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齐桥桥说完,孙于夕便垂下了头,脸上带着一丝羞怯的微笑道:“你说的我都省的,只是只要能在他身边,我什么都不怕。”
齐桥桥实在不知道太子到底有什么魅力,能把孙于夕迷的这么死心塌地的,不过感情的事情本来就是这样,外人也说不清楚,齐桥桥便点点头,轻轻握了握孙于夕的手道:“嗯,一切只要你开心就好。”
两人又说了些旁的话,约好了改日再见,还说要去见见赵含樱,一时间便过的飞快,不一会儿外头便有人来催道:“钱掌史过来了,请良娣用过午饭后继续练习册封典礼上的规矩。”
孙于夕有些无奈的看了齐桥桥一眼道:“不管到什么时候都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来,罢了。要不要留在这里用个午饭。”
一时又想起来自己在东宫,两个人在没人的地方还能说个悄悄话,可要是到了外头就是主仆有别了,别说齐桥桥觉得别扭,即便是孙于夕也觉得不舒服的很,便自己又道:“算了,东宫规矩重,吃个饭也是味同爵蜡,要不然你先去瞧瞧含樱吧,反正也是出来这么一回。”
齐桥桥点点头,两个人出了内室,外头已经候了一屋子的人,对孙于夕道:“请良娣用膳。”
孙于夕回头看了一眼在自己身后的齐桥桥,似乎满是无奈,弯唇笑了笑,齐桥桥便行了个礼道:“那奴婢就先告退了……”
躬着身子退出了正殿之后,齐桥桥还隐隐约约听到孙于夕在里头问:“太子中午不回来了吗……”
后头已经听不清楚说的什么了,齐桥桥站在门口看了一眼,孙于夕有这样的境遇,大约从她遇到太子的那天起,就注定已经和自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可是姐妹之情、同窗之谊,都让齐桥桥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正自出神的时候,从外头进来一个青年男子,长身玉立,穿一袭玉色长袍,中间黄色腰带,显得整个人都清俊挺拔,齐桥桥扫了一眼,忙跪下行礼道:“奴婢参见太子殿下,太子殿下金安。”
这人正是太子百里谌,他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齐桥桥,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道:“起来吧,你们良娣在做什么呢?”
齐桥桥低声回答道:“回太子殿下的话,太子良娣在和尚宫局来的掌史学规矩呢。”
太子点点头,忽而又看了一眼齐桥桥道:“咦?你是新来的?本宫怎么没见过你,觉得你有些眼生。”
齐桥桥又福了福身道:“回殿下,奴婢是尚宫局的人,来给教孙良娣规矩的钱掌史送东西的。”
听说是尚宫局的人,太子的眼睛便在齐桥桥身上来回扫了两眼,齐桥桥对着太子不知怎么有一种心虚的感觉,心跳扑通扑通的,连脚也有些软。
太子好像看出齐桥桥的不对来,对她笑道:“本宫就那么让人害怕?瞧把你给吓的,行了行了,退下吧!”
齐桥桥应了一声:“是。”便低着头退下,回头看了一眼太子的背影,已经进到殿阁里去了。
孙于夕见到太子来看她,一定会很开心的,齐桥桥心想,可是她看到太子,却只有无尽的担心、恐惧和……心虚。
以前只是听百里越提起过太子,齐桥桥并没有真正的见过太子本人,在她心中,太子绝不是这个样子的,或凶神恶煞,或面带凶气,总之不该是声音这么温柔的一个人。
齐桥桥忽然有些理解为什么孙于夕在看到了英俊的秦王、漂亮的齐王之后,仍然会倾心于样貌并没有这两个弟弟那么出众的太子了。
太子的声音真的很好听,为人也很和善,尤其是给人的感觉十分舒服,这样一个人似乎很容易让人放下心防和他做朋友。
齐桥桥更难以相信的是,这样的人会是一国的太子,似乎和善有余却霸气不足,这样的太子……真的能治理好这个国家?压制住那帮能臣?
齐桥桥心里想着事情,脚步便慢了下来,一心只想着因为自己的利益,为了能帮到自己喜欢的人,而要去伤害太子和孙于夕,齐桥桥忽然在心里有些唾弃自己。
因为实在想的太深入了,所以当有人拍了齐桥桥的肩膀和她打招呼的时候,齐桥桥吓得叫出了声:“啊——”
和齐桥桥打招呼的那个人似乎也吓了一跳,待齐桥桥看清楚对方之后,险些吓出来的眼泪便憋了回去,欣喜的握着她的手道:“含樱——怎么是你啊?”
赵含樱也笑吟吟的拍了拍胸口,对齐桥桥道:“我听说你来孙姐姐这里了,特意过来找你说说话的,谁知道还没怎么样呢,你先吓了我一跳。”
说着凑到了齐桥桥跟前打量她道:“齐姐姐想什么呢,那么入神,我叫了你好几声都没听见,只能过来拍你,你还吓成那个样子,记得你好像从没有这样毛躁过啊!!”
齐桥桥抿着嘴对赵含樱道:“人吓人吓死人啊,谁叫你冷不丁的冒出来,我能不吓到吗?刚刚和孙姐姐在里头说话,出来一时难免出了神。”
说着又看了看赵含樱道:“对了,这个时候你怎么在外头,没有当值?”
赵含樱便摇了摇头,对齐桥桥笑道:“许久不见齐姐姐你了,今日托孙姐姐的福,她特意派人告诉我说你今日要过来,我便求了太子妃娘娘给了半天假,过来和你说说话咯。”
齐桥桥点了点赵含樱的额头道:“就你嘴甜,东宫和大明宫隔着一道门,我虽然天天在那儿当值,却从来也没见过你,可见咱们含樱是进益了,整天也不乱跑,知道乖乖在屋里守着了……”
赵含樱却摇摇头,一面拉着齐桥桥往自己的住处去,一面又同她说话道:“还不是因为要伺候太子妃?太子妃娘娘不愿意出去,我也只能跟着她身边,哪儿也去不了……”
说起来也是有些悻悻然的。
两个人一路走一路说,提起了孙于夕,自然都是为她高兴的,只齐桥桥又道:“你在太子妃身边,看孙姐姐又是个很得宠的样子,你和孙姐姐关系要好,不会让你难做人吧!”
赵含樱摇了摇头:“不会的,太子妃人又温柔、又漂亮、又大度,家世也好,听说孙姐姐做太子良娣,还送了好些东西过去呢。”
听赵含樱这么一通夸,齐桥桥反而有点诧异,当初选太子妃的时候,因为是未来国母的人选,自然是要选端庄贤惠的人了,何况太子妃又是太子亲舅舅的女儿,侯门贵女,打小儿娇养出来的性子,真的能受得了别人和自己分享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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