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嬷嬷，你这是在做什么？”老夫人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没有听到我的话吗？”
“老夫人，就是那些大小姐铺子里面的掌柜。”看到老夫人生气了，刘嬷嬷急忙开口道，“现在他们都等待院子的大厅那里，说是要见老夫人。”
“是他们？”老夫人的气顿时消了，取而代之的是疑惑，“他们这个时候来这里做什么啊？”
“奴婢也不是很清楚。”刘嬷嬷摇了摇头，“不过，奴婢看着他们的样子，都是很着急的，似乎是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情一样。还有，他们说了，要马上见到老夫人，要不然会有很严重的后果。”
“怎么会这样？”老夫人心底闪过一丝不祥的预感，她想了想以后，最后还是点了点头，“那我们现在就过去看一下吧！我也想要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很快，老夫人便带着刘嬷嬷来到了福寿堂的大厅处，还没有进门就已经看到屋里有好几名掌柜了，都是之前周氏留给凌若晚的那些铺子里面的那些掌柜。本来要把这些铺子还给凌若晚，她的心头是在滴血的。可是却没有想到，凌若晚一直没有去管理那些铺子，而那些掌柜的依旧是把大部分的收益送到她这里来。
其实她也明白那些掌柜的心思，不就是想要继续贪墨一些钱财，而拿她作为挡箭牌吗？不过，对于这种两相得益的事情，她是一点也不在乎的。
“老夫人，你来了。”看到老夫人的出现，李掌柜首先就在站了起来，“你可终于来了，要是今天见不得你，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老夫人坐了下来以后，笑着开口道，“今天真是难得，几位掌柜一起过来看望我，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呢？”
听到老夫人的话以后，几位掌柜面面相觑，最后，李掌柜作为代表开口了，“老夫人，小的也知道，我们今天过来实在是太唐突了，可是这也没有办法。要不是逼不得已，小的们也不想来打扰老夫人的。”
“看起来几位掌柜遇到的事情还不小啊！”老夫人眼底闪过一丝警惕，脸上依旧带着和蔼的笑容，“不知道我有什么可以帮得上忙的呢？”
“老夫人能够这样想就真的是太好了。”其中一位姓张的掌柜马上就接话道，“说起来，这件事情，也就只有老夫人能够帮到我们了。”
“没错，没错。”另外一名姓陈的掌柜也很快就开口了，“现在看来，老夫人肯定是愿意帮忙的。”
“到底是什么事情呢？”老夫人开口询问道，“我看几位掌柜的脸色似乎都不大好。”
“说实话，这件事情，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李掌柜开口道，“这些年以来，我们一直都在管理着那些铺子，至于收益部分，也大多数交到了老夫人这里来。现在我们就是想要把这些年以来那些铺子的收益，全部拿回来而已。”
“你说什么？”老夫人怎么也没有想过居然会是这样的事情，她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你们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老夫人，我们很清楚自己在说什么，做什么。”李掌柜一脸难色地开口道，“其实我们也不想张这个口的，可是我们也实在是没有办法了？要是拿不回这些收益，那我们的后半辈子就没了。”
“你们这究竟是什么意思？”老夫人眼底闪过一丝锐光，“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些年以来，虽然你们把大部分的收益都交到了我的手上，可是你们还留下了一部分。不仅如此，在那些铺子里面究竟贪墨了多少东西，你们也心里有数。你们现在却要把交给我的钱财全部拿回去。你们想得倒是美。”
“老夫人，其实我们也不想这样做的。”李掌柜长叹了一口气以后，开口道，“这不是我们要把那些收益拿回去，而是王妃要把那些收益拿回去。我们也是没有办法，要是不交出去，那我们就要进大牢了。”
“你说什么？”老夫人眼睛突然瞪大，脸上全是不敢置信，“你说是凌若晚要拿回去的？这是真的吗？”
“我们那里敢欺骗你啊！”张掌柜开口道，“是王妃亲自到了李掌柜的铺子里面说的，要是我们少拿了一分一毫，都要让我们付出代价。老夫人，这么多年以来，我们大部分的收益都交到了你的手里，我们也实在是凑不出来那么多，所以只能硬着头皮来找你了。”
老夫人脸上神色晦暗难辨，她完全没有想到，今天这些掌柜过来，居然是为了这件事情。还有，最重要的是这里面居然还有凌若晚的手笔。难道凌若晚这么做，为的就是针对她吗？
“你们说的是真的吗？”老夫人脸上全是怀疑，“凌若晚是怎么知道的？还有，你们不是都已经做了假的账本吗？难道是凌若晚从那些假账本里面看出什么来了吗？”
“不是。”陈掌柜摇了摇头，“现在王妃已经掌握了所有的账本。也不知道她是从哪里查出来的，已经把所有的账目全部都搞清楚了。而且，她还说了，要是我们搞不清楚这些年以来的盈利是多少，还可以把账本给我们送来。”
“是啊！老夫人，要不是逼不得已，我们其实也不想来找你的。”李掌柜摇了摇头，一脸的难色，“可是王妃也已经说了，要是我们不交出来，就会把所有的事情都告到九门提督那里去。到时候我们就真的是要吃牢饭了。老夫人，你也是知道的，我们的家里上有老，下有小，要是我们进了大牢，那我们的一家子可怎么办才好啊！”
听到这些话，老夫人的脸色不是很好看。这么多年以来，那些掌柜上交的收益可是高达几十万两银子，要是全部都交出来，那和割她的肉没有什么两样。而且凌若晚是她的孙女，计算真的孝敬她这些钱财，那又怎么样。
“难道凌若晚真的要把所有的收益全部拿回去吗？”老夫人开口道，“还是，她只是在吓唬你们而已？”
“老夫人，我们也不是那些什么都不懂得而愣头青了。”李掌柜开口道，“王妃完全没有任何开玩笑的样子。她很肯定地说，不管那些钱财是在那里，她不管，她只知道这些年以来，那些钱财都是到了我们手里的，至于最后交到哪里去，和她无关。所以她是一定要全部拿回来的。”
“是啊！老夫人，想必王妃也是很清楚，我们把大部分的收益交给你的，可是她还是一点也不留情。”张掌柜小心的看了老夫人一眼以后，继续开口道，“所以，我们才会上门来把这么多年的收益都要回来的。”
张掌柜的话很明显的，那就是说，其实你的孙女知道那些钱都在你的手上，可是还是想要拿回来。我们这些都是被你们牵连的人，所以怪不得我们。
听到这些话里面，老夫人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好了，你们都回去吧！至于那些钱财，我是不会拿出来的。”
她已经是打定主意了，是绝对不可能把那几十万两银子拿出来的。而且这么多年以来，那些钱财她已经花费了不少，要是现在拿出几十万两，那她可是要从自己的钱财里面拿出来的了。而且，那些掌柜也没有证据可以证明那些钱财是在她的手里。
“老夫人，你怎么能这样说呢？”一直没有开口的赵掌柜再也忍不住了，“这么多年以来，铺子里面的大部分收益，我们可都是交给了你的。要是你不愿意拿出来，我们哪来这么多的钱财可以填补这个窟窿啊？”
“是啊！”李掌柜的脸上也全是焦虑，“老夫人，你这不是逼着我们去死吗？”
另外的几个掌柜也是你一言我一语的，为的就是讨伐老夫人。
“好了，你们都给我闭嘴。”眼看这些掌柜说话越来越难听，老夫人忍不住开口了，“既然那些收益当初是交到你们手里的，那自然是要你们去凑齐了，和我有什么关系。再说，那些钱财是你们自愿交给我的，现在绝对没有要回去的理由。”
“老夫人，做人不能这样。”张掌柜脾气火爆的开口道，“这些年以来，都是你吃大头，我们吃小头的。现在出了事，你却要我们全部承担责任，这公平吗？”
“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是没有公平可言。”老夫人冷漠地开口道，“再说，我根本就不知道那些是铺子的收益，我还以为是你们孝敬我的而已。我都已经花光了，现在是绝对拿不出来的了。”
听到老夫人这样厚颜无耻的话，那些掌柜的情绪更加激动了。要不是顾忌着老夫人的身份，和这里是凌府，他们早就上前教训这个颠倒是非黑白的老女人了。
“好了，大家先不要激动。”看到其他人都有要躁动的迹象，作为带头的李掌柜开口了，“我们有话好好说。”
说完，李掌柜转过头，看向老夫人，开口道，“老夫人，你是真的要这样和我们撕破脸吗？要知道这么多年以来，我们可是一直给你进贡了不少的钱财。现在你却这样对待我们，难道你就不怕我们会把所有的事情都说出去吗？”
“哼，你们有证据吗？”老夫人冷笑着开口道，“你们凭什么说这么多年以来都把那些收益给了我啊！要是你们敢在外面随便乱说，到时候污蔑诰命夫人的罪名，也够你们喝一壶了。”
“看来老夫人是坚决不愿意配合了。”既然都已经撕破脸了，李掌柜也没有刚刚的好脸色了，他看了老夫人一眼以后，开口道，“老夫人，我们也不是傻子。这么多年以来，我们一直把铺子里面大部分的收益都交到了你的手上，怎么会没有留下一点证据呢？你要是坚决不肯交出来，那到时候我们被九门提督捉拿的时候，就不要怪我们把所有的事情全部都说出来了。”
“是啊！”陈掌柜冷着脸，开口道，“老夫人，到时候要是传出你贪墨孙女的钱财，只怕会对你的名声造成损害啊！到时候要是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了你的美名，只怕你也不好意思出去见人了。”
“你们这是在威胁我吗？”老夫人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同时心里也咯噔了一下。
她不知道，这些掌柜究竟是真的有她的把柄在手，还是只是在威胁她而已。要是那些掌柜真的有证据，那她的名声到时候该怎么办才好。要知道，贪墨孙女钱财这样的传闻只要一出，以后她就真的是没脸见人了。
“老夫人，我们实在是不敢威胁你。”李掌柜开口道，“我们只是在实话实说而已。你身份尊贵，我们这些贱民实在是不敢和你有冲突，可是现在已经关系到我们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了。所以我们实在是没有办法才这么做的。”
“是啊！”陈掌柜也开口了，“老夫人，我们也并不是要为难你，不过就是想要把那些收益拿回来而已。而且，我们也不是要拿回自己的兜里，实在是王妃逼得紧，我们是在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老夫人，就看在这么多年以来，我们一直对你忠心耿耿的份上，请你这一次也帮帮我们吧！”李掌柜继续开口道，“就当是好头好尾吧！老夫人，你也不想要要自己的一世英名最后被破坏吧！”
“可是，那些钱财我早就已经花光了。”老夫人此时的态度也没有之前那么强硬了，“一时间，我也拿不出那么多的钱财。”
“老夫人，这我们也没有办法。”赵掌柜开口道，“反正王妃也只给我们五天的时间而已，而且现在已经过去一天了。所以我们希望老夫人你能够尽快把那些钱财凑出来。”
“是啊！老夫人，我们也不想要败坏你的名声。”李掌柜开口道，“这么多年以来，我们一直把钱财交给你，总不可能不留下一点证据的。要是老夫人你不清楚究竟是所少钱，那我们现在就可以告诉你，我们都已经统计出来了，绝对不会多拿你一文钱的。”
看那些这个掌柜胸有成竹的样子，老夫人就知道，这一群人是真的留下了证据了。
“好了，你们都先回去吧！”老夫人挥了挥手，“这件事情，我还得好好想一下。”
“老夫人，你有时间慢慢想，可是我们没有时间了。”张掌柜急切地开口道，“王妃给我我们的时间所剩不多了。要是你考虑个一年半载，那到时候我们该怎么办才好。”
“我都已经答应你们会好好想一下了，你们还想要怎么样？”老夫人眼底闪过一丝戾气，看向那些掌柜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看，“难道你们想要我现在就把所有的钱财拿出来给你们吗？”
“老夫人，我们不是这个意思。”看到老夫人要发怒了，李掌柜连忙打着圆场，“其实我们的心里也是着急啊！毕竟要是有个什么差池，到时候我们可是要进牢房的。所以我们才会这么紧张。还请老夫人不要见怪。”
“可是，老夫人，这张掌柜说的也不错，我们的时间很紧迫，实在是等不了那么久了。”
“那么想要怎么样？”老夫人的脸色很阴沉。
“老夫人，要不然这样吧！”李掌柜代表所有的掌柜，开口道，“反正还有四天的时间，不如老夫人你就好好的考虑一下，然后三天以后，就把那些钱财给我们送过来吧！我们也可以好好整理一下，不至于出现什么差错。”
老夫人咬了咬牙，心里充满了懊恼，可是还是点了点头，“那好吧！”
其实她的心里很清楚，这些掌柜虽然说是给她三天的时间考虑，可是却让她三天以后把那些钱财送过去，就是看准了她是没有办法抵赖的。
得到了老夫人的承诺以后，那些掌柜才终于愿意离开凌府了。他们也要回去好好准备一下了，那么多以来的钱财，不是那么好整理的。
带所有的掌柜都离开的以后，老夫人终于按耐不住心中的怒气了，她直接伸手一挥，就把桌面上的茶杯全部都扫到了地上，传来一阵阵清脆的陶瓷破碎的声音。
“老夫人，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才好啊？”这个时候刘嬷嬷开口了，“这么多年以来，这么多的钱财，真的要全部交出来吗？”
“凌若晚！”老夫人咬牙切齿的说出这个让她气得七窍生烟的名字，“这一切肯定是她做的，她这是想要逼迫我。”
“老夫人，王妃看起来好像一定要把所有的钱财都收回去。”刘嬷嬷的脸色不是很好看，“那我们到底该怎么做才好啊？”
“先找一下凌若晚。”老夫人冷冷的开口道，“我倒要看一下，她是不是真的要这样赶尽杀绝。”
“老夫人，你的意思是——”
“你等一下派人去一趟暗王府，让凌若晚回来一趟。”老夫人眼底散发着阴森森的寒意，“我要好好的问一下，她究竟想要做什么。”
“这，是不是不大好啊？”刘嬷嬷面露难色，“这大小姐现在已经是王妃了，身份尊贵，她不一定会过来的。”
“是王妃又怎么样？”老夫人瞪了刘嬷嬷一眼，“就算她现在是王妃，也是我的孙女。”
“是的，老夫人。”看到老夫人眼底的冷意以后，刘嬷嬷心中一惊，连忙应是，随即试探性地开口询问道，“老夫人，要是到时候王妃还是不愿意退一步，那该怎么办呢？真的要把这些年以来那些掌柜交上来的钱财全部拿出来吗？”
听到刘嬷嬷的问话，老夫人的脸色很难看，良久以后，她还是咬牙切齿地开口道，“要是真的是这样，也只能交出去了。难不成，你要我以后背负着贪墨孙女钱财的名声吗？”
“奴婢不敢。”刘嬷嬷连忙低头，“只是那钱财实在是太多了，要是真的要交出来，那只怕——”
老夫人脸色一沉，虽然刘嬷嬷没有说完，可是她还是能够听懂其中的意思的。要是真的把那十几万了银子拿出来，那她的积蓄就要大缩水了。这么多年以来，那些掌柜上交的收益，她早就已经挥霍得一干二净了。
“到时候再说吧！”老夫人挥了挥手，随即揉了揉太阳穴，“一切都等看到凌若晚以后再说吧！我就不相信，她真的敢这样对待自己的祖母。”
虽然嘴上这样说，可是老夫人的心里却一点底都没有。凌若晚就是在没有出嫁以前，对她已经是忤逆至极的了。现在成了王妃，肯定更加不把她放在眼里了。不过就算是这样，她还是得撑起自己的架子，绝对不能输了气势。
看着老夫人的样子，刘嬷嬷虽然不说什么。可是心里却是很敞亮的，这次的事情怕是没有那么容易度过了。这大小姐可不是只软柿子，到时候只怕老夫人会铩羽而归。
“老夫人，那现在还要去看望若雨小姐吗？”刘嬷嬷小心翼翼地开口询问道。
“还是去吧！”虽然脸色不是很好，可是老夫人还是站了起来。
现在这个凌若雨可是她最后的筹码了，想要让凌若雨对她毕恭毕敬，那就必须让凌若雨对她感恩戴德。这样好的机会，她是怎么也不会放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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