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华却是默不作声的瞥了乔锦一眼,对于方才的事情他还未曾释怀,自然是没好气的冷哼了一声,“你是当真不知晓吗?自己好好的想一想吧!那些法子你是比谁都清楚的,你是否是抛出去了全部,只为了想要嫁给沈墨,若是如此你想必也知道应该用什么法子了,好好掂量掂量吧!”
双眸抬起,有些讶异与乔华那样笃定的语气,未有一丝怀疑的低头细细思索了起来,默默地思考了一番,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般忍不住的倒吸了一口气,眼睛瞪得圆圆的看向了乔华,“爹,你,你指的莫不会是?”
乔华点了点头,“原先这样的话我这个做父亲的是不该和你说的,但是现在都到了这番地步了,那里还顾忌的了这些。”顿了顿才开口说道,“民间传有一法子,据说,有一药名为暖红帐,参与酒水之中就能产生药效,人饮下之后就能使之动情,将眼前之人误认为心中之人,便毫无顾虑的与其欢好,结为同心,但是天一亮药效便会散去,清醒过来。”
乔木深半跪在窗下,听到这样的话语传了过来也忍不住瞪大了眼睛,双手紧紧握成拳,乔华的这一番话的确是让他心内震惊不已,原先他就知道只开了自己爹娘和乔锦就一定会想出办法让沈墨娶了乔锦,虽然心内也知晓这法子必然不光彩,可从未想过会是这样的卑鄙不堪。
乔锦知道乔华是什么意思了,这样的法子必然会**与沈墨,这样的确是万无一失的法子,那沈墨也无法推脱了,毕竟是他玷污了我这个清白的姑娘在先,所以是一定要登门认错,在我父母的同意下用八抬大轿娶我进门,虽然的确是有损闺誉,但也是这个法子最好了。
乔锦咬了咬下唇,有些担心地问道:“那,若是沈公子他不肯承认该怎么办?第二日他就逃之夭夭,对于咱们的话不承认只当做是咱们胡说,那可怎么办?咱们不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了。”她这话便是决定要这样做了,乔木深的眉毛紧紧地皱起。
乔华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乔锦,而后颇为无语的摇了摇头,“这个可不就好办了,那是我与你娘亲会守在门外,待到天亮时你一声尖叫,我们就破门而入,将那沈墨牢牢的堵住在床上,这下子他就是插翅也难逃了,任凭他再有本事也没法子了。”
一旁的赵氏犹豫了两下才上前扶了扶乔锦的肩膀,少有的温声细语的说道:“锦儿,娘亲总觉得这个法子实在是太过冒险了,那沈公子不喜欢你,即是咱们凭借着这个法子嫁入了沈家,恐怕他以后也不会好好待你,那不还是要吃苦吗?在富贵人家吃苦才是最难受,那些个丫鬟婆子就能折腾死人啊!”
乔锦没好气的拍掉了赵氏搭在肩膀上的手,“怕什么?等我嫁入了沈家,自然就荣华富贵享之不尽,那些下人还不是上赶子的巴结我,再说,我人都嫁进去了,和沈公子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自然有办法让她喜欢上我,还怕他再去找那个乔栀吗?对付狐狸精我有的是法子。”
乔华抬起了头,看着门外说道:“乔栀那丫头不管怎么说都是个有骨气的,只要那沈墨上了你的床,她日后定会待沈墨如同陌生人,就是沈墨说破了天她都不会再看他一眼了,哪里还会再威胁到你们呢?”
“我知道,谁不晓得那个乔栀自以为多了不起,整天傲得不得了,认为自己跟天仙似得,没有了沈公子她就以为能够找到一个李公子,再不济还有张公子,哪里还会再惦记我的沈墨。”乔锦双手绞着帕子咬牙说道。
谁知乔华却是摇了摇头,“那绝对不是她傲,是她有骨气,别人的东西再好她也不会去抢,自己的东西再不好也会珍惜,当然沈墨是人不是物事,但只要是进了别人的门,她就不会再要了,虽然听起来颇为无情,但又何尝不是她有风骨,难得啊!”
乔华的话说的乔锦面上彻底没了笑意,这话仿佛说的是自己抢了乔栀的人一样,冷哼了一声才说道:“那就是傻罢了,好的当然是要把握在自己手里,不好的自己才不会看一眼,她这样也不知道上辈子做了什么好事才得沈公子这般的青睐。”
看着面色不好的乔锦,乔华闭了闭眼竟,掩去了眸子里的所有杂念,“你是决定了?咱们就用这个法子?这要是一行动起来,可就真的没有回头的路了,你可一定要想清楚。”
乔锦低下的眸子里却满满的都是得意,仿佛是想到了日后和沈墨夫妻恩爱的画面,勾了勾唇角,“当然了,这样的机会我是一定不会错过的,我也不需要什么回头路了,这件事情还要靠着爹爹和娘亲多多筹划了。”
乔华和乔锦的话音落了,乔木深就闭上了眼睛,脑海里全部都是他们方才的那些话,他们果然是要实施这样的计划了?
乔木深站起了身,轻轻拍了拍衣摆上不小心沾染的泥土草叶,有些漫无目的的在小路上徘徊,后面的谈话他也没有注意去听,不过是在讨论更加详尽不能有丝毫马虎的计划罢了,忍不住在好看的面上浮现了一丝无奈嘲讽的笑,幸好,幸好自己对他们有所防备听到了这一切吧!
远远地看见了三弟的身影出现在了小路的那一头,乔木深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装作是若无其事的样子迎了上去。
乔木深和乔木远的身影出现在院子里时屋内的谈话就立刻停了下来,年龄尚小的乔木远丝毫没有察觉到屋内的尴尬奇怪的气氛,只是对着地上的瓷器碎片叫嚷道:“怎么了?娘,这屋里怎么都是杯子的碎片啊?谁有打破杯子了,还有,怎么还没有做饭啊,我都快要饿死了。”
赵氏立刻走上前来应着,“哎,不小心摔了而已,我来捡干净,马上就去做饭,你今日一定是累急了吧!我给你做好吃的。”
乔木深却是一言不发的蹲了下来捡起了地上的碎片,心内只说,一定要找个机会不引起乔华和乔锦的怀疑把消息传递到三房家里,近日怕是就要行动了,自己也不能太早就跑到三房那里,那样太过引起旁人的注意。
三房的谈话虽然终止,但是那计划却不知道何时就会到来,乔木深满心都寻找合适的机会将计划透露出去,却不知,已经有一双眼睛正在紧紧的盯着他们家的一举一动了。
红色的锦绣缎面檀木椅背上,正靠着一位少年郎,年龄看似不过十七八岁,生的颇为俊美,一头黑发毫不拘束的用发带松松垮垮的束在身后,连发冠都不曾佩戴,一双明亮有神眼睛眯起来时颇有些细长,尾稍微微上挑带了一丝意味不明的惑人,鼻梁高挺,薄唇却是颜色极淡,仔细看的话便可看出他的脸色也是十分不正常的白,仿佛是为了印证那淡色的唇一般让人看出是身体不好的样子,但是身形却是高大,虽然不雄壮却也高挑。
他正披着一条初秋的软缎薄被,斜卧在软榻之上看着面前的花梨木的桌面,上面凌乱的摆放了不少东西,两副写了生辰八字的字条,厚厚的生平介绍,还有两张画艺精湛的人物画像。
一张被胡乱的扔在了一旁,一张却是展开摆放在了面前,那上面赫然是一张青年的画像,眉目清俊,身形匀称,上面的一举一动都带了书香气,却不见得呆板,十分难得,若是你仔细的凑上前便可知晓,那正是乔木深的画像。
另一张自然就是乔锦了,那些生辰八字,生平介绍便也是两人的了,少年郎轻轻地动了动,像是拥紧了薄被,慵懒的睁开了眼睛盯着桌面上的画像,半响才笑了一声,语气里满是调笑的喃喃自语,“果真是孪生姐弟?怎么这般的不相像,不仅是头脑德行,就是相貌也差的这样的多。”
说着就从薄被里伸出了一只手,捏着那画像的一角看了又看,“乔木深,原来你叫做乔木深啊!五陵学府学生,少年才俊,恩,长得倒还是和以前一样,不错啊!”说着收回了手懒懒的打了一个呵欠。
“乔家倒也是有本事啊!偷天换日的事情做的是这样的顺手,看来私下也做了不少,果真当我言家都是傻子了吗?呵,本来还想着要好好的教训一番,但是,”目光又瞟了一眼乔木深,“乔华那老小子,庆幸生了一个好儿子吧!”
话音迷迷糊糊的落了,软榻上的人没有了声响,像是睡着了一般,那画像还是那样的展开在桌子上,紧闭着房门的屋内暖洋洋的,桌上的金色五虎首铜炉中不知何时燃上的香料袅袅的升起了烟雾,熏得整个屋子一阵清香,却又朦朦胧胧看不分明那软榻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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