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香院是由长公主组织,专门为豪门闺阁千金赏花吟诗的处所,原本是为了排遣深闺寂寞,现在却成为一种象征女子高贵身份的象征。
还有站在苏安容正对面,一脸骄傲,英气不让须眉的绝丽少女,便是姜火云的表亲,姜素素了。
“你的命真大!”姜素素冷冷说道,丝毫不掩饰眼中对苏安容的反感。
苏安容没有理会她的挑衅,转身当做没有听见。
“你耳朵聋了,我家小姐和你说话,你怎么不回答?”绿珠上前一步,挡在苏安容的面前质问道。
红菱气恼,冷冷回道,“你家小姐是何人,是皇上还是长公主,这般霸道任性,难道还想要再继续道歉?”
绿珠脸色唰的一变,又恼又窘,只得咬牙恨恨瞪着她。
“绿珠,走!她没死也好。”姜素素双眉攥紧,骄傲的道。
就在这时,正殿的后方想起一阵齐整的脚步声,场面顿时安静下来,一种无声的威压仿佛要透过屏风,如狂风骤雨席卷而来。
片刻之后,只见夏嫣挽着一位年约二十七八岁,身穿孔雀绿翎裘的美貌女子。
她头上雍容的挽着个堕马髻,旁边又将乌黑长发娇媚地挽在脸颊两侧,显得慵懒高贵。
发髻上还插着一个翠色琉璃的步摇,行动之间袅袅婷婷,环佩叮当,娇媚风/流而不失端庄。
八名秀美的宫女紧随其后,跟着分作两边恭敬的站立一旁。
所有人都知道,眼前的这位长公主,便是皇上最敬爱的长姐,也是当今皇后最亲密的姐妹,若是谁得到了她的青眼,便等于一跃龙门。
此刻,十位绝丽的名门千金都即刻端正仪态,格外恭敬,又带着畏惧和好奇的看向坐在正殿前的长公主。
长公主脸上始终带着令人捉摸不透的浅浅笑意,视线扫视一圈,最终停在了苏安容的身上。
另外九个少女不由得心生妒意,却不敢发作,都越发恭敬的低了头,摆出最得体的仪态。
“昨日之事,是夏嫣办事不利,今日起,她便被罢免主持的职责。”
长公主声音极为平静的说道,像是在宣布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众人纷纷侧目看向苏安容和夏嫣,眼神复杂,各怀心思。
“你们且休息去吧,今天下午便要进行赏花大会。”长公主慵懒的摆摆手道,眼神却停留在了苏安容的身上,“至于你,留下。”
苏安容眉梢微微一跳,觉得有些不妥,却也无法拒绝。
这件事顺利的有些出乎意料,就连夏嫣的表现也极为反常,按照夏嫣的性子肯定已经猜到这是自己的计谋,不然也不会在凝香阁安插眼线了。
一时间,苏安容心中千回百转,能够想到的最合理的解释,那便是这个长公主即将要为她的义女夏嫣,讨回公道和说法。
不过,就算如今,她也并不担忧,毕竟昨夜生火之时,她就想好了对策。
当众人再次看向她的眼神,却都是充满了嫉妒和羡慕之情,尤其是姜素素火辣辣的眼神,几乎要将整个房间点着。
稍候,其他人略带古怪面色从苏安容的身边走过,缓缓退出正殿。
半柱香的时间,热闹的正殿里,便只剩下苏安容,长公主,夏嫣以及那些侍女们。
许久,正殿里静得连掉根针的声音都听得见。
上面的人不说话,苏安容便规矩的站着,眼观鼻,鼻观心,以静制动。
今天,是苏安容离长公主最近地一次,近的似乎伸手手可触。
她记得上一世的时候,她协助沈清澜立下大功,得到皇上赏赐了个郡主的名分,只在朝堂上远远瞧见过这个高贵的长公主一眼。
那一眼太过匆忙,匆忙得她只能依稀记得,长公主穿的是件水蓝碧服。
此时,好奇心作祟,苏安容忍不住微微抬头,用极快的速度扫了上面一眼,却不敢盯着对方看。
闪电般的一瞥,她便看清了长公主的面容,却险些被那双回视过的锐利目光慑住了心神!
“给她端个座位来。”长公主慵懒说道,似乎才想起台下还站在一个人一般。
苏安容垂头道谢,心中更加疑惑她真正的目的是何,若是真为了给夏嫣出气,委实不必和自己这般客气。
就在她刚刚准备入座,还没有坐稳之际,便又听见长公主说出一句话,心头猛地紧缩一下。
“夏嫣跪下!”长公主淡淡道。
夏嫣一怔,脸上满是委屈之色,咬住唇,脸色苍白的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苏安容昨夜之事,是夏嫣疏忽酿成大祸,可是却始终无法查出走水的原因,你可有什么线索?”
长公主说话的声音并不高,语气也并不如何激烈,但内里蕴含着地威势,却让诸人不敢随意言语。
苏安容心头凛然,顿时明白眼前这一出戏的真正目的,看来这个长公主是在给自己敲响警钟,小以惩戒。
“此事小女并不知情,但天灾**实属难料,小女愿意为夏嫣姑娘求情。”苏安容心领神会的跟着跪下,诚恳说道。
她虽然心中极其想要查清楚夏嫣究竟是不是那紫纱少女,可是她更加明白,眼前时机并未成熟。
如今长公主看似在惩罚夏嫣,实际上却是警告自己适可而止。
好一招恩威并重,长公主真正要保护的还是夏嫣。
既然形势如此,而且夏嫣已经失去了主持赏花大会的权利,苏安容便不介意顺水推舟。
“好,既然苦主都不追究了,夏嫣你便起来吧,这事就如此吧。”
长公主慵懒说道,话毕,挥了挥手示意让苏安容等都散去。
苏安容转身离去,心中对这个长公主的印象更加深刻,看来她能够得到皇上的敬畏并非是浪得虚名,而是真正的心中有沟壑。
这一世,夏嫣投靠了这样一个靠山,变得更加难以对付了。
她的眉心微皱,这次要获得赏花大会第一的称号,看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苏安容离开正殿,沿着山路往回走,却听见正殿后传来少女们的议论的声音,便转身好奇的走去看发生了何事。
“小姐,你出来了,一切可还好?”红菱见到苏安容,关切的上前询问。
“很好,这些人是在干什么?”苏安容点头,又指向围在一处的人问道。
“小姐,那是琅琊榜,上面镌刻着每一届赏花大会第一才女的名字。”红菱目光灼灼的拉住她,压低声音说道,“上面竟然还有长公主的名字!”
苏安容来了兴致,不由得跟着红菱上前去看。
围城圈的人群中央,果然有一个巨大的双人石碑高耸威严的伫立在那里,上面有几行鎏金大字,行云流水的刻着年月以及第一才女的名讳。
目光所及,果真瞧见长公主的名讳,正是二十年前的四月,长公主也是在此冠盖京华!
“可惜了,这样好的一个美人,最后却嫁给一个碌碌无为的三品文官薛长恒。”
红菱感慨道,“听说那薛长恒钟情书法,却不解风情,常常令长公主这样一个绝色美人独守空闺。”
“有时候传闻中的事情,哪怕亲眼所见的,都不一定是事实。”苏安容感慨道。
“安容,有时候,我觉得你活得比月娘还要透彻成熟。”红菱顿了顿,半响说道。
苏安容没有解释什么,只是淡淡笑着。
是啊,市井中盛传,是薛长恒辜负了长公主,可是在今日她见过长公主后,却有了另外一种猜想。
任何一个独守空闺的女子,都不会有半分长公主眼中的妩媚和妖冶,这是一种恋爱中女子才会有的媚态。
或许,别人看不出,可是经历了两生两世的苏安容却一眼看穿。
只是这样的心境,苏安容无法向红菱解释清楚。
对于长公主这对夫妻,她也只能暗地叹息。
虽然薛长恒平庸无为,却写得一手好字,从某种意义上而言,甚至可以算是苏安容的半个老师。
当年苏安容为了帮助父亲料理当铺,无法像其他千金闺秀一般学习琴棋舞艺,却独独钟情于书法。
在她七岁那年,见过书摊上薛长恒的一幅书法后,便从此潜心习字。
这一学,便是足足十多年,苏安容每晚练字一个时辰,从来没有间断。
所以,在她的心底,已经将薛长恒当成了自己的启蒙师父,心中对他很是尊敬,所以此刻格外唏嘘。
不过,每个人都有不愿说出的秘密,长公主如是,夏嫣如是,红菱如是,就连苏安容自己也如是。
她目光潋滟,望向石碑,绚烂的繁华下,或许知道的越少,越容易幸福。
午时已过,十位窈窕多姿的少女们跟着侍女,来到一处红砖绿瓦的亭台。
眼前是一个面积较大的庭院,院内有意在亭,分别有古梅亭、影香亭、怡亭等。
有泉水从墙外流入,顺着玉石砌成的石台,曲折蜿蜒潺潺流动,如回肠九转。
亭台两侧种有梨花,清风阵阵,卷起雪白的花瓣随风舞动,飘洒入溪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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