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桥桥点点头,嘴角都不自觉的弯了起来,问道:“秦王殿下这次也到了骊山?那太子呢?我进宫才几个月,还没有见过太子,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小内监若有所思的想了想,对齐桥桥道:“这个倒不记得了,只记得前些年太子到骊山来过,这两年不大过来了,可能是万岁爷想着帮太子能够锻炼一下治国理政的能力吧!”
齐桥桥“哦”了一声,跟着那小内监逛了大半日的骊山行宫,一路上那小内监告诉齐桥桥各处妃嫔住的地方,谁住的是最好的,哪几个人不得宠,住的地方就略显寂寥。
听着他嘴里嘟嘟囔囔的,齐桥桥便忍不住笑道:“你不在宫里,连哪位娘娘得宠都知道,可见得比我能耐多了……”
小内监也不谦虚,拍拍胸脯道:“我在这宫里可有包打听的称号,不信姐姐出去问问。”
齐桥桥便笑道:“问谁?眼前就有个包打听。对了,说了这么久的话,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小内监话多嘴碎,对齐桥桥道:“我叫冯九,到宫里认的干爹,我行第九,前头八个哥哥如今都有了好差事,就差我一个了,姐姐在娘娘跟前得脸,得空多帮我美言几句。”
齐桥桥抿着笑点了点头,两个人在骊山行宫一直到日头西斜了,齐桥桥才对冯九道:“咱们回去给娘娘请安去吧,也出来大半日了,真是劳驾。”
冯九连连摆手:“不敢不敢,姐姐不要这么客气,举手之劳而已。”
回到碧台花溆,骆淑妃却恰好被皇帝叫去伴驾了,其实齐桥桥正乐得不用见淑妃,虽然没什么脾气,可齐桥桥对着她的时候总是觉得紧张。
既然骆淑妃不在,冯九便送齐桥桥回了住处,四周厢房都是女官的住处,只有齐桥桥时单独的一间,因为和骆淑妃上阳宫里的宫人不熟悉,也找不到人说话,何况这个时候整个厢房还是一片黑灯瞎火的,没什么人。
冯九看齐桥桥在门口愣着,便对她道:“姐姐早点歇息吧,明儿要是想去马场了可要早早起来,我可以带着姐姐去,这会儿我就先走了啊!!”
齐桥桥这才回过神,对上冯九一张笑脸,心头一暖,点点头道:“嗯,你也辛苦了,快回去歇着吧!”
距离齐桥桥住处不远的宫殿里早已经是灯火通明了,明明相隔不远,却一个冷清寂寥,一个热闹非凡,每天的黄昏时分,都是齐桥桥觉得最孤独的时候,没有朋友在身边。
齐桥桥叹了一口气,进了房间中,摸索着点亮了桌上的油灯,差点叫出了声,因为房间中坐着一个人——黑暗中看不到人影,油灯幽幽的光一亮,照在他的脸上,将齐桥桥吓了一跳,险些将油灯脱手。
“当心——”百里越上前一步,接过齐桥桥手里的油灯,拧着眉头看百里越道:“殿下怎么在这里,大晚上的也不出声,简直吓死个人。”
百里越似乎心情不错,嘴角都带了一丝笑意看着齐桥桥道:“本王早就过来了,只是怕惹人注目才没有点灯,怎么?听你这意思还要怪本王来看你不成?”
其实齐桥桥方才在院子里站着,心里是有一点沉闷的,身边没有熟悉的人,孤独感就会侵袭上来,百里越的出现着实像是在无尽的黑暗里点亮了一盏灯,让齐桥桥踏实了不少。
百里越道:“也没什么事,就是过来瞧瞧你,淑妃聪明的很,这里又没什么熟人,打起精神应付,你一定辛苦的很。”
齐桥桥抬头看了一眼百里越,他少见这么温柔的时候,齐桥桥便道:“无妨,只是淑妃娘娘有些奇怪,她一直都是这样待人可亲的吗?我总觉得淑妃娘娘好像待我十分不同。”
百里越沉吟了一下,摇摇头道:“据我看,她平素不像这个样子,御下倒是很有一套,跟在她身边的宫人都对她忠心耿耿的,对你……倒像是有些太宽泛了……”
正是这个样子,齐桥桥也觉得这样有些别扭,骆淑妃特意将她从尚宫局调出来,带到骊山来,却只是让她是随意逛逛?
可是淑妃到底有什么目的?她又是怎么注意到齐桥桥的?这一切让百里越和齐桥桥都觉得有些摸不着头脑。
齐桥桥索性不去想了,反而问百里越道:“殿下和淑妃娘娘的关系很不好?”
百里越低头看了一眼齐桥桥,没有说话,却好像在问她为什么会这么想。
齐桥桥便自顾自道:“淑妃娘娘是殿下的生母,殿下却好像和娘娘很疏远,称呼也是恭恭敬敬的淑妃——”
百里越自顾自的笑了一下:“以前养在皇后名下,不许亲近生母,只是习惯罢了,也没什么亲近不亲近的,淑妃真正亲近的人是齐王,那才是她的亲生儿子。”
齐桥桥蹙眉看着百里越,他嘴上好像不在乎淑妃的样子,可说出的话却酸溜溜的,就像是个希望能引起人注意的小孩儿。
百里越轻轻嗤笑了一声,好像不想再讨论这个问题,转头对齐桥桥道:“对了,反正都到了骊山行宫,又没什么要紧的事情,明日若是得空,到马场来瞧瞧?”
齐桥桥抿着嘴瞧着百里越,他竟然用了询问的口气来问齐桥桥,本来百里越不问,齐桥桥也很想跟过去看看,便点点头道:“听说秦王殿下在猎场上英姿飒爽,十分出色,奴婢当然要去瞧瞧了……”
百里越看着齐桥桥的目光忽然有些模糊起来,先是勾唇笑了笑,转瞬又恢复寻常的脸色,对齐桥桥道:“好——本王就先走了,一会儿有人回来看到就不好了……”
说完便抬脚跨出了门外,又回头看了一眼齐桥桥,似乎是有话想说,犹豫了一下道:“其实本王很想念当初在秦王府和你聊天的日子,只是不知道还有没有这样的光景了……”
齐桥桥好像没听懂百里越的话,愣了一下道:“什么?”
百里越摇摇头,对齐桥桥道:“你早些歇着吧,我——本王先走了……”
一直到百里越离开,齐桥桥才险些兴奋的喊出声,刚刚百里越的意思是——想她了?
只是一句话而已,齐桥桥整整兴奋了一个晚上,一直到第二天早晨起来,还在想昨晚是不是做了一个很美的梦。
因为百里越的邀请,齐桥桥早早的就到了马场,才发现自己算是来的晚了,外头早就站满了宫人,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说话。
齐桥桥一个人过来既觉得有些突兀,又浑身上下觉得别扭,好像周围的人都在看她一样,正在犹豫着要不要去找一找昨日的那个小内监冯九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欣喜的声音:“齐姐姐?齐姐姐怎么也在这里?”
听到声音的齐桥桥回头一看,却原来是刚刚入宫的时候和她住在同一间屋子里的小寒,他乡遇故知,虽然形容的不是很贴切,却正是齐桥桥此时此刻的感受,高兴的跑过去拉住她的手道:“小寒——你怎么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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