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那*妩媚的样子,任司远暗自咬了咬牙,低咒一句,该死的,又被这个女人摆了一道。
任司远砰地一声把门重重地甩上,单手插在兜里,跟着佟敏走进了客厅了。
“找我有什么事,快说。”他有些不耐烦一屁股坐到沙发上,拿起茶几上的苹果狠狠地咬了一口气。
像是在发泄心中的怨气。
佟敏站在客厅里四下打量着,她不是第一次来这里,和上次比起来,家里也没什么变化。
她走到阳台边,漫不经心地拨弄着那盘有许久没浇过水,看起来有些发蔫的绿植,边回头挑衅地看着他说,“难道只能有事才能找你么?”
“佟敏,你丫的闲得蛋疼是吧!”任司远有些气急败坏。
“是你太久没碰女人,蛋疼了吧!我可没那玩意!”佟敏耸了耸肩悠哉道,也不生气。
任司远差点被刚咬下去的苹果噎死,呛得咳了几声。
这婆娘,是个娘们么,怎么什么话都能说得出来……
扔掉手里只咬了几口的苹果,任司远站起来,往卧室走,懒得搭理她。
还没走几步,保姆就从厨房走了出来。
“任先生,你们家的煤气没了!”保姆不知道家里来了客人,边走出来边说着。
陡然见到厅里站着的佟敏,意识到自己失态,连忙又恭敬地朝她颔了颔首。
佟敏也没料到家里还有其他人。
颇有些惊讶,走上来看了眼保姆,又看了看任司远,笑着打趣起来,“哟……任司远,你终于打算往正常人的生活节奏上走了,连保姆都找回来了,怎么,不会是最近憋太久,身体出了问题吧?”
直言不讳的话语,让一旁的保姆听了,脸颊不自然地红了,她低下头尽量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你管得着吗?”任司远冷嗤一声,凉凉地对她扔下这么一句话,抚开她挡在身前的身子,就从她身边走了过去。
佟敏的笑顿时僵在嘴角,瘦削的脸上浮起一丝温怒。
任司远也不顾她那难看的脸色,直接从储物柜里翻出煤气卡,递给保姆,保姆拿着卡迅速走回了厨房。
他也没多在客厅停留,边往卧室走,边说,“出去的时候,记得把门关上,不送!”
走了几步,他又停下来,“你要是这么闲,就多去公司看看,免得到时候,流落街头还不知道怎么回事!”
说话的时候,任司远连余光都没给她!
佟敏气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她追上去,“任司远,你什么意思,你给我站住!”
任司远置若罔闻,脚下的步子走得更快了。
佟敏踩着高跟鞋,又穿着窄裙,自然是跟不上他的步伐,追了一路,她刚走到门口,正准备抬脚走进去,砰地一声,厚重的门板从里面重重地甩到了她脸上。
她整个人都猝不及防地撞到了那张冰冷结实的木门上,额头,眼睛,鼻子撞了个瓷实,怒火一下子从脚底飚到天灵盖上来。
“任司远,你这个混蛋!”她尖叫着,顾不上脸颊上的痛,一脚就踹到了门上。
尖锐的高跟鞋,撞击着门面,发出刺耳的声响。
“你开门!”她抡起手上的包包,使劲地砸着门板。
卧室里的任司远,只当没听到,反正这张门是从意大利进口来的,除非她用锯子把门锯开,否则,她把脚踢断,也踢不开这张门。
他是故意把门甩到她身上的,也算是出了之前那口恶气!
这叫以恶人之道还治恶人之身。
佟敏把脚都踢痛了,里面依然一点动静都没有。
攥着拳的手,也是一片通红。
她又气又恨,眼眶也红得发紧,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疼。
长这么大,还从没有人给过她这样的难堪!
她居然一而再再而三地在任司远这里吃了亏,上了当。
怒火攻心的她,朝着门面大吼了一句,“任司远,你给我记着,总有一天,我会让你还回来!”
佟敏捂着发痛的鼻梁转身离开,心里愤愤地想,幸亏这鼻子是真的,不然这一撞,铁定早歪了。
走到客厅的时候,她看到厨房的门拉开了一条缝,正缓缓地阖上……
她这才想起来,家里还有第三人。
看来刚才的那一幕这个保姆也见到了……
从未有过的狼狈和屈辱,让佟敏心头的怒火更加旺盛了。
她抬脚,直接朝厨房走去。
咣当一声,佟敏毫不客气地就把门踢开了。
保姆正在煲汤,被这陡来的一声,吓得手里的汤勺掉在了地上。
“刚才偷看,看得过瘾吗?”佟敏立在门口,目光如箭,射在保姆身上。
保姆吓得一脸苍白,连连道歉,“对不起,我不会故意的。”
“不是故意?呵……”佟敏冷笑一声,走过去,毫无预警地一巴掌就煽到了保姆脸上。
“这就是你们这种低践人的品行?恩?”佟敏此刻心中的滔天怒火正无处发泄,保姆好死不死地撞到了枪口上。
没了理智的她,一心只想要在保姆身上找回自己的尊严。
“对不起……对不起……”保姆委屈地道着歉。
看着她这副低声下气的样子,佟敏心里越发地怄火,恨不得再煽她几耳光就好。
可她还是控制住了自己要打人的*,重重地瞪了她一眼,又愤恨地骂了一句,“没用的东西!”
转身准备走,眸光却在不经意间一瞥,就看到了身后的橱柜上放着的食谱和那张便条。
出于疑心,她走了过去,拿起其中一本食谱翻了翻,“这是什么?”
难道真如她所言,任司远得了病?
保姆不敢怠慢,连忙解释,“是病人食谱。”
“病人?谁病了?”佟敏蹙着眉追问。
保姆摇头,“我今天也是第一天来这里上班,任先生只让我以后每天做好了饭菜,送到这个地址去就行了。”
保姆把一旁的便条递过去。
佟敏接过来,看着上面的地址。
眉心蹙得更紧了,眼底的疑惑也越发地深,这不是父亲隔壁那间病房么?
这里面住了谁?有谁又能让任司远这般劳心费力……
她脑海里第一个想到的便是佟雨念!
很快,又被否决。
据她所知,佟雨念最近都住在了郭子萱家,应该不是她……
那这间病房住的谁呢?
佟敏还未来得及多问,任司远就出现在了门口。
“你还在这里做什么?”冷冽的嗓音从身后方落下来,带着慑人地寒气,很快,手里的纸条也被一双大掌夺了过去。
保姆在一旁吓得不敢出言。
佟敏转头对上任司远那张清冷的面容,察觉到他眼神里有一丝紧张闪过,她敛下心头的疑惑,眸光尖锐地盯着他,“任司远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么?还是你得了什么绝症?”
佟敏向来嘴毒,任司远是知道的。
“这都是我的事,不劳你这种千金大小姐费心了。”任司远把她手上的食谱放回原处,又抬腕看了下时间,“还有三十分钟就是下班高峰期,如果你不想被堵住路上,我劝你现在就离开这。”
他再次下了逐客令!
佟敏也没打算自己继续待在这和他较劲,她今天来,也不过路过上来看看罢了。
“任司远,你千万别有什么把柄落在我手上,尤其是佟雨念的,否则,你一定会后悔今天这样待我的!”佟敏狠狠地扔下一句警告,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任司远拧了拧眉,垂首看了眼手里的便条,心里有一丝不好的预感浮上来。
佟敏这女人,向来心狠手辣……
有些烦躁地把便条重新递给保姆,“把这个收好,以后对任何人都不要提起这件事,尤其是刚才这个女人,以后她按门铃绝不能开门,如果在医院碰到她,也装成不认识的样子,不要在她面前进这间病房,知道吗?”
“恩,知道了。”保姆点头,就凭刚才她那一巴掌,保姆都觉得这个女人一定不是什么好人。
任司远看着她那红肿的半边脸颊,眉心蹙了蹙,“刚才,她打了你?”
保姆低下头,没说话。
该死的!
任司远气愤地咒骂了一声,“不好意思,以后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
说着,他掏出皮夹,从里面抽出一些钱,给她,“下了班之后,去买点药涂一下。”
“不用了,这些小伤,一会就好了!”保姆心生感动,不肯收。
“收下吧,这是你应得的。”说罢,任司远塞在她手上,就走出了厨房。
临走前又问了句,“饭还要多久做好?等下会塞车。”
“马上!”保姆连忙去打包。
走出厨房,任司远立刻编了一条短信发出去。
“我需要派人保护柯念晶,立刻回国!”
………………
任司远开着车从地下车库出来,刚驶上主道,身后便又一辆轿车不远不近地跟着。
任司远没在意,所以并未发觉。
到了医院,轿车没有跟上来,而是选择在路边的停车场停下,率先一步,走进了住院大楼。
佟世忠刚从公司回来,正在扎针。
看到佟敏进来,他微微讶然了一下。
这个点,她怎么来了?
“爸,身体好些了么?”佟敏走进去,在佟世忠的*边坐下来。
“我没事!”这是住院这么久来,佟敏第一次来看他。
佟世忠知道她心里还在怨恨着她,上次那样对她母亲,心里也并未责怪她如此待他。
两人就这样陷入了沉默之中。
不知是不是佟敏的错觉,从小到大,她就和父亲不亲近,倒不是父亲对她不好,她总觉得两人之间隔了一层纱似的。
就像此刻这样,连一个共同的话题都没有。
可是,往常只要佟雨念或者佟雨扬在家,家里总会听到父亲的谈话欢笑声,虽然,父亲时常有意忽视他们两姐弟,但在佟敏眼里,他们才是真正的父与子!
而她就像是个外人一样,插不进他们的世界,也插不进他们的感情里。
所以在渐渐之中,佟敏有了妒意,所以才会越发地痛恨着佟雨念。
在她心里一直这样认为着,是他们抢走了她应有的父爱,抢走了她的幸福。
“你好好休息吧,我走了!”佟敏实在受不了这样氛围。
起身,拿起包包就要走。
“敏儿,你是不是有话同我说。”佟世忠还是开口问了。
佟敏握着门把手的手指紧了紧,转身,对上父亲那关怀的目光,扬唇一笑,可笑容是冷的,“爸,你还知道关心我呢,我以为在你心里只有佟雨念两姐弟呢,我没事,但是我很高兴,今天你问我的这句话,你好好在这里休养吧,我走了。”
再大的委屈和心事,在此刻一句都说不出来。
都说所谓的距离,就是你不问,我不说。
而他问了,我不说,又何尝不是一种距离呢?
佟敏走出了病房,刚拉开外间的门,就看到任司远提着东西从电梯里走了出来。
她赶紧把身子缩了回来。
这一层所有的房间都是套间,病房在里面,外面是会客室和厨房这些,所以,佟敏刚才并没有看到隔壁住的是谁。
她把身体贴在墙壁上,竖着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
任司远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最后,在离她只有几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有护士同他打招呼。
“情况怎么样了?”他沉声询问着。
“柯女士,今天下午由于情绪激动再次送往了抢救室观察!”
没有再听到任司远说什么,只听到那一长串急促的脚步声渐渐消失在长廊里。
直到那声音再也听不见,佟敏这才拉开门走出去,方才和他讲过话的护士还未走远,她叫住了她。
“佟小姐,请问有什么事吗?”护士亲切礼貌地问。
“你刚说的柯女士,是住这间病房的吗?”佟敏指着身侧这张门,脸色异常地难看。
“是的!”
佟敏的心倏然拧紧,“她叫什么?”
“这个……”这里都是VVIP顾客,身份都是**,护士有些为难不知该怎么回答她。
“是不是叫柯念晶!”佟敏兀自给出了答案。
“原来您也认识啊,我就说,另一位佟小姐认识,您应该也不会陌生。”护士口中的另一位佟小姐是指的佟雨念。
听着她的话,佟敏整张脸都变得铁青起来,身侧的手已经攥成了拳。
佟雨念你还真是想得美啊,居然把柯念晶就安排在爸爸的隔壁!
是想近水楼台先得月么!
简直该死!
“这女人得了什么病?”佟敏咬牙看着护士。
“心肌梗塞,已经动过手术了。”护士如实以告。
“谢谢你!”佟敏道了声谢,反手拉开身侧的门,就跨了进去。
护士本还想阻拦的,想着应该都是熟人,便也作罢,转身继续忙自己的事去了。
病房里,没有人……
只有一股极淡地药水味和一堆冰冷的器械。
*榻已经整理过,整整齐齐地铺着被子,佟敏站在病房里,只要一想到隔壁住着父亲,就怒不可遏。
如果让母亲知道柯念晶回来了,还住在了这里,她肯定会发了疯一样闹到这里来。
刚才她从佟世忠的神情里能看得出,爸爸肯定还不知道这个女人回来了。
这也算是给了她时间,她一定要想办法尽早将这个女人驱逐出去……
就在她斟酌的瞬间,脑海里蓦地闪过一个名字。
看来要撵走柯念晶,不需要她动手了。
心里顺畅了一些,她当下就拿出了手机,拨了一通电话……
那边,林梦溪刚洗完澡出来,就接到护工递过来的手机。
看到屏幕上跳跃的那两个字,她只觉得心烦。
“喂,什么事?”开口,语气有些不好。
“上次我和你说的事情你还没忘吧!”佟敏在这端提醒。
林梦溪咬了咬牙,母亲正在沙发上看新闻,她攥着手机走到了外面厅里。
“你说联手对付佟雨念的事?”她站在窗前凝着楼下的植被,压低了嗓音。
“对,我现在告诉你一个消息,你自己决定要不要告诉陆柏昇。”
“什么消息?”林梦溪潜意识里觉得不会是个好消息。
“柯念晶回来了,佟雨念的妈回来了,就住在你们这所医院!”佟敏一字一句道。
“什么!”林梦溪大惊,声音一下子没控制住,惊叫了一声。
姚碧云连忙从病房里出来,“溪儿,你怎么了?”
林梦溪敛下心头的惊骇,捂着手机,朝母亲摇了摇头,“我没事,刚才看见了一直蟑螂而已,已经被我踩死了,你进去看电视吧。”
姚碧云明显不相信,这里面怎么会有蟑螂,但不想惹她不高兴,还是转身进了屋。
“你确定么?”见母亲进了屋,林梦溪又朝那端的佟敏问了句。
“千真万确,不信你自己可以来亲眼过来看。”佟敏报出了病房的地址。
林梦溪在这端没有立即回话,呼吸却是一点一点变得轻快起来,嘴角隐隐地扬起一抹笑。
“林梦溪,还在听吗?”见她没回话,佟敏有些不悦地在那端问了句。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个消息?”知道当年那些事的,除了几个当事人并没有其他人知道。
而她佟敏绝不会在当事人之列。
“林梦溪,我知道的事情远比你想象的要多得多,如果你还想和陆柏昇在一起,你最好不要质疑我,现在我们可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佟敏警告她。
林梦溪倒吸了一口冷气,佟敏这个女人,看来还真的很不简单……
“要不要告诉陆柏昇,你自己决定,你应该知道,不仅仅是陆柏昇,应该陆家的其他几个人也很想找到柯念晶,尤其是你的婆婆,沈心榕!”
说完,也不等她继续回话,佟敏直接挂断了电话。
………………
林梦溪一直攥着手机立在窗前,她出神地凝着窗外那片渐渐被嗅黑所笼罩的天空。
似乎是在考虑要不要将这个消息告诉陆柏昇……
她现在一点都不确定陆柏昇心里所想,她不知道这个消息于他而言还有没有冲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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