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要看看,你今天怎么用针灸救人!”刘红棋丢了面子,哪里肯就此离去,站在一边,他就等着陈安东失败。在他眼里,这个孩子死定了。从落水到现在,至少已经过去了差不多二十多分钟了。
孩子的胸腔、腹部肯定已经灌满了水。嘴唇已经发紫,身上的皮肤则有些发青,手指也是青紫。情况非常不好,但是陈安东却能够察觉到孩子体内极其微弱的脉搏。这个时候最为重要的就是让孩子恢复知觉。而针灸则是最直接的办法。
陈安东飞快地在印堂、水沟、涌泉、中冲四个穴位上连刺四针。陈安东能够感觉到孩子的经络中似乎有了极其微弱的反应,但是还不够,还不足以让孩子恢复知觉。
本来刘红棋见陈安东出针如此准确快速,心里还有一丝担心,生怕陈安东真的将人给救活了。所以心里一紧。这人到了这个时候,心里也是极其扭曲了。为了意气之争,心里竟然在希望一个如何幼小的生命死掉。
看到陈安东连出四针之后,孩子一点反应都没有,刘红棋脸上竟然露出了一丝喜色。
“哼!我就说针灸是不可能救活溺水病人的。就是不信。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待会家属来了,看他怎么办?不赔个十万八万,我看他怎么下得地(下的地:解决)?”刘红棋得意洋洋地向周围的村民说道。刘红棋却没有注意到,别人听到他的话之后,脸上露出了厌恶的表情。
孩子奶奶肖菊华听到刘红棋的话之后,又发疯一般冲了过去。
何厚忠与幸福村的村民连忙将人拉住。
“嫂子,你就听我一句劝,别过去,让陈医师能够全力救人。你别听刘红棋的。他要是有本事,刚才怎么不上去救人?就知道在背后马后炮,老子最看不起这种人!孩子是陈医师救上来的,是死是活,我们就看陈医师的。活了,是陈医师的本事,死了,是兴本这孩子的命!”韩明贵早就过来了,将整个过程都看在眼里。
听韩明贵这么一说,肖菊华不说话了,只是低声呜咽着。
刘红棋则脸色一黯,原本想挑动家属去给那小子找事。没想到这个意图竟然被韩明贵给破坏了。
“快看!本本的手动了一下!”韩明贵的孙女韩小芹眼睛最尖,一眼看到韩兴本的手指头微微动了一下。
陈安东见之前四个穴位没有效果,继续在天突、素髎、合谷、神门等穴继续进行针刺。一连刺了十几个穴位,孩子终于有了动静。经络里的生理之气周天终于被陈安东调动了起来。手指感应神经反应最灵敏的部位之一,所以,被韩小芹看到手指微微一动。
“怎么可能?你眼睛看错了!”刘红棋现在完全昏了脑袋。
“明明我看到本本的手指头动了一下。”小姑娘很凶地瞪着刘红棋。
“咳!咳!”
原本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韩兴本猛然剧烈的咳嗽起来。由于呼吸道进了水,立即引起韩兴本剧烈的咳嗽。
肖菊华看到孙子活了过来,立即喜出望外地欢呼了起来:“本本,我的心肝宝贝啊,你可把奶奶给吓死了!”
陈安东将韩兴本身上的针取了下来,然后用手在韩兴本身上按摩了几下,韩兴本很快嘴里不停地喷出水来,好一阵,才恢复了平静。哇哇地大哭了起来。他毕竟是一个才上小学的十一二岁的孩子。一下子经历生死,虽然已经过去了,怎么可能没有后怕?
“刘医师,你刚才不是说陈医师不能用针灸把兴本救活么?怎么不说话就走了?”刘红棋今天的行为,红旗村的人很多人已经看不惯了。而且刘红棋不是不会水,他是怕死。
“从今往后,再也不去刘红棋诊所看病了。这完全就是一个黑心医师。看人家陈医师,才是有真本事,心地又好。”
围观的群众,都是一些老人,但是眼睛却更毒,能够看透人的心。
这个时候,又一个孩子被人救了出来。救人的是何传亮,救起的人是何俊的孙子何元太。
何俊冲过来跪到了陈安东面前,啪啪扇了自己两个响亮的耳光,一张脸立即扇得肿了起来。扇完了之后哭喊着向陈安东说:“陈医师,你行行好。救救我孙子。救救我孙子,他才十一岁啊。儿子儿媳去打工去了,把孩子交到我手中。救救我家元元啊!”
“别哭了!人在哪!”陈安东也很急,现在时间就是生命,那么一秒钟的耽搁,都有可能葬送一条生命。
“上来了!上来了!”
那边,果然人头攒动,七手八脚从池塘里将刚刚救起的孩子拉了上来。
水中,何传亮已经有了明显的疲惫。他已经连续在水中十几分钟了,而且分分秒秒都是在耗费体力。若不是他经常从事体力劳动,身体比陈安东要壮实很多,体能也要更好,这个时候,早已不能坚持了。
“亮子!小心一点!”陈安东有些不放心,叮嘱了一声。
“放心!人交给你了!”何传亮一转身又游向池塘的中央。
“这孩子你们照看着,赶紧打电话叫救护车过来。我一个人照顾不过来。”陈安东叮嘱了一声,立即拿起自己的包跑去救另外一个。
“电话打了,镇上到这里要差不多半个小时。现在车还在路上。”韩明贵大声说道。他表现最沉稳,还在陈安东在池塘里救人的时候,他便已经打电话叫了救护车,还打了报警电话。现在这种事情,政府也很重视。这个时候,应该有镇上的救护车应该已经在路上了,另外还有镇上的干部,甚至县里的干部都要被惊动了。
何俊跪在地上,也不知道爬起来,直接在地上跪行着往陈安东抢救孙子地地方前进。四周围观的人都是跟何俊年龄差不多的留守老人,对于何俊此时的心情,又有谁不能够理解?何俊虽然平时有些势利,甚至有些令人可憎,但是他却是个好爷爷。对自己的孙子,是恨不得把自己的心肝掏出来喂养。
“老哥,起来吧。事情已经这样了,就只能看陈医师的了。”何厚忠叹息了一声,走过去将何俊扶了起来。
“厚忠,我,我,呜……”何俊呜呜地放声大哭了起来。
“没事的,元元一定没事的。”何厚忠劝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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