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光明媚,草长莺飞,淡淡的花草芬芳飘洒山间,薄薄的白雾尚未散去,一株株桃花若隐若现,娇艳欲滴,就连空气中都仿佛散发着一种暧昧的气息——用赵忠祥老师的话说,这真真是一个动物交配的好季节!
赵玄在一个直径范围十分大的巨石上,这时候他早已经把剑丢掉,盘坐下来,脑海里坐忘心斋之法自动流转。
“坐忘”者,因存想而得、因存想而忘也。行道而不见其行,心不动故、形都泯故,以实现心灵之清净。“心斋”者,若一志也。无听之以耳而听之以心,无听之以心而听之以气。气也者,虚而待物者也。故唯道集虚,“坐忘”、“心斋”,皆指内心清虚宁静。
只见他盘膝坐于大石上,内里元神澄明,无思无识、无忧无扰、似梦似幻、惟恍惟惚。外边的身体却被浴火烧的火红一片。皮肤裸露处,当真是面如重枣、唇若涂丹,比之关二爷也差不了多少了。
某处十分隐秘的地方,一个小帐篷高高顶起,如果被人看到……那他除了干掉别人就是干掉自己了!
幸好赵玄挑的地方不错,深山老林,基本少有来人。而且坐在大石头的中央,即使来人,那么高的地方也不一定看得到。
时间就在这个**的氛围中缓缓流逝。随着赵玄进入心斋坐忘之中,体内乱窜的北冥真气终于开始缓缓收敛:那《辟邪剑谱》内力运行的路线都属阳脉,真气运转,就会刺激的人体发疯发狂。当真气缓缓收敛,身体的不适反应也渐渐看事消退。原本北冥真气在他脑现幻象的时候已经不受控制,但如今他进入到道家的“忘”境,与佛家的“空”境基本都是一个意思。正所谓“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赵玄在这“空”、“忘”之中,忘了自身,空了幻象,真气也自然而然的从“走火入魔”的状态中退了出来。
睁开双眼,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洒满大地,映红了无数桃花。
“好险!”赵玄从修炼中醒来,第一件事就是轻舒了一口气。可他心里面却依然扑通扑通跳起来没完:如果他之前想不到用坐忘心斋之法,再迟疑几分钟,恐怕某个私密的地方就有被胀炸了的危险。
然而光球此时却还在幸灾乐祸:“我就说了不让你练,你还不听,看吧。知道什么叫‘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了吧?”光球在脑海里的声音十分嘚瑟。
赵玄一听就来气了,元神内照,瞬间来到玄珠空间,抓起悬浮在玉像胸口的光球,气急败坏道:“我叫你说,我叫你说!我看你还敢不敢说!”攥在手中一阵蹂躏。
说来也奇怪,这光球看起来只是由光组成的,按理说不应该有实体。可赵玄攥在手里的时候,却感觉它跟个棉花糖一样,软软的,暖暖的,揉起来还挺带感。
光球杀猪一般的嚎叫从里面传来:“赵玄!你给我住手!再揉球爷生气了!”一阵剧烈的挣扎。
可赵玄正处在气急败坏的当口,那容得它逃脱?两只手压扁抻圆,把好好的一个光球,弄得一会儿像馒头,一会儿像面条,一会儿像大饼……总之弄得各种变形。
光球也急了,破口大骂道:“姓赵的,我之前劝你你不听,现在我不就嘲笑你两句么,拿我撒气算什么本事?有本事你去和辟邪剑谱撒气去啊!”
“我找辟邪剑谱撒什么气?”赵玄看了一眼被光球当做红盖头盖在玉像头顶的袈裟,低下头来,手上不停,一边揉搓光球,一边狠狠地对它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早就知道坐忘心斋之法管用对不对?之所以不说,就是想故意看我的笑话是吧?呵……想看我笑话,我还就玩你了,怎么着吧!”
光球立马没音了,心说这不科学啊,他怎么知道的?不过一想到两人心意相通,瞬间它就没话说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嗲声嗲气道:“大爷,请温柔点,奴家好怕怕~”
赵玄:“……”
看来自己以后是该小心点了!
第二天。
清晨,阳光明媚,鸟语花香,赵玄踏上了去往衡山的路途。目标:刘正风的金盆洗手大会!
原来他经过昨天一晚的考量,觉得还是应该去见见场面。而且,对于剧情是否那么轻易就能改变他还有所怀疑,想要亲自去验证一番。如果顺利的话,还要看看是否能够拜入华山:那独孤九剑的诱惑,想必没有几个人能够抵挡!
……
回雁楼是衡阳城中数一数二的酒楼,上百年的老字号,祖孙三代,将这里经营的人来人往,宾客满席。尤其是近来十几天,这回雁楼更是名声远扬,引得不少江湖侠客慕名而来。
起因还是在十几天前,这回雁楼来了一名说书艺人,讲得不是《三国演义》、《杨家将》、《精忠传》等话本评书,而是几百年前的江湖轶事。
那说书人一身青衣,一头白发,就仿佛亲眼所见一般,讲北宋有个萧大侠,南宋有个郭大侠,还有甚么东邪、西毒、南帝、北丐,甚么神雕侠侣、段誉、虚竹,以及一系列江湖豪侠的奇人异事,说的有板有眼。尤其是甚么“武林至尊,宝刀屠龙,号令天下,莫敢不从,倚天不出,谁与争锋。”那一段江湖批语,更是听的人热血沸腾。甚至有武当派传人证实,师门祖上确实有“张翠山”、“张无忌”之流。
这一下着实让江湖中人震惊,无论是武林前辈还是青年才俊,俱都纷纷诧异:这白发少年究竟何人?为何对几百年前的武林之事知道的如此清晰?如此一来,江湖中人如同过江锦鲤,纷纷来到回雁楼,就为了听一听武林前辈的侠义之事!再加上刘正风金盆洗手在即,这回雁楼竟从此变得拥挤不堪,需要用武功分高下、排座位。
当然打打杀杀什么的都是初出茅庐的小辈才干得出来的,那些名门正派的掌门,或不屑、或不信,倒是没有几个前来凑热闹。
“为什么非要在回雁楼?难道没人‘请’他去别处说书么?”问话的是一个少年驼子。只见他满脸脏兮兮的,还贴着几个膏药,根本看不清样貌,但一双眼睛却明亮有神。听人说起这一段轶事,精神一振,问起旁边坐着的一名大汉。
这里是一间小客栈,少年驼子与大汉邻桌而坐,而之前那“回雁楼白发少年”之事,就是从这大汉口中说出来的。
那大汉威武雄壮,也是江湖中人,但不过只是个三流好手。听闻刘正风金盆洗手,前来凑凑热闹,却没想到发现这么一桩轶事。原本他只是一个人吹嘘,没人捧场,这时候见有人问起,虽然对方是一个驼子,他却依然十分开心,有心显摆道:“这位少侠有所不知,你说的‘请’的意思大家都明白。但你也不想想,江湖中正正邪邪这么多人,怎么可能只你一个人想得到‘请’?非是不想,而是不敢而已!”大汉说到这里却忽然顿住,手中把玩着一个空了的酒壶。
少年驼子甚是聪明,张口就叫:“小二,上酒!”然后端着自己面前的菜,坐到了大汉那桌。神色恭维道:“今日能结逢好汉是小弟的荣幸,还望好汉莫要怪小弟失礼。”这时小二已经拿酒过来,少年驼子紧忙为大汉填了一杯。
这时候小客栈中的人并不多,只不过三五桌,却似乎对大汉口中的事并不在意,隐隐能听到有人在说:“切!这件事在衡阳城内谁人不知?也就是这刚来的毛头小子,才会让他痛宰一笔。”
客栈并不大,那人的低语大家伙基本都听到了,可大汉却毫不在意,大碗喝了一口酒,伸手揽过那驼子道:“小兄弟有所不知,那白发少年说书有个规矩,每天只说两个时辰。一开始人们并不在意,可听那少年说的有板有眼,仿若真事,大家听得心痒难耐,谁还不想让他多说一点?第二天就有七八个武林上成名的好手拦下那位‘少侠’,告诉他今天大爷还没听够,识相的赶紧再上去给我说一段。嘿……最后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
“那白发少年就一个人,就连一边旁观的都没人看清他有什么动作。只觉得眼前青影一闪,就听到‘啪啪啪啪’好几声脆响,再一看,那几个成名的好手每个人脸上都挨了一个不轻不重的大嘴巴子!”大汉说到这里嘿嘿笑了一下,道:“当时那几个人吓得脸都白了,要知道那少年腰间可还挎着长剑。如果把巴掌换成剑,你想想,他们还能有命在?从那以后就再也没人敢招惹过那个少年。就他那一手轻功,嘿,绝了!”
“真的?”少年驼子眼中精光一闪,急迫问道:“那‘回雁楼’在哪里?”
“怎么,你也想去?”大汉看了看少年,摇摇头道:“我劝你还是别白跑了,武功不济,去了也进不了大门。”
少年驼子眉头一皱,道:“你怎么就知道我进不了大门?”
“进不进得了随你,我只是好言劝你一声。”那大汉嗤的一声笑,道:“那‘回雁楼’就在城南,只要你去了随便打听打听就能找到。说起来现在那白发少年应该刚开讲,你现在去,说不定还来得及……”
少年驼子听到这立刻起身,丢下一颗银两,急匆匆向外面走去。
大汉在后面不屑的撇了撇嘴:“毛头小子,倒要看看你进不进得去……”说完竟也跟了上去。
两人刚出去不久,一个原本正在拉二胡的破落老头竟也站起身来跟在后面。之前说话的一桌,一个肩膀蹲着猴的人似有意动,旁边一个人说道:“六师弟,师父让我们在这里等二师兄与小师妹,而且大师兄还没到,你要上哪去?”
那“六师弟”讪讪一笑,道:“解手,我只是想要解手……”正说着,一个老头带着一个奇丑的少女走进来,“六师弟”双眼一亮,叫道:“二师兄,小师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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