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牧被那老头喷得一脸是海水,无奈地只好拿手去擦拭。那年轻女子见了,赶忙递上了手帕,让王小牧去擦脸。王小牧接了过来,把脸擦干净了,然后把手帕还给那女子。那女子看了王小牧一脸无辜的样子,竟然“噗呲”一声笑了起来,说道:都擦脏了,送给你了。
王小牧说道:我要你这个做什么?拿回去吧。
那女子笑着撇了撇嘴,把手帕给收了起来。那老头挣扎着站起来,就要对王小牧作揖,以示感谢,王小牧赶紧制止住了他。大熊好奇地问道:老头,你们干嘛呀,为了出海,差点把命都给搭上。
那老头说道:哎,说来话长。然后,老头开始跟众人讲起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这老头是一个大学教授,名叫林晓忠,专研地质构造学,边上那年轻女子是他的女儿,名叫林清媃,目前还是大学的学生,虽然是他女儿,但学的方向却与林晓忠完全不一样,她学的则是古文字方向。
林教授理论功底深厚,是国内该方向的泰斗极人物,凡是地质构造方面的问题,属他最为权威,许多其他专家无法解释的问题,到了林教授手中,却迎刃而解。正是由于这种权威,找他的人也多了起来。就在前不久,一个学生的家乡发生了地震,学生的家庭成员侥幸幸免于难,但许多父老乡亲都在这次地震中丧失了性命。那学生也是好学,回到老家后,收集了一些数据,外加拿了一些地质岩石回来研究,试图找出这次地震的原因。
不研究还好,这一研究,却发现按原来林教授所教授的理论,此处却实在是不应该发生地震,完全不符合地质学规律。这个学生起初以为自己的推断出了问题,又反复验算了几遍,得出的结论都是一样。此外,更奇怪的是,但凡地震发生,都会有些前兆预警,比如,动物突然异常,或者,在震前水温会有突然的变化,有时甚至会从地下传出沉闷的声音,俗称“地声”。可据幸免于难的乡亲们描述,此次地震来得太过突然,完全没有任何预兆,似乎跟人工放的炸药一般,一下就发生了,而且,走得也快,连最基本的余震都没有发生。
于是,这个学生就拿着这些收集来的资料,以及自己推演的结果,来求教林教授。林教授拿着这些东西研究了好几天,发现果然如那学生推演的一样,这地方发生地震确实不符合地质学规律。这一下,可把林教授给惊呆了。但凡做学问的人,对一些规律性的认识,根植于心、融化于血。为探究自己这套理论,林教授可谓花了一辈子的时间来做研究,总算得出了这个规律性的结论,可如今,这个学生带来了这些资料,一下就否决了林教授一生引以为傲的成果。这对林教授的打击确实太大了。
林教授怕这学生收集的数据不大准确,亲自去了一趟学生的家乡,详细地调查、收集了地震数据,带回到学校。然后,关起门谢客,没日没夜地研究了起来。但是,无论是正推还是反推,得出的结论都是一样,也就是说,这次地震的发生,证明了林教授的理论体系是个伪命题!
林教授为此寝食难安,开始反思起自己的研究成果,试图查找其中的漏洞,但却一直没有找到任何头绪。未想到,在几天之后,就在林教授所在大学五六百公里处,也发生了一次小规模的地震。为了验证那学生家乡地震是否存在特殊性,林教授又奔赴了此次发生地震的地方,同样收集好了数据回来研究,让人惊讶的是,研究的结果竟然一样,推翻了林教授的研究理论。
可喜的是,林教授好像从中发现了另外一套规律,这套规律虽然还不成熟,但根据这两次地震的情况,确实又是存在。为此,林教授还根据这个新发现的规律,推断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在本月月底,澎湖列岛的苗栗县,必然也会发生类似地震。为验证这个新规律是否真实存在,林教授不顾性命,背起行囊就要赶往苗栗县。
林清媃幼年母亲早逝,身边只有这个老父亲,非常担心父亲的安危,硬是要陪着他一起来。两人跟王小牧等人一样,来到海边之后,也是借住在了普通渔家,那渔家也同样告诉他们两人,此时正是台风季节,没人出海。后来,也是听到了妈祖庙出海的敲锣声,才知道有人要出海了,慌忙地赶了过来,但在赶过来的路途中,发现昨天晚上林教授看得一个重要资料还遗落在渔家。要是普通资料也就算了,但那资料正是与这新规律有关,如何能丢弃?
于是,林清媃叫父亲在路边等,自己跑回去拿这个资料,等拿完资料,赶到妈祖庙时,王小牧等人已经祭拜完了妈祖,开始上船了。父女两人这才匆匆赶到,见到船要走,林教授知道此船一走,就再不可能到苗栗去验证自己的推断了,随后,就发生了刚才的一幕。
王小牧等人听了,不禁佩服起林家父女的勇气来,要是换着别人,为了维护自己的权威性,肯定要把这件事给彻底压下来。但世间却有一种人,可以为了学术信仰,竟然敢于冒着生命危险。林教授正是这种人。
李高里却担心起来,问道:林教授,要是你讲的新规律真的存在,我们这次去苗栗,岂不是自寻死路?
林教授“呵呵”一笑,说道:生路也好,死路也罢,如果能得出这个新结论,此生无憾。我已经写好了遗书,并将这个新理论在笔记本里作了阐述,进入震区后,清媃你不要再跟着我。假如我不幸遇难,你可以将这本书送给同行去研究,这是对我最大的安慰。
林清媃听了这话,神情黯然起来,眼眶开始湿润,说道:不许你这样说,我们都会平安回来。
大熊见他们聊这话题气氛有点沉重,说道:怕什么东西啊,俗话说,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俗话还说,人死卵朝天,不死万万年,我以为你们刚才跳海时就要死翘翘,这不是一样没事吗?
林清媃自幼家教严苛,很少听到人讲如此粗鲁的话,脸瞬间红起来。林教授见了,知道女儿被大熊这句话弄得甚是尴尬,于是转移话题,问道:各位小兄弟,你们在这个时节怎么要出海去?
大熊用手指了指正在开船的朱二父子,说道:那两个,死了家人,要去奔丧。至于我们嘛......。大熊停顿了一下,学着李高里的口气,说道:我们是生意人,生意人嘛,应该以诚信为本,要对得起我们的衣食父母。我们原本在苗栗那边谈好了一批鲜货的价格,那边的人急等我们去付货款,若不赶过去,鲜货就供给别人了。而我们下面的买家,定金都付给了我们,到时他们得不到货,岂不是砸了我们的招牌,以后我们还怎么在生意场上混?
林教授听了,竖起了大拇指,说道:应当如此。各位小兄弟当真是商界之楷模,老朽佩服。
李高里见大家在聊天时,王小牧却一直在一旁不说话,站在船舷边,怔怔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李高里捅了一下王小牧,问道:小牧,你在想什么?
王小牧这才反应过来,没有回答李高里的问题,却朝着林教授问道:林教授,你那个发生地震学生的家乡,是不是在鹧鸪山?
林教授和林清媃惊讶地睁大了眼睛,齐声问道:你怎么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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