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栀仔细欣赏着赵氏面上的一丝丝疑虑,一副温柔可人的面孔说道:“二伯母,你要好好想想啊!我们毕竟是一大家子的人,这些时日啊,锦儿姐姐又日日都往我家里面跑,若是说我从小就有失女德,恐怕姐姐你也是沾染了不少吧?你如此坦荡荡的说到我与那男子不清不楚,竟像是你亲眼见到的一样,别人问你你恐怕是百口莫辩呢!”
“再说”乔栀勾了勾唇角,冷哼了一声说道:“锦儿姐姐啊,我可是你的堂妹啊!前些日子咱们不是走得很近吗?日日都在一起玩呢!你却在此时揭露我,几乎是欲要致我于死地啊!我们三房是和你们二房有多大的仇多大的怨啊?难道前些日子你们接近我们,那些全都是故意做出来的?你们难道没有想清楚吗?这些话传出去与你们有什么好处呢?”
乔华紧紧的皱起了眉头,看着面前带着一脸微笑的乔栀,心内一片震惊,他实在是没有想到乔栀这般小小的年纪,竟然如此巧言善辩,有将所有的利弊都分析的头头是道,她的话的确有道理,如果当时他也在场的话,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乔锦将那番话说出来的。
赵氏看了眼委屈不甘到又开始掉泪的乔锦,弱弱的有些失掉了气势,但还是为女儿叫屈道:“可是,无论如何你也不应该打锦儿啊,她就是说说又如何了,不是没有人听见吗?你至于下那么大的狠手打她吗?他要是做得不对,你完全可以好好地跟她说。”
乔栀摇了摇头,轻叹了一声说道:“看来,锦儿姐姐也只有在你们面前才会如此的乖巧啊!好好地跟她说?我可打断不了她的话,她当时是那样的激动,我可是说不了她,谁知道她的大嗓门会不会引来别人啊!所以也只有给她一巴掌让她冷静冷静了,实在不是我想打她啊,我的手也很疼的。”
乔锦不服气的捂着脸上前说道:“你狡辩之下打我也就算了,可是后来乔柳凭什么也打我,她后来一把将我推倒在地,明明就是你们合起伙来趁着没人在好欺负我。”
赵氏也来了脾气,横着嘴说道:“就是就是,那乔柳为什么又打了我们家锦儿,这你总要给个交代了吧?否则,我们就去找你爹娘,问问她们是怎么管教女儿的。”
乔栀冷哼了一声,,瞥了赵氏一眼,对于她的底气为何而来的觉得十分惊讶:“打她?还要给个交代?你们就应该谢谢我二姐,要不是她推到了乔锦,那些个护卫早就上前将她拿下了,他一个正值花季的姑娘,在大庭广众之下动手打人,还被护卫压进了大牢呢?这后面,这后面的后果可想而知吧?风言风语会一瞬间席卷了你们家,乔锦的一辈子还有什么呢?莫说是豪门子弟,就是一般农夫还有几个愿意娶她呢?”
乔锦听了乔栀的话,不由得后退了一步,瞳孔缩紧,是啊,是啊,若真到了那个时候,自己就真的毁了,在宴席上动手打人,还被关进了大牢,一个女孩子到了这一步还有什么未来可言,还能活下去吗?自己以后的日子也会悲惨到无法想象吧!想到这里的乔锦也只好噤了声,对于自己挨打的事只字不提了。
乔栀满意的看着终于闭嘴了的赵氏和乔锦,笑着说道:“看啊,多大点事啊!将一切都讲明白了不就好了?毕竟堂姐你和二伯母也不是那种毫不讲理之人啊!咱们在这儿的一番话啊,有那些个护卫守着,是谁也靠进不了,听不去的,你们也好放心了。”
乔栀看了一眼一直未开口说话的乔华笑道:“二伯啊!实在是栀儿失礼了,可还是要说一声,你以后可真的要好好地教导教导锦儿姐姐一番啊!向她这样鲁莽行事说话不好好想想的性子,的确是直率,可是很容易吃亏啊!以后她是要说亲的,要想嫁入世家,自身不能只是长得漂亮就可以了,毕竟漂亮的女生真的太多了,还是要提升内在的修养是吧?”
说完不等乔华开口就直接转过头看了一眼正纷纷起身向肖錾道贺的众人,笑着说道:“现在也不好拖下去了,宴席是真的要散了,咱们也不能总占着门口不让别人出去啊?你说是不是,二姐,我们就先进去了,二伯你们自便吧!”
说着就拉着乔柳迈进了大门内,这时那一排护卫才倏然后退,告别后的宾客也都笑着出了门,与早就在转身那一刻就面上笑容消失殆尽的乔栀擦肩而过。乔栀拉着乔柳走在与她目的相反的人群中,只觉得一阵疲累,脸上冷冷清清,干干净净到没有一丝笑容。
而整个二房都已呆立在了门口,一时都没有言语,任由人群从面前经过,乔锦拉紧了赵氏的衣袖,面上显现出一丝恐慌,赵氏却少有的没有转过头来安慰她,只是面无表情的跟着乔华等着熙熙攘攘的人群散去后,才一步一步的走回了酒楼内。
女方的家人包括亲友都被安排在了十里酒楼内居住,在三楼的客房内直到明天乘坐马车回家。乔楠正亲亲热热的拉着林易说着话,难得的两个人今日可以睡在一起,都显现出了开心,张耀被乔柳拉着讲述县城立德趣事。乔城和张氏正坐在一旁轻声的跟着林家和大舅一家说着话,二房至进屋后就钻进了自己的房间内,没有再出来说一步话,老实的几乎异常,不过也难怪,经历了刚才的那一幕,一时之间安分了些许也是正常。
乔栀抱着肩膀站在窗前,任由已有些冷冷的风扑面而来,扰了自己的思绪,她现在心内十分的乱,脑海中都是自己与沈墨初识到现如今的画面,这些都装满了自己的脑袋,不住地让自己遵循内心,不要抗拒,让乔栀疲惫到了极。
林实却不知何时轻声一步一步走了过来,他没有说话,只是并肩站在了乔栀的身侧,跟她一起任着夜风轻抚的发丝,心内却只觉得平静,静的和这夜格格不入,林实无奈的笑了笑,自己本就是个跟一切都那么格格不入的人啊!
乔栀眯了眯眼睛,直视着茫茫一片的夜色,轻声问道:“林大哥,你说,明知道会分离,还该不该把自己想说的,他想知道的说出来呢?”
林实看着远远的夜色,即使入目的是一片黑色,什么也分辨不出,可他还是知道那是个江畔,会载着无数人离开的江畔。可真是令人讨厌的地方啊!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悠悠的开口说道:“为什么不呢?如果现在不说,以后分离了,恐怕会抱憾终身呢!有些话如果在心里让自己是过分不安稳,那倒不如说出来。”
乔栀抿了抿唇,又问道:“可是说出来也是徒劳啊!分离是不会留情的,该走的你也留不住,更不应该去留,说出来会不会很是多余呢?”
林实摇了摇头,声音温润的说道:“你想说出来是有什么目的吗?是想得到什么吗?分离近在眼前,如果你埋藏在心里,那个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话的那人,会不会遗憾不已,最终被外面的世界打磨到找不回回来的路,那么这些话就只能永远埋藏在心底里了。”
乔栀转过头来看了一眼林实,他目光像是在看着什么一样,那么认真,却也最终回归到了茫然一片。他微微笑了起来,转过头来与乔栀目光相对,却没有再说些什么。
乔栀也笑了起来,轻轻的点了点头:“我知道,这些我都知道。”
林实点点头转身就要离去,却还是停住了脚步说了一句:“这里很小,外面太大,路途那么艰险和遥远,这样一分离,转身便可能是一辈子了。”他的脚步声又轻轻地响起,走了出去再也听不见了,乔栀的眼泪却落了下里,一滴一滴的落在了窗沿上,她没有擦拭,只是叹了口气。
夜色更深了,乔柳跑了过来跟乔栀挤在了一张床上,只说是跟她睡在一起习惯了,乔栀跟她洗漱后宽衣躺在了床上,一时都有些无言。乔柳轻轻推了推乔栀,慢慢问道:“栀儿,你为什么还不睡啊?也都这样深了。”
乔栀摇了摇头,只听见头发磨蹭着枕头的‘悉悉索索’的声音,她舒了一口气说道:“睡不着,这样深的夜也觉得头脑很是清明,合上眼睛也是东想西想。”
乔柳点了点头:“好吧!我也睡不着,今天经历了好多事情啊,我一时间还觉得像做梦一样,也有些睡不着。”
乔栀听着乔柳‘嘿嘿嘿’的窃笑声也跟着笑了起来,声音听起来像是轻快地说道:“我也是,毕竟大姐是真的出嫁了,以后,她就很少回家了,想想还真是觉得很不习惯呢!因为大姐一直在家里照顾我们,这么多年都已经习惯了,少了她,我感觉很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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