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老夫人当即站起身来,笑着招呼齐妙:“世子夫人,咱们这便过去吧?”
“全听老夫人的吩咐便是。”齐妙笑着道。
刘氏和二太太便都笑着迎合:“世子夫人太过客气了。”
“是啊,到了这里,可不就如同到了自己的家里一样吗。”刘氏与齐妙并行,齐好因儿媳的身份,便错开了半个身子走在后头。
刘氏便回头看着齐好,笑着道:“世子夫人能够将我那长子医治好,又保住了小宝儿的性命,我一直很是感激,一直想与你道谢。只是府中杂事繁多,且世子夫人也要常入宫去,闲暇时间又要治疗世子,又要在照顾咱们大少爷的病症,着实是太过辛苦,反倒叫人不好去打扰。”
齐妙看着刘氏丰润脸上客气的笑容,听着如此客套的话,心里不免生 出一些感慨来。
同样是婆婆,瞧瞧人家的婆婆,至少表面上过得去,不会像张氏一般动不动就歇斯底里,就是在外人面前也敢表现出自己的低素质来,叫人看了脸上没光彩。
“大夫人太客套了。都是自家亲戚, 那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是啊,婆婆不要与她客气了。我这个妹妹自小心眼儿实,对待人最是真诚的了,她又自个儿学了医术,若是有这个本事,又放着不来救人,那她心里才会难受呢。”
“你这丫头。”刘氏微笑看向齐好,似并不介意齐好出言,却是将她当做自己女儿一般的慈爱,眼神温暖的仿佛能够融化冬日的冰雪。
齐妙回眸间,就看到了刘氏看向齐好时的眼神,心中纵然还有一些悬着的担忧,这会儿却也放下了一些。
刘氏这一生无所出,在这后宅之中没有了自己的子嗣,就没有了争夺的理由,反而需要拉拢住人,这样才能够年老时候有所以靠。而且齐好是什么性子,齐妙最是清楚不过,齐好稳重温柔,绝不会无故生事,并非是一个难以相处的人。
刘氏或许会将齐好与梅若莘拉为自己一派。一则自己年老有个依靠,二则也可以对付马姨娘所生的庶子。
齐妙如此沉思,一行人不多时就到了摆宴的花厅。 因今日只是梅家人言情了齐妙与白希云夫妇,此处并无外人,是以并未动用东西两遍的侧厅,就只在地当中摆上了一座红木的镂空雕花喜鹊登枝大屏风,将男宾与女眷间隔开。
齐妙身为客人,自然是与老夫人、大夫人和二太太等同席,而齐好与梅若莘同辈的女眷们则在次席。至于妾室,原本是容不得登上席面的,但是马姨娘因为梅翰林待她特殊,便也就留在了席上。
但是马姨娘在梅老夫人跟前并不敢造次,就抢着与梅大夫人和二太太一同服侍老太君用饭布菜。
还是老太君笑着道:“让世子夫人见笑了,你姐姐的婆婆是个极为孝顺的。”
又转向刘氏道:“今日不必你们立规矩,快坐下用饭吧。”
刘氏与二太太这才敢落座。
齐妙便笑着道:“老夫人治家有方,加之家风端正,上下自然同心同德,所谓父慈子孝兄友弟恭,便是如此平和昌盛的景象了。”
齐妙声音娇软,虽并不高声,在不大的花厅之中却是两侧都听得到。这一句并不算做是非虚伪的恭维,却着实是让礼仪传家的梅家人听了心里熨帖的很。
梅老夫人便张罗着吩咐婢女来布菜伺候用饭。
一餐饭吃的宾主尽兴。
待到用罢了饭,吩咐人上了茶,又有婢女将残羹撤去,重新铺设上了正红色的锦缎桌巾,众人这才热闹的说起话来。
隔着屏风,女眷们听不清楚男人们确切说了什么。但是依稀可以听得到梅翰林与梅若莘等梅家男丁对话的核心都是围绕着白希云。而白希云虽然话不多,却始终能够言之有物,时常画龙点睛,见解很是精辟独到。
原本白希云在外的名声无非就是病秧子,棺材瓤儿之类的。能得到皇上亲自封官,许多人都觉得白希云是交了好运,因为走了万贵妃的门路才能如此。如今看来,他竟然能与学富五车经验丰富的梅翰林对答如流,就足以见得此人的厉害。
白希云在众人心目中的印象却重新刷新了。
闲谈之时,齐妙一面迎合着老夫人,一面观察梅家的女眷,是她发现马姨娘的确是地位不同,其他的姨娘都不在不说,马姨娘竟然也能在老妇人跟前奉承几句,且看样子老夫人还并不厌恶她。
不是说梅翰林与马姨娘是青梅竹马吗?
或许这份感情就是那时候积累出来的。
齐妙垂眸吃茶。眼角余光便感觉得到似有人在注视着自己。抬头,却与马姨娘的眼神正撞上。
齐妙好不避让的与之对视,马姨娘竟然也不闪躲,而是笑着道:“今日老夫人瞧见了世子夫人很是喜欢,其实咱们平日里都在议论世子夫人的医术高明,大家也都知道咱们家大少爷是什么样的病状,如今竟然能够好的七七八八了,足见世子夫人的厉害,他们都说世子夫人用的是针灸之法来治病的,今日妾身真正很想看看世子夫人到底是如何施针的。”
这话题原本没错,以为齐妙是自学成才,在外人眼中她的本事或许不会被认可,如今在人前表现,再加上梅若莘情况的真实好转,正是给自己正名的时候。马姨娘的话是给了她一个表现的机会。
可是齐妙觉得马姨娘看人的眼神不大对,似乎是不怀好意。
只是她一个外人,毕竟不好与之针锋相对,刚想着要如何委婉的拒绝,老夫人却道:“世子夫人听听,她的孩这些话啊,其实还真是说道我的心里去了,老身其实也很是好奇您到底是如何给我那孙儿施针的。”
齐好是绝不会为难自己妹妹的,是以仔细的察言观色,看着齐妙的表情,若是她有丝毫的不悦,齐好都会出头为她推脱开。
而正是齐好这样关注的眼神,让齐妙抛开了心里的那些微不舒服,笑着道:“其实今日来也正是要为姐夫施针的,在看看脉象,也好确定丸药要不要换药了。”
这方女眷的对话,屏风另一侧听的十分清楚,梅翰林这时也道:“其实老夫也听说世子夫人医术卓绝,是曲太医和刘太医都赞不绝口的,在加上犬子的身子越发的好了,如今看来真正与正常人没有什么区别,心里很是感怀,也很想看看世子夫人的手艺。”
经过了一番长谈,众人已经熟悉了,再者说白希云和齐妙都是不拘小节的人,更何况大周朝的男女大防虽然还有,却并不似前朝那样的严格。
是以老夫人就笑着吩咐人撤走了中间的屏风。
如此,偌大的花厅之中,两侧的女眷男宾就打了个照面。
梅家除了梅若莘外,长房还有三名庶子,其中有两个是马姨娘所出。加上二房的男丁们,此时抬头看来,第一眼看到的不是自家的姐妹和女眷,看到的却是在一群穿红着锦的人中间一身浅淡月牙白的绝色女子。
那般明艳,却又那般纯洁,就如同百花争艳时一株艳压群芳的白牡丹一般,秾丽又不失仙灵之气。
梅家家学渊源,自然不会有白永春那种登徒子,将眼珠子都直接留在齐妙的身上。但是她的一颦一笑,也着实是让人惊艳了一次。
而齐妙的只是大约扫了一眼有什么人,就注意看向了白希云,距离不远,正可以察言观色,观察白希云的面色,可以得知他是否劳累了。
白希云也恰好抬起头来,两人四目相对,一触即分,却在彼此的心里都激起了涟漪。
梅若莘则是走到地当中,在婢女抬来的圈椅上坐下。
齐妙也站起身来,从袖带中取出针囊。
老夫人问道:“世子夫人还需要预备什么?”
“并没有什么,哦,还是预备一些烈酒和干净的帕子来。”
老夫人就吩咐人去预备烈酒。
齐妙拿了帕子沾了烈酒擦拭针灸用的针,放在一旁晾干。自己则是为梅若莘诊脉。诊过双手之后道:“姐夫的情况已经好些了,是不是最近的头脑也越加清楚了?”
梅若莘俊朗的面容上挂着感激的笑,道:“的确如此。还是要多谢小姨的。”
“姐夫太客气了。”齐妙将已经晾干了的针拿起来,心中斟酌着,现在他左臂上取穴扎针,得气后再扎第二针。
今日的穴位,却都没有扎在头部。
梅若莘有些奇怪:“今日怎么没有扎头上的穴位?”
齐妙笑,并不多解释,知道:“姐夫放轻松,不必多想。”
齐妙利落的落针,因为她的手法极为纯熟,落针又快又稳,众人只看得他像是随意扎上去的。
不多时却见梅若莘眼睛似乎有些迷离,齐妙笑,并不多解释,知道:“姐夫放轻松,不必多想。”
齐妙利落的落针,因为她的手法极为纯熟,落针又快又稳,众人只看得他像是随意扎上去的。
不多时却见梅若莘眼睛似乎有些迷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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