旁一脸无奈的沈乔。
“母亲，你来了。”
沈楚低醇的声音淡淡的，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神色很平静，甚至没有一丝讶异，他缓步朝沙发走来。
“Black，我们去书房谈谈。”沈清芬低柔的声音透露着一丝严肃，转而对沈乔说，“乔乔，现在你可以去睡觉了。”
书房里。
“Black，你和乔乔这两年一直都没有住在一起，女人的青春也就那么短，你觉得这对她公平吗？”沈清芬目光专注地瞧着自己的儿子。
又有谁对他公平过？！心里自嘲了下，沈楚面上半点神色不显，眼神不闪不避，语调不冷不热地说，“我不爱沈乔，她也知道，可她还是选择了我，那她就应该承担这样的结果。”
“Black，你扪心自问，你真的不爱乔乔吗？”
沈楚没有立刻说话，目光移向窗外的灯，然后他才一字一顿地说，“……我厌恶她。”吐字很用力，带着几分不容忽视的恨意。
“厌恶？那你当初为什么还要娶乔乔？折磨她吗？Black，我从来都不知道你有这么幼稚。”
“母亲，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回房休息了，您也早点休息吧。”沈楚淡声道，显然他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
“早点休息？你觉得现在还早吗？中国时间都快要到凌晨两点了。”
“我每天都是这个时间睡，有时候还比这个晚，现在我觉得很早。”
“Black，你在和我置气吗？你的绅士风度都去哪了？如果不是等你，我现在会还没休息？”
“您可以给我打电话，这样我就不会回来这么晚了。”沈楚转身就走。
沈清芬被他那不咸不淡的语气弄得有些不悦，站起来扬声说，“让我来告诉你吧，你也不用回房休息了，要回房也是回乔乔的房间，你的东西我全让人搬过去了。”
沈楚的脚步一滞，背对着她的双眸迸发出一道幽蓝色的火焰，有什么戾气一闪而逝，闭了闭眼，他终是压了下去，没有什么情绪地说，“……那我就睡书房。”
沈清芬的语调很悠哉游哉，“你可以选择睡书房，那么你房间保险箱里的那部手机，我会亲手把它送给乔乔。”
骤然，沈楚的双拳攥得很紧，骨节泛着白色，整张俊脸一下子痛苦得近乎于扭曲，挣扎之色在他脸上隐隐浮动，但他终是没有回头，几乎是咬着牙开的口，“我去沈乔的房间休息。”紧接着，他隐忍地问，“怎样才可以把手机还给我？”
“直到乔乔怀孕，我就把手机给你。”
“好，我和她睡。”像是没有任何感情的机器，沈楚答得很干脆，迅速迈开长腿，急迫地往外走，仿佛一刻都带不下去了。
“Black，现在你还否认你不爱乔乔吗？”那轻轻柔柔的女声不肯放过他，直直追了过来。
门口处，沈楚放在门把手上的手顿了顿，他语调机械性地承认，“没错，我爱她。”
等到出了书房，沈楚的脸暗沉得可怕，像来自地狱的修罗魔鬼，一双凤眸里尽是汹涌激烈的浪潮，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
是的，他爱沈乔，在他承认的那一刻，他也将自己推入了地狱……
沈楚推开沈乔房间的门，里面的灯很亮，沈乔就趴在床上，前面还放着台电脑，她正在看电影，听到开门声，她侧头朝他灿烂一笑，“谈好了吗，要洗澡吗？衣服我已经替你拿到浴室了，你现在就可以进去洗。”
没有问他和母亲谈话的内容，只是问他要不要洗澡，那熟练温暖的语气就好像他们已经老夫老妻很多年了，可是显然，他们不是。
沈楚边大步朝她走来，边抬起修长的手指松了松脖子上的领带，冷冷斜勾了下嘴角，眸子阴郁地睨着她，“笑得很开心啊，沈乔，接下来的日子都能如你所愿了，你想怎样就能怎样了，因为……我的母亲让我跟你睡。”低低沉沉的声音里满是讥诮和暴戾，“这下你该彻底满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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