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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昇抖了抖衣衫,含笑抱拳道:“西太后,妳好。”
兰儿幽幽叹口气,随之含笑道:“皇上,又何必如此见外呢?臣妾的名字,是兰儿。
说话之间,她款款入座,却并没有直接依偎进十四皇子怀内。随之,又拿起酒壶,替两只酒杯都倒满了酒。
端起酒杯,兰儿柔声道:“这是当年西域入贡的葡萄美酒。酿成以来,已经窖藏了两个甲子。味道之佳,相信当今世上,堪称无双。臣妾向皇上敬这一杯,祝愿皇上早日再坐龙椅,宏图大展。”
兰儿笑容妩媚,令人魂牵梦索,一心想去亲近。但又神态庄重,教人自然而然,便心生敬意。正可谓如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可远观而不可亵玩。
即便是曾经执掌天下权柄的一国太后,纵使明知她身份非人,乃属僵尸王将臣的血脉继承者。但萧昇仍然很难阻止自己,对眼前活色生香的兰儿,产生什么厌恶或抗拒的感觉。
当下,十四皇子接过酒杯,微微一笑,道:“好,那就承妳贵言。”举杯一饮而尽。
兰儿欣喜之极,又把空酒杯斟满。萧昇连饮三盏,便放下了酒杯,笑道:“佳酿香醇,美人如玉,此情此景,确实难得。但若过犹不及,反倒不美了。西……兰儿,不如我们说说正事吧。”
兰儿双眸之内,微微一黯。随即强行振作精神,柔声嫣然道:“好。却不知道,皇上究竟想要从哪里开始谈呢?”
萧昇想了想,沉吟道:“先说说我娘亲吧。妳对她知道多少?”
兰儿反问道:“那么皇上,您对于自己的生身母亲,又知道多少呢?”
萧昇缓缓道:“娘亲她姓慕。当年,父皇在一次微服私访的时候,意外和娘亲邂逅。两人一见钟情,于是父皇就把娘亲带回皇宫,并且册封她为贵妃,又生下了我。再过不久……娘亲便患上急病去世。我所知道的,便只有这些了。”
兰儿柔声道:“那么,这位慕贵妃的闺名是什么?她出身是什么?家里还有什么人?这些,皇上都不知道么?”
萧昇摇头道:“惭愧,确实一无所知。”
兰儿凝声道:“其实,皇上您的母亲,闺名‘娥眉’。人称娥眉女。至于她的出身,则据说,和道门之中的道玄一脉,有密切关联。”
萧昇愕然一怔,深感意外。沉吟道:“久闻道门之中,分为道真、道灵、道玄三脉。其中道玄一脉,号称以人为本,支脉分宗最多,也最杂乱。不过,听说这一脉之中,出的高手最多。娘亲她……居然是道玄一脉的人?兰儿,这是那位‘恩公’告诉妳的吗?”
兰儿点点头,道:“正是。”
萧昇皱眉道:“兰儿,这个恩公,究竟是谁?为什么他知道这么多?”
兰儿摇头道:“臣妾对于恩公,其实也并不太了解。不过,当年臣妾不幸遭遇僵尸王将臣,被他变成了如今的半人半鬼之身。心中凄惶无依,正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的时候,正是恩公现身,指点迷津。
臣妾这才知道,原来自己与皇上之间,注定有三世姻缘。第一世,是缘起;第二世,是缘续;最后第三世,则最为关键。只要得到皇上帮助,臣妾就能摆脱这不人不鬼的身份,和皇上一起,得道超脱,从此长生不死,永享仙福了。”
“得道超脱,长生不死,永享仙福?哈哈哈~”萧昇失笑摇头,带了几分戏谑,问道:“修成武圣吗?但即使修成武圣,也并非可以不死,只是活得长一点而已啊。”
“不错。武圣境界,虽然已经超凡脱俗,但也顶多只有寿数五百。距离长生不死,实在差得太远。”兰儿柔柔一笑,道:“但是,假如皇上和臣妾合修的话,就能打破自古以来,无人能够突破的桎梏,成就——红尘真仙!”
“合修?红尘真仙?”
乍闻这惊天动地的四字,刹那间,萧昇也禁不住为之失色。
须知道,武修之道,始自五禽武圣。正是这位先贤,摸索、归纳、总结了武道修行的层层次第,并且率先修成武道第七层境界“滴血重生”,证就武圣果位。成就之高,前无古人。
但即使五禽武圣如此惊才绝艳,终其一生,也没能够冲入武道修行之中,第八层境界“千变万化”,成就红尘真仙。待得寿数完结以后,五禽武圣终于也只能化为冢中枯骨,与尘土同朽。
之后经历数千年岁月。天下间无数才智之士,前赴后继,想尽各种方法,用尽各种手段,企图证果红尘真仙。但到了最后,始终白费力气,徒劳无功。
于是乎,红尘真仙果位,以及更后面的武神境界,终于被世间一致认为,只是五禽武圣不切实际的幻想。既不存在,更不可能修炼成功。
可是此时此刻,兰儿却忽然说出了,只要萧昇和她进行双修,就能够突破限制,成为红尘真仙的话。如何不让人吃惊?
萧昇沉默片刻,凝声问道:“为什么这样说?有什么凭据?”
“因为僵尸王将臣,也因为凤凰不死鸟。”
兰儿双眼放光,充满憧憬地道:“恩公说得清清楚楚。皇上你是凤凰不死鸟的在世化身,经历三生,劫数将尽。而臣妾则继承了僵尸王将臣的血脉。将臣超脱三界,不入六道,同样永生不死。
只可惜,孤阴不生,独阳不长。皇上和臣妾,各有不足。假如单靠自己辛苦修行,即使修到寿数完结的时候,也不可能迈得出那最后一步。
但是,只要我们夫妻俩合籍双修,阴阳结合,互补不足。那么要打破桎梏,成就红尘真仙,根本易如反掌。皇上您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
萧昇微微一笑,不置可否。然而内心深处,却已经揪起了滔天巨浪。
不能否认,兰儿说的话,确实有道理。阴阳结合,返本归元,正是成就大道的不二法门。萧昇在天龙世界里铸成混沌金丹,就是最好的证明。
假如说,不死凤凰,代表着“阳”之生命,从而得以永生不灭。那么将臣肯定就是 “阴”之生命的代表,同样可以万劫不死。
然而,凤凰和将臣,虽然已经各自存在了也不知道究竟多少个岁月。但很明显,这两名同样不死不灭的存在,彼此从来没有见过面,更不用说,把两种截然不同,各走极端的力量,相互结合在一起了。
假如说,萧昇作为凤凰在世化身,当真和兰儿进行双修的话。那么究竟会发生什么惊天动地的变化,根本就没有人能够预料得到。
或许,真有可能让彼此都打破武圣限制,证果红尘真仙。或许,两种各走极端的力量相互冲击,当场让两人都粉身碎骨,魂飞魄散。
总而言之,成功或失败,机会率是五十对五十。风险实在太大了,让人无法轻率进行尝试。甚至乎,就连仅仅只是考虑去尝试,都必须慎重,再慎重。
而且,萧昇目前还只是宗师境界第三重,困神境。必须先修炼到大宗师境界,再成就武道先天,最后才是武圣。中间可是差着整整三个大境界,二十七个小境界呢。
小境界暂且不提。武道修行者每突破一个大境界,当中都困难重重,难如登天。这个时候就去考虑武圣之后的境界该怎么突破,不是太过好高骜远,不切实际了么?所以暂时说来,兰儿的提议,对于萧昇而言,吸引力其实并不强烈。
相比于修成红尘真仙,萧昇现在更在意那位“恩公”。他……究竟是谁?
萧昇是再世凤凰化身,修炼了波纹仙道,可以召唤凤凰铠甲,和神秘的珈罗神殿有密切关系。他的母亲,本名慕娥眉,属于道门中道玄一脉的人……种种事情,从兰儿口中转述而来,就仿佛,在“恩公”眼中,萧昇这个人,根本没有任何秘密可言。
当然,慕贵妃和道玄一脉的“娥眉女”,究竟是否当真属于同一个人,这点尚且有待考证。但之前兰儿吟的那两句诗韵:云霞争变,风雨横天;绝逸清坐,一榻沧然”。却千真万确,是当年慕贵妃经常挂在口边的。萧昇从小到大,也不知道已经听过几千几万次了。
而且,这位“恩公”,居然还能专门传授一种阵法给玄元血魉师,把萧昇的几种力量都完全克制,让他有力难施。这就相当恐怖了。
幸好,看来这位“恩公”,毕竟还并非无所不知。萧昇得到神器“八部神威”,可以通过神器,施展血佛神通。这件事,很明显地,就超乎了“恩公”预料范围之外。
也幸亏如此。否则的话,萧昇现在已经成为俎上鱼肉,任凭宰割。哪里还有资格在这里安稳坐着,和兰儿饮酒说话?
但无论如何,一天不知道这位“恩公”的真实身份,萧昇就根本没有安全感可言。所以现在,其他事都在其次了。最重要的,就是要探听清楚,关于这位“恩公”的一切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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