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晓悟也看清楚了那两个人之后,不由得惊诧道,“是阿勇和阿珍!他们,他们什么时候下去的?”这个变故发生的太快,方策甚至来不及去想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见他们无助的挣扎着,像两个在原地扭动的大青虫。晓悟“咳”了一声说,“这两个笨蛋怎么连情况也不看清楚就这么下去了,这回可是真的要完蛋了,我看下面那伙人说不定会把他们当作祭品献祭呢!”
山上的三人看的心急如焚,却无计可施。只见从祭台后面的小庙里一群人簇拥着两个老者走了出来,唐一凡听他们说的心里痒痒,探出身子想要看的更清楚一些,却被晓悟一把扯了回来,在他耳边呵斥道,“你要干嘛,难道也想让他们发现绑去做祭品吗?”唐一凡却借着祭台周围的火光,目不转睛的盯着其中一个老者说,“我怎么觉得那个人有点儿眼熟呢?”晓悟也朝那边望了过去,忽然一拽方策颤声问道,“小方,你看,那到底是老何还是老何的弟弟?”
早在他们之前,方策就注意到了那个人,那个和何不丘一模一样的人,但也就在几秒钟后,他就确定了自己看到的是何不丘的弟弟何不同。之前他们见过两次,多多少少还是能发现兄弟二人之间不一样的地方。于是方策立刻提醒晓悟,“下面那个是何不同,不要使用灵力,可能会被他发现!”晓悟闻言马上掩盖了周身所有的气息,小声的问,“他怎么会在这里?站在他身边的那个人是谁,是张生面孔,从没有见过的!”
站在何不同身边的另一名老者穿着一件黑色的大氅,一头花白的头发打理的整整齐齐,额头和眼角的皱纹很深,让他看起来有些苍老,但方策觉得他的年龄不会超过七十岁。
这个老者对何不同很是恭敬,总是走在他身后半米左右的距离,微微垂着头,几乎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两人一前一后走上祭台,恭恭敬敬的朝着后面小庙的方向拜了几拜,似乎在祝祷什么。台下其他的人也跟着跪了下来,虔诚的将上半身伏在地上,双手合十高举过头,嘴里喃喃的说着祝语。
密集的嗡嗡声让晓悟联想到自己还在念经的日子,他也学着下面的人将手高举过头,嘴唇一动还没发出声音,就听到下面一声长啸,所有人马上停止了动作,整齐划一的“哗啦”一声站了起来,吓了晓悟一大跳。
他们看到,何不同挥舞双手让所有人安静下来,紧接着就有四个人将阿勇和阿珍拖了上去。他侧头吩咐了身旁的壮汉几句,立马就有人如狼似虎的将阿勇和阿珍拖拽到篝火旁,不顾他们的喊叫求饶,将两人捆绑在木架之上,又用不知从哪里找来两团破布死死的堵住他们的嘴,把那些呼救求饶声堵了回去。
何不同神色肃穆的从袖口里取出一卷纸打开,清了清嗓子高声念道,“岁逢甲午,时值孟冬。收藏硕果,喜庆年丰。为抒敬祖之情,壮家族之声,主祭人何氏不同率:张氏、黄氏、石氏等族人代表??谨致祭于穰苴祖祠前曰:
春秋战国,福祖名扬。齐国穰苴,功德无量。文能服众,武能安邦。官至司马,威震一方。司马兵法,纵横沙场。嗣孙仁禄,迁徙石冈。仁义礼智,衍生四房。根基强大,异域发扬。本邑蓬源,栗木泉乡,吴集莫井,汉寿龙阳。丁繁数千,瓜瓞绵长。感祖洪恩,致祭家堂。遵循旧礼,祈福无疆。先祖功德,振我家帮。适逢乱世,饱经风霜。刚直诚朴,辅国栋梁。根深叶茂,源远流长。先祖遗训,铭心莫忘。先祖经验,后辈效仿。勤以兴业,用有银两。俭以持家,衣有布裳。躬耕陇土,食有余粮。捧读诗书,腹有鸿章。秉承祖志,再创辉煌。振兴家业,开来继往。承前启后,代有贤良。为族昌盛,团结扶帮。从商创业,生意兴旺。为师敬业,桃李芬芳。从医济世,救死扶伤。从工学艺,技术高强。从农耕植,粮食满仓。百业精英,桂馥兰芳。世间万事,志在必偿。安居乐业,幸福安康。家和事兴,地久天长。时逢盛世,国富民强。天清气瑞,风净云祥。高平嗣孙,拜祭祠堂。先祖功德,千秋流芳。尚飨。”
祭文诵毕,何不同又恭恭敬敬的再拜三拜,这才坐到祭台前的太师椅上,接过旁边老者递来的盖碗抿了一口说道,“涯镇深藏山中数百年,没想到竟然会有外人混进来,真是我的过错!”他话音未落,就有十几个人“噗通噗通”跪了下来,一个劲儿的磕头,却不敢说话。何不同冷哼一声,透着无比的威严,他说道,“这里是祖先的发源之地,也是祖先们的长眠之地,更是关乎我们四个家族命运的风水之地,你们要好好看守!念在你们是初犯,就罚你们素食三月,至于这两个人嘛,绝对不能让他们带着秘密走出去!”
浓浓的杀意一时间弥漫开来,被绑在木架上被火烤的晕头转向的阿勇和阿珍闻听此言都是一怔,瞬间觉得如坠冰窟,就连把他们烤的出油的篝火都不能让他们热起来。阿勇心里那个恨啊,真不该为了那些身外物到这里来,就算真的有什么狗屁宝藏,也的有命找到有命去花才行。他转头看到同样沮丧的阿珍,悔恨之情更重。
祭祀仪式已经完成,台下众人陆陆续续的回去了,偌大的场地上只剩下七八个满脸横肉的壮汉,阿勇和阿珍的心被猛的揪扯了一下,紧张的几乎忘记跳动。随着那些人慢慢朝他们靠近,身体里的血液都开始凝固不动,停止在血管里。两人的脸涨的通红,拼命的摇着头,想要求饶的话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阿珍绝望的闭上了眼睛,等待着即将到来的噩运。她开始在脑海里想象各种残忍的刑罚,血祭?生祭?哪一种都足以让她恐惧的每根汗毛都竖起来。
两个人的心跳随着脚步声越来越快,阿珍在心里惨叫一声,猛的睁开眼睛,可是遂即觉得捆在身上的绳子一松,整个人从十字形的木架上跌了下来,撞在一个宽厚的肩膀上,被人扛了起来,迅速离开这里。方策和晓悟惊讶的互看一眼,齐声说道,“天啊,他们竟然还有内应!”
原本已经做好准备任由处置的两人有些搞不清楚眼前的状况,阿珍使劲儿的乱踢乱蹬,想要从扛着他的人肩上跳下来,却觉得箍在身上的两条胳膊十分有力,她越是挣扎,就勒的越紧。阿珍转头看向被扛在另一个壮汉肩上的阿勇,发现他一丝不动,双眼微微闭上,压根儿就没有要反抗的意思。阿珍叹息一声在心里对自己说道,“既来之则安之,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几个壮汉一路上闷不吭声,转眼间就走到一间堆着柴火的棚子里,毫不留情的将两个人扔了下来,疼的阿勇一声闷哼,首先着地的背部火辣辣的,而相对娇弱的阿珍则哼也没哼就昏了过去。紧接着又有人上来将他们绑的更牢。其中一个壮汉叫来两名青年吩咐道,“大牛二牛,你们留下来看着他们,我去问问族长的意思,要怎么处理这两个人,一会儿我再过来。”说完,就带着人离开了。
阿勇歪斜着倒在地上,微闭着眼假装昏睡。透过眼睛微睁的缝隙,他看到留下来的两个人只有十七八岁的年纪,高个子的脸色黝黑,浓眉剑目,两条胳膊上全都是鼓起的肌肉块,阿勇觉得如果一对一的话,自己是没有把握胜过他的。矮个子的青年脸色发白相对瘦弱,似乎身体不是很好的样子。阿勇开始在心里盘算,如果先发制人收拾掉这个矮个子,再和阿珍联手对付那个高个子,是不是会多一些胜算呢?
就在这时,高个子开口说话了,“大牛,二叔他们也太不地道了,所有人都去了祖坟,却把咱们留在这里看着这两个贼!”说着,二牛踢了踢倒在地上的阿勇,满脸的怨气。大牛才张开嘴,就咳嗽了好几声,“咳咳,咳咳咳,你也别埋怨了,二叔这么做肯定有他的道理!”听大牛这么说,二牛立刻跳起来嚷嚷道,“什么道理?他是怕咱们去了要多分一点东西给咱们,哼!谁不知道,他们这次祭祖其实是有目的的,为的就是……”
话没说完,大牛就呵斥道,“别胡说,小心二叔用家法处置你!”可是二牛才不管那么多,不管不顾的说,“二叔他们早就惦记上了祖坟里的那些东西,我可都听说了,那都是价值连城的宝贝,随便带出来一件,也够几辈子吃香喝辣享用不尽的!”
二牛越说越口无遮拦,大牛气的想骂他几句,却浑身哆嗦连连咳嗽,什么话也没说出来。阿勇甚至觉得再这么下去他会突然发病倒地,这可是个逃跑的绝好机会。可就在他有些准备稍微挪动一下位置去检查阿珍的状况时,大牛忽然一拍桌子,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口气说道,“二牛,你给我滚出去!”阿勇被他这一声吓得哆嗦了一下,两人一言不合,难免会扭打在一起,如果这样,他和阿珍就可以趁这个机会逃出去了。可是他很快就失望了,二牛非但没有还嘴,甚至还乖乖的走了出去,只剩大牛一个人坐在门口的条凳上。
终于等来了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阿勇长长的吸了一口气,然后准确的用绑在背后的左手食指和中指夹出藏在右边袖口里的刀片,两三下就割开绑住自己的绳索,然后依旧保持被绑的姿势朝阿珍那边靠近。被摔晕的阿珍这时也渐渐的醒了过来,她还没搞清楚眼前的状况就被阿勇撞了一下,紧接着就看到阿勇拼命的冲自己使着眼色,她不解的眨眨眼,阿勇已经迅速的帮她割破了绳索,然后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以迅雷之势扑向大牛,准确无误的一掌劈在他的脖颈上,就听一声闷哼,大牛身体瘫软倒了下去。
“你,你在做什么?”阿珍还没有弄清楚眼前的状况,揉着勒的发紫的手腕连声质问阿勇,阿勇不由分说的拉着她就向外跑,边跑边说,“来不及跟你解释,咱们先找个安全的地方再说!”
偌大的涯镇在黑夜里显得无比寂静,阿珍惊恐的看着四周,一边加快脚步跟上阿勇,一边上气不接下气的问,“我,我们该去哪里啊?”两人才跑到祭台的附近,就看到一连串密集的脚印朝着祭台后面的小庙去了,阿勇忽然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既然那些人都去了祖坟,那为什么不能跟着他们进去呢?这些人各怀鬼胎,进去后一定顾此失彼,况且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为什么不去试试呢?
想到这里阿勇忽然转换方向,朝着小庙的方向跑去。阿珍吓得脸色发白,拼命扯住他,压低了声音说,“你疯了吗?怎么能去那个地方,如果再被他们抓住,我们就真的没命了!”可是阿勇似乎已经看到了堆积如山的财宝,哪里还听的进她的意见,不管不顾的拉着阿珍朝小庙奔去。他们进入小庙后,那些脚印忽然就不见了,显然是钻进了这里的机关暗道当中,阿勇只好停下来检查周围的状况。
这是一间普通的家庙,先人们的牌位和画像整齐严肃,摇曳的烛火随风晃动,让画像里的人看起来有些诡异,仿佛似乎随时会从画里走下来,换上一副狰狞的表情。阿珍觉得浑身发冷,瑟瑟颤抖着埋怨他说,“你真是太莽撞了,竟然跑到这里来!咱们还是快点儿离开吧,要是被人发现就大事不妙了!”可是阿勇只顾低头寻找可能开启暗门的机关,轻声对阿珍说,“别说那个了,你快来看看,这里一定有能进入祖坟的密道。这方面我是外行,还是你来吧!”阿珍虽然嘴上埋怨,但知道自己的意见无法左右阿勇最终的决定,只好认真的查找起来。
与别的家庙不同的是,至闸村的家庙里除了贡品还有他们祖祖辈辈都在制作的灯笼纸人等等。阿珍取了一只蜡烛,钻到供桌下面。一般来说比较简单的机括都会藏在容易触碰的到的地方,她摸遍了桌面下的每个角落,没有碰到任何凸起和凹陷。于是她从供桌下面爬了出来,却在刚刚探出头的时候后背撞到了桌面,发出“嘭”的一声。阿勇顿时吓得面如土色,因为大力的震动,供桌上的铜制香炉歪向了一边,露出有些破损的桌面。
“咦!这是什么?”阿珍揉着脑袋龇牙咧嘴的凑了过来,看到了被香炉盖住的位置。那里的漆似乎有些脱落,阿珍用手摸了几下,忽然眼睛一亮,恭恭敬敬的将香炉扶正,用旁边的烛火点燃三炷香,拜了几拜插进香炉里。阿勇不解的问,“你这是做什么?”阿珍得意的笑了笑,“你就瞧好吧!”
一明一灭的香头燃了好久才完全熄灭,阿勇已经等的有些不耐烦,连连催促道,“你不好好找机括,盯着这三炷香看什么,你……”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咔嚓”一声脆响,似乎有什么东西弹开了,阿珍笑眯眯的指着地上一块挪动过的砖石说,“喏,就在那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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