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宋绍兴年间,南廊阁子库官员李仁有一内弟,姓许,乃一药铺主管。日子本平淡无奇,一生衣食皆可无忧。可谁知……
一日阴雨绵绵,许氏祭祖毕,渡船以回府,路遇遇到一女子,自称白三班白殿直之妹及张氏遗孀,女子面容姣好,又擅交际,许氏与其暗生情愫,不忍女子受了风雨便将伞借与她。
借伞还伞,一来二去之后,此女突称要与许氏结为夫妇,又命贴身丫鬟赠银十两,许氏大喜,便答应此事。
殊不知那银两乃官府库银,东窗事发后,许氏被流放苏州,以流浪为生。
后又遇白氏,白氏年轻甚于许氏,闭月羞花,又擅蛊惑。三日之后,许氏便匆忙与其结亲。
谁知命途坎坷,因白氏盗物累及许氏,许氏再次被发配至镇江,白氏寻至镇江,再次与其结为连理。
恰巧有一道人游览于镇江,知此事,立即扣留许氏,使白氏索夫不成。许氏怒问道人:“我与娘子好容易再次相遇,您为何平白无故就拆散我们?”声声质问铿锵有力。
只见道人摇头,道是中了痴情蛊。
最后,许氏通过道人才得知,白氏为修炼千年的水虺所化。
许氏万般惊恐,求道人收留,只为避那千年妖物,道人见其心意诚恳,便长袖一挥,应允此事。
三年光阴,许氏修炼得道,与白氏缠斗三天三夜,终不敌千年水虺,重伤而死。
白氏念旧日夫妻之恩,寻至龙王山寻起死回生之药,此药无形。白氏经此地大能相助,求得此药,带回家中熬炼七七四十九天。为许氏服下。
不料许氏醒来后不念救命之恩,反趁白氏不备,将其重伤。
白氏不得已重回龙王山寻药,因此逃过一劫。许氏得知白氏未死,追至龙王山,与其大战,又知白氏在此地得仙药救治,功力大增。遂起贪念,转之与大能相斗,缠斗四十回合,仍无果。
见意中人如此无情,白氏万念俱灰。天大变,许氏与大能缠斗百回合之久,突化成数十丈长虫,欲将大能拿下。
可终是无果,许氏败亡,口吐鲜血而死。白氏不忍旧日夫君暴尸荒野,便将其葬于龙王山,为其修墓陵。
我根据《殄文语录》教的一一给墓壁上的殄文做了翻译,总算将此文翻译得当。
而身后细听的钱胖子跟崔欣听完,也不由得感叹:“这根本就是白娘子传奇嘛,真想不到这是真实故事……”
我点点头,表示认可。而身旁的张心怡不知道还在研究什么,一言不发。
半响,才见她把矿灯关了,然后戴上夜视镜,她用矿灯戳了戳我的腰间,调侃道:“看来这许氏就是许宣了,连这么忠贞的妻子都不要,这点很像你嘛。”
我知道她又在暗示什么,只得连连苦笑,没有反驳也没有同意。我知道这么多年来,我的确欠了她一个交代,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钱胖子跟崔欣也意识到气氛不对劲,赶紧站出来打圆场:“这么说这里就是许宣的墓咯,慕云坤有可能来过这里吗?”
“谁知道。”张心怡耸耸肩,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我知道当她露出这种神情的时候,就是生气了,而且是跟我生气了。
“去问问你的慕云坤吧!”她说着瞪了我一下,然后转个身去研究另一面墓壁了,看来是为了我刚刚没有回应她而生气。
毕竟崔欣很钱胖子还有铁老头还在场,我有些尴尬,摸了摸下巴,勉强笑道:“我们再去看看其他墓壁吧,说不定有别的发现。”没错,我的确是在转移话题。
可他们根本不吃我这套,看着我嘿嘿地笑,那样子特贱,偏偏我又被抓住小辫子,什么都不能说,只能任由他们笑去了。
半响,才听三人异口同声地说:“去问问你的慕云坤吧!”说罢,学着张心怡转身扬长而去。
而我对这群幼稚的家伙已经没辙了,我还能说什么呢,这件事本来就错在我,跟别人无关。
刚跟过去,就听张心怡下了结论:“这四面墓壁上的文字都是一样的,这里已经没有任何研究价值了,我们可以走了。”
“去哪儿?”我环顾四周,这里除了北向有一扇黑漆漆的铁门之外,就只有四面刻满了文字的墙壁,来时的路也已经消失不见了。
“你等我一下。”她耐着性子跟我解释,随即走到墙角的兵器前,在众多兵器中挑一个花纹最复杂的,并不拿起,而是抱住它,猛地扭动。
接着我身后就传来隆隆的响声,我回头一看,墓壁上出现了一个地道口。张心怡同我们解释:“我们从这里就能出去,不过现在要等人进来。”
还没等我问,就听地道口传来声响:“大家跟我一起走吧。”
接着,藏蓝头就出现在地道口,他脸色苍白,脸上挂着笑容,看着有几分诡异。更让我奇怪的是,他从两米高的地方跳下来,居然一点声音都没有,果然是挖墓老手。
他手上捧着一个罗盘,不时抬头观察墓室里的构造,嘴里念念有词。而我跟钱胖子和崔欣三人则愣愣的,不知道他在干嘛,只有铁老头一人明了地轻笑,说道:“你放心吧,有他开路,我们绝对不会走错的。”
他越是这么说,我就越觉得臧老头这人不简单,转过头正想问张心怡他的来历,却瞧见她难得晃神,呆呆地盯着刚刚被她碰过的那个兵器——那是一只长矛,特别之处就在于刀柄上刻有一条飞腾的龙,而刚刚她就是跟着龙盘旋的方向转动,才把地道口打开的。
长矛上积了很多灰尘,因为她的触碰,留下了几个痕迹。
我没觉察出有什么不对劲,便问她:“你怎么了?”
她像是被我吓了一跳,警戒地后退了几步,后见来人是我,才放松警惕,说道:“没什么,我只是发现,在我们来之前,有人碰过了这个开关。”
“这么说慕云坤真的来过这地方?”我显得很兴奋,她却愁眉苦脸,缓缓答道:“但愿如此……”
然而她没有告诉我的是,那个被触碰过的痕迹很新,像是在我们来这里不久前,就有人刚来过,而且说不定到现在还没出去!
那边臧老头也有了动静,钱胖子赶紧过来拉我们,跟着大部队一起走。
只见臧老头捧着罗盘,朝着墓室北向大门跑去,我们紧随其后。
大门其实是敞开的,刚刚我们看到的都是障眼法,只要有人冲过去,那所谓的门就会化作一缕青烟散去,而臧老头就是开路者。
大门后面,是一条深不见底的墓道,虽然并不狭窄,但展开双臂就能挡住一切去路,因此我们不得不分成几排走。
“咔嚓”在如此紧张的气氛下,突然发出这种声音,我立马被吓了一跳。转过头查看情况,才知道是崔欣拉动了保险拉枪栓。
“你下次能不能事先拉好啊,差点吓死我。”我指责道,而他只是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笑。
然而接下来的,才是真正的惊吓。
钱胖子跟着崔欣拉动了保险拉枪栓,我们这里的人除了他们两个就没有人带枪了,可是“咔嚓”的声响却接连响起,根本不是由我们这边发出来的!
就在我们都高度警惕的情况下,“咔嚓”声又突然消失了,墓道回归平静,我们屏住呼吸,止步不前,静待情况发展。
“快跑。”张心怡突然大喊一声,随即朝前方狂奔。我们虽不明所以,但还是紧随其后,没命地跑。
事实证明她没喊错,在我们开始跑动的时候,身后就传来一阵阵枪响。如果不是我们跑得及时,估计后背就成了弹坑了。
“啊——”惨叫声响彻墓道,然而我已经顾不上其他,只是拼了命地跑,努力追上张心怡的步伐。
她跑得很快,又突然停下来,回过头来找我,一看我就在她身后,她明显松了口气,赶紧拉住我的手,生拉硬拽地硬是让我跟上她的步伐。
而我心里还在担心身后的钱胖子跟崔欣的安危,他们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紧急情况,能够应付得来吗?
正这么想着,张心怡突然来了个急刹车,把所有人都堵在我们身后,而身后的枪响却越来越近。
同我们的慌乱不同,一潭静静的潭水就躺在我们面前,这就是我们停下来的原因。
“金钱落水解冤节,流年月障皆可抛。”张心怡竖起食指跟中指,指着潭水念了一串咒语之后,就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铜钱撒下。
臧老头在最前面,见铜钱落水,随即跳下。而张心怡也拉着我跟着跳下。
冰冷的水让我止不住地颤抖,但我还是下意识地回过头查看钱胖子跟崔欣的情况,还好,他们也入水了。
即使在水中,她抓着我的手还是抓得很紧,我知道她最看重的就是我的死活,其他人都可能不管,但我不能这样,这一切因我而起,若不是我,崔欣跟钱胖子现在可能还在过着安逸的生活,根本不用来接受这些枪林弹雨。
在水中的时间很长,好在我们都习水性,所以还是坚持了下来,而身后也渐渐没有了声响。
不远处就有一个下水道,张心怡拉着我朝下水道游去,身后的人跟着。其实有好几次我试着挣开她的手独自一人承担,但她就是死死地抓着,怎么也不肯放开。
出了下水道,我们终于能出水面,因为这里有一个地下湖泊,我们朝左游,就能游到岸边。
好不容易看到希望,我喜不自禁,在水中就抱住张心怡,反握住她的手,但从刚刚开始,她就变得很奇怪,与其说是心不在焉,还不如说是有心事堵在心头,所以才愁眉苦脸。
尽管她拼了命地压抑,我还是察觉得到她难以掩抑的悲伤。
“怎么了?”我说完又觉得不妥,给了自己一大嘴巴子,立马改了口:“你别怕,等我们上岸了,我们再说。”
说着,我揽住她的腰,一手朝着岸边划去,而张心怡缩在我怀里什么都没说,那还是她第一次脆弱得像个真正的女孩子,需要别人保护,也需要别人倾听她的心事。
而我虽然绝大可能什么都帮不了她,但只要能为她分担一点点,那都是好的。
看着她紧锁的眉心,我的心也跟着隐隐作痛。
大概就是在那个时候,我突然明白了我对她的感情,原来真的不是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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