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闻言,登时失声,简宗主曾经暗中埋伏陈太忠?
可是大家怎么想,怎么觉得这事情不合理,简宗主可是真仙,特意埋伏你的话,你还可能有机会在此大放厥词吗?
权宗主的脸色不太好看,事实上,他心里清楚,简仙曾经因为浩然门的事情,出去过一趟,回来之后虽然没说什么,但是兴致不是很高,而且过了好一段时间,才又开始闭关冲关。
当时他就猜测,简仙很可能是失手了,不过这种话,他是问不得的,真仙是何等高高在上的存在?就连想一想,都是对真仙的亵渎。
所以他淡淡地一笑,“陈真人真爱说笑,简仙若是真想埋伏你,你觉得自己跑得了?”
“你要不信,给他发同心牌,”陈太忠硬邦邦地顶回这么一句来,“上次没有合手战器,斩了他三刀,他都跑了,看这次谁跑!”
哗~~~纵然在场的都是真意宗的弟子,听到这话也忍不住哗然,身为玉仙的陈太忠,竟然斩了简仙三刀?你敢说得更不靠谱一点吗?
权赋槽冷笑一声,“你真要我将简仙的仙驾请来吗?”
“不用你请,我自己请!”陈太忠哈哈一笑,然后猛地提高声音大喊,“简兴腾你个混蛋,有种来啊,我在这里等你……你不是真仙吗?听到我骂你了没有?”
他已然知道,简兴腾尚未晋阶中级真仙,骂起人来真的是无所顾忌,有种你简兴腾中断冲阶,来跟我大战一场,七级玉仙我就敢斗你。现在九级了,还怕你不成?
哪怕是简兴腾晋阶了中阶真仙,他也不怕,真仙晋阶,稳固境界都要许多年,姓简的敢匆匆前来。他就敢将对方打回初阶真仙去。
上次哥们儿是没有趁手的战器,这次有了“半杆大戟”,怎么也要打得你掉血!
在场的众人,齐齐地无语,这一刻,他们是多么希望简宗主能从天而降,将这猖狂的家伙打败,并且押回真意宗去。
然而他们注定是要失望了,简真仙心情确实又波动了一下。不过他推算一下因果,发现只是一个小插曲,直接就无视了。
等了一阵之后,陈太忠冲着白雾狞笑一声,“你看,简真仙抛弃了你们,权赋槽,来……你不是想跟我做一场吗?无知也是一种勇气。我真的很佩服你的。”
权赋槽嘿然无语,他真不知道该怎么选择了。他自问不怕跟人战斗,也不怕身死陨落,为了宗门,一切牺牲都是值得的。
可是就因为小小的借灵宝,他不肯借,就一定得陨落。这让他觉得有点不平衡。
更关键的是,旁人还未必觉得他英武,更可能认为是他不识时务,活该陨落。
这一刻,他真的有点埋怨宗里的嚣张了。他心里甚至有点迁怒简仙——好端端的,借人家的灵宝做什么?就算借,约定个借期也行,根本不给期限,这算怎么回事?
陈太忠倒是给期限了,五十年,但是宗里飞拖到五十年以后才还回去,这么没命地拉仇恨,真的好吗?
事实上权宗主心里非常清楚,宗里真的未必有还的打算——不动如山的名气真的太大了,你浩然门保不住这样的灵宝,还是交予我上宗保管吧。
弱肉强食丛林法则,原本也就应该是这样。
后来宗里为什么将灵宝交还,他不是很清楚,只是隐约知道,这是简仙的意思。
不过现在,他基本上得到答案了,大约是简仙对陈太忠出手之后,发现再扣着不动如山不还的话,非但是可能招惹浩然宗,更是会将陈太忠的怒火吸引来。
然而非常不幸的是,陈太忠的怒火,还是被吸过来了,总算是宗里还了不动如山,所以对方没有下太狠的手,只是以牙还牙地要借真意宗的灵宝走。
若非如此,刚才一番混战,没准宗中都该有真人陨落了,更别说放冯真人回来了——陈太忠那厮,手下何时曾饶过人?
想明白这一点,权宗主忍不住要暗暗庆幸一番,亏得是将不动如山还了回去,否则陈太忠此次再出山,手上估计又是一片血雨腥风。
说来也怪,陈太忠隐居的日子里,风黄界虽然也不乏打打杀杀,但是真没有多少真人陨落的例子,了不得就是重伤——玉仙真不是那么好杀的。
但是陈某人一旦出山,有玉仙重伤那都是最轻的结果,这厮手上,葬送的玉仙已经超过两位数了,真的是散修之怒一出,本位面就会掀起血雨腥风。
事实上,陈太忠令人头疼的地方,不仅仅是他的战力高超,更关键的是,他本是孤魂野鬼,身边没有牵挂,想要下手就下了,不像很多真人下手之前,要考虑自家的坛坛罐罐。
顾忌一多,当然就下不了狠手。
当然,要说陈太忠完全没有牵挂,那也不对,浩然门就是他的软肋之一,但是真意宗已然做出决定了,要拉拢浩然门,尽量避免得罪浩然宗,同时打压陈太忠。
这种情况下,还要对浩然门出手的话,别说可能逼得陈太忠暴走,行那巧器门旧事,就说还可能牵扯出来浩然宗,真意宗就下不了这个决心。
事实上,真意宗对付陈太忠的时候,能让浩然宗两不相帮,就可以满足了。
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现在的陈太忠,都不是真意宗能轻松对付得了的,若是简仙不出,宗中起码要云集高手,才能重创对方——万一留不下这厮,将来还是麻烦。
就算简宗主出手,能不能奈何对方,那也是两说呢。
宗中倒是有巅峰玄仙,一旦出手,陈太忠定然逃无可逃,但是为这点小事就去麻烦老仙,别说老仙不可能出手,简仙面子上都挂不住。
老仙只可能在宗门传承遭遇危机的时候,才断然出手,现在为了一个连真仙都不是的玉仙出手,老仙绝对丢不起这人,说不定会暴打简仙一顿——不带这么糟蹋巅峰真仙的。
而目下连简宗主都无法出手,他们这一群修者,除了集齐高手设下陷阱,实在不可能奈何眼前这位分毫。
思来想去这么多,他终于可以面对现实了,眼前这位不是真仙,却实实在在地有真仙的威势,根本不能当做玉仙来看。
那么此人是否辱及简宗主,真的不重要了,那是属于真仙层面的恩怨了,他现在要考虑的,是怎样应付了眼前这局面。
想了许久,眼见白雾有些暗淡了,权赋槽又打出一颗珠子,重新将白雾布满空间,才长叹一声,“这样,魂池我们也没有随身携带,那终是烈长老之物,可否让我们回去商量一下?”
“回去商量?”陈太忠冷笑一声,“倒是好脱身之计。”
权宗主终究是代管一宗的,闻言淡淡地发话,“当初利真人借不动如山,也是给了你们考虑的时机,也没有当场取走。”
“好,饶你们这一遭,”陈太忠沉吟一下,就应承了下来,讲究人嘛,本该如此。
但是有些话,他必须说明白,“陈某人最恨的,不是你们强借不动如山,而是简兴腾那混蛋在借走不动如山之后,还要半路截杀我……”
说到这里,他冷笑一声,“若不是我陈某人有点手段,早就路死沟埋了,他堂堂真仙,强借他人东西也就算了,还如此大欺小……权赋槽我问你,今天我拦你,做得比他还过分吗?”
真意宗众人齐齐默然,不能回答这个问题,有些人心里不以为然,觉得自家真仙这么做无可厚非——真仙嘛,有什么不能做的?
但是这么想的人,终究是不敢直接将想法说出口。
良久,权赋槽轻喟一声,他很是不忿自己被拦截,但是陈太忠现在正处于上风头,争执这些也没有意义,“那陈真人,我们是否可以离去了?”
“嘿,真是有点不甘心,”陈太忠轻笑一声,然后又冷哼一声,“那么,你们去吧,半月之内,将魂池交出……若不是为了羞辱那姓简的,我犯得着跟你们这群蝼蚁计较?”
他这句话说得轻松,却好悬激得几个玉仙再度拼命,风黄界的修者,真的不缺血性——尼玛你也才是真人,竟然敢称我们为蝼蚁?
幸亏有权宗主在,弹压住了众人,然后他一抬手,就大明大方地将白雾收了起来。
这白雾今天真是起了奇效,不是说陈太忠对这东西束手无策,而是因为有它的存在,剑拔弩张的双方,终于有了一个缓冲时间,能将双方的想法一一道出。
真意宗有他们的想法,陈太忠也有他的说辞,不管是否能接受对方理由,但终究是有了一定的沟通。
对于权宗主将白雾收起,真意宗一行人,也很有点腹诽,虽然他们很有些骄傲,看不起对方,但是谁也知道,这白雾一去,就要直面陈太忠了——万一对方不讲信用,骤下杀手的话,大家……起码会抵挡得比较辛苦。
这种事情,真意宗的人也听闻得多了,当初说得好好的,结果己方一解除保护,对方就脸色一变杀了过来——风黄界的这点事,谁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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