藩王府仍是未曾改变,但是静水湖上却多了一叶扁舟。
夏沐瑶在台阶上望见,不由奇怪,伸手指给呼尔赫看:“湖里有只小舟。”
“那日你说你想湖上泛舟,我便命人打造了一只,待你歇好了,我带你去静水湖里泛舟。”呼尔赫往静水湖便望了望,对夏沐瑶柔声道。
夏沐瑶只觉得自己胸口一窒,继而细密的感动在身体里蔓延开来。她对呼尔赫轻轻笑了笑,“我自己说过便忘了,亏你还记得。”
“你若说要天上的月亮,我定是摘不下来的,造艘小舟,原也不是何难事。”呼尔赫笑笑,握住夏沐瑶的小手,“走,我们泡温泉去。”
夏沐瑶也不由笑了,却未说什么,随着呼尔赫一道儿往温泉池去了。
一路乏累,在温泉池里泡了会儿,还未等呼尔赫有什么旖旎的动作,夏沐瑶却偎在呼尔赫的怀里昏昏欲睡了。
温泉池的水令她的肌肤愈加滑嫩,呼尔赫温柔抚摸着她的背,不含**地珍惜地抚摸着。瑶儿的小身子白的不可思议,和他的皮肤衬在一起,一个白一个黑,对比明显。呼尔赫的嘴角不由涌上笑意,他低头看着她,看着她就要沉沉睡去,看着她胸前起伏的曲线蹭在自己身上,只觉得这一刻无比美好。
温泉池里的水温度较高,不宜泡的太久,待了会儿,呼尔赫也便将夏沐瑶从温泉池里抱了出来,他把她放在池边的榻上,用柔软的汗巾将她包住。她的小脸粉红粉红的,又困的几乎睁不开眼,看的呼尔赫忍不住要发笑。
待他穿好了衣裳,又将瑶儿的长发擦了,便用披风将她裹了,直接抱回了腾冲院。
夏沐瑶一挨到床边,便换个舒服的姿势沉沉睡去了。
待呼尔赫上了床,低头看着夏沐瑶,睡得像个孩子。呼尔赫看了许久,最后伸出手指轻轻摩挲着瑶儿的小脸,轻声说了句,“瑶儿,谢谢你来到我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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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当夏沐瑶醒来,呼尔赫早已去了军营。
离开这许多日,军营里有许多事务还等着他去处理,尤其是赵元廷来了,他要亲自去见他,还要宴请他。
作为一方藩王,这宴请自然不能在外处,只能在藩王府。而夏沐瑶作为藩王妃,论理是该出席的……呼尔赫沉眉思索着,一想到赵元廷与夏沐瑶将会见面,他的心便不那么自信了。
是的,他不自信,即使这段时日夏沐瑶对他的态度柔软依恋了许多,他也仍是怕,怕自己这几个月的相处敌不过赵元廷与夏沐瑶之间三年的相伴。
所以,到底要不要在藩王府宴请赵元廷,到底要不要让夏沐瑶出席酒宴,着实令一向果敢的呼尔赫有些犹豫了起来。
在军营里待到半响,呼尔赫便与哈广一道去了驿馆。
驿馆独立的小庭院里,赵元廷正在活动筋骨,他们这些习武之人,一日不能少了锻炼,不然便觉身子不爽。坚毅的品格也正是因此一天天锤炼而来。
呼尔赫在门外看着赵元廷练剑,力道与速度皆为上乘,果然好身手,不禁在心里暗想,不知他若和赵元廷打起来,谁会赢?
思及此,呼尔赫竟忍不住攥了攥拳头。
“呼将军,”舞了一会儿,赵元廷收住剑,回头,对呼尔赫笑笑,“不对,应该称呼您为藩王了,既然来了,如何不进来?”
“见赵将军舞剑正兴起,免得打扰到你。”呼尔赫淡淡笑了笑,抬腿进了庭院,“我从元京刚回,这几日怠慢赵将军了。”
“藩王事务繁忙,我自然理解,何况这几日哈副将与元郡守招待得极好。”赵元廷看着呼尔赫,极力忍住自己内心对他的敌意。正是面前这个男人,竟娶了和硕。
“我听哈广禀告过了,令妹遇害之处与遗容你都见过,赵将军可有何打算?”呼尔赫开门见山。他希望赵元廷处理完这些事后,早点回去,多在燕城一日,他便不能心安。
“赵德既然是要嫁到北胡为王妃,那便算是嫁出去的女儿,便在这燕城寻个风水好的地方,入土为安罢,至于半路遇害一事,疑点颇多,还需费时调查。”赵元廷如此道。
“事发大康境内,北胡不好插手,调查一事,只能赵将军自己费心了。”呼尔赫淡淡说道。
“那是自然,”赵元廷一口应了,而后伸出手势,做了个请的手势,“进屋喝杯茶吧。”
呼尔赫便随着赵元廷一道儿进了屋子。
“赵将军可还适应这驿馆?若住着不舒适,我有处别院空着,赵将军可去那里将就住着。”呼尔赫进了屋子,环视一圈,而后问赵元廷道。
“不必,我本是行军打仗之人,对住处从无何可挑剔,这里清静雅致,很好。”赵元廷说着,伸手请呼尔赫在地桌对面坐。
而后,他自己也坐在蒲团上。
不大一会儿,婢女端上茶点,为呼尔赫与赵元廷一一斟满,赵元廷端起茶杯,对呼尔赫笑笑,“你我自三年前分别,再未相见,今日我便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呼尔赫也端起茶杯,笑笑,“请。”
一杯茶饮尽,赵元廷又道:“听闻藩王前段时间大婚了?”
提到自己大婚,赵元廷并未说恭喜,这一点呼尔赫注意到了,心下便了然,关于夏沐瑶之事,赵元廷定是知晓了什么。
“此生能遇到自己至爱是幸运的事,所幸,我是个幸运的人。”呼尔赫淡淡一笑。
“还记得三年前,藩王在将军府偶遇一个女子,当即便决定要娶她为妻,可惜后来并未找到那女子,还一度为此黯然,未曾想,三年之后,又有人会打开藩王的心扉。”赵元廷看着呼尔赫,不动声色道。
“是,”呼尔赫轻声一笑,“如今想起来,人生事,还真是奇妙。”
“如何奇妙?藩王可否说与我听听?”赵元廷的目光暗了暗。
“有些妙处除了自己,无法说与他人听,不然如何叫妙不可言呢?”呼尔赫说着,便想起夏沐瑶那张娇俏的小脸,不由由衷一笑。
呼尔赫眼底的那份满足与喜悦,未逃过赵元廷的眼睛,这神情令他心里绞痛,该是和硕与他两情缱绻,他才会有这种眼神罢。
“今日午膳,请赵将军去舍下共饮几杯,虽是迟了,也算是接风吧。”呼尔赫对赵元廷发出邀请。
“届时该能目睹到王妃的风采吧?”听到呼尔赫邀请他去藩王府,赵元廷心里一动。
“内子从元京远道而回,一路奔波身子不爽,不便出席。”呼尔赫一口回绝了,他思来想去,他不能让夏沐瑶与赵元廷见面。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不能拿夏沐瑶,赵元廷,他们三个人之间的纠葛来赌,万一自己赌输了,他会心碎。他宁愿就这样不去揭开谜底,将瑶儿留在身边,就当她最爱的人是他呼尔赫。
赵元廷垂下眼睛,盯着自己手中的空杯,未再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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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尔赫与赵元廷又有的没的说了会儿,而后赵元廷随呼尔赫一道出了驿馆的门。也未曾乘马,一道儿在街市里走了会儿,谈了些素日带兵的心得,边说着边往藩王府慢慢走去。
在带兵练兵这一点上,呼尔赫和赵元廷倒是颇有些英雄所见略同,对于兵法以及古人的著名战役,他们的看法也颇为一致,故而这一路,他们竟聊得有些投机了。
藩王府较远,小达与赵元廷的随从各自牵着马,跟在后面,看着前面的两位主子,有马匹不骑,一路走得脚底生风。
待走到藩王府,也差不多一个时辰过去了,看看日头,也快晌午了。因为呼尔赫临出府时已经吩咐了管家,故而,午宴早已准备得差不多了。
夏沐瑶在腾冲院里,并不知赵元廷来到了藩王府。她经过一夜又大半日的歇息,精神已经好多了,想起静水湖边的那叶扁舟,不由来了兴致,便想等着呼尔赫回来,让他带着自己去湖上泛舟。
深秋了,再过些日子,冬季便来了,待湖面结冰,便无法泛舟了。
等待的时候,夏沐瑶一直在腾冲院专心抄写《地藏王经》,直到累了,才隔壁,望望天光,自言自语道:“也不知道他午膳回不回来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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