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暴烈的处理方式,彻底的摧毁了她的柔顺与温婉,激起了她心底的倔强。呵,或许是她长久以来的柔婉让他忘了,这个女子,本身骨子里就很倔强的。
纵然从云端跌到了泥泞,纵然从公主沦落到了一个灰姑娘,但是她的骄傲,却自始至终,都未曾有过一丝一毫的变化。
就是这样的倔强,令他恼怒,令他有种想要将她摧毁,然后两个人一起玉石俱焚的冲动。
“除非答应我。”他阴翳的说,带着冷漠凉薄的笑,“否则……或许我真的有可能会锁你一辈子。”
清冽又冷寂的口气,丝丝入扣的恐吓,入骨三分。
“……”她不语,低头,望向身上的锁链。
第一次。
第一次,她感觉到自己在他面前,卑微的就如同一只蚂蚁,没有丝毫可以反抗的力量。
他仅仅一根手指头,几乎就能够捏碎她。
权夜忽然倾身而下,朝着她逼近过来,分分寸寸,用暴戾而果断的方式斩断她身后所有的退路。
骇人的气息,近在咫尺。
江璃深呼吸了口气,总举得有什么东西憋在心口,如鲠在喉,可是咽不下去,吐不出来,心里有委屈也无处发泄。
昔日的温柔在此时以凌厉的方式展现出来,权夜将冷暴力使用到登峰造极。
这一刻,她终于知道,这一年来常伴在她身边的那个男人并不是一只温良的宠物,而是充满危险的野兽。
他的底线摆在那里,倘若她不去触碰还好,但若一旦不小心触碰到了,野兽便会张开锋利的爪牙贪婪的吮*吸她的血肉……
善恶只在一念之间,而温柔与暴烈,同样如此。
深黑的暗夜中,邪魅的笑意毫不吝啬的展现在权夜的唇角边,带着蛊惑人心的剧毒。
只是,定睛望去的时候,他的眸底却是一片冷冽。
江璃清清楚楚的感知到了他现在的阴翳,莫名的,卧室就像是被冷风侵袭过一样,森然凛冽。
他俊颜上的线条,冷硬到极致,昔日的柔情消失殆尽。
终于,他将她逼至底线。
江璃避开他的目光,贝齿无意识的紧*咬住薄唇。
这样的情况下,似乎只有这样的方式,还能让她缓解一下自己心里的惊慌。
权夜俯身而上,居高临下的凝视着她。
突然,凤眸闪过一丝凛冽,他一把捏住她的双肩,低头,狠狠的慑上她苍白的唇*瓣。
心悸如涨潮的海水,泛滥成灾。
“为什么呢……”权夜将头埋在她的侧脸旁边,充满温情的喃喃自语,“为什么在我最相信你的时候……你却妄想逃离?”
他的话听的她的心也跟着忍不住轻*颤。
她想说:我没有。
可是这三个字,却同样是跟那些埋藏在心底深处的委屈一样,如鲠在喉。
说不出,也道不明,而这样的沉默,在他看来,却是一种不屑的默认。
月光从外面照进来,她脸上的无助与悲伤被笼罩在阴影中。
见她依然沉默,权夜忽然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样,发狠的噬咬起她微肿的唇*瓣来。
炙热的吻一路向下,划过她细腻的脖颈,在她胸前停下,衣服在不知不觉间被褪去,可是她却没有因为少了衣服的包裹而感到丝毫的凉意,相反的,身体不受控制的涌上一股莫名的燥热。
时间久了,她这才体会到,不知不觉间,这个向来以冷漠示人的男人身体上的温度已经趋于烫人。
她没有过和别的男人亲吻的经验,更不知道一个吻的技巧能玩什么程度,不知道别的男女之间是否也是如此激烈狂野,但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气势实在是让她感到沉重的压抑。
他的气息渗入到她的唇中,以那种最亲密无间的形式。
她切实的感觉出来,也将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入骨三分的血腥之气吸入鼻间。
男人的手掌带着温和的触感,在她的腰间驻留,他搂紧她,肌肤相贴。
卧室内是一片沉默,谁都没有出声打破这份诡异的静谧,周遭是一片寂寂无声。
江璃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是什么,不过……应该会是满足的吧?
就像是一个喜欢甜食的孩子得到了好吃的糖果一样,唯一的情绪仅仅只限于满足。
不是因为吻着她而高兴,而是因为能够看着她臣服自己而高兴。
唇对唇的亲吻转换了位置,权夜吻上她的湿*润的眼角,将那层薄雾液化成的眼泪给吻去。
仿佛用那种方法,就可以止住她的眼泪一般。
明知是徒劳无功,却还是执迷不悟。
他的吻执着且强势,让她根本找不到一丝退路,百般无奈之下也之好回应,深埋在心底的欲*望火种几乎下一秒就会冲破束缚,疯狂涌*出。
“权夜……”窒息感袭来,她无助的叫他的名字,试图以己柔婉化其暴戾。
“……嗯?”他的口吻低低柔柔的,轻如云烟。
只是,手下的力度并不似这句话那般轻,依旧不放松,紧紧的搂住怀里的人儿,就像是搂住一件自己珍爱的东西一样,生怕失去。
他紧紧的抱着她,似乎想把她揉进自己的骨血当中去。
此时,就连他自己,都不清楚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他只知道,他不想松手,他害怕自己一松手就会再次失去。
一周。
一周的时间,足够了,足够让他疯魔。
她以一种不闻不问的态度从他生命中消失,自此七天了无痕迹。
那七天中,他几乎没有一刻得过安宁,时时刻刻被某些黑暗的事情吓得不敢睁开眼睛。
或许,她会觉得,只不过是七天而已,可是她不知道的是,那七天的时间,对于他来说,就像是度过了整整七个漫长的世纪。
权家,身处黑暗漩涡,几乎腹背受敌,每一个人都对他以及他身后庞大的势力与金钱虎视眈眈。这么多年来,他从未出过什么意外,因为从未有人抓到过他的把柄。
但是,自从跟她在一起之后,他却事事都要三思后行,拿捏好分寸,不敢出现一丝一毫的差池,只是因为害怕外面那些人会将目标指向她。
可是终究,他的苦心被她给全然无视,那么彻底。
怎么会不怒?
江璃试图克服心里面的恐慌,小心翼翼的祈求他:“你不要这样……”
你不要这样。
换个角度来看这句话的意思,是她对他的一种拒绝。
向来对他百依百顺的她,居然学会了拒绝。
男人的眸子瞬间变得灰暗起来,波涛汹涌,犹如聚集了无数风暴。
“呵,”下一秒,他忽然笑出了声,抬手,轻轻的把*玩着她垂落在胸前的一缕发丝,柔凉的问:“小璃,你知道权凌现在在哪里吗?”
她的心顿时降至谷底。
权凌……
是权凌帮助了她,帮她躲了几天,让她恢复了自己平静的心态。
但是现在东窗事发,依照权夜骨子里的暴戾……能放过权凌吗?
即便那个人是他的亲人。
“你把他怎么了?”几乎是下意识的,她连想都没想的问道。
质问。
从她跟在他身边的那一刻起到现在,她第一次对他这样直白的质问。
权夜顿时就笑了,“我只是把他送去了他该去的地方而已。”
那么轻松的语气,却暗含暴烈结局。
“……”她的唇颤抖着,心里其实差不多已经有了答案,但是却因为过度的震惊而无法将那两个字说出。
“对。”他一眼识穿她心中所想,毫不犹豫的承认,“……是基地。”
……
这一秒,天地静止。
下一秒,宇宙洪荒。
一头墨发,披散在她的肩头,几乎盖住了她的大半张脸,只是,却掩映不住她眸底深处散发出来的恐惧。
冷风透过窗帘吹进来,仿佛将一室温暖的温度给冻结,再也化不开。
“权夜,他是你的亲人!”她的声音带着颤抖,语气声嘶力竭,“你怎么可以……”
他怎么可以……
呵,直到现在,她才终于认清楚他黑暗中的那一面。
生活在他赐予的光明中太久了,连这个男人的本性,她都快要忽略了。
这个男人,只需一个点头,一个眼神,一个微不足道的命令,就可以轻易的掌握人的生死。
他就如同一个天生的王者,狠戾、冷血,没有任何感情。
“亲人?”男人的唇角缓缓上扬,那抹弧度掺杂了几分嘲讽,“那又怎样呢?动了你的人,不会有例外……”
“可他只是……”她试图辩解。
只是,话未说完,就被他厉声打断,“够了!”
权夜忽然发出一声厉斥,温柔阴凉的声音带上了一股莫名的狠绝之意,“你以为,如果不是凭着他是权家的人,我会留着他一条命?”
就是因为他是权凌,因为他姓权,所以他才放过了他!
否则……他有什么理由放过他?
他俯身而下,用力捏上她的下巴,强迫着她与他对视,不允许她的目光有所逃避或是躲闪。
他脸上的神情,几近狰狞,冷的让人心惊。
捆绑在她身上的铁链,也让她泛起入骨的凉。
久久没有出声,半晌,他忽然问道:“想让我放开你吗?”
她的目光动了动,嘴里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发誓……”他将食指抵在她的唇上,“只要你发誓以后不会再不告而别,我就放开你。”
“……”她没有出声。
但那一闪而逝的伤,却还是被他捕捉在了眼底。
他知道,她不是没有听清楚,但是,她却迟迟都没有发誓,没有承诺。
“你不想问问我为什么离开吗?”她忽然抬眸,迎上他的视线。
权夜错愕,却也只不过是一秒,一秒之后,他回给她一句话:“我不需要知道。”
我不需要知道。
语气充满了嘲讽,直视着散发着凄凉光芒的人,笑的冷漠,“我只在乎结果,向来没有过问过程原因的习惯。”
离开就是离开,所有的理由都是借口,若不是因为她本身就想着要逃离,再多的理由,也是于事无补。
江璃愣了愣。
他的强势她早已熟稔于心,但是如此霸道到不讲理……她真的是第一次接触。
“江璃……”他敛了声音中的凌厉与凛冽,低低的叫她的名字,“一年了……你始终还是无法做到全然相信我。”
一个人不信任另一个人的契机,真的太过于苍白了。
一年来,她的百依百顺让他误以为她全然将自己交托给了她,不留分寸,可是直到现在这一刻,他才蓦然了解,其实,她真的从未在心里面相信过他。
那些表现出来的信任都是表象,都是欺骗。
失去她的那七天,他整个人就像是疯了一样,无所适从,甚至感觉这个庞大的世界都再也无法容下自己。
他恐慌,他愤恨,疯到恨不得亲手杀了自己都不解恨。
她的躲避,让他尝试到了所谓的失去是一种什么滋味,整整,七个世纪。
找她三天,毫无头绪,让他觉得自己的力量以及身后权家的力量真的好渺小,好薄弱,无能到连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都找寻不到。
然后将目标锁定权凌,四天之后,他逼着问出了她的踪迹。
然后,这才找到了她。
通过她,他懂得了,原来,得到一个人需要十四年,失去一个人,却只需要一瞬间。
如果真的要注定要失去,那么他宁愿从一开始自己就没有得到她。因为,相比于得不到的痛,他更害怕承受那种得到了却又因为不小心而转眼失去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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