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贤侄,你还不知道吧?程儿姓方,跟你还是本家呢。”沈万福心情大好的给方回介绍。
“哦?程儿姑娘姓方?这个姓好。”方回笑道。
“方贤侄,过些天宗絮成婚,你可得来啊。”沈万福道说道。
“爹——”沈宗絮叫了一声,看了一眼这一路就没怎么抬过头的方程儿,低声道:“我——我还没准备好呢。”
“你还要准备什么?”沈万福不满道:“家里什么都不缺,你在这神都也有宅子,嫌小的话爹再给你买处大的——你年纪也不小了,早该成亲了。爹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你大哥都能满地跑了——更何况你现在也是吃官家饭的,将来封侯拜相也不是没机会,没个一儿半女怎么继承你的家业?”
方回听着就想笑,老沈这也是急了,沈家好不容易出了个当官的,还没怎么着呢,都想到封侯拜相搞世袭了,想的倒是挺远。
“爹——”
“叫什么叫,还没说完呢。”沈万福打断道:“再说了,这聘礼嫁妆婚书什么的都办好了,你让人家程儿姑娘怎么办?”
沈宗絮软趴趴的耷拉着脑袋,猛给方回使眼色,毕竟父母之名媒妁之言,媒婆的话可以不听,但却不能不听父母的。而且他还没那个胆子搞什么私奔——更何况他连私都没有,怎么奔?
“宗絮,我觉得程儿姑娘还不错,你年纪也不小了,该成亲了。”方回说道。
“师兄——”一听方回也这么说,沈宗絮顿时憋的脸通红。
“你听我说完。”方回摆摆手,道:“你知道的,我这人说话直——程儿姑娘要是长的丑也就算了,不用你说,我也不能让你娶的丑媳妇,基因这东西——算了,这个你听不明白。总之,你也该成亲了。我家里一儿一女,这样吧,若是你将来有儿子,我就把闺女许配给你儿子。若是女儿,就嫁给我儿子,定个娃娃亲,怎么样?”
不等沈宗絮回答,沈万福已经激动的不要不要的,拉着方回的手使劲的摇:“贤侄说的可是真的?哈哈,好好好,那就这么说定了——宗絮,还不赶紧答应?”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沈宗絮也只能点头应声,这回可是把沈万福美坏了,连杯子都不用,直接端起酒壶仰脖往嘴里倒。
方回笑眯眯的看着他,老头儿的心思他哪能不明白。他才二十四岁,如今已经是官居四品,又是世袭的侯爷,再过十几二十年,不说混个异姓王吧,至少也得是个宰相级别的,现在定娃娃亲,赚大了。
沈万福的心思很圆滑,但方回不讨厌这种圆滑,商人么,还是江南首富,不圆滑怎么能当江南首富?早让人坑的倾家荡产了。
——
中午一顿,晚上又一顿,这一天基本就是在吃吃喝喝中度过的。方回一直很奇怪,他都回来一天了,为什么武则天却没叫他进宫。
半个月的时间,方回都是在吃吃喝喝,跟程伯献打打台球,或叫上谭三元斗斗地主,哄哄孩子,跟俩老婆起腻中度过的。
一早,方回刚吃过早饭,宫里便来了人请他进宫,说是大军已经回城,皇上要论功行赏了。
总之就是那么回事,上到主帅下到兵卒,该赏钱的赏,该升官的升官,大家一团和气。
最后,武则天才缓缓道:“方回,方爱卿可在?”
“皇上,微臣在。”方回从队伍中站了出来,规规矩矩的行礼。
武则天盯着方回看了五六秒,才开口道:“方回,这次能与突厥建交,按理说,你当居首功,而且朕还听说,你以五千铁骑与那五万突厥大军交战负伤,这些日子便没叫你进宫,如今身体可好?”
“谢皇上,臣受的是小伤,早就没事了。”方回恍然大悟,感情是知道自己受伤了,给自己放了半个月假。
“无事便好。”武则天点点头,若有深意道:“方才朕说了,你当居首功,但是朕却未赏你什么,你可知为何?”
“臣不知。”方回摇头。
武则天笑了笑,道:“是朕不知该如何赏你。赏你黄金白银,你却是比朕还有钱,想必也是看不上的。加官进爵——你年纪轻轻便已官居四品,又是侯爵,再赏你怕也不能服众——这样吧,朕与你保证,下次若是再立功,那朕便给你爵位晋一级,如何?”
下次?还有下次?
方回一听就急了,这回差点连小命都丢了,还要下次?下次打哪?新罗?日本?大食?
“皇上,臣有话要说。”方回叫道。
“哦?何事?”
“臣——”方回一咬牙,躬身道:“臣想辞官,请皇上恩准。”
话一出口,满堂哗然,众人齐齐回头,看方回的眼神跟看傻子似的。
辞官?这小子失心疯了?皇上都说下回再立功给晋升爵位,你却要辞官?好吧,就说爵位跟官职没关系,可你年纪轻轻就官居四品,将来的前途不可限量,多少官员想升官想的头发都掉光了,你却要辞官?
武则天愣了半天,眉头轻皱,问道:“为何要辞官?可是因朕没赏你?”
“皇上误会了。”方回连忙摇头,解释道:“皇上,臣很早以前就说过,从来没想过做官——这次突厥一行,小命都差点丢了,若不是有人替臣挡了一箭,怕是这次就真回不来了。一想到家里老婆要守寡,孩子要没爹,臣这心啊——”
“好了,无需多言。”武则天打断了方回的话,哼了一声,沉声道:“当朕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吗?——辞官的事以后休要再提,朕答应你,以后不需要你再做这种事。”
“谢皇上——”方回笑嘻嘻的道谢。顺手抹了把眼泪。早知道这么痛快,何必飚演技呢。
下了早朝,方回直奔娄师德而去,老爷子看来是一进城就被叫进了宫,身上的盔甲还没来得及换下,见方回过来,笑道:“可是要问那满古姑娘的消息?”
方回一愣,挠头讪笑道:“老爷子英明,嘿嘿。”
娄师德却是笑了笑,卖关子道:“你是想知道什么?伤好没好?还是来没来?”
“这个——最好都说说。”
“你小子——”娄师德大笑一声,道:“好了,老夫也不逗你了。伤嘛,自然是好的差不多了,虽然身体还虚,下地走路倒也不成问题。”
方回眼前一亮,道:“老爷子,这么说,她来了?”
“来了。”娄师德点点头。
“在哪呢?”方回一脸焦急。
“你说能在哪?”娄师德道:“老夫一进城便被皇上叫进了宫中,自然不能带进宫的,便差人送到你府上去了。”
方回惊愕道:“我家?”
“不送去你家里要送去哪?”娄师德疑惑道:“老夫这身上也没银子,又不能送到客栈酒楼。”
“这回可坏事了。”方回跟被踩到尾巴的猫似的跳了起来,也来不及跟娄师德道别,撒腿就跑。
在突厥找了个“小的”这事,几乎传遍了他的朋友圈,虽然一直没找到是谁造的谣,可这么一搞,不是等于正撞枪口上么。
一路飞奔回家,到了大门口却是突然停住了脚步,鬼鬼祟祟的朝院里看了半天,又数着耳朵听了一阵,没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这才做贼似的进了门。
饶过前堂,蹑手蹑脚的进了后院,冷不停的后背被人拍了一下:“小子鬼鬼祟祟的做什么呢?进自己家怎么跟做贼似的?”
“师傅,你吓死我了。”方回一个激灵,抱怨道:“走路怎么没点声呢?”
来的人正是天机子。在方回急急忙忙从突厥赶回来时,担心满古的伤,特意把这老神棍留了下来,多日不见,还真是——一点都不想念。
“耶?道爷的话你还没回呢,倒是先问起来了。”天机子摸着下巴冷笑:“别以为道爷不知道你小子想什么。怕后院失火?”
方回虎躯一颤,低声道:“在屋里呢?什么情况?”
“你猜。”天机子笑的异常狡猾,外加——欠揍。
“一百两。”方回咬牙道。
“成交!拿来。”
把一百两银票拍进天机子手中,只见这老神棍还对着太阳照了半天,验过真伪,手腕一卷,银票便奇迹般的消失。
“什么情况道爷也不知道。你当道爷是顺风耳还是能看穿这木板?”天机子嘿嘿一笑,不等方回反应过来,一个飞身,带着风声跳上墙头,再一跳,人已经彻底消失。
方回呆呆的盯着墙头看了半晌,最终无奈的深深叹息。
老家伙,今天不跟你计较,等得了空再跟你算帐。
这时,嘎吱的一声,紧闭的房门突然打开。接着,方回便愣住了。眼前的情景跟他想象的出入有点大。为何三个女人闷在房里半天却没打起来?又为何冯素云和太平公主一左一右,跟搀老佛爷似的扶着满古?而且,看两人那红肿的眼眶和清晰的泪痕,貌似刚才还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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